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那种沙雕又不落俗套的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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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回古代后,我过上了逍遥随性的日子,直到我往家里捡回了一个男人。
男人五官清俊无双,我费了老劲撩拨他,最终成功得了手。
结果这家伙无端失踪,我刚彻底心冷,新皇一纸诏令要立画像上的女子为后,好家伙,可不就是我。
我蒙上脸连夜开润,为了隐蔽,还找了个人搭伙过日子,结果还是被逮回了宫。
这家伙一脸幽怨地瞅着我,“你说,你是不是当朝陈世美?”
1
我是个生活在二十一世纪的普通社畜,每天兢兢业业地摸鱼摆烂,在年过半摆中进入新的一年。
原本以为我的人生就会在这样的日子里一路熬到退休,结果就在一个与往常没有任何不同的清晨,我两眼一睁,发现自己身处的环境完全变了样。
我躺在一张茅草床上,四周的环境像是一间茅草屋。
我的第一反应是自己被绑架了。
但就在我警惕地环视一圈后,又觉得不太可能。
毕竟我一介兜比脸还干净的社畜,绑我图啥呢?
而且这房间里的环境,实在是太简陋了,带着一种完全没有被现代科技染指的原始气息。
像那种景区里头,被里三层外三层保护起来的房子。
太奇怪了……
我起身下床朝外走,然后震惊地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也完全变了样。
走出门后,看见乡间阡陌小路上,经过的人都是一副古装剧里的造型,还有十分还原的鸡屎马粪味儿……
我脑中浮现出一种不祥的预感……
终于,在我对邻居大娘旁敲侧击的聊天中,我确定了。
我就是穿越了,回到了古时的某个朝代,目前的身份是个无名无分,没爹没娘的苦命小白菜。
我对这个身份气不打一处来。
这不该是穿越女的配置啊!
凭什么小说里那些穿越的前辈们个个都是身份显赫的名门贵女,动辄就是在一群皇亲国戚中处理情感纠葛。
凭什么到了我就是这个德行啊?
郁闷了一阵,我的肚子叫了。
算了,吃饭最大,我在灶台边意意思思地转悠了一圈,最后学着短视频里的样子,给自己煮了一锅粥。
我边喝粥,边规划起了我的往后余生。
首先我肯定要努力活下去。
但是我绝对接受不了古代传统女性那些,嫁人,服侍夫婿,不停地生孩子,还要料理一堆小老婆和小孩子的生活。
不对,就我这身世条件,说不定还混不上正妻。
笑死,小老婆竟是我自己。
所以这就注定了我要走一些非主流的路线,怎么办呢?
我决定去拜师学艺。
讨生活的手艺,防身的手艺,吃饭的手艺……来者不拒。
我在家里翻翻捡捡,寻出了一包干粮,就头也不回地上路了。
2
五年后。
这五年里我都是在一间道观度过的。
说来惭愧,出门后我首先面对的问题就是,离开了现代科技的导航,分不清南北东西。
就在我筋疲力尽地倒在一座山脚下的时候,被一位路过的老道长捡回了道观。
我悠悠转醒后,这位有些神经兮兮的老道长拉着我侃起了大山。
我已读乱回,主打一个随性。
结果一通鸡同鸭讲的对话后,老道长一拍大腿,说我天生是个修道的好苗子,要留下我,说可以教我武术,人生哲学,还有一些道家秘术。
一条龙服务啊,我内心已经暗暗点头了,但还是得寸进尺——
我眼神诚恳,“包吃住吗?”
老道长,“……包的。”
我当即拍板,“成交!”
练功的日子并不好过,但是一想到日后的我或许就能飞檐走壁,燕过无痕,我就咬牙撑下去了。
功夫略有小成的时候,我问师傅,“我这水平,能在江湖上排到什么水平?”
师傅翻了个很有个性的白眼,“你上炕都费劲,还想上榜?”
我备受打击,“……那我练了这么久,有什么意义?”
师傅捋了捋胡子,一派道骨仙风,但说的话却是,“别的不说,你出去杀个把身健如牛的壮汉还是不成问题的。”
闻言,我眼睛一亮,当即就是一个抱拳,“这就够了,告辞!”
然后就下了山,留下师傅在我身后瞠目结舌。
我想的很美,有现在的身手,我找个民风淳朴一点的地方,保护自己不受欺负已经绰绰有余了,那就没必要继续练下去了。
后来我被武功高强的暗卫押回皇宫的时候,无比后悔自己当初的学艺不精,但这都是后话了……
我很快就给自己物色了一个小镇子,靠打工攒下了一些银两后,置了一块地,给自己建了个小房子。
接下来的生活,本该如我计划的那样,一辈子逍遥又自在,等老了以后,预感自己大限将至,就找个地方一躺,从此尘归尘土归土。
结果后来我的生活成了“逍遥自在”的反义词。
至于死后的归宿……我被当朝皇帝捏住下巴,听他一字一顿地说,“你说好了一辈子都要跟我在一起,那就要信守承诺……”
万恶之源,就是我某天在镇上采购完生活用品后,在我家门口看见了一个身负重伤的男人。
这个男人看上去已经十分虚弱了,但是浑身血污,也挡不住那张剑眉星目的俊脸;衣衫褴褛,也藏不住他完美的身材。
活了两辈子,我可以拍着胸脯发誓,这是我见过的所有男人里,长得最标志的一个,没有之一。
我咽了咽口水,遥想上辈子天天在男菩萨的评论区里发——
“这辈子高低要睡一个这样的。”
“天杀的老公贩子,我一眼就认出这是我的亲老公!”
“退一万步讲,就不能让我莫名其妙谈一个这样的吗?”
难道这就是天意?
终于,被美色冲昏了头脑的我把这个男人扛回了家里,烧了一锅水给他细细地擦拭伤口。
一边擦一边感慨,怎么会有这么完美的一张脸。
要不是他现在有出气没进气,真想现在就狠狠地把他办了!
3
终于,在我的悉心照料下,这位睡美男在来到我家的第三天后,终于睁开了眼睛。
如果说,闭眼沉睡的他像一尊精美而神圣不可侵犯的雕像的话,那么睁开眼睛的他,就像一个醒来了的狮子。
虽然他的身体依然十分虚弱,但他对我释放的敌意让我一个练了五年功夫的人,都有些招架不住。
我试图跟他讲道理,“你看,你晕倒在我家门口,我好心把你捡回来,你不应该是这个态度吧?”
他的嗓子也受了伤,嗓音嘶哑,但是听起来倒是别有一番情趣,“你想要什么?”
我认真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那我这救命之恩,要不你就以身相许吧?”
他皱眉,薄唇缓缓吐出一句,“荒唐。”
说罢就将脸转向了墙壁,单方面屏蔽了我的骚扰。
可我明明看见他的耳根子红了。
看来不是实打实地讨厌我,那就是有戏啊!
我兴奋了,想着有朝一日能抱得美男归,可以享用这样的身体,我就感觉自己有使不完的牛劲,每天两眼一睁就是对帅哥嘘寒问暖。
如果他没有明显反感,我就开始源源不断地对他输出骚话,直到他再次“面壁思过”,只不过思的是我的过。
他自称关越,是一名江湖游侠,在与人决斗中遭到暗算,才会倒在我家门口。
我对着他含情脉脉,“我恨那人伤了你,但是若没有他,我便此生都无法与我命中注定的夫君相见,唉……”
关越的眼角抽了抽,“你一届女子……怎么如此……”
他此时说不出话,一定不是因为顾及我的面子,而是在一众形容词里,挑不出一个能配得上我这般“恶劣”行径的而已。
我毫不在意,“这有什么,你看我有一身功夫,可以从此护你周全,长得也算有几分姿色,不会亏了你,多划算的买卖,你就从了我吧!”
关越的嘴张开又合上,最后认命般地闭上了。
古人云,女追男隔层纱,虽然我感觉我和关越之间的这层纱,大概是用不锈钢丝织的,但是有的时候,我有感觉,其实他对我也并非完全无意。
我上面说自己有几分姿色,不是自恋。
我长相明艳大气,加上练武那几年作息规律,气血充足,身段也练得腰是腰臀是臀。
我刚搬来这儿的时候,来说亲的媒婆也是络绎不绝过一阵,直到后面我亲自动手修理了几个想来占便宜的地痞流氓,彪悍的盛名在外,媒婆们才消停了不少。
我沐浴后衣衫轻薄,故意到他面前搔首弄姿,期待着他一个把持不住,就可以快快乐乐地生米煮成熟饭。
结果他愣是能忍着出去冲半个小时的凉水澡,也坚决不碰我。
我反思了一下,会不会是因为我平时的言语太过奔放,需要走一走柔弱路线。
于是我上山劈柴的时候狠心划伤了胳膊,染红了半边衣衫。
回到屋中,关越闻到血腥气,原本是如临大敌地走出来,结果看见受伤的我,立刻扔下家伙飞奔向我。
“怎么弄成这样?你别动,我来清理。”
我悄悄抬头觊着他的神色,满眼的慌乱和心疼不像是装的。
我十分不解,既然郎有情妾有意,为什么不把事儿办了呢?
我是个孤女,他是个游侠,有没有什么身份的挂累,真不明白这家伙在拧巴什么……
但是关越仿佛打定主意了要在这件事上对我守口如瓶,明明平常聊天的时候,我说骚话他都能接受了,偏偏在问到这些问题的时候,就原地化身一只锯嘴葫芦。
他给我唯一的解释,是一句语焉不详的,“现在还有一些障碍……”
讨厌谜语人……长得帅也没有用!
随着关越的身子逐渐恢复,他开始十分自然地参与进我的生活。
我淘米洗菜,他就走到一旁生火——动作不太熟练,看来江湖游侠们擅长的仅仅是舞刀弄枪,到了吃饭的时候,还是得找店小二。
我下田种地,他在一旁围观了一会儿,就默默走上前从我手中拿走锄头,开始模仿我刚刚的操作,然后让我回房歇着。
我感动不已,结果发现这家伙杂草和禾苗不分,一通乱锄,我飞起一脚把他赶了出去。
……四体尚勤,五谷不分。
这是个什么品种的江湖游侠?
他找不到活干的时候,就在旁边静静地看着我——真的很安静,我好几次都没注意到旁边多了个活物。
按理说我习武多年,五官应该比别人敏感一些,但是上辈子当久了一心二用的现代人,现在干活的时候听不了歌,我就会给自己颅内放歌。
某天我正一边做些织补的活计,一边颅内听歌一边跟着节奏摇摆——gee gee gee gee baby baby baby……
旁边忽然冒出关越疑惑的声音,“你在想些什么?是你们道教的心法吗?”
我有些尴尬,于是随口胡诌道,“这是修炼内功的一种方式,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每个人的内心状态不同,呈现出来的样态也就各不相同。”
闻言,关越的表情变得有些一言难尽,“那你的内心……挺奔放。”
我,“……”
4
我慢慢发现,其实只要我不刻意对关越怎么样,他对我的态度就会慢慢温柔下来。
慢慢的,他会跟我谈天说笑,会陪我喝酒,会看着酒后迷糊的我露出宠溺的笑,然后拦住打算接着酒劲出去搞破坏的我……
其实这样循序渐进的感情也不错。
恰逢中秋,我买好了酒和点心,邀请他上山赏月。
大半夜,孤男寡女,上山赏月,这不得发生点什么?
我笑得谄媚,相信他应该能从我的这个举动中了解到我的意思。
他的表情十分复杂,藏满了我读不懂的意思。
我叹了口气,有些难受,“……我没有父母,又在道观修行五年,已经不记得上次有人陪我一起过中秋是什么时候了。”
关越的眼神愈发难以捉摸,但是他最终接过了我手中的酒坛子,“走吧。”
我喜出望外,满脸藏不住的高兴。
关越看着我的样子,也忍不住破了功,摇摇头笑了出来,像是阴霾终于散尽了一样。
一边聊天一边爬到山顶,我们找了个小亭子坐下。
月光皎洁,照得关越仿佛月下仙人一般。
我咬了咬唇,问出了那个我憋了许久的问题,“关越,你现在喜欢我吗?”
关越骤然回头看向我,我定定地盯着他,试图从那双古井一样的眼眸中读出一丝波澜。
我一步步靠近他,而他不知道是吓傻了还是怎么样,居然也不知道躲。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直到我和他的双唇间只有不到一个指节的距离。
我不再靠近了,一个有节操的女流氓可以进行一些调情,但最后讲究的还是一个你情我愿。
我感受到关越的呼吸声逐渐粗重,甚至还听见了关节被捏紧的咯咯声。
终于,他忍无可忍,重重地吻了下来。
我内心狂喜,养了这么久,总算是让我吃上了。
我用双臂攀上关越的脖子,动情地回应他,而他此时似乎完全不在乎什么所谓的“障碍”了,这个吻就像是打开了某个开关一样。
他有力的双手攥住我的腰,还十分不老实地上下抚摸。
他的唇舌在我的口腔中攻城略地,而手上的动作则像是要将我完全融进他的怀里一样。
我原本自以为是个博览群书经验丰富的女流氓,却没有想到一力降十会,此时在关越的怀里,只有喘着气努力跟上他的节奏的份。
随着他的喘息越发粗重,我感觉这家伙已经不满足于简单的亲吻了。
但现在毕竟待在个四面透风的凉亭,难不成要想书里写的一样,打野战?
我费劲地拦下关越探进我里衣的手,“我们回家再……好不好?”
关越的眼神幽暗,声线已经带着几分嘶哑了,“现在想回去了?那为什么要在这里撩拨我?”
我满心哀怨,当然是因为不知道你会被撩拨到想在外面直接开始……啊!
但是我还是知道语言的艺术的,“因为我缺心眼。”
关越的嘴角挂上一抹无奈又好笑的弧度,但显然我这句话让他愿意忍到回家了。
他随即将我打横抱起,步履十分轻盈地下了山。
我在他怀中目瞪口呆,这轻功是我望尘莫及的。
难怪刚刚只有被人压着亲的份,学艺不精,惭愧惭愧。
回到家后,关越一把将我抵在床上,还非要在我耳边问上一句,“现在可以了吗?”
我面红耳赤地点头,下一秒就看见他三下五下除去了自己的衣衫,露出结实饱满的腹肌,还有某个尺寸客观的器官。
我看呆了,结果他下一秒就把爪子伸向了我……
关越平时对我的重重言行都十分有分寸,但是到了床上,就像是变了个人似的,兽性十足,下手也没轻没重。
我这副身体两辈子都是母单,虽然脑子里不干不净,但是……
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古人诚不欺我。
原本以为做好了准备,结果当关越慢慢进入的时候,我还是疼得发起了抖。
关越似乎也有些意外,“你是……第一次?”
我疼得口不择言,“废话,我刚来这里就他妈上山修道去了,哪有时间谈恋爱?”
关越似乎没听出来什么不对劲,小声安慰道,“乖,我慢慢来……”
他的动作确实放慢了不少,我抽着冷气,“你以为我天天嘴上说骚话,就一定经验丰富是吗?”
关越动作未歇,但是声音却僵硬了一会儿,“……只是,从未见过你这样的女子。”
废话,能有几个倒霉蛋跟我一样,好好的待在现代社会,结果一转眼就穿进了这个鬼地方……
我正腹诽,关越又严肃了起来,“我会对你负责的。”
我皱眉,有点不太喜欢这样的发展,仿佛他愿意跟我在一起,只是因为这个处子之身一样。
于是我追问道,“你喜欢我吗?”
关越却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他刮了刮我的鼻头,“什么事儿都做了,现在想到问这句话?”
我有些心虚……
关越在我耳畔一字一顿道,“我喜欢你,很喜欢你。”
每一个字都像是砸在我心上。
5
自那晚以后,关越对我的态度就像是二十四孝好夫君一样,温柔体贴,并且包容我的一切骚话。
不过我已经快要戒掉说骚话这个习惯了……
因为以前说一说,看着关越面红耳赤还不能拿我怎么样,有益身心健康。
但现在名正言顺了,我再说些什么少儿不宜的话题,关越就会摩拳擦掌地把我往床上拖,表示自己想要用实际行动来满足我。
最后还是我累个半死缩在被子里,身上没有一处是不酸痛的。
唯一的问题就是,关越这段时间似乎有些心神不宁,像是在等什么消息一样。
我关切道,“不会是纵欲过度,虚了吧?”
关越好气又好笑,“哦?要不要试试?”
我转身就跑,假装没听见。
某天从集市回来后,我看见关越站在院子里,手上还抓了一只鸽子。
我疑惑,“这时中午的加餐吗?”
关越小幅度地抖了一下,一瞬间脸上似乎闪过了紧张的表情,不过很快又恢复了正常,“啊,还是放了吧,看它可怜就喂了点东西,现在就让它走吧。”
说罢就将这只鸽子朝天上扔去,而鸽子也很配合地振翅飞入了云中。
我惊奇,“它这么聪明的吗?”
关越点点头,一副不愿意多讲的样子。
那天吃饭的时候,关越也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整个人就像是罩在阴云里一样。
直到晚上,我照着平常的经验,衣衫轻薄地从背后抱住他,他难舍难分的眉头才分开了一些,转身抱起我朝床榻走去。
我家那张小床,承受了本不该由它承受的压力。
但是出于私心,我一直没有想过把这张床扩宽。
因为每天清晨,在拥挤的小床上,从爱人怀中醒来的感觉,是无法形容的幸福。
但是这样的生活并没有持续很久。
因为就在一天我从集市回来后,关越毫无预兆地,消失了。
我一开始还一会这只是他出了门,一会儿就回来了。
结果一天,两天,三天……杳无音信。
他就像从我生活中凭空蒸发了一样,而之前那段时间的日子,就像一场不切实际的大梦一样。
那段时间我感觉自己的心里就像空了一块,对关越又想念,又怨怼。
但更多的,是不解,我实在不知道他为什么要离开。
就这样茶饭不思了好几天,再加上我一直郁郁寡欢的情绪影响,我发了一场高烧。
但是这次没有人在身边哄着我喝药,给我做饭烧水,我只能自己挣扎着弄点生命体征维持餐……
好在我身子骨比较硬朗,几天后,烧退了,而我对关越的情感也消退了。
人生还有这么多年,就当关越是个匆匆过客吧,以后如果再次相遇,我们就当做互不相识的陌生人好了。
结果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什么立完flag就打脸的机制,第二天,新帝登基,颁布了第一条诏令,就是要立一副画像上的女子为后。
我凑热闹的时候去公告板上看了一眼,然后就斯巴达了。
画上的人,好像,似乎,是我?
小镇上认识我的人也纷纷围着我开始讨论,“这画上的人……太像你了吧?”
“你就揭了这纸进宫去,皇帝说不定都分不出区别!”
“是呀是呀,这简直就是你呀!”
我手心冒汗,心里则是一个大胆的想法。
前段时间所有不对劲的细节连在一起,关越通身的气派、自称江湖游侠但除了武功生活技能为零、莫名的心神不宁、还有那只鸽子……大概是个信鸽吧?
有没有一种可能,画像上的人,就是我呢?
我敷衍着应和过去,转身麻溜地赶回家收拾行李。
不要误会,我并不是要进宫给那个大骗子当皇后。
自古以来,皇后就是个高危职业,有些家族背景的还好,我这种没名没分的,可不就是个活靶子吗?
就算不死,我也不想过那种日日束缚在规则里的日子。
如果关越真的是当朝皇帝的话,也只能说我们有缘无分了。
比起高高在上的九五之尊,我宁愿他只是个普通的江湖游侠。
可惜了,没缘分。
我想为我们无疾而终的爱情高歌一曲爱人错过。
6
说正经的,我当天就离开了这个地方,一路向北,最后在某无比偏僻的边陲小镇落了脚。
就在我发愁上哪找住处的时候,忽然听见一座草屋中传来一阵响动,还有一声尖叫。
我赶紧跑去看发生了什么,然后就看见一个男人面色青白地倒在地上,抱着胳膊。
我试探地拨开他捂着的地方,原来是中了蛇毒。
巧了,我的包里有治蛇毒的药。
半小时后,这个男人悠悠转醒。
得知是我救的他后,这家伙感激涕零,说大恩大德无以为报。
我摆摆手,环视整间屋子,还算整洁,于是问道,“说点实在的报恩方式,我救了你,你让我在这儿住下,怎么样?”
男人带着满脸的泪呆在原地,“姑娘,你……我……不合适吧,要不我搬出去?”
“没事,我打地铺就成,实在是没地方住了,要不你推荐个地儿?”
男人为难道,“我们这里本就人烟稀少,也没什么空屋子……姑娘你当然可以住进来,但是你不担心我这个陌生人……”
后面的话他没有说,仿佛是多难以启齿的事一样。
我放心得很,“没事,我是练过功夫的,像你这身板,我一次放倒五个都不在话下。”
男人一张小白脸涨得通红,最后点了点头,“你不担心……就行。”
于是我就在沈宁的家中住下了。
说来也巧,这家伙也是个无父无母,靠自己种田生活的老实孩子。
我问了问年纪,没想到居然还比我大两岁。
我提出要帮他干活,他义正言辞地拦住我,说女孩子家怎么能干这么重的活。
然后我当着他的面锄完了一片庄稼,大气都不带喘,他终于沉默了。
然后他说了一句,我从关越口中听到过的话,“真是……从未见过你这样的女子。”
这句话就像打开了记忆的闸门,曾经的回忆一时涌上心头。
沈宁发现我的表情不对劲,赶紧道歉,“是我说错什么了吗?姑娘,没事吧?”
我赶紧回过神,摇了摇头,“没事……都是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
沈宁意识到我不想谈,十分体贴地岔开了话题,聊起今晚该吃些什么。
在他家暂住的这段时间,我感觉这人就像关越的反义词。
温柔腼腆,但是在生活上十分细致,会十分自然地照顾别人。
关越……关越就是个混蛋!
我住进来后,沈宁购置的生活用品消耗地速度变快了,没过多久,他就说要去集市再购置一些。
我每天在家待得无聊,于是自告奋勇帮他去买。
结果我刚一出现在街口,就被人迷晕了。
再睁眼,我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堆棱罗绸缎的锦被中,抬眼也是一片金碧辉煌。
我有种不祥的预感……
果然,下一秒,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醒了?”
我的心沉了下去,是关越。
我直起身子,企图让自己看上去更有气势,然后如临大敌地看着他。
关越的脸还是那么帅,只是身着龙袍,看上去多了威压,少了亲近,我只觉得十分陌生。
根据我多年看小说的经验,接下来关越大概会因爱生恨,搞搞囚禁啊,强制爱什么的……
而眼前的关越看着我,也不着急上手段,满脸幽怨地哼起一段西皮流水的小调,“驸马爷近前看端详,上写着秦香莲她三十二岁,状告当朝驸马郎……”
他凑近我的耳旁,“这故事听着耳熟吗?”
我满脸问号,“铡美案?”
随即忽然反应过来,这家伙不会要一刀了结了我吧?
关越看着我惊恐地表情,一脸无奈,“你想到哪去了……”
我惊魂未定,“你什么意思?”
关越从牙缝里挤出一句,“你说,你是不是当朝陈世美?”
我一脸无辜,怎么,你是皇帝就可以恶人先告状了是吗?
我为自己辩驳,“一开始不是你先不告而别的吗?啊不!一开始,你骗我说你是江湖游侠!”
关越被我质问得陷入沉默。
但还不等我沾沾自喜,关越就沉声道,“那些事……是我不对,但是你为什么看到旨意后就逃跑,还跟另一个男人住到一起?”
我被他气笑了,“怎么,你说谎在先,不告诉我你的真实身份,现在强制让我给你当皇后,我就不能跑了吗?”
关越再次沉默,“……你,不愿意?”
我坚定道,“谁爱当谁当,反正我不要。”
结果关越忽然就愤怒了,“你不要也得要!怎么,不嫁给我,想嫁给那个男人吗?”
说罢,这家伙拂袖离去。
我意识到,他生气好像是因为抓错了重点。
我表达的是,不想做皇后;他听到的是,不想嫁给他。
我愁得慌,这还当什么皇上,赶紧另请高明然后跟我回农村去吧……
但是关越十分执着,每天一下朝就来到我这里,开始絮叨,企图洗脑我嫁给他。
我忍无可忍,跟他讲道理,“你听好,我不是不愿意嫁给你……”
关越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我轻咳两声,“但是,我不做皇后。”
关越疑惑,“那……贵妃?可是我想让你做我的正妻!”
我简直要疯,这家伙还封上妃了,给他美的!
我认真道,“不要皇后!也不要贵妃!我不想生活在这个……这个到处都是规矩束缚的地方!”
关越显然是没有料到我这样的回答,愣在了原地。
我诚恳道,“你懂吗?我愿意嫁给你,但是我绝对不会嫁给当朝皇帝。”
关越垂眸,像是在做什么无比艰难的抉择,“你为了我……不能忍一下吗?”
我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这个你想都不要想。”
关越深吸一口气,留下了一句话,“你再想想吧。”
我气结,在他身后高呼,“不自由,毋宁死——”
关越幼稚地把耳朵捂了起来……
7
接下来就是我和他漫长的拉锯战。
我不松口,他就不立后,也不封妃。
就这样,我和他都不肯松口,一见面就像两个传销头头,互相给对方洗脑。
我被他安置在他寝殿的偏殿,过着清净的生活,直到某天我感觉宫中似乎忙活了起来。
我忍不住好奇,问关越发生了什么。
关越期待地看着我,“再过几天是我的生辰,你……答应我一个请求好不好?”
我挑眉,“只要不是当皇帝的大老婆或者小老婆,什么都好说。”
关越,“……”
我自进宫以来,一直是没有露面的。
关越把我这个女子带回宫中,如果携我公开路面,文官大臣一定会追问我的身份。
所以他的生辰,我也没有去陪他。
那天关越在外面喝得烂醉,还坚持不要人照顾,跌跌撞撞地跑来找我。
我一边给他喂水,一边拍拍他的背给他顺气儿,“怎么喝成这副德行……小心老了得心梗。”
关越神志不清地攥住我的手,口齿不清道,“你……你赢了……我要你,我不当皇帝了……”
我瞳孔地震,“你认真的吗?你可别后悔!”
毕竟是九五之尊,拥有无上权力,怎么会因为一个人放弃呢?
关越看着我的脸出身,“今天……我看着台下那么多人……偏偏你不在我身边……那这皇位又有什么意义……”
说罢,他就一头栽倒在我身上,不省人事了。
我沉默地看着这只醉猫,说起啦,我被这家伙绑架回这里这么久,今天是第一次同床共枕。
第二天他醒来的时候,我期待着他的反应,不知道这家伙会不会反悔。
但关越在我额头上轻轻烙下一吻,留下一句,“等我回来。”,就出了门。
关越成了这个王朝执政时间最短的皇帝。
他传位给了自己的一个远房表侄,然后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世说纷纭,人人都在猜测这位年轻的君主早早离任的原因。
我坐在山间的凉亭,看着身边叼着一根狗尾巴草的关越,无声地笑了。
【番外一 情敌相见,分外眼红】
关越放弃了帝位,离开皇宫后,十分迅速地加入了我自由飞翔的道路。
我们仗着武功傍身,脚程快,日日游山玩水,不亦乐乎。
关越感慨道,“我从前其实并不爱出门,就爱关起门来读书下棋。”
我奇怪,“那你当时为什么会昏倒在我家门口?被人从宫里扔出来的?”
关越一脸糟心,“……那是继位前的一点,嗯,小风波,我必须躲出来,但不想却遭到歹人暗算……我果然和出门八字不合!”
我坏笑,“你现在不是玩的挺开心的吗?是不是因为我良好的带动作用!”
关越没个正型,撇过头轻笑,“明明是近墨者黑……”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不敢不敢,女侠饶命……”
最近还是太惯着他了。
我们每天打一枪换一个地方,也没有什么目的地,就是四处瞎晃荡。
像两个没心没肺的街溜子。
直到有一天,我们来到一处风景奇绝的山脚下,看着千年风霜雕刻下自然形成的岩壁光景,连连称奇。
关越捻着一片草叶,“这应该是北方的植物,我们跑的还挺远。”
北方……我心头涌上一股不祥的预感。
但是有一个词,叫事与愿违。
没走两步,我身后忽然传来一声惊呼,“珍香?是你吗?我没认错吧?”
这条路上只有我和关越两个人,他必然是冲着我们身后喊的。
关越皱眉,显然是不知道这位“珍香”是何方神圣。
我在心里骂娘,倒霉催的,这么大的国家,怎么偏偏就和沈宁这家伙撞上了?
啊,忘了说,借住沈宁家的那段日子,我一时兴起,化名为“史珍香”,骗了这家伙挺长一段时间。
后来被关越派的暗卫掳走,不告而别,也没有时间跟他解释清楚。
这个历史遗留问题就这么水灵灵地拖到了现在。
没办法,我只好僵硬地转过身去,挤出一个微笑,“沈宁,这么巧,你也来散步呀?”
沈宁瞪大双眼,“真的是你?你那天怎么忽然就不见了?我特别着急,也很后悔,没有来得及告诉你……”
讲到后面几句,他的声音渐渐弱下去,似乎是带了几分娇羞的味道?
关越在一旁静静地听着,此时终于知道了眼前人的身份,冷笑了一声,“这就是你在北疆遇见的那个男人?你告诉他你叫什么……珍香?”
沈宁疑惑地看向我,“这位是?”
我一时不知道该怎么介绍……
我是说,“啊,就是那个早退的皇帝。”
还是“就是个普通江湖游侠。”?
关越挑眉,一把揽过了我,语气带着挑衅,“是她夫君,还有,她不叫什么珍香,别瞎叫。”
沈宁的表情已经欲哭无泪了,“珍香,你有夫君了?不……你不叫珍香,那你叫什么?”
关越,“啊,她叫世美,陈世美。”
我,“……你够了!”
沈宁的眼圈已经红了,里面毫不掩饰的绵绵情意,这还有什么看不出来的。
我能听见关越搭在我肩头的手,发出咯吱咯吱的关节响动的声音。
沈宁这家伙仿佛没有读出关越的隐忍,还在拱火,“姑娘,我感觉这个男人像个把你绑走做压寨夫人的土匪头子,你是被迫的吧?你被绑架了就眨眨眼睛,我……我帮你报官抓他!”
我被这家伙的脑洞折服了,但是这也侧面反映了关越在此时表现得应该确实挺凶。
话说,要是真的报了官,把当朝前任皇帝抓回去,应该会成为一大奇观吧?
关越冷哼一声,挑衅道,“你真应该看看她撩拨我的时候有多像土匪……哦,我忘了,她对你可没动过情,所以你不知道。走了!”
说罢,他脚下一踩,借着岩壁的力,就带我离开了此地。
沈宁此时应该在风中凌乱吧……
当晚,镇上的某间小客栈里。
关越坏笑着,挑起我的下巴,越凑越近,“小娘子,给我做压寨夫人,日日有你好吃好喝,怎么样?”
我煞有介事地思考了一会儿,反向调戏道,“我看你这个土匪头子生的俊,那就从了你吧,只要不在榻上委屈了我就成。”
关越的脸慢慢涨红,我得逞一般地大笑,最后被他忍无可忍地封住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