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评价莫言的《丰乳肥臀》?

发布时间:
2024-08-03 13: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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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4年,农妇鲁璇儿在剧痛中产下第七个女儿,丈夫上官寿喜知道后,从铁匠炉里夹起暗红的铁块,紧紧烙在鲁璇儿流血的双腿之间。

鲁璇儿刚满6个月,爹娘就让德国鬼子杀了,姑姑姑父把她养大。

鲁璇儿长到17岁,成了山东高密远近闻名的美人,姑姑做主把她嫁给了铁匠家的儿子上官寿喜。

上官寿喜没主见,是个妈宝男。

但他家干着打铁的买卖,有家底儿,过得滋润,姑姑不想鲁璇儿过苦日子,也想得两亩地的嫁妆,就把鲁璇儿嫁了过去。

姑姑的这个错误决定,开启了鲁璇儿一生的苦难。

璇儿嫁过去三年,没生养,婆婆吕氏和丈夫上官寿喜经常把她打得遍体鳞伤。

鲁璇儿回娘家找姑姑哭诉,姑姑让姑父于大巴掌套着骡子带璇儿去县里看妇科。

检查结果说鲁璇儿没问题。

姑姑一脸怒气抬脚就往上官家走,凭什么上官家儿子不育却找我璇儿茬!

姑姑走到上官家门口,忽然停住脚折了回来。

姑姑那晚做了一桌菜,哆嗦着手,在昏暗的灯光下给璇儿倒酒夹菜。

璇儿喝完一杯酒就倒下了,醒来发现姑父于大巴掌躺在自己旁边。

原来,姑姑觉得就算上官寿喜不能生育,最后还是会怪在璇儿身上,璇儿一旦被休,就永远别再想翻身。与其这样,还不如借别人的种,生下儿子,璇儿地位也就稳固了。

没多久,璇儿怀孕了,她慢慢把对姑姑的埋怨转移成了对未来儿子的期待。

可几个月后,璇儿生下一个女儿。

吕氏和上官寿喜对璇儿好了些——他们觉得既然璇儿能生女儿,就一定能生儿子。

璇儿只能继续想办法生儿子。

几年间,除了于大巴掌,她还和鸭贩子,看牙的郎中,村里的光棍,庙里的和尚借过种。

但璇儿生的孩子全是女儿。

婆婆吕氏和丈夫寿喜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璇儿生下第四个女儿想弟,两腿间还在流血,吕氏非但不让她坐月子,还逼她立刻穿衣服去麦场翻麦子。

可怜的璇儿一边流血一边在毒辣的太阳下翻麦,没多会儿就晕倒了。

她醒过来时,身上爬满了苍蝇,丈夫婆婆公公谁都不管她。

晚上暴雨,吕氏又让璇儿冒着暴雨抢收麦子,一句话说得不合适,吕氏就用石头蒜臼子把璇儿砸晕了。

璇儿醒过来发现自己躺在院子里,旁边躺着自己白天刚生的女儿想弟,想弟眼窝和耳朵眼中蠕动着幼小的蛆虫——这孩子生出来,家里没一个人帮忙清洗,苍蝇把卵生在了她身上。

璇儿绝望至极,可没多久,更倒霉的事发生了。

1935年秋天,璇儿在蛟龙河北岸割草,四个拖着大枪的败兵轮流侵犯了她。

鲁璇儿想跳河自尽一了百了,结束这苦难的人生。

但她跳河的那一瞬,看到河面倒映的蓝天白云,小鸟晴空,突然不想跳了:“小鸟并不因为有苍鹰的存在而停止歌唱,小鱼儿也不因为有鱼狗的存在而不畅游。”

第二年,鲁璇儿生下第七个女儿上官求弟。

吕氏和上官寿喜完全绝望,于是出现了开头的一幕。

鲁璇儿被烫后,开始信教,并在教堂里认识了真爱马洛亚。

鲁璇儿第八胎是对龙凤胎,是她和马亚洛的孩子。

但鲁璇儿生孩子难产,孩子生不出来,一群日本人却端着枪闯进了家。

丈夫上官寿喜和婆婆吕氏以及公公全被日本人杀了。

日本人却没杀鲁璇儿,他们帮她接生,帮她止血,还拍下照片等在日本国内的报纸上,以示中日友好。

日本人走后,鲁璇儿成了上官家的当家人。

但苦难并未结束。

鲁璇儿的八个女儿,每个都没得善终。在时代的变迁中,她们有的因杀夫被枪决,有的被炸死,有的投河,有的重度饥饿之后吞食大量豆饼肚胀而死,有的在烟花之地饱受折磨患病而死……

鲁璇儿一手带大的外孙子,外孙女们也都结局悲惨。

鲁璇儿每次面对她的血缘至亲遭受厄运都痛不欲生,但每次她都挺了过来。

鲁璇儿带大了她的每一个后代,又亲眼见证了他们的悲欢枯荣之后,以94岁高龄从容谢世。

鲁璇儿是莫言小说《丰臀肥乳》的女主。

她6个月失去父母,17岁嫁入上官家,嫁人后因生不出儿子饱受婆家毒打折磨,又因丈夫不育多次借别人的种,好不容易生下儿子上官金童,却又遭遇真爱马洛亚自尽,众多女儿及外孙外孙女的人生悲剧,多次承受痛入骨髓之痛。

鲁璇儿这一生,从未被好好对待过,她在苦难中顽强地活了94年。

最艰难的年代,鲁璇儿曾对她的后代们说:“死容易,活着难,越难越要活!”

正如莫言在《丰乳肥臀》的新版自序中说的那样:“虽然她在封建道德的压迫下做了很多违背封建道德的事,政治上也不正确……但她依然是位及具代表性的伟大母亲。”

我想,鲁璇儿之所以被莫言称为“伟大”,很大一部分原因在于,她用94年的人生诠释了一种对生命好好负责的态度,那就是,无论遭遇任何苦难,都要在承受和面对中,顽强坚韧地活下去。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