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生失去了很好的女生会后悔吗?
做金丝雀的第三年,我骗宋至诚说怀孕了。
他冷淡地转给我一笔钱,“打掉他,你不配生宋家的孩子。”
转头跟门当户对的大小姐官宣婚讯。
我没哭没闹,乖巧离开。
后来,宋至诚开了一天一夜的车,追到我家里。
“谢黎,你还欠我一个孩子。”
却撞见整个京圈最尊贵的男人,单膝跪地为我穿鞋。
顾嘉衡小心翼翼护住我隆起的小腹,眉眼森冷。
“宋先生自己没老婆?还是说……你那方面不太行?”
1
京圈大小姐林殊回国的接风宴,宋至诚故意携我一起出席。
西装妥帖的男人揽着我的腰,微笑着对林殊介绍。
“这是我女朋友,谢黎。”
如果他放在我腰上的手掌没有骤然收紧,勒得我喘不过气。
我几乎要信了这份云淡风轻。
林殊一席白金色长裙,娇俏地笑着。
“阿诚,你就算要气我,也不必找个三流货色。”
她神色一凛,扬手给了我一巴掌。
“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站在他旁边?”
我捂着脸,仓皇落泪。
“宋先生……”
我揪着宋至诚的衣角,做足了金丝雀该有的柔弱姿态。
宋至诚棱角分明的脸绷得紧紧的,“殊殊,她是我的人。”
他和林殊从小一起长大,有着青梅竹马的情分,林殊更是宋母钦定的儿媳妇。
但三年前两人订婚前夕,林殊突然不告而别。
如今再相见,宋至诚心里自然有气。
“她是你的人,那我是谁?”
林殊态度软化下来,不动声色地挤开我,挽上宋至诚的手臂。
“阿城,不过几年未见,难道你要因为一个外人,置我们二十多年的情分于不顾吗?”
温婉可人的林家千金,委屈巴巴地撇嘴。
是撒娇,也是主动低头求和。
宋至诚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牵起她的手安抚。
“不过是无聊时打发时间的玩意儿,不配与你相提并论。”
一句话,把我的心打入冷窖。
2
林殊使了个眼色,下一秒,几个年轻男女围上来,将我和宋至诚隔绝开。
他们都是宋至诚和林殊的共同好友,豪门圈子里的少爷小姐,从小见证这俩人分分合合,摆明了不把我放在眼里。
“谢小姐这张脸,我一个女人看了都忍不住怜惜,不怪阿城迷了心窍。”
“依我看,谢小姐怕是床上手段了得吧!”
此言一出,几人对视一眼,笑得前仰后合。
有个染着红发的青年,开了一瓶酒递给我。
“听说谢小姐以前是KTV的卖酒妹,不如今天让哥几个见识一下你的酒量?”
五十度的爱尔兰威士忌。
我摇摇头,小声拒绝,“对不起,我不能喝酒。”
“阿城!”
他朝宋至诚那边喊了一嗓子,开玩笑似的抱怨,“谢小姐不给面子啊。”
我抬头,撞上宋至诚看过来的视线。
他不悦地蹙起眉,“谢黎,让你喝你就喝,别扫大家的兴。”
红头发冲我挑了挑眉,眼里是不加掩饰的幸灾乐祸。
我明白,他这是替林殊出手,教训我呢。
我把酒推过去,“我真的不能喝。”
跟了宋至诚三年,我一直乖巧懂事。
这是我第一次违逆他。
林殊坐在他腿上,嘴巴红红的,唇妆斑驳。
她面露鄙夷,“供人取乐的小雀儿,真把自己当成人了。”
眼看宋至诚要动怒,我局促地站起身。
拿出医院的检查单,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
“宋先生,我怀孕了。”
“我不想伤害我们的孩子。”
3
热闹的氛围戛然而止,变成死一般的沉寂。
宋至诚夺过检查单来回翻看。
确认无误后,掐着我的下巴,恶狠狠道,“不可能,我们的每一次我都有做措施,除非……”
“除非她蓄意上位,动了手脚!”
林殊深吸一口气,用力推开宋至诚。
“说过多少次,你的风流债我管不着,但要是闹出孩子,我绝不会善罢甘休!”
多年过去,这对未婚夫妻早已物是人非。
宋至诚花心,身边的人没断过,林殊从一开始的大吵大闹,到如今底线一降再降。
“在你之前,也有不知好歹的女人蓄意怀上阿城的孩子,妄想嫁进宋家。”
林殊慢吞吞扯出一个笑,“你知道我是怎么做的吗?”
“我给她灌下流产药,然后在她血流一地的时候,亲生剖开她的肚子……”
“够了!”
宋至诚额角青筋暴起,好似不愿回想。
“过去的事,不准再提!”
他扯着我的手腕往外走,“这个孩子我自会处理,绝不影响两家联姻。”
我垂着头跟上,两侧滑落的碎发遮住了我唇角细小的弧度。
姐姐你看。
多可笑啊,宋至诚竟然会对你的死感到愧疚。
我永远也忘不掉那一天。
林家的保镖冲进狭小的出租屋,不由分说绑走了姐姐。
我打车赶到林家别墅,偌大的客厅中间,女人安静地躺在那里。
好多血啊。
我这辈子都没见过那么多血。
始作俑者林殊还在破口大骂,“小贱人,这就是你勾引我男人的下场!”
可明明是宋至诚欺骗姐姐在先。
这位二世祖吃腻了山珍海味,想换些清淡小菜尝尝鲜。
他只字不提自己有未婚妻,对姐姐展开了猛烈的追求。
那一晚。
也是他贪图享乐,没做措施。
姐姐死后第五天,林殊逃到国外避难,我辍学去KTV卖酒。
洗手间外,不小心撞到宋至诚。
昏暗的灯光下,他看清了我的脸。
这张和姐姐,有着三分相似的脸。
4
宋至诚带我回到他名下的一处房产。
电梯门还没关好,他就急不可耐地吻上来。
“冉冉……”
付冉,是姐姐的名字。
我娇声喘息,“宋先生,还没过头三个月……”
宛如兜头浇下一盆凉水,宋至诚登时清醒不少。
他冷冰冰地看着我,“这孩子怎么来的我暂且不追究,但你不会真的以为……它能生下来吧?”
我咬着下唇,倔强地与他对视。
“宋先生,你知道我从没想过嫁给你。”
“当初是你把我从KTV救了出来,我爱你,想为你生个孩子,仅此而已。”
“如果你们认定我别有居心……”
我双手交叠护着小腹,语带哽咽,“那我现在就走,我一个人也能将我们的孩子抚养成人。”
宋至诚把我拉进他怀里,咬牙切齿地在我脸上亲了一口。
“想都别想,你是我的人,还能走到哪儿去?”
我吸吸鼻子,用力回抱住他,“我才不要和你分开。”
宋至诚轻叹一声,塞给我一张银行卡。
“乖乖,我跟殊殊婚期在即,这孩子留不得。”
“打掉他,我就当这事没发生过,我们还跟从前一样。”
我还想再说,他却毫不留恋地抽身而去。
“最近我要筹备婚礼的事,你打完胎就在这里休养,别到处乱跑。”
宋至诚是去哄林殊了。
两人都老大不小了,林殊这次回来就是为了跟他完婚。
我目送他的车消失在夜色中。
然后换上吊带短裙,化了辣妹小烟熏,前往就近的一家酒吧蹦迪。
孩子是我编造出来骗宋至诚的。
一是想给刚回国的林殊找不痛快,二是借机试探我在宋至诚心目中的地位。
很显然,即使我陪伴这个男人三年,甜言蜜语哄得他服服帖帖。
在他心里,我依旧只是只解闷的小雀儿。
我小口抿酒,思考着接下来的对策。
自然没有忽视,对面卡座那道毫不避讳的炽热目光。
虽然他行事低调,但我还是一眼认出。
那是京圈有名的纨绔太子爷顾嘉衡——据说换女友比换衣服还勤。
电光火石之间,我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如果有了顾嘉衡的助力,我的复仇之路显然好走许多。
于是我假装喝醉,拎着没喝完的半瓶酒,歪歪扭扭地走过去。
将一沓钞票塞进他微微敞开的领口。
“长得不错嘛,”我勾起他的下巴,“一晚上多少钱?姐包了!”
许是被惊到了,顾嘉衡打量着我,一时没有动作。
“谁告诉你我是男模的?”男人扯起唇角,似笑非笑。
“哟,嘴这么硬?”
我心一横,一口咬上去,稍触即分。
舔了舔唇,似在回味,“挺软的啊,不仅软,还甜……”
我没能说完。
因为下一秒,好闻的木质香将我包围。
顾嘉衡大手按住我的后脑,衔起上唇长驱直入,强势而不容拒绝。
5
一吻结束,两个人都气喘吁吁。
顾嘉衡伏在我肩头,呼吸灼热。
“叫什么名字?看你有些眼熟……”
我捏着他的下颌灌酒,眯起眼笑得娇媚,“你搭讪的方式过于老土了。”
“陪我一晚,我就告诉你名字,好不好?”
灯光暧昧的酒吧,顾嘉衡眸色愈发晦暗,修长的手指摩挲着我纤细的腰肢。
“你很大胆。”
对视良久,就在我心头发怵,后悔这一招过于冒险时。
“那就……如你所愿。”
他猝不及防将我打横抱起,笑声带动胸腔微微震动。
附近有家五星酒店,还是顾氏旗下的。
顾嘉衡一路畅通无阻地上了顶层,刚进总统套房的房门,他就堵上了我的唇。
又凶又急。
“……再张开些。”男人低沉的嗓音染上情欲。
我抬脚踹在他小腹,“你们这行都没有服务意识的吗?”
“是我的错。”顾嘉衡笑着贴过来。
天花板在头顶晃动,我心底滋生出隐秘的快意。
宋至诚一定想不到。
他宠爱多年的柔弱金丝雀,不过稍微使些手段,就爬上了京圈太子爷的床。
……还把他当鸭子使唤。
凌晨一点,顾嘉衡是被我的哭声吵醒的。
他没穿上衣,八块腹肌晃得我呼吸一滞。
“后悔了?”
嗓音懒洋洋的,“这位小姐,开房的钱还没给呢,您可不能穿上裙子就不认人啊。”
得,这人还演上了。
“放心好了,我金主很有钱的。”
我抹了把眼泪,“……就是不够爱我。”
顾嘉衡英挺的眉峰上挑,似是来了兴致。
“你的金主是谁?”
“豪门宋家的小少爷,说了你也不认识。”
我嘟囔着,“你们男人都是狼心狗肺的东西,嘴上说永远对我好,转头就要跟别的女人结婚了呜呜呜……”
顾嘉衡轻啧一声,还想再问。
我已经穿戴整齐,从钱包里取出所有现金放在床头。
“这是房费,这里的总统套房一晚八千多,妈的,你也是真舍得花。”
“我先走了,今晚的事我不希望第三个人知道。”
毫不留恋起身离开,身后传来顾嘉衡的笑骂。
“靠,老子这还是第一次跟人偷情……”
见目的达到,我忍不住勾起唇角。
今晚,我算是给顾嘉衡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出了酒店,不期然在门口僻静处撞见一道熟悉的身影。
林殊?!
这个时间,她不是跟宋至诚在一起吗?
只见她和一个陌生男人拉拉扯扯,环顾四周没看到人,立刻吻得难舍难分。
我静静看了一会儿,然后悄无声息地离开。
原来在外边养人的不止宋至诚一个啊。
这下可有意思了。
6
宋至诚和林殊的婚礼定在下个月十五号,宜嫁娶的黄道吉日。
但随着日期临近,两人的关系却肉眼可见地冷淡下来。
一天傍晚,许久未见的宋至诚突然回来。
他递给我一个包装精美的购物袋,“晚上有个慈善晚宴,你陪我参加。”
我换上那条黑色鱼尾裙,向来素净的脸上化了精致的妆。
“宋先生,这不好吧,毕竟林小姐已经回国……”
宋至诚此举,无异于亲手打林殊的脸。
他冷笑一声,“她忙得很,估计这会儿正跟男朋友腻歪呢。”
男朋友?这么说宋至诚已经知道那个男人的存在了。
我一边震惊于有钱人心真大,就这还要继续结婚。
一边环住宋至诚的腰,把脸埋在他胸口,柔声安慰。
“林小姐也真是的,她不珍惜的人,是我放在心尖上的。”
宋至诚就吃这套,眉头舒展开来,亲了亲我的唇角。
“谢黎,还好有你。”
“你也不用担心,我跟林殊是商业联姻,婚后各玩各的,我永远不会抛弃你。”
“……”
金碧辉煌的大厅里觥筹交错,我强压下作呕的冲动,挽着宋至诚的胳膊跟人寒暄。
然后借口补妆,逃去了洗手间。
我把被他碰过的双手在水下冲洗了好几遍。
再出来时,有人懒懒倚在拐角处。
我双手环胸,昂起下巴。
“能参加这场宴会的人非富即贵,想不到有钱人家的公子哥儿,还有做鸭的癖好啊?”
顾嘉衡漫不经心地笑了,他长臂一捞,我尚且来不及反应,温热的唇就印了上来。
“……什么时候再点我一次?”
我张皇失措,恐怕被人看到,反手给了他一巴掌。
“我们的交易已经结束了!”
顾嘉衡也不恼,反而捉住我的手捏了捏。
“宋至诚有什么好的。”
男人五官深邃,露出势在必得的笑意。
“这是我的号码,想通了就打给我。”
他把一张烫金名片放进我随身携带的小包里,“我比他有钱,还比他长得好。”
我狠狠瞪了他一眼,掏出小镜子补了补唇妆。
“……顾总?”
我撇下顾嘉衡准备回去,却见宋至诚端着酒往这边走。
我脑中警铃大作,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他身旁。
“我收拾好了,您怎么过来了?”
“听说顾总在这儿,我来敬一杯酒。”
他神色如常牵起我的手,想来是没看到刚才的情形。
“顾、顾总?”
我猛地看向顾嘉衡,脸上是恰到好处的惊愕。
宋至诚冲顾嘉衡举杯,笑着打圆场,“这是我的女伴,年纪小不懂事,见笑了。”
顾嘉衡神色淡淡,“宋先生言重了。”
瞥见他颊边若隐若现的五指印,宋至诚促狭地挑眉。
“看来,顾总也有佳人在侧啊。”
“哦,你说这个。”
顾嘉衡眼神不留痕迹地从我面上扫过。
“被一只不听话的猫儿伤到了。”
他意味深长地看向我,“宋先生的这位女伴……”
我登时心跳如擂。
妈的,这厮不会说漏嘴吧?
谁料他只是留下一句“腰挺细的”,扬长而去。
还好。
我缓缓吐出一口气。
宋至诚面色难看,紧紧攥着我手腕。
“顾嘉衡出了名的爱玩,你下次别穿收腰的裙子!”
我乖顺地应声,悄悄翻了个白眼。
7
过了几天,我托人代购的血袋到了。
我在浴缸里泡了一个小时的冷水,直到面色发白,摇摇欲坠。
殷红的血流了一地,我忍着身体的不适,拍了几张照片,发给宋至诚。
“宋先生,您是京城有头有脸的人物,我怕去医院打胎会惹人非议,所以买了药在家里吃。”
“我流了好多血,好疼啊……”
果不其然,消息发出去没多久,宋至诚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谢黎你是不是傻,”他怒气冲冲地喊我的名字,“药流会死人的你知道吗?!”
我啜泣两声,正想说些什么加深他的愧疚。
开门声响起,林殊气势汹汹地闯了进来。
“谢黎,小贱人,你给我滚出来!”
她怎么来了?
几乎是瞬间,我把还在通话中的手机藏在抽屉里,然后咬着牙摔在了血泊里。
“林小姐,孩子……孩子我已经打掉了。”
我捂着小腹,头发乱糟糟贴在脸上,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林殊被这副血腥的画面吓到,戾气消散几分。
“算你识相,这孩子要是不死,今天死的人就该是你了。”
无法言说的怒火在胸腔中升腾,我死死咬住舌尖,尖锐的疼痛令我勉强控制住自己,没有扑上去杀了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
“不过你有什么资格对我和阿城的感情指手画脚?”
林殊冷哼,“我警告你,不管阿城有过多少女人,跟他结婚,相伴一生的人只能是我。”
“我明白的。”
我流着泪诘问,“可是林小姐,就在前几天,狗仔还拍到你夜会陌生男人——你真的爱宋先生吗?还是占有欲作祟?”
“宋先生在我最困难的时候伸出援手,我一直很感谢他,所以能不能请你对他好一点,再好一点?”
“你懂什么!”
林殊气急败坏地踹上我的小腹,“凭什么他能花天酒地、豢养金丝雀,而我必须恪守妇道?”
“我也不怕告诉你,我在国外那几年,养了不止一个男人,婚前放纵谁还不会?”
她捏着我的脸,冷笑连连。
“你是个识时务的,结婚后我不想再见到你,否则……”
我疼得直冒冷汗,“林小姐放心,我不会打扰你们的,我衷心希望你和宋先生过得幸福。”
林殊踩着高跟鞋,趾高气昂地走了。
我取出手机,通话已经挂断。
不知道宋至诚听到这番话,会是什么心情?
我再也支撑不住,眼泪大颗大颗从指缝溢出。
披头散发像个疯子,边哭边笑。
姐姐,再等等。
就快了。
就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