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真实一点的末日丧尸小说?

发布时间:
2024-08-04 0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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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日要来了,所有人都在囤货。

除了我,因为我没钱。

看着手机里的19元余额,我正思索是去买5包老坛酸菜面还是干脆躺平摆烂。

叮咚。

数字突然一跳,变成了0。

知乎盐选会员自动续费19元。

好了, 这下一毛都没了。

1

A国首次发现丧尸是三个月前。

我高考考了250分,来到这座南方城市进厂打螺丝。

由于上学时躺得太平,我手速躺慢了,天天工作14小时,一个月只拿1400块。

还比不上旁边16岁小妹妹,老板觉得给我1400都多余,天天把我骂得狗血淋头。


世卫组织把丧尸病毒列为“国际关注突发公共卫生事件”是两个月前。

我从16岁小妹妹那里听说她做网红赚挺多,就跟着冲了。

她形象乖巧会说话,记录一下打螺丝日常,晒一晒工资条,开直播唠唠嗑。

粉丝们都很心疼她,给她打赏。

我长得挫嘴笨,开原相机直播吃食堂睡大觉。

没有粉丝,路过的观众都叫我爬。


丧尸首次在国内被目击,是一个月前。

今年气温最高42℃,厂里开了空调能-5℃,我选择提桶跑路。

两个月赚了2800,直播交公会费500,中暑打吊针1300。

提桶跑路上瘾,我一个月跑五趟。

进厂不是为了工作,而是为了躺空调宿舍。

要不是天气太热,我就直接躺在马路上睡大觉了。

打电话给家里汇报情况,爸说:“你们厂不分房子的吗?”


丧尸病毒冲破护城河防线,市政府号召非必要不出门的时候,是昨天。

所有商场、商店、工厂都关门了,我也被当时所在的厂子清退。

同事几千人,提着红桶站在厂门口的十字路口迷茫徘徊,比丧尸还像丧尸。

南边冲过来一伙丧尸。

北边冲过来一伙丧尸。

西边冲过来一伙丧尸。

东边冲过来一伙丧尸。

开饭了。

我把桶扣在头上蒙眼跑。

估计被当成了铁桶僵尸,跑掉了。


丧尸从郊区来,我往市区跑。

如今高层比低层安全。

高楼公寓房租起步价2000,我去城中村找房子住。

一层房租500,六层2000。

我兜里只有519,只能选择500。

毕竟这大热天的,

只要有空调房可以躺,我能安详躺进丧尸嘴里。

家里打电话慰问,爸说:“爸知道了,现在的厂已经不分房子了,爸跟不上时代了。”

他接着说:“不过你被厂子开除,离职补偿拿了多少啊?”

2

隔壁大声放抖音。

窗对面三个孩子哭。

楼上情侣喜欢狂笑。

还有打牌声。

马路上有女人在哭着她变成丧尸的母亲。

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我只觉得他们吵闹。

丧尸也觉得他们吵闹。

他们都被吃了。

只有我,每天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丧尸大抵是觉得我死了,不来吃我。

主要是饿,躺着省体力。

连哪个姿势躺着最省力,我都比一般人有经验。

要说在丧尸潮里有谁能活下去,除了武林高手,大概就是我这样,老鼠一样的人。

刷抖音的邻居死前,他手机里有人演讲说,时代呼唤低需氧人才。

我不光是低需氧人才。

还是低需氟人才。

因为空调里的氟利昂快用完了,得省着开。

我躺在尚带点凉气的地板砖上,抠都抠不下来。


躺着也有烦恼。

动得太少,想得就会变多。

比如我的工资为什么这么低,我的工作时间为什么这么长,为什么厂里不给分房子。

往常对付这些不该产生的负能量,只需要刷一刷短视频,就可以让屏幕那边的二舅帮我治愈精神内耗。

可这两天,各处的服务器没人维护,正能量无处获取了。

想起来自己也有个二舅,我给我二舅打电话。

我二舅是单位退休,退休金8000,没事旅旅游。

丧尸潮来的时候,他正在农家乐住着,旅游淡季,整个村子就几个人。

那里如今是世外桃源,自给自足,闲情野趣。

他问我:“什么叫精神内耗?”

我又想起了我爸。

他在家排行老二,也是别人的二舅。

他是从农民奋斗出来的,靠打零工在60岁攒够了县城两居室的首付,过上了城里人的生活。

只是尸潮一来,似乎白奋斗了,他如今的处境比我好不了多少。

我费了一番功夫给他讲解精神内耗。

他问我:“什么叫治愈?”


3

信号也断了,每个人成为了尸潮里的孤岛,我不知道还有多少人活着,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还活着。

楼里的人吃完了,丧尸们转移到下一栋楼。

我把丧尸熬走了。

拼着最后一口气,我爬到邻居家,爬到厨房,打开他家米缸。

在把大米往嘴里塞之前,我想,这样偷人家的米吃,是不是不道德。

我的良心剧烈挣扎。

转念一想。

这样,不就跟老鼠一样了吗?

人偷米吃是犯罪,老鼠偷米吃,是天经地义。

一想到自己是一只老鼠,我就心安理得了起来。

仿佛做什么事,都不会再有良心的谴责。

老鼠不长那种东西。

而之前困扰我的所谓精神内耗,也不过是一只老鼠长出了人才有的东西,让它误以为自己是个人。

从而造成的自我认知错位罢了。


三个月过去了。

这个城市里的人都被吃完了,丧尸都饿死了。

我长胖了。

搜救队找到我时,我第一反应是抱头鼠窜。

记者把话筒戳我脸上,激动地问:“请问作为这栋楼的生存冠军,你有什么秘诀吗?”

“吱。”

我说。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