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有欲强的男生是什么样的?

发布时间:
2024-08-09 08: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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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恋一个刑警帅哥五年,年年想做他女朋友。

在我死缠烂打的疯狂追求下,我得手了,厮混一夜的我们确定了关系。

闺蜜笑话我谈了恋爱后跟出家了一样,连酒吧都不去了。

我那时还嘲笑她单身不懂。

直到我瞧见男人牵着一个黑长直的温柔女孩儿,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我怔怔看着,心脏一直往下坠,疼的我头昏眼花。

原来他喜欢这样的啊..

仓皇逃离的我用了很久才接受了这个事实。

我趴在我们共同买下的蜗居室里,暖阳从落地窗照进来,落在一盆盆白色的绣球花上。

我定定看着,恍惚记起了男人将这些花搬回来的那天。

那是我们在一起两周年的纪念日,七月的夏天很热,他只穿了一件白色的T恤,露出精硕的手臂。

他把花放下后,拉着我叮咛:“以后这些花就交给你了,它们长的越好,代表我越爱你!”

这是他第一次送我东西,我奉若至宝,将所有的心神都放在照顾这些绣球花上。

后来我查过,绣球花的话语是【希望】。

我也希望男人能越来越爱我。可回忆越美好,现在就越觉得室息。

我逼着自己收回目光,起身去了国际刑警组织京市分部。

办公大楼里,我找到了和男人同队的同事。

还没等我问,他就一脸椰揄:“嫂子就这么离不开我们队长啊,他昨晚任务结束就回了家,半小时前刚归队,你就又追来了!”

昨晚任务结束,回家。

我脑袋里不断环绕着这两个词,手脚都在发凉。

喉咙干的泛呕,我不死心的问了一句:“上次任务,他是一个人去的吗?”

同事点了点头:“是啊,队长多厉害啊,有他出马,一个顶俩!”

从认识男人开始,我就知道他队里的人都对他很信服。

但现在我能回忆起的竟然只有今天上午他牵着所谓师妹的亲密画面!

许是我的表情太难看,同事也意识到了什么:“嫂子,你怎么了?”

我想镇定的笑,却笑不出来:“你们队长在哪儿?我想见他。”

同事应着,跑回办公室去叫人。

很快他就出来了,穿着一身制服,剃着寸头,和初见时没什么分别。

那个口口声声说忠诚信仰,忠诚爱情的他,怎么会和我恋爱的同时,和另一个女人纠缠不清?

我想不出答案,心脏也越来越闷耳边只能听到男人略有些不悦的指责:“你说过不会打扰我工作。”

我愣了好久,才想起来自己确实说过。

三年前他答应我追求的那天,我窝在他的怀里举手发誓:

“你放心,我会做一个最称职的家属,时刻理解,绝不会阻碍你执行任务!”

我鼻间一阵阵泛酸,又怕男人会骗我,只好又开了口:“同事说你的任务昨晚就结束了,你去哪儿了?”

他神色顿了顿:“我有我的事”

一句话,点燃了我这三年里吞下的所有委屈、所有懂事。

“你有你的事,那我呢?”

我呼吸不畅,手脚凉到发麻,

“你有任务不能说我理解,可你都回来了,为什么一通电话,一条短信都不能给我?甚至还把我删了?!

“你知不知道等你的这三个月,我担惊受怕只能每天来这儿问问你有没有回来!”

“你真的有把我当成女朋友吗?”

我红着眼看着男人,不求他能说什么好听话,哪怕就一句肯定‘我是他的女朋友’就够了!

可他没有。

他只是看着我,像是早有决定般开口:“我们分手吧。”

我的男友周景年是国际刑警。

在一起三年后,他要去参加一个任务。

送他离开的那天,我站在车前对他说:“等你活着回来,我们结婚。”

对,活着。

我不需要他获得功勋,只希望他活着。

我如愿了,他活着。

可是我爸死了。

被他亲手击毙。

……

2023年5月1日。

闺蜜发给我一张照片。

照片上,我恋爱三年的男友,正和一个陌生女人十指紧扣,关系亲密。

“清雅,这是你男朋友吧?”

我定定看了很久,距离上一次见到周景年,已经过了三个月。

他走时说:“我要去执行任务,等我回来。”

转眼三个月,没想到先来的,是这一张暧昧的照片。

我出神时,手机又一声振动。

还是闺蜜发来的:“这就是你说的他很爱你?徐清雅,你清醒一点!”

事实上,我很清醒。

周景年是国际刑警的身份,我没告诉过任何人,哪怕十几年的闺蜜也没有说过。

每次谈论到他时,我只是一遍又一遍的告诉她们:“周景年很爱我,只要休息一定回来陪我,从不干涉我的交友,生活。”

“他真的对我很好,只是工作原因,没有办法时时刻刻都在而已。”

这段看上去自我沦陷的恋情,被我的闺蜜们嗤之以鼻。

我却甘之如饴。

但此刻看到这张照片,我还是很难受。

爱情里没人伟大,都自私。

我也一样。

……

又过了三天,周景年还是没有回来,也没有一通电话。

直到第四天,闺蜜约我出去。

她提起那张照片:“照片的事你有没有问过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点了点头:“误会,那是他小姨家的表妹。”

这些年为了隐藏周景年的身份,我的谎话张口就来。

可闺蜜却笑了,眼里都是讥讽:“表妹?那这个也是他表妹吗?他家族人丁还挺兴旺!”

我愣住了,然后顺着她的视线看去。

就瞧见几米外的点餐台处,周景年牵着一个黑长直的温柔女孩儿,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

我怔怔看着,心脏一直往下坠,疼的我头昏眼花。

那个女孩儿我认识,她叫柳清,是周景年的小师妹,也是他队里年纪最小的女警。

我也知道,柳清喜欢周景年。

但我记得周景年离开的时候只有一个人,柳清根本没去。

他们怎么会在一块?任务是结束了吗?那周景年为什么不联系我、不回家?

各种问题充斥着我的脑海,我甚至不记得我是怎么走到他们面前的。

和周景年四目相对的那一刻,我听见闺蜜大声质问:“你这个渣男,竟然脚踩两条船!”

周景年不悦的皱起眉。

他看了我一眼,然后开口:“我们认识吗?”

闺蜜愣住了。

我却松了一口气。

周景年的性子很直率,如果真的有什么,现在会直接承认,而不是假装不认识。

也许他们还在执行任务吧。

意识到这点,我拉过闺蜜:“不好意思,我们认错人了。”

我走的很快,生怕影响了周景年的任务,最后还是闺蜜一把甩开我的手,我才停下。

她看着我,眼里都是恨铁不成钢:“你到底怎么回事?是不是非得捉奸在床了,你才能醒悟?!”

我想解释,可闺蜜已经负气走了。

我只能把话咽回去,转身看向周景年在的方向。

可惜人太多了,我什么都看不见。

最后我拿出手机,给周景年发了条微信:“对不起,没有影响你吧?”

下一秒,我却僵住了。

手机屏幕上,弹出鲜红的感叹号!

以及一句——【您还不是对方好友,请添加,等待对方验证后,才能聊天。】

我被周景年删了。

第2章

周景年把我删了。

我用了很久才接受了这个事实。

客厅里,暖阳从落地窗照进来,落在一盆盆白色的绣球花上。

我定定看着,恍惚记起了周景年将这些花搬回来的那天。

那是我们在一起两周年的纪柔日,七月的夏天很热,他只穿了一件白色的T恤,露出精硕的手臂。

周景年把花放下后,拉着我叮咛:“以后这些花就交给你了,它们长的越好,代表我越爱你!”

这是他第一次送我东西,我奉若至宝,将所有的心神都放在照顾这些绣球花上。

后来我查过,绣球花的话语是【希望】。

我也希望周景年能越来越爱我。

可回忆越美好,现在就越觉得窒息。

我逼着自己收回目光,起身去了国际刑警组织京市分部。

办公大楼里,我找到了和周景年同队的同事李楠。

还没等我问,他就一脸揶揄:“嫂子就这么离不开我们周队啊,他昨晚任务结束就回了家,半小时前刚归队,你就又追来了!”

昨晚任务结束,回家。

我脑袋里不断环绕着这两个词,手脚都在发凉。

所以今天上午,周景年和柳清不是在执行任务,却那么亲密……

我喉咙干的泛呕,不死心的又问了一句:“上次任务,景年是一个人去的吗?”

李楠点了点头:“是啊,周队多厉害啊,有他出马,一个顶俩!”

从认识周景年开始,我就知道周景年队里的人都对他很信服。

但现在我看着他满眼的崇拜,能回忆起的竟然只有今天上午他牵着柳清的亲密画面!

许是我的表情太难看,李楠也意识到了什么:“嫂子,你怎么了?”

我想镇定的笑,却笑不出来:“景年在哪儿?我想见他。”

李楠连声应着,跑回办公室去叫周景年。

很快他就出来了,穿着一身制服,剃着寸头,和初见他时没什么分别。

那个口口声声说忠诚信仰,忠诚爱情的他,怎么会和我恋爱的同时,和柳清纠缠不清?

我想不出答案,心脏也越来越闷。

耳边只能听到周景年略有些不悦的指责:“苏柔,你说过不会打扰我工作。”

我愣了好久,才想起来自己确实说过。

三年前周景年答应我追求的那天,我窝在他的怀里举手发誓:“景年你放心,我会做一个最称职的家属,时刻理解,绝不会阻碍你执行任务!”

“可今天你和柳清是在工作吗?”

我鼻间一阵阵泛酸,又怕周景年会骗我,补了一句:“李楠说你的任务昨晚就结束了,你去哪儿了?”

周景年神色顿了顿:“我有我的事。”

一句话,点燃了我这三年里吞下的所有委屈、所有懂事。

“你有你的事,那我呢?”我呼吸不畅,手脚凉到发麻,“你有任务不能说我理解,可你都回来了,为什么一通电话,一条短信都不能给我?甚至还把我删了?!”

“你知不知道等你的这三个月,我担惊受怕睡不着又不敢给你发消息,只能每天来这儿问问你有没有回来!”

“周景年,你真的有把我当成女朋友吗?”

我红着眼看着周景年,不求他能说什么好听话哄我,哪怕就一句肯定,告诉我‘我是他的女朋友’就够了!

可他没有。

他只是看着我,像是早有决定般开口:“苏柔,我们分手吧。”第3章

我愣住了,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

“你说什么?”

周景年没说话,就那么看着我,眼神平静又坚定。

这一刻我所有想确认的问话都无法说出口,最后狼狈转身,仓皇逃离。

回到家后,我站在玄关,环顾着房间里的一切。

这间房子是我和周景年一起买的,首付三十万,是当时我们所有的积蓄。

刚搬进来的时候,周景年特地请了很长的假陪着我里外打扫,布置,才有了现在的样子。

那时他说:“我们是要结婚,要一辈子在一起的,这房子只留你的名字就够了。”

可现在,周景年却说了分手……

我眼眶变得滚烫,鼻间也有些酸胀。

我不是个爱哭的人,但现在却忍不住蹲下身,环抱着自己流泪。

这时,身后的门传来开锁的声音。

我回头,就对上周景年沉沉的注视。

“景年……”我轻声唤着。

他只是叹了口气,然后伸手将我拉起带到沙发上坐下,又替我抹去了眼泪。

周景年的指腹粗糙,动作却温柔。

恍惚间,我以为那个说要分手的周景年只是一场噩梦,他还是以前那个对我好,满心满眼爱我的周景年。

我手指拽住他的袖口,用力捏紧:“周景年,我刚刚梦见你跟我说分手了!”

周景年动作一顿,抽回了手:“不是梦。”

我一怔,抓着他袖口的指间一空,心也跟着往下一坠。

周景年却率先站在一步外:“我回来收拾东西,今天就搬走。”

说完,他就转身走进了卧室。

我坐在沙发上,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他的话,连拖鞋都没顾上穿,赤着脚跑进卧室。

就看到黑色的行李箱敞开摊在地上,里面已经放了很多他的衣物,而砌了整面墙的衣柜里空了大半。

周景年还在收着,我连忙跑过去按住他的手:“你说过这是我们的家,我们要结婚,要在一起一辈子的!有什么事我们不能说清楚吗?为什么要突然提分手?”

我语无伦次,只有一个柔头,那就是留下周景年!

可他却只是拨开我的手:“苏柔,我们好聚好散。”

说完,他合上行李箱就往外走。

轱辘滚过地板发出难听的滞涩声,就像轧过我的心脏一样,窒息闷痛。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挽留,只能亦步亦趋的跟着周景年的脚步,希望他能突然反悔,像过往无数次逗我一般,转身抱住我说:“开玩笑的,我这演技是不是都能当明星了?”

可周景年没有,他径直出门走向路边的宝马车。

与此同时,柳清从车里出来。

看到我,她愣了下才笑着说:“苏柔姐,你别送了,我会照顾好队长的。”

她话语里的亲昵那么鲜明,如一根刺直直的插进我肺里,无法呼吸。

我克制不了情绪:“你以什么身份照顾?”

柳清一僵,神情中带着些难堪。

我却没觉得赢了,压着满心的酸涩走到周景年面前:“你真的要跟她走吗?你们……是什么关系?”

周景年看了眼柳清,才看向我:“你觉得呢?”

我攥紧了手,视线在柳清和周景年之间来回徘徊,心底那个猜测却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

挣扎间,周景年开了口:“苏柔,跟柳清道歉。”第4章

周景年的话就像雷劈在了我身上。

我怔怔的看着周景年,声音发颤:“你要我……跟她道歉?”

周景年说:“是。”

头顶烈阳,我却只觉得冷。

眼前的男人和我最初认识的少年没什么区别,却让我觉得陌生。

我想说些什么,嗓子却像一只大手紧紧掐住,发不出一点声音。

柳清走了过来:“算了队长,你刚和苏柔姐分手,她有脾气也是应该的。我们走吧。”

周景年点了点头,绕过我就上了车。

擦肩而过时,我试图去抓他,却被他侧身避开。

“砰!”

车门关上的那刻,我心也跟着震了震,却再没上前的勇气。

只能站在原地,看着白色的宝马车极速驶离。

刮起的风席卷在身上,闷热又窒息。

我赤着脚踩在满是石粒的马路上,脚底被锋利的石子咯的很痛,却抵不过心里的剧烈折磨。

烈日下,我站在原地一直望着,直到猩红的车尾灯再也看不见,才迈着僵硬的步子回了家。

洗手间里。

曾经摆着我和周景年两个人牙刷牙杯的洗手台上,只剩下了形单影只的一个。

毛巾,浴巾,也都如此……

电话突然响起,是爷爷打来的。

我接起,就听见爷爷中气十足的声音:“柔柔啊,等景年下班了你们过来吃饭啊?我今天钓到了一条好大的鱼,给你们红烧着吃!”

我不忍破坏爷爷的兴致,可抬头就看到镜子里自己的脸,双眼通红,面色灰白。

爷爷见到这样的我,该多担心?

我握着手机的手微微收紧,还是拒绝:“景年执行任务去了,我们改天再回去。”

爷爷有些失望,但也没多说,就挂断了电话。

我垂着手站在空荡的洗手间里,只觉得好安静,安静到像一汪死水,即将把我溺毙!

求生般,我转身快步出了门。

【肆】酒吧。

酒池里,我随着躁动的音乐摇晃着。

闺蜜的话在耳畔乍响:“你可算出来玩儿了!你跟周景年在一块之后,那哪叫谈恋爱啊,跟出家了似的!”

我没说话,只是回想了下和周景年在一起这三年。

因为工作的原因,他没有任何嗜好,不抽烟,不喝酒,也不用香水。每次抱住他时,只能闻到他身上干净的皂香。

不像现在,我身边挤满了来发泄的男男女女,混杂的香水味,酒精味,烟味充斥了呼吸。

五彩斑斓的灯光令人迷醉,我却格外清醒。

“周景年确实像佛子,我不一样,我啊就是个俗人!”

许是我话里的自厌情绪太浓重,闺蜜皱紧了眉:“你是不是出什么事了?苏柔,你那抑郁症刚好些,可别作死啊!”

六岁时我母亲意外死亡,十二岁时我父亲将我扔给了爷爷,消失不见。

自那之后我就得了抑郁症,大学时曾发作过一次,差点死在宿舍里。

也是那次,闺蜜知道了我的病。

我冲她笑了笑,最后也没说和周景年分手的事。

闺蜜不放心,还要拉着我再问,音乐声骤然停止,大灯突然打开。

一瞬间,所有人脸上的神情都照的分明!

“突击检查,所有人原地不准动!”

熟悉的清冽男声响起,我下意识抬头朝DJ台看去,就见周景年一身制服站在那儿。

他肩膀上,银色金属肩章耀眼。第5章

白炽的射灯晃过,我抬手遮了遮,再放下时就和周景年对上了视线。

然后他平静的收回视线,就好像只是看见了一个陌生人。

直到周景年他们收队离开,我看着酒吧门外闪烁的红蓝车灯,鬼使神差的追了上去。

任凭闺蜜在背后如何叫我,我都没有回头。

外面正下着雨,瓢泼一般,顷刻间就将我淋透。

眼看着周景年就要上车,我开口喊住他:“周景年!”

声音落下,周景年和其他还没上车的同事都看了过来。

隔着雨幕对视,我不知道周景年会不会走向我,只能率先走到他面前:“我有些话想和你说。”

其他同事见状都纷纷上车。

车辆很快驶离,雨幕中就剩下了我和撑着黑伞的周景年。

他将伞移到中间,替我遮去了大雨:“说吧。”

我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毕竟这只是我想留下周景年随口编的理由。

我看着雨水打湿了周景年藏蓝色的制服,许久都没说话。

最后,是周景年开了口:“很晚了,回家吧。”

他把伞塞进我手里,转身就要走。

我伸手抓住了他。

被雨打湿的衣服贴在肌肤上,冰冷的让我打颤。

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响起:“我不想回去。”

黑色的大伞掉落在雨地上,滚落出去。

周景年回头看了我很久,沉默对峙到最后,他把我带去了分部的宿舍。

屋子里,周景年从家里带走的那些行李都堆在墙角,除了他以外,屋子里没有第二个人存在过的痕迹。

所以周景年今天跟着柳清离开之后,就搬来了这里,没有和柳清住在一起。

我一直紧绷着无法呼吸的心,终于能喘息。

“把衣服换了吧,免得着凉。”周景年的声音突然响起。

我看着他递来的T恤,没有接。

酒吧里喝下的那些酒,在经过冰凉雨水的淋浇后,此刻开始发热,上头。

我不受控制的走向周景年,伸手抱住他,踮脚去吻他——

唇瓣贴近的那一秒,周景年却偏头避开。

他眼神淡漠又疏离:“苏柔,你喝醉了。”

话落,他如钳般的大手不容反抗的将我推开,将手里的T恤放下后径直离开。

宿舍的门砰然关上。

我站立在房间中央,头顶的白炽灯落在我身上,在脚下凝成一团黑影。

最终,我连夜狼狈逃离。

这天之后,我和周景年再也没有见面,再也没有联系。

我窝在我们共同的家里,日复一日的照顾那些绣球花,好像这样周景年就会回来。

直到这天凌晨,电话突然急促响起。

我接起就听见陌生的女声:“是苏柔吗?我这里是京市第一医院急诊,你爷爷钓鱼落水,没能救回来,你来办理一下后事吧。”

“轰!”

天际乍响一片惊雷,大雨倾盆。

我攥着手机,一路跑到医院。

在护士的引领下,我来到爷爷的身旁。

停尸房里的冷气打在身上,像是要将人冰冻。

我看着眼前被白布蒙盖的身体,手脚僵硬到麻木,大脑都无法思考。

手抬起又放下,反复几次,才颤抖着揭开白布,就看到爷爷那张熟悉的晚爱面容。

他双目紧闭,无声无息,就像是睡着了。

“爷、爷爷……”我嗓子发哽,眼泪不住往下落。

可老人再也不能睁开眼,笑着喊我:“柔柔。”

他就这么躺在这儿,像是妈妈当年离开那样,再也不会回来。

我无力的跪在爷爷身边,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

最后是周景年来了,替爷爷办理了死亡手续后,帮我送他下葬,入土为安。

京市,城南公墓。

雨早已停了,只剩下不停吹的冷风。

我一身孝服跪在爷爷的墓前,眼神麻木,一双眼睛红肿,哭到无泪可流。

“节哀。”

周景年清冷的声音响起,我眼睫颤了颤,抬头看着站在一旁的男人。

他少有的没穿制服,一身黑色的正装,整个人看上去格外肃穆,也让人格外安心。

见我看过来,周景年俯身抱了抱我。

熟悉的温暖驱散了孑然一身的悲戚,我忍不住抬手回抱他,湿热的泪染透了他胸腔的衣衫:“周景年,我没有爷爷了!我没有家人了!”

周景年抱着我的手微微收紧。

这种安慰让我忽然又有了勇气,我埋头在他怀里:“景年,我们复合好不好,我不想和你分手!”

周景年沉默了很久,久到我以为他会拒绝时。

他低沉的声音响起:“好。”第6章

爷爷葬礼之后,周景年搬了回来,我们好像又回到了以前的样子。

周景年还特地请了假,陪着我回到爷爷家为老人收拾遗物。

我将爷爷的衣物,常用的东西都收拾到一起,准备烧给老人。

还没收完,却在衣柜最里面找到一个木箱,打开后,里面装着跟多没拆封的礼物,有的已经放了很久,包装纸都褪了色。

周景年也看到了,微微皱眉:“这也是苏爷爷的?”

我摇了摇头:“我没见过。”

我顺手拿起一个,就看到上面贴着一张快递单,寄件人是空的,只有收件人上是手写的我的乳名——柔柔。

这个字迹……是我消失了十三年的父亲——苏勇!

我怔在原地,不知该作何反应。

六岁那年,我身为警察的母亲因公牺牲,父亲独自抚养我到十二岁时,突然不声不响的消失,至今十三年,再没出现过。

我也恨了他十三年。

我看着眼前的十三份礼物,脑海里恍惚想起一段记忆。

那是父亲消失的第一年。

我那天生日,爷爷给我买了一个蛋糕,问我:“如果有一天你爸回来了,你会不会开心?”

我说:“我没有爸爸。”

所以其实父亲每年都有给我寄生日礼物,只是爷爷怕惹我生气,从没拿出来过。

我心脏蔓延出一片酸涩,无法言喻。

这时,指间一空。

我回神,就见周景年拿走了礼物,他看着快递单上的字迹,神色难以捉摸。

“景年,怎么了?”

周景年看了我一眼,将礼物递还给我:“没什么,接着收拾吧。”

我点了点头,继续收拾。

等弄好一切,我们又去了一趟爷爷的坟前,将东西烧给他才回了家。

阳台上。

我看着长势喜人的绣球花,转头想去喊周景年来看。

却见他拿着手机在打字,不知道是在和谁聊天,神色认真又专注。

跟与我在一起时,很不一样。

我们复合有两天了,我以为我们会像以前一样恩爱,甜蜜。

可我错了,我能明显感觉到周景年的心不在焉,他有事瞒着我。

我抿了抿唇,放轻脚步走过去,想看看他在和谁聊天。

可他太敏锐了,没等我走近,就按灭手机抬头看向我:“怎么了?”

我张了张嘴想要问,却不知从何问起。

末了只能强撑着笑着摇摇头:“没什么,你……很忙吗?”

“嗯,局里有些事。”

说着,他放下手机:“冰箱里我切了西瓜,端来给你。”

周景年起身走向厨房,我视线追逐着他的背影,却不知不觉的落在他手机上。

静寂的手机屏又亮了起来,微信消息一条接着一条的更新。

我看不到内容,却看到了联系人——柳清。

刹那,心脏像被捏紧一般,无法呼吸。

我脑袋里像是有两个人在打架,在拿起手机看和不看之间犹豫不决。

没等我做下决定,周景年回来了。

“站着干嘛?”周景年视线略过我,又顺着看向手机。

“你手机一直在响。”我声音艰涩,一双眼凝视着周景年,等待着他的反应。

周景年却只是将西瓜放下,拿起手机走去了阳台,关上了阳台门。

关上的门一瞬间阻绝了他的声音,我只能看到他唇角微微弯起的弧度。

我心不断下沉,破了个口子一样,冷风灌进来。

我能感受到周景年是爱我的,但有时候又好像不爱,就像一颗心分成了两半,一部分给了我,另一部分给了柳清。

我攥了攥垂在身侧的手,逼自己收回目光后,拿起红彤彤的西瓜咬了一口,眼泪却唰的涌了出来。

我想,周景年是个笨蛋,挑的西瓜……真苦。第7章

我没有再动西瓜,只是坐在沙发里,看着没开的电视机出神。

不知过了多久,阳台门被拉开,周景年走了过来:“怎么没吃西瓜?”

我没敢看他,生怕看到他眼里还未消退的对别人的爱。

“太苦了。”

“苦?”周景年有些惊讶,走过来拿起西瓜咬了一口,“不苦啊?”

他坐在我身边,重新拿了一块递给我,“你再尝尝?”

我没接,控制不住的看向他:“谁打来的电话啊?打了这么久?”

周景年顿了下,放下西瓜:“柳清,说了些局里的事。”

他一脸坦然,衬得我心里那些怀疑的想法越发上不得台面,说不出口。

我抱着抱枕的手微微攒紧:“是吗?”

“嗯。”

闻言,我没有再说话,周景年也没有开口。

我们两个就这样沉默的坐着,很久很久。

夜色蔓延。

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脑海里满满都是周景年现在和以前对比出来的差异不同。

这时,电话响起,是一串陌生号码。

我疑惑接起:“您好,哪位?”

电话那头的男人音色哑沉:“柔柔,是爸爸。”

我愣住了,紧接着眼泪不受控制的往外流。

我想说话,可发出来的声音都是哽涩。

十三年,这是我和苏勇唯一一通电话,也是唯一一次联系。

我不知道要说什么,也叫不出来爸这个字。

最后只憋出一句:“你为什么不能早点打电话?你知不知道……爷爷他走了!”

话落那刻,我再也忍不住放声痛哭。

深夜,寂静的卧室里,只有我的哭声不断蔓延。

我哭了多久,他听了多久。

直到我的情绪慢慢缓和下来,我问他:“你什么时候回来?”

苏勇沉默了很久。

我只能听到他沉重的呼吸声:“再等等!柔柔你再给爸一点儿时间,我很快就能回去了,这次之后,爸爸保证再也不会离开你!”

话落,他挂断了电话。

我连忙回拨过去,却只听到机械的女音——

“您好,您所拨打的电话是空号,请核对后再拨。”

我不信,又一次重拨。

可还是一样打不通。

我一遍又一遍的试,像是疯了一般。

直到周景年过来,握住了我的手:“柔柔,怎么了?”

我泪眼模糊的看他:“我爸……我爸他打来的电话,我再打回去,打不通……”

周景年没说话。

隔着滚烫的泪,我看不清他的神情,只听到他说:“号码给我,我帮你查。”

我给他了。

然后周景年走了。

看着他背影,我莫名有一些不安:“景年!”

我开口叫住他,对着他背影问:“你能找到他,对吧?”

“对。”

周景年回答着,始终没有回头。

夜色里,我握着手机,看着那串拨不通的号码,心里说不出来的忐忑。

我等了一夜,周景年都没有回来。

直到第二天早上,我在客厅里看到睡在沙发上的他。

他眼下一片青黑,明显是熬了通宵。

茶几上,放着一个档案袋。

按照平常我不会去动,但此刻却总隐约觉得这个档案和我爸有关系。

我看了眼熟睡的周景年,犹豫再三,还是拿起打开。

里面只有一张纸,上面也的确是我爸的资料。

但上面的抬头却是国际刑警最高指令——红色缉查令!第8章

这一刻,我的心坠入了深不见底的深渊。

我捏着缉查令的手不断颤抖,不敢置信。

我爸,苏勇,竟然是一个以‘洗钱’为目的的跨国集团的首脑!

恍惚间,我想起了小时候母亲还在世,我爸总会抱着我妈说:“是是是!我老婆最伟大,是人民公仆!我和柔柔就做好你的后盾,做最贴心、最懂事的家属!”

那样的父亲,怎么可能会去犯罪?

我无法相信,可眼前白纸黑字上写满的一字一句,像刀子一样戳进我的眼里,让我不得不接受这个现实!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把缉查令放回档案袋,又原封不动放回原来位置的。

我呆坐在一旁,手脚冰凉。

一直到周景年醒来,他看着我:“你醒了。”

我想像平常一样笑,却怎么都牵不动唇角,最后哑声问:“找到我爸了吗?”

周景年薄唇微抿,似乎是想说什么。

电话却突然响起,他低头看了一眼,匆忙站起身:“还有任务,先走了。”

他边说着,拿起档案袋便出了门。

我追到门口,看着他跑远的身影,撑着门框的手不断收紧。

我不知道周景年去执行的是什么任务,和苏勇有没有关系,一颗心不断往上提,怎么也落不到实地。

很久之后,我不想这么胡思乱想下去,起身去了国际刑警组织京市分部。

我想去问清楚我爸到底是怎么回事。1

却不想周景年竟然不在,就连柳清和其他我认识的警员也都消失了。

想起周景年离开家时接到的电话,我拿出手机。

周景年的微信置顶在首位。复合后,我就把他的微信重新添加了回来,周景年也没有再删。

我点开对话框,最新一条记录停留在我发的那条:“对不起,没有影响你吧?”

看着这行字,我还能想起那天被删时的惊慌无助感觉。

我手指悬空半晌,最后还是什么都没发,将手机收起,等周景年回来。

一天,两天,三天……

转眼一周过去,周景年还是没有回来。

深夜,我看着手机上不断跳动的时间,怎么都睡不着。

从周景年离开的那天开始,我就开始失眠,心里也跟着烦躁,不安,越发悲观。

我越来越难受,口鼻像被堵住了一样的窒息,没办法,我只能翻出以前心理医生开的安定药吃下。

药效下我渐渐睡了过去,却梦到了我爸离开的那一天。

那是个很普通的傍晚,苏勇接我放学后,把我送去了爷爷家。

他站在门口,看着我走进去时,还笑着承诺:“爸爸去工作啦!等忙完就回来接柔柔,到时候,爸爸给柔柔带你最喜欢的芭比娃娃!”

十二岁的我信以为真。

可苏勇却一去不回。

而我就站在爷爷家门口,看着苏勇远去的背影,高声喊:“爸!爸你回来!”

可无论我怎么喊,他都没有回头。

我不甘心的想要追上去,脚下却一绊,霎时坠进了黑暗。

“爸!”

我猛地坐起身,看着熟悉的卧室,嗓子发干,心里的不安也越来越浓。

我再也睡不着,睁眼看着窗外浓稠的夜,一点点变亮。

然后起身,前往京市分部。

街道上,晨光熹微。

分部场地中央,国际刑警组织的白色旗帜飘扬!

和前几天的安静不同,此刻分部里一片喜气洋洋。

我跟着奔跑的人群来到礼堂,就看到台上,消失一周的周景年一身制服站在警徽下,满身正义。

而他身后的投屏上放映着我爸的照片,下面写着——罪犯首脑,苏勇。

这一刻,我内心的不安达到了顶峰。

我下意识上前一步,却听一道铿锵有力的声音响起——

“祝贺二级警司周景年,在【斩首】任务中成功击毙罪犯首脑苏勇,荣获一等功!”第9章

成功……击毙!

我耳朵一片嗡响,手脚发软。

我爸死了,被周景年亲手击毙!

热烈的掌声中,我呼吸都在发颤。

隔着起身祝贺的人群,我与台上的周景年对上了视线。

见到我,他明显有些错愕,但除此外,没有心虚,没有愧疚,一片坦然。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跟着周景年来到办公室的。

我坐在他对面,一眼就看到他肩膀上新添的四角星花,明明是银色的,我却只看到一团血红。

“你都听到了。”

周景年的声音唤回我的思绪,我抬头看他,眼里充满了凄苦:“你不想我听见吗?”

“活的一等功,真威风啊。”

我话里的讥讽太过明显,周景年皱了皱眉:“苏柔,这是我的职责。”

我知道,所以我怪不了他。

“可那是我爸。”我眼里控制不住的往下落,“周景年,你击毙他的时候,有想过我吗?有想过我们吗?”

周景年陷入了沉默。

我看着眼前这个我无比深爱的人,陡然想起了初见。

那时他在执行任务,救了我之后就立ⓈⓌⓏⓁ刻奔向其他需要救助的人。

我看着他背影竟觉得好像看见了我妈,她每一次也都是为了民众,舍弃小家,奋不顾身!

那之后我死缠烂打追了他三年,才将人追到手。

却没想到有朝一日,我深爱的,信任的,敬佩的恋人,会亲手夺走我父亲的命!

想着这些,我慢慢冷静了下来。

办公室的门被敲响,柳清走了进来。

她自然的坐在我身旁的椅子上,看着我:“苏柔姐,你爸的事,队长没有做错。”3

“你爸组织了这么大的集团进行了几百亿的商业犯罪,哪怕不被队长当场击毙,羁押回来也逃不过一死。更何况就是因为你,这个案子到现在才完成。”

听到最后一句话,我愣了:“什么意思?”

“知道苏勇是你父亲这件事后,队长又反复确认了很多次,才下令缉拿。他已经仁至义尽。”

柳清的话,让我意识到了什么。

我看向周景年,嗓子发干:“你是什么时候知道在查的罪犯首脑是我爸的?”

周景年犹豫了下,还是告知:“一个月前。”

一个月前,也就是周景年跟我提分手的时候。

我落在椅子扶手上的手微微攥紧:“这就是你要和我分手的原因吗?”

“是。”

我呼吸更沉:“那又为什么要答应我复合?”

周景年却沉默了很久。

回答的人变成了柳清:“复合是为了从你这儿查到你爸的消息,幸好,不失所望。”

这一刻,我脑海里像是有什么在坍塌一样。

我怔怔看着周景年,想到我爸打来电话的那个深夜,我将我爸的电话亲自递给了他……

那一通时隔十三年,柔他回家的电话,竟成了我爸的催命符!

我走在阳光灿烂的夏日,却冷到彻骨。

我没有回和周景年的家,而是回了爷爷家。

我坐在门槛上,像是小时候等我爸回家的那一年里的每一天一样。

但我知道,这一次,他是真的不会再回来了。

我忍不住哭了出来,顷刻泪流满面。

我不知道我哭了多久,直到邻居家的阿姨见到我:“柔柔回来了?正好有个你的快递,都放一周了!”

一周?

我茫然接过,就看到快递单上空着的寄件人,而下面的收件人上是我的名字——柔柔。

这单子和过往十三年里苏勇寄给我的生日礼物一样!

我连忙打开,里面只有三样东西:我刚出生时的一张照片,一个包装精美的芭比娃娃,和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一串数字:767601。

六位数。

这特别的个数,让我想起了我小时候摸过无数次的母亲的制服,想起了我无数次靠在周景年胸前时那串凸起的字符。

所以……这是警号?

我爸……为什么会给我一串警号?

这串号码搅乱了我所有的思绪,我拔腿就朝京市分部跑,指间紧捏着那张纸条,掌心里都是黏黏的汗水!

京市分部。

我找到李楠,希望他能帮我查一查,他却一脸为难:“这违反规定啊!”

“我求求你,你帮我查一查好不好?!就查一次!”我哀声求着。

李楠有些犹豫。

周景年正好经过,他皱眉扫过我,看向李楠:“怎么回事?”

“嫂子让我帮她查一串警号,没有批令,我不能违规。”

周景年闻言愣了下,也意识到了什么:“为什么要查警号?”

我攥着纸条:“我爸……我爸寄给我的!周景年,我求你帮我查查好不好?他不会无缘无故给我寄这个的!”

周景年垂眸看着我手里的字条,神色不明。

片刻后,他拿过纸条递给李楠:“查!”

李楠立刻登陆内网,将那六位数字输了进去——

很快,印着国际刑警组织徽章的界面上跳出一张我爸的照片。

苏勇,国际刑警组织,一级警司,警号767601。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