最好的复仇是怎样的？
【完结】
因为考了全校第一，我被霸凌而死。
一个绿茶魂穿了我，对我说：
“姐姐，介意我用你的身体谈个恋爱吗？”
我无力阻止，她非要跟霸凌我的人谈恋爱。
后来她想谈的那个人单膝跪在我面前，“你是不是没有心？真的对我一点儿感觉都没有？”
我说：“我对你的心意没变过呀，一直想找个牢给你坐。”
1.
在教学楼里的卫生间。
经常霸凌我的张奈妍，将我的头狠狠摁进了蓄满水的洗手池。
我剧烈挣扎，渐渐脱力，失去了意识。
再醒来，迷迷糊糊间，听到有人娇滴滴地抱怨我。
“姐姐，我还以为你过得有多好，好失望啊。”
这声音熟悉又陌生，是我，但不是我惯用的语气。
意识回笼，卫生间空荡荡的，已经没了别人。
我看着“我自己”站在洗手池前，慢条斯理地整理仪容。
“我”拧干湿答答的校服，对着镜子笑，茶里茶气。
“你长的真好看啊，姐姐。”
"你是谁？”
我的身体，被另一个人占据了！
恐惧让我试图驱逐她，却做不到——
之前被溺水，我此刻实在太虚弱了。
“我啊，我是你妹妹，瑶瑶哦。”
妹妹？
可是，我并没有妹妹，我只有一个不学无术的弟弟。
此时是上课时间，“我”大摇大摆回到教室，敲门。
讲课声骤停，老师和所有同学都看向门口的“我”。
包括张奈妍那几个人。
对上她们恶心的视线，我情不自禁地抖了一下。
“我”在心里问：【那就是欺负你的人？】
我说：“她叫张奈妍。”
【哎呀，真晦气，跟我一个姓呢。】
瑶瑶……张瑶？
我再次确认，我不认识这个名字，更没有什么妹妹。
老师责备道：“齐韶同学，为什么开课十五分钟了，你才回教室。”
我习惯了面对老师的指责，对张瑶说：
“道个歉就可以回座位，我学习好，老师不会太过为难我。”
但是张瑶没动，反而挽起湿答答的袖子。
把一条青青紫紫的胳膊展露人前。
“老师，我不是故意迟到的哦。
是课间我被人打晕在卫生间，才没及时来上课的哦。”
那条纤细又丑陋的胳膊上面，各种伤痕触目惊心。
并且指向——张奈妍。
“是她欺负我哦。”
教室里一片哗然。
我的同学们神色全都变了，还小声哔哔。
“她犯贱吗？敢告老师？”
“她是忘了吗？我们学校的老师从来不敢管‘优质股’学生的。”
“齐韶今天怪怪的，抽什么风啊？”
没人能想到向来软包子似的我，敢这么做。
我紧张极了。
她这样挑衅，会害死我的。
“别这样。”
我不安地说，“你别惹他们，让我安稳熬到毕业。”
2.
【你怎么这么没用，硬气一点！】
张瑶在心里骂了我一句，逼问老师：
“老师，看不见我浑身湿透了吗？
您不关心学生这副样子怎么搞的，只问为什么来迟？
您教书育人的师德呢？”
老师恼羞成怒，手里的教棍敲得桌子“啪啪”响：
“齐韶同学，既然进来了就赶紧听课，别耽搁其他同学。
同学们，继续上课。”
我对此很无力：“看到了吗，别做无用功。”
这学校，是高级私立。
硬气是需要本钱的，而我什么都没有。
张瑶在心里轻嗤一声，【别教我做事。】
她站在教室门口不依不饶，大声说：
“别急呀老师，我要报警呢。”
老师为难地蹙起眉。
教室里，张奈妍不耐烦了。
她踹了一脚前面同学的凳子，发出巨大的声响。
“愣着干嘛，没看见齐韶同学要报警，打！”
嚣张至极，有恃无恐。
前面那同学不敢反驳她，听话地拨打了报警电话。
“喂，警官好。
我们这边是新北国际私立学校，有同学起冲突了……”
警察来的很快。
可校园霸凌若没有充分的证据，向来很难界定。
在老师的调解下，中年警官语重心长地劝了两句：
“你们都是学生，平时玩闹还是要注意分寸。”
张瑶装得委屈，细声细气：“我知道了，警察叔叔。”
这样的表情用我的脸表现出来，分外惹人怜惜。
可是，只有我听得见，张瑶在心里欢快地说：
【呀，这学校看着挺贵气的，原来监控这么少呀。】
浪费了一节课，警察和老师都离开了，这件事没引起任何波澜。
张瑶瞬间收起那副柔弱模样，转身出教室，往卫生间方向走去。
才走了两步，又回头跑到讲台上，抄起黑板擦揣进了兜里。
一路走过去，教学楼上各班学生们探头探脑望过来。
窃窃讨论。
却无人敢对我伸出援手。
我无法抑制地害怕起来：“她们在后面跟着你。”
张奈妍，还有她的跟班们，脸上的恶意比往日更甚。
张瑶满不在乎：【喂，姐姐，能不能别这么怂。
实在没人帮你，你找家人要点钱，去校外找更厉害的人打回来不行吗？】
她说“家人”这两个字的时候，咬字很重。
字里行间，无端生出带着些讥诮的怨意。
3.
像以前一样，我被堵在了卫生间里。
孤立无援。
“出息了，齐大学霸。”
“还告老师，还敢报警，要不要把你tm家长也叫来呀？”
“骨头又硬了是吧，居然指责奈妍姐，sb，不想上学了？”
我无视这些挑衅，强自镇定下来，提醒张瑶：
“你别怕，推开离门最近的人，跑！”
这种事我遇多了，但张瑶看起来比我年纪小，估计吓傻了。
我必须帮她，尽可能保住我的身体，躲避伤害。
她没动。
我好不容易强装出来的镇定几乎要崩溃。
“跑啊！如果……如果你不敢，就找个隔间，把门守住！”
等到上课，她们走了就好了。
【听起来很有经验。所以姐姐，一直是这么过来吗？】
张瑶说。
出乎我意料，她一点儿也不害怕。
反而面无表情地抬起腿，一脚踹向正准备揪她头发的女生。
那女生甚至没反应过来，捂着小腹哀嚎一声，向后摔在硬瓷砖地面上。
发出短促的闷响。
紧接着张瑶一脚一个，抽空还回身，将打算跑的张奈妍踹进了厕所单间。
如果我学过散打，就会知道她第一脚是标准的正蹬腿。
就会知道踹张奈妍那一脚，是教科书般凌厉的左侧鞭腿。
但我不知道。
我只是觉得帅。
我那平时抱着水桶上四楼都费劲的身体，在张瑶的控制下，行云流水，快且有力。
张瑶从口袋里掏出黑板擦，恶声恶气十分熟练：
“别嚎了，来排队，一人一口，轮流把黑板擦舔干净。
你们精力这么旺盛，为班级做点小小的贡献，不会不愿意吧？”
那几个女生跌坐在冰冷的厕所瓷砖上，看着扔到面前的黑板擦。
听着熟悉的霸凌言语，脸色青白。
她们提前体会到职业生涯被碾压的痛苦。
张瑶走到单间门口，伸手去拽张奈妍。
我终于回过神，心情十分复杂：“别太欺负她！”
张瑶问：【为什么？】
她手没停，一脚踩在台阶上，俯身去掐张奈妍的脖子。
为什么？
这个问题我没答，张奈妍答了。
她狼狈蹲在坑位旁，手上刚做好的美甲劈了。
疼痛让她的声音变得尖利。
“齐韶！你这个土鳖！还想继续读书吗？”
还想继续读书吗？
这句话，混杂着我的哀求，终于让张瑶住了手。
见唬住了“我”，张奈妍有了底气。
“齐韶，你发疯之前想好，就算不怕我，你也不怕我男朋友时岳吗？”
张瑶忽然愣住：“时——岳？”
她的眼睛亮了。
4.
张奈妍扶墙站稳，又抖起来了。
“知道怕就好，你们这些穷鬼，拿着我们施舍的奖学金，就该感恩戴德才是。”
高举的胳膊，一巴掌打偏了“我”的脸。
火辣辣的，烫的半边脸发麻，耳内嗡鸣。
与其说是抽在张瑶脸上。
更像是直接抽在了我心上，比往日更疼。
张瑶的拳头攥得“咯咯”响。
她没再动手，但眼神憋屈狠厉地吓人。
张奈妍还准备继续打的手瑟缩了一下，然后跑了。
卫生间寂静极了。
张瑶走到洗手池面前，打开水龙头。
一遍又一遍往脸上泼水。
我沉默了许久。
“很抱歉。时岳家做房地产的，是学校最大的股东。我惹不起。”
作为一个，被高额奖学金，和免学费制度吸引进来的贫困优等生。
我能做的有效反抗太少了。
张瑶继续给脸上泼水。
那疯狂的样子，我几乎要以为她想再溺死我一次。
我说：“张瑶，我不知道你是谁，但我不希望你给我惹事。
我想好好上学，我以后有办法报复回来的，只是没到时候。"
张瑶扶着洗手池，低着头吃吃地笑。
水滴从发梢，鼻尖，下巴，成股的滴下去。
她抹了把脸，“所谓忍辱负重，通过学习改变命运吗？
我可不信这个。
我信奉忍一时越想越气，退一步越想越亏。
为了未来的利益忍气吞声，会憋死我的。”
我有种不好地预感，“你想干什么？”
她抬起头，看着镜子里的成像。
没了方才的凶狠，又装得无辜乖巧。
“哎呀，别这么防备我嘛，姐姐。
介意我用你的身体，去谈一场恋爱吗？”
我看着镜子里湿漉漉的，我的笑脸，突然奇异的同步了她的脑回路。
我只觉浑身血都凉了：“跟时岳？”
“是呢，他啊，可是我一直求而不得的白月光呢。”
张瑶竟然认识时岳。
眼见她收拾好自己，哼着歌回了教室。
我抓狂地在她耳边吼：
“不行！我就是因为考试名次高于时岳，才被张奈妍针对的。
明明因他而起，他却对我的苦难视而不见。
你不能用我的身体做这种事！”
曾经我反抗过，甚至在孤立无援的时候去找过时岳。
“对不起，时岳同学，考第一不是我特意针对你，只是我需要奖学金，请你不要介意。”
我为我并不存在的罪过，在那个少年面前低下头，认真道歉。
但是那少年靠着他的卡宴，翻转着手里的钥匙。
态度轻佻，无动于衷。
他轻轻摸了一下我的头发，说：
“齐同学是吧，长得真好看，会开车吗？”
紧接着把钥匙递给我。
很痞。
我卑微地低着头，看见伸到面前的这只手。
修长的手指上，戴着一只看起来极精致的男士罗马戒。
他的声音从我头顶飘下来，带着隐约地不怀好意：
“喏，开我的车，带我出去兜一圈，我就帮你。”
多么可笑，这种羞辱。
我特么穷的连摩托车都没碰过，不然哪儿会被特招进这种学校。
他就是故意耍我。
“我不会。”
我抬起头，没忍住眼里的憎恶。
面对我强烈的情绪波动，他淡淡笑着，十分无所谓。
求助的事就这么被漠然置之，告吹了。
而现在，张瑶却要用我的身体，再一次去招惹那少年。
5.
我试图让张瑶改变主意。
时岳也是间接霸凌我的人。
他手里握着的力量和对我的态度，都让我想远离。
可是此时的我就像是空气。
我既掌控不了自己的身体，也无法让周围人听见我的呐喊。
唯一能跟我对话的张瑶，将我当做耳边风，根本不理。
被我吵得烦了，她提笔乱画我的书本，在心里怼我：
【你家人呢？你在这学校活的这么辛苦，这么小心翼翼，你家人怎么不给你办理转学？】
我的抓狂，我的愤怒，我对她的讨厌……
这一切情绪就像火焰熊熊燃烧时，突然被浇了一盆冷水。
戛然而止。
我无言以对。
不是每个家庭，都是孩子的后盾。
张瑶见我沉默，也没再逼问。
她冷着脸，握着笔狠狠在我的书本上，涂出大片大片的墨迹。
就像是想抹去谁的人生，涂黑命运的轨迹。
我看着乱七八糟的书本，心疼极了。
张瑶，她不是一个爱学习的人。
下午回到宿舍，她问：
“哪个是你的床位？”
唯一一个，铺着被洗的发白的被褥的那张床，是我的。
张瑶在上面坐了会儿，又去翻我的桌子，我的柜子。
“你的化妆品和护肤品呢？”
她举着一包郁美净问我。
我：“……”
我忍着羞耻，“你不是举着吗，还问我。”
这次轮到张瑶无语了，“就这？”
又问：“那你手机呢？”
我：“我没手机。”
她翻了个白眼，随意地从我柜子里掏出我的笔记本。
“手机都没有，却舍得买电脑？抠死你算了！快告诉我密码。”
我恨不得从她手里抢回来。
那是我最值钱的东西了。
张瑶噼里啪啦打开了学校八卦论坛。
我发现她在找关于时岳的蛛丝马迹。
心梗了一下。
我退而求其次：“给我留点面子，至少别去大庭广众下告白。”
张瑶又开始茶里茶气装无辜。
“‘告白是小孩子才会做的事，成年人该直接勾-引，勾-引第一步，抛弃人性。’
姐姐读了那么多书，没听过这句话吗？”
变成猫。
变成虎。
变成被雨淋湿的小狗。
《四重奏》吗，我当然知道。
三种勾-引方式。
看张瑶兴致勃勃的样子，是打算上全套。
一想到这些手段，要通过我的身体用到时岳身上，我气得想掐死她！
6.
张瑶查到自己想要的信息，看了一眼表。
去宿舍卫生间打理了一下发型和衣服。
她的手很巧。
平平无奇的衣服不仅变得修身，还恰到好处露出一节——
只要俯身就能勾勒出最佳形状的细腰。
紧接着，从桌子上随手拿起不知谁的刮眉刀和眉笔。
搞定毛茸茸的自然眉毛，和隐约不可见的幼圆眼线。
加上蓬松的马尾发，露出白皙的脖颈。
“我”整个人气质大变，趋近无害娇俏的模样。
这个时间，通常时岳会去提车离开，他不住校。
这所学校给有钱的学生，配有专门的停车场。
而时岳的停车位是固定的，很好找。
张瑶自然地走过去，“迷茫”地四处望了望。
然后很“凑巧”地站在时岳车窗前。
她俯身，对着不透光的镜子整理仪容。
不设防的少女，情态毕露。
她仿佛天生就会这些。
最后，还对着车窗露出一个极好看的笑容。
还没笑完，车窗……降下来了。
露出时岳似笑非笑的脸，嘴里还叼着一小根竹篾条儿，手里有一只没编完的竹雀儿。
“滚。”
他说。
张瑶退后一步，像只受惊的猫，瞪大眼睛有点不知所措。
“对……对不起，我在等人，我以为车里没人所以当成镜子了！”
诚恳地鞠躬，恰到好处露出一抹白线似的腰身。
紧接着她站起来，美好的风景一闪而逝。
毫不留恋，转身离开。
我沉默了，随后提醒张瑶。
时岳大概以为“我”不知道，所以追随的目光才那么肆无忌惮。
张瑶得意地勾起唇，“不用你提醒，我知道他在看我。”
她对讨人喜欢这种事，简直手到擒来。
我说，“不要做过分的事，不然我死也要拉着你。
你总有疏忽的一天，只要我夺回身体控制权哪怕一瞬间，
我也会立刻自杀，谁都别想好过！”
过激的威胁终于让张瑶退让。
身体控制权暂时回到我身上。
这所学校的晚自习是很自由的，我抱着电脑去了图书馆角落。
我手指翻飞，张瑶盯着电脑界面，忽然惊讶道：
“你在监控张奈妍的手机？”
我顿了一下，“别声张。”
张瑶“咯咯”笑起来。
“了不起啊，姐姐，我还以为你只会逆来顺受呢。”
她兴奋起来，“你有这本事，为什么不用？
把她拍的隐私照全部发出去。
把她和跟班们那些下作的聊天记录公之于众，这多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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