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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结)家道中落后,我寄居姜府,小心讨好每个人。
唯独姜家那个久病缠身的嫡子,对我颇有成见。
他斥我虚伪,嫌我粗俗,不许我粘着他,更不许我叫他义兄。
有人传我是他的童养媳。
他听后将对方狠揍一顿:「谁再乱嚼舌根,爷割了他的舌头喂狗。」
我十七岁这年,城南的穷秀才抱着全部家当,上门来提亲。
我和苏秀才总共见过三面。
第一次,我去医馆抓药,遇上他被药童赶出门。从大夫口中得知,他娘重病,急需名贵药材救命。
可他出不起买药钱。
我典卖了饰品,凑足钱替他买药。
第二次,我路过城南市集,见他一身麻布,在街边卖字画葬母。
他当时大抵是哭过,眼睛红肿,脸色苍白,一身孝服衬得他格外清冷俊逸。
围观的人大多是冲他的皮囊去的,买字画的人寥寥无几。
我便让女使出面,买下他十几张字画。
今日是第三次见面。
他脊背直挺,不卑不亢地回答姜夫人的问话。
身旁矮桌上堆放着十几匹绢布,满打满算也就值三十几贯钱。这连半盒上好的胭脂都买不到。
见了我,他忙起身朝我作揖。
「小生见…见过陈小娘子。」
「自初次见面,某便对小娘子心生爱…爱慕,故冒昧上门提亲,还望勿怪。」
他脸颊红透了,说话磕磕巴巴。
我朝苏秀才点头,而后朝姜夫人行礼。
「伯母,我能否和苏郎君单独说会儿话?」
姜夫人沉吟半晌后开口:「你们若单独相处,恐有损你的清誉。」
我笑:「无妨,这桩婚事我同意了。」
姜夫人脸色一变,眉头紧锁,「舒月,你要不再考虑考虑?」
「至少,等无疾回来再说。」
姜无疾是姜家嫡子,打小跟我不对付。
厅堂冷寂下来,我开门见山:
「苏郎君,你若因我曾帮过你,才上门来提亲,大可不必。
「不、不是的,」苏秀才急红了眼,急忙解释:
「某并非一时兴起。
「某打听半年,才知晓娘子身份。
我:「我双亲俱亡。」
「某亦是。」他又道:「娘子放心,某娶你并非让你做我娘。」
做娘?
不等我问,他解释:「某的意思是,你若嫁我,不是来照顾我的饮食起居。
「下厨洗衣洒扫的活儿都交给我,你无需动手。」
我笑:「那你可知…我曾和姜家嫡子定过娃娃亲?」
只不过,早已不作数了。
苏秀才脸色一怔,显然不清楚此事。
他久久沉默。
正当我以为他要知难而退时,他开口:
「娘子放心,我定会早日考取功名,绝不让你吃苦。
「某自知不如姜公子身份尊贵,配不上娘子…」
他话未说完,厅外忽然传来一道清冷的声音。「既知配不上她,怎还有脸来提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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