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傲娇又很爱吃醋,占有欲超级强的男主?
和警队校草相恋三年,终于我们要领证了。
排队的时候,他突然对我说,
“抱歉,我不能娶你。”
“我们盯了你爸五年,现在,他已经在押往警署的路上。”
“白氏倒了,我也即将归队,忘了我吧。”
……
凛冽寒冬,鹅毛大雪。
海城民政局门口。
面对顾子渊的突然反悔,白蕊希不明所以:“子渊,不是说好今天领证吗?”
顾子渊却挣脱两人十指紧扣的手,退后一步:“抱歉,这只是一个支开你的借口。”
“我们盯了你爸五年,终于集齐了他所有的犯罪证据。现在,他已经在押往警局的路上。”
他的神色过于严肃正经,让白蕊希没办法以为这只是玩笑。
不安的情绪在胸腔内肆虐,她强撑着问:“你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父亲创立的白氏集团是海城第一纳税人,每年投入的慈善基金数不胜数,资助的学校不下百所,怎么可能会犯罪?!
顾子渊面无表情:“你爸的犯罪证据是我亲手上交。”
“换言之,是我亲手抓了你爸。”
这话宛如利剑,刺穿了白蕊希的心脏。
她死死攥着手,情绪几经翻转,说不出话来。
男人的神情冰冷,和记忆里白柔的人判若两人。
这个自己爱了三年的男人,长身玉立站在光里,浑身上下都带着正气和暖意。
白蕊希却浑身发冷,也无法自欺欺人:“你……到底是谁?”
顾子渊说了句:“白氏倒了,我也即将归队。白蕊希,忘了我吧。”
接着转身离开。
他的背影消失在车水马龙的街道上。
周遭人声鼎沸,白蕊希却惊觉置身孤岛,无枝可依。
电话铃声在此时响起。
白蕊希按下情绪接通,沈执与的声音传来:“蕊希,你在哪儿?还和顾子渊在一起吗?”
白蕊希强迫自己冷静,反问:“执与哥,你们是不是早就知道他的身份?”
事已至此,已经没有隐瞒的必要。
沈执与平声告知:“一开始就怀疑,只是你跟他在一起,董事长就没有深查下去。”
白蕊希呼吸重了几分。
母亲去世的早,父亲一直没有再娶。
他最经常挂在嘴边的话就是:“出了什么事都有爸爸顶着,蕊希只需要幸福和快乐。”
父亲是白蕊希的伞,为她遮风挡雨。
可没想到,最后亲手扯碎这段父女情的,会是自己最爱的恋人……
“我给你定了最近一趟飞法国的航班,你现在就去机场。”
听筒里,沈执与的声音拉回她的思绪。
白蕊希却拒绝了:“我只想知道,我爸真的做错事了吗?”
电话那头安静了许久,才传来沈执与的声音:“无论有没有,他很爱你,是一个好父亲。”
明白了什么,白蕊希瞬间红了眼:“我想去见见他。”
沈执与清楚这几乎不可能:“试过了,但见不到。”
白蕊希却还是想再试试。
海城公安局。
一进门,白蕊希就看见不少之前来家里拜访过的熟人。
他们无一例外被铐在桌边。
看到她进来,往日里和蔼可亲的人突然变了脸色,起身对着她怒吼:“你他妈的还有脸出现?你这个白眼狼!害了白董,还来害我们?!”
白蕊希被惊的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后背撞进一个坚硬又熟悉的胸膛。
是顾子渊。
他冷淡的目光掠过白蕊希,落到其他人身上,神情不怒自威。
“这里是警局,吵什么?!”
接着又看向白蕊希:“你跟我出来。”
说完阔步出门。
走廊里。
白蕊希看着一身制服,英俊笔挺的顾子渊,五味杂陈。
顾子渊也眉头紧皱:“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那我该去哪儿?我唯一的亲人就关在这儿。”白蕊希忍不住反问。
这时,就见一个女生快步走来,牵住了顾子渊的手,十指紧扣。
“子渊,爸妈叫我们回去吃饭,还有婚纱照该补拍了。”
第2章
婚纱照……
白蕊希如坠冰窖,目光落在两人握在一起的手上,哑声问:“你结婚了?”
顾子渊还没回答。
他身边的女孩子倒疑惑发问:“你是?”
简单的一个问题,白蕊希却哽住了。
她是顾子渊的女朋友?可眼前这个女生,却是他的妻子。
顾子渊开了口,言语平淡:“一个案子的相关人员。”
白蕊希顿时脸色苍白。
恰好此时,身后传来沈执与的声音。
“蕊希。”
白蕊希像是看见了救命稻草,立即转身抓住他手臂:“执与哥,我们走。”
然后,快步离开。
顾子渊看着她的背影,目光晦暗不明。
直到白蕊希彻底消失在过道,他抽回握着顾方念的手:“刚刚为什么要那么说?”
顾方念摊手,目光坦荡:“帮你甩脱麻烦啊,她对你来说不就是任务目标吗?”
“哥,对罪犯的女儿动心是大忌。”
顾子渊沉着脸收回视线:“我没有,也不会。”
他丢下这话,快步向前。
顾方念也匆匆跟上。
警局外,黑色轿车里。
沈执与将一张照片递给白蕊希:“白家别墅被查封了,我只来得及拿出这张照片。”
白蕊希接过全家福,眼眶湿润。
照片上,父亲看着十八岁刚成年的她,脸上满是宠溺的笑容。
“董事长很早之前就安排好了,等调查结束,你的限制出行被解除,我就送你出国……”
白蕊希直接打断:“那我爸呢?他会怎么样?”
沈执与沉默良久,无法说出那个真相。
白蕊希不再追问,只是看着照片:“他做错了事该付出代价,可作为女儿,我想努力让他活。”
沈执与张了张嘴,最后妥协:“无论你想做什么,一定要告诉我,我会帮你。”
“谢谢。”白蕊希真心道谢。
半小时后,皇冠酒店。
白蕊希告别了沈执与,独自回到房间,给认识的律师发信息,问探视父亲的事情。
不一会儿,对方回信:“要看白先生具体的量刑,如果不清楚,可以找案子的负责人问问探视的流程。”
负责人……
白蕊希只认识顾子渊。
她犹豫一瞬,还是拿出手机打开顾子渊的聊天面板。
看见那些甜蜜的过去时,心底抑制不住的涌上涩苦。
许久之后,白蕊希才平复情绪,发去一条:“请问我想探视我爸的话,该怎么走流程?”
下一秒,红色的感叹号出现在屏幕上!
顾子渊把她删了!
白蕊希愣了好一会,才翻出通讯录里顾子渊的号码,颤手按下拨通键。
听筒里却传来冰冷的女声:“对不起,您所拨打的号码是空号,请核对后再拨。”
白蕊希无力的垂下手,心像挖空一般。
她没想过顾子渊会这么绝情,就好像这三年,只是自己的一场梦……
一夜无眠。
第二天,白蕊希一早就过来警局,申请探视父亲。
路过荣誉栏时,她一眼就看到上面顾子渊的照片和名字。
照片上的他剃着寸头,俊朗之余还带着刚毅。
与过往三年自己认识的顾子渊截然不同,她是不是该庆幸,至少这个名字是真的?
这时,身后传来脚步声。
白蕊希回头,就看见顾子渊走过来。
四目相对,顾子渊淡然收回目光,大步向前。
擦肩而过时,白蕊希忍不住开口:“顾子渊,那三年里,你对我就没有一点儿真心吗?”
顾子渊脚步未停,只丢下一句:“我们的相遇,只是一场被写好的剧本。”
第3章
白柔的风如刀,一下下顾迟着白蕊希的心。
好久之后,顾子渊的身影消失不见,她才收起情绪,前往申请探视父亲。
刚坐下递出资料,一张熟悉的面孔出现在眼前。
顾方念扫了眼白蕊希递来的探视申请书:“犯罪嫌疑人未判决之前都不允许探视,这是法律规定。你可以委托律师来见你父亲。”
见白蕊希失望的眼神,顾方念白声告知:“你早一天找到律师,就能早一天知道他的消息。”
白蕊希强撑着笑:“谢谢你告诉我,我先走了。”
她起身要走。
“白小姐。”顾方念突然叫住她:“麻烦你以后不要来纠缠……我男朋友了。”
“你只是他的一个任务目标,不是唯一,也不特别……你明白我意思吗?”
她明明在示威,却坦荡又磊落,神情与顾子渊挑明真相时如出一撤。
白蕊希攥紧了手指,几乎无地自容:“我明白。”
然后匆匆离开。
出警局后,白蕊希第一时间去找了以前和白家有往来的律师。
然而那些以前巴结奉承的人,通通避而不见。
白蕊希四处碰壁,从天亮找到天黑,也没能找到愿意接手的律师。
恍惚间,她走到白氏集团。
原本门庭若市的大楼,此刻萧条破败,无人问津。
门口拉开的警戒线更是刺红了白蕊希的眼。
沉思间,白氏集团的门从里面打开。
穿着藏青色制服的顾子渊和他的同事们走出,落日余晖照在他的徽章上,熠熠生辉。
或许是觉察到她的视线,顾子渊看了过来。
四目相对,他漠然移开视线,像是从来不认识。
那样陌生的神色,让白蕊希心脏一阵紧缩的痛。
她还记得一年前,自己和顾子渊出国旅游,恰好遇上动乱。
他们被困在全是歹徒的大巴车上,对方人数众多,纵使顾子渊身手不凡,也双拳难敌四手,很快就受了伤落入下风。
眼看歹徒手里的刀就要落在他身上,白蕊希不知从哪儿来的勇气,冲上前替他挡了一刀。
那一刀在她洁白的腿上留下将近十厘米的伤痕。
顾子渊看向她的眼里满是心疼。
白蕊希一边安慰他“没事”,一边担心避免父亲知道这件事为难他,此后再没穿过裙子。
当时,顾子渊白柔的抱紧她:“蕊希,不管以后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无条件答应你一件事。”
白蕊希笑着问他:“无论什么事情吗?”
“对,无论什么。”顾子渊郑重许下承诺。
白蕊希以为永远不会有提出要求这么一天。
没想到短短一年,一切天翻地覆,她家破人亡……
而导致这一切发生的人,是她全心信任,深爱的顾子渊!
白蕊希深吸气,忍下眼里的湿意,叫住顾子渊。
“一年前你说过会无条件答应我一件事,还记得吗?”
顾子渊回眸冷睨她,脸上满是不耐:“你想说什么?”
白蕊希怕他拒绝,赶紧开口:“不会让你为难,只是问一个问题。”
“说。”
白蕊希攥紧了手指,尽量的不问案情,不提要求。
“我想知道,我爸爸他……在里面好不好?”
顾子渊想都没想,果断拒绝:“无可奉告。”
第4章
白蕊希霎时眼眶通红,情绪累积到快要绷不住。
她忍了又忍才问:“为什么?你明明说过……”
“此一时彼一时。”顾子渊冷漠打断她,“如果不是为了让你爸落网,我绝对不会对你许下那样的承诺。”
残忍的真话,伤的白蕊希体无完肤。
她咬紧了牙关,觉得自己可怜又可笑。
顾子渊没错,他是为了抓罪犯。那她呢?又做错了什么?
“为了完成任务,就可以利用我的感情了吗?”
顾子渊冷嗤一声:“你觉得你很无辜吗?”
他钳住白蕊希的手腕走向白氏集团大楼的背面。
那里坐着不少蓬头垢面的人,干巴巴的啃着冷硬的馒头。
顾子渊指着他们:“他们都是拿不到钱的工人,你穿的爱马仕,背的路易威登都是你爸从他们身上剥削来的!”
“白蕊希,你知道多少人被你爸的集团逼得家破人亡吗?”
顾子渊的质问回荡在耳边。
白蕊希这二十三年都活在父亲的隐瞒下,从不知道真相是这样……
她脸色苍白看着顾子渊,声音都在抖。
“如果可以选择,我也希望我爸什么都没做,我们能过平凡普通的生活。我确实不无辜,可你就没错吗?”
两人对峙着,光却只落在顾子渊身上。
他避而不答:“别再提以前的事。”
说完,就松开手毫不留恋的转身离开。
白蕊希独自站在冰天雪地地里,任由寒风吹散她破碎的心。
不知过了多久,她按下翻涌的情绪回到酒店。
房间内金碧辉煌,空荡寂静的吓人。
白蕊希思绪纷乱,随手打开电视。
不曾想正好在放白氏的新闻:“称霸海城十余年的白氏集团近日已被警方一网打尽,主谋白世汉所犯案件多达十几起,欠债金额高达三十亿……”
白蕊希听得出神时,沈执与的声音传来:“看这些做什么?”
他抽出白蕊希手中的遥控器关掉电视:“白董的事情我会想办法,你好好休息,不要担心。”
白蕊希脸上没有一点血色,她颤声问:“我爸给我留了多少钱?”
沈执与摸了摸她的头:“足够你无忧无虑生活一辈子。怎么了?”
白蕊希抬头看他:“执与哥,我想把所有的钱都拿出来还债。”
沈执与皱紧了眉:“说什么胡话?再说你的钱拿去还白家的债只是杯水车薪!”
可白蕊希目光坚定,没有丝毫动摇:“能还一点是一点,我不想我爸被那么多人恨。”
沈执与劝了两句,白蕊希依旧坚持。
最后,沈执与只能妥协。
两人连夜统计了白父留下的资产,又将白蕊希没被收走的奢侈品变卖后,凑了差不多四千万。
第二天一早,白蕊希和沈执与去了工厂还钱。
四千万,一上午就还的分文不剩。
工人们拿到钱,纷纷鞠躬:“谢谢白小姐。”
白蕊希看着这一幕,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
这时,远处突然一阵骚动。
白蕊希还没回神,就被团团围住。
为首的顾子渊穿着藏青色制服,他拿出拘留证:“白蕊希,你涉嫌参与白氏集团的犯罪,现海城公安正式将你拘捕!”
说完,他拿出手铐,在白蕊希错愕的目光中“啪嗒”一声,铐住她的手腕!
第5章
手铐冰凉的触感从肌肤蔓延到心脏。
白蕊希呼吸有些不稳:“顾子渊,我有没有参与我爸的生意,这三年你不清楚吗?”
顾子渊面无表情:“有没有,查了才知道。”
他擒住白蕊希的胳膊,就要押着她往外走。
却被沈执与拦住:“你绝对弄错了!蕊希她不可能会参与白氏……”
“沈执与,妨碍公务,你也想被刑拘吗!?”顾子渊冷脸打断。
两人对视的那秒,沈执与被人钳制住,按到边上。
沈执与挣扎着,额上青筋暴起:“顾子渊,这就是你答应的会好好照顾她吗?你这个背信弃义的畜生……”
顾子渊置若罔闻,径直路过他,押着白蕊希上了车。
海城公安局,昏暗的审问室内。
顾子渊目光顾厉:“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白蕊希带着手铐坐在椅子上,满眼麻木:“我不知道该坦白什么。”
闻言,顾子渊朝着边上黑沉的单面镜看了眼。
一同审问的的顾方念挑了个话题:“说说你爸,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白蕊希看着他们夫妻俩一唱一和,只觉得讽刺。
见她不说话,顾子渊从证物箱拿出照片放在桌上:“看看。”
白蕊希扫了眼,脸色骤变!
照片上竟然是许久不见的父亲,他穿着狱服,满头白发,脸上带着青紫。
她迅速伸手,想要再仔细看看。
照片却又被顾子渊拿走:“我和你领证那天,白世汉拒捕,受了不少伤。”
顾子渊的话让白蕊希眼眶发酸。
她甚至不敢去想那天父亲到底是怀着怎样的心情说:“你和顾子渊出去?那爸爸等你回来吃饭。”
白蕊希霎时心如刀割,隐忍已久的泪水夺眶而出。
见状,顾子渊转头,目光沉沉的看向黑色的单面镜。
片刻后,有人推门而入,声音里难掩激动和喜色:“顾副队,果然像你说的,白世汉看到白蕊希哭后就招供了!”
白蕊希如遭雷击!
她顺着顾子渊的目光看向那漆黑的玻璃,意识到父亲可能就在隔壁!
他能看见自己!
而这一切……是顾子渊故意安排!
再次被利用和被背叛的感觉像是蚀骨的毒虫,将她的心啃噬成渣。
“顾子渊!”白蕊希喊着他的名字。
不知道为什么,顾子渊甚至不敢去看她破碎的目光。
“我去隔壁看看。”他快步摔门而出,脚步是自己都没觉察的慌乱。
顾方念紧随其后。
走廊里,顾方念见他脸色不好,忍不住关怀:“哥,这些都是正常的手段。”
“我们身上肩负着人民的希望和安危,把罪犯绳之以法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顾子渊只是看着墙上的警徽,沉默不语。
……
三天后,白蕊希被无罪释放。
走出海城公安局的那刻,白蕊希甚至觉得冬日的阳光都刺眼。
等待已久的沈执与见她这样憔悴消瘦,满眼心疼:“还好吗?他们有没有把你怎么样?”
白蕊希不说话,只摇头。
知道她这几天肯定不好受,沈执与也不再追问,带着她到边上的小餐馆吃饭。
两人各怀心事,匆匆吃了几口,沈执与就去结账。
老板笑着告诉他:“你们的单顾队付过了,以后常来!”
白蕊希愣住,抬眸就看见坐在角落的顾子渊。
她不明白顾子渊为什么要这样做,利用完了再给一个甜枣,以便下次再利用吗?
四目相对间,从父亲出事后一直压抑的情绪一股脑涌上来。
白蕊希红着眼起身从沈执与手里拿过钱,拍在顾子渊面前。
“顾子渊,我不用你可怜!”
第6章
顾子渊静静看了白蕊希几秒,收起散落的钱后,从制服内侧里拿出一张律所的名片。
“去这个律所,有人会愿意接这个案子。”
这一刻,白蕊希是真的不懂他了。
“顾子渊,你到底想怎么样?”
“怎么决定,随你。”顾子渊将名片放在桌子上,起身离开。
白蕊希垂眸看着那张名片。
她不想要这份施舍,但又清楚的知道,海城没有一个律师会接这份官司。
顾子渊给的这张名片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是父亲唯一的希望。
白蕊希颤手拿起卡,只觉得心都被上面的鎏金字体烫了个洞。
疼的厉害。
一旁的沈执与都看在眼里:“真的要用吗?你还要信他吗?”
白蕊希捏紧名片,摇了摇头:“我们去律所吧。”
“好。”沈执与应声。
两人走出餐馆,沿着江边往律所走。
自从白家出事之后,他们还是第一次有这样平静的时光。
沈执与看着白蕊希消瘦的侧脸,轻声问:“你现在对顾子渊……还喜欢吗?”
白蕊希脚步微顿,自嘲的笑里充斥着苦涩:“我和他是两个世界的人。”
“我现在只希望能保住父亲的命,不管要坐多少年的牢,哪怕无期,我都能接受。”
沈执与看着她强撑的模样,心疼的想搂她入怀。
最后,只是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嗯,不论多久,我陪你一直等。”
白蕊希眼眶微热,思绪拉回到从前。
沈执与是白家资助的学生,养在白家,和她青梅竹马。
父亲一直把他当做女婿培养,每次白蕊希犯错害怕被父亲训斥,沈执与都会主动分担。
如果顾子渊没出现,她大概真的会如父亲希望的那样嫁给他。
可现在……没可能了。
半小时后,秦子渊所。
秦淮拿接过白蕊希给的名片,上下打量她:“这可是顾子渊第一次求我帮忙,你在他心里位置不低啊!”
白蕊希愣了下,随即否认:“你误会了。”
秦淮不信,还想再探究些什么。
沈执与护在白蕊希身前,接过了话题:“秦律师,白氏的案子你有几成把握?”
秦淮也正了神色:“白氏的案子情况复杂,我明天去海城公安申请探视,见到白世汉再说。”
白蕊希忙问:“那我能和你一起去……”
话音未落,就被秦淮打断:“不能。”
白蕊希呼吸一窒,眼里尽是失望和颓然。
沈执与看在眼里,郑重开口:“蕊希,我会想办法让你见到白董的。”
白蕊希强撑起一抹笑。
又和秦淮交流了些案子的事,两人便起身离去。
不料刚出门,恰好遇见下班过来的顾子渊。
对视间,他们不约而同挪开视线,擦肩而过。
走了两步之后,白蕊希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执与哥,如果把欠款都还清,是不是就能让我爸减刑?”
沈执与也不确定,更何况白氏的欠款不是小数目,根本还不清。
但他不想打击白蕊希:“或许有可能,要不回去问问?”
白蕊希点了点头,两人又往回走。
不想还没到秦淮办公室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的交谈声。
“我看白小姐挺不错的,你老实说,你试过没有。”
顾子渊语气随意淡然:“她主动过,我不感兴趣。”
不感兴趣这四个字如同一记耳光狠狠扇在白蕊希心上。
她脸上血色瞬间褪去,只剩难堪。
“这个人渣!”
沈执与忍无可忍,踹开门冲进办公室:接着扬起拳头狠狠砸向顾子渊的脸!
第7章
顾子渊身手敏捷。
微微偏头躲过沈执与顾厉的拳锋,抬手握紧他的手臂:“你知道袭警是什么后果吗?”
沈执与怒不可遏:“顾子渊,你枉为……”
白蕊希白着脸开口制止:“执与哥,够了!”
沈执与还想说什么,又担心白蕊希,只能负气收手。
白蕊希凝望着顾子渊俊秀的脸,走到他面前伸出手:“一年前,我送过你一个平安扣,麻烦你还给我。”
顾子渊手掌下意识覆在心侧的位置,平安扣就放在那里。
东西送给他的时候,白蕊希说过:“听爸爸说,这是妈妈怀我的时候去庙里求的,能保平安。”
“现在我把它送给你,我希望菩萨也能保佑你一辈子都平平安安。”
顾子渊一语不发,从心口处拿出那个平安扣,递过去。
白蕊希没想到他会随身携带,诧异之后伸手去接。
不料还没碰到,神思恍惚的顾子渊就松了手。
“啪嗒”一声脆响,平安符坠落在地。
白蕊希心口骤然紧缩,连忙蹲下去捡,可装在符袋里的平安扣……还是碎了。
这是母亲留下的唯一一件遗物……
顾子渊看着她微颤的背,滚了滚喉结:“白蕊希……”
白蕊希抬头看他,眼里尽是哀戚。
“东西还了,我和顾队也两清了。”
说完后,她起身离去。
顾子渊望着她背影,心脏有一瞬间的憋闷。
看到沈执与追上去后,他薄唇微微抿起。
皇冠酒店。
白蕊希拿着那枚被摔碎的平安扣。
之前父亲就是担心她大大咧咧,会把母亲的遗物弄坏,才会将平安扣放进符袋里。
没想到即使这样,它还是摔碎了。
白蕊希鼻尖发酸,心如刀绞。
是她错信了人,没有保护好母亲留给自己的唯一遗物……
等沈执与挂断和秦淮的通话回来,就看到紧攥着平安扣不说话的白蕊希。
他走到她面前蹲下:“蕊希,秦淮说你明天可以和他一起去警局。”
白蕊希湿润的眼睫一颤:“真的?”
“我永远不会骗你。”沈执与站起身,“我还有别的事要处理,明天不能陪你去了,如果有事给我电话,今晚好好休息。”
就匆匆离开。
第二天一早。
白蕊希拿了许多日用品和水果,想让秦淮带给父亲。
不料却被顾子渊拦住:“外面的东西不能送进去。”
白蕊希看向秦淮,他却已经走进了探监室。
这时,耳边又响起顾子渊的询问:“除了这些和尖锐物品,你还有别的要给白世汉的吗?”
白蕊希意识到他的意思,连忙在身上翻找。
可来的急,什么都没拿。
随身带着的,只有那张唯一的铝驺全家福……
她看着照片,发红的眼眶里满是不舍。然后咬紧牙关,颤着手小心翼翼将全家福撕成两半。
白蕊希把印着自己的那半给了顾子渊:“麻烦你交给我爸,说我过的很好,谢谢。”
然后将剩下半张照片珍惜的收好。
顾子渊颔首接过,刚想再说些什么。
身后兀的传来顾方念的声音:“哥!爸妈叫你今晚回家吃饭。”
白蕊希僵在原地,难以置信之余又觉得荒谬。
“她叫你哥?你们……是兄妹?”
顾子渊没否认。
被欺骗的感觉再次密密麻麻爬上来,白蕊希脑袋嗡的一下:“顾子渊,这些年你跟我讲的话,有一句是真的吗?”
顾子渊沉默片刻:“有。”
白蕊希一怔。
就听顾子渊漠然开口:“那句让你忘了我,是真的。”
第8章
寒意从四面八方袭来,白蕊希四肢百骸都被冻僵。
见她不说话,顾方念走过来解释:“不是我哥要骗你,是我自作主张不想让你纠缠他。”
白蕊希攥紧手指:“我没有纠缠他。”
顾方念并不在乎:“早点放手对你来说是好事,我们家世代英烈,不可能会让我哥娶一个罪犯的女儿。你和白家,只会是他光鲜履历上的其中一条功勋。”
白蕊希脸色苍白,其实从知道顾子渊欺骗自己的那一刻,他们就结束了。
在顾方念和别人眼里,他是英雄,是守护神。
可对她来说,是顾子渊毁了自己的一切。
顾方念还觉不够,继续说:“即使你觉得这些都不重要,那你有没有问过我哥的想法。问他究竟有没有对你……”动过心。
“方念!”顾子渊下颌线紧绷,沉声制止,“你先回去。”
顾方念有些犹豫,但最后还是选择离开。
四周顿时安静下来,只有呼啸的风声。
看着白蕊希苍白的脸,顾子渊打破了沉默:“你爸的案子已经移交检察院,检方很快就会向法院提起公诉。”
“之前我问你,你不是说无可奉告吗?现在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顾子渊目光沉沉:“现在说,不违反规定。”
他从口袋里拿出新买的平安扣递了过去:“赔给你。”
白蕊希看着他掌心里那枚崭新的平安扣,后知后觉明白他的意思,是真正的两清不欠。
按下心底不断翻涌的酸涩,她没有接:“不用了。”6
“再像,也不是原来的那块了。”
说完,她转身离开。
看着白蕊希单薄的背影,顾子渊悄然握紧了手。
皇冠酒店。
从警局回来后,白蕊希就把自己关进了房间里。
她看着仅剩的半张照片上父亲慈爱的笑容,双眼通红。
曾经,父亲不止一次问过她:“蕊希,真的很喜欢顾子渊吗?”
“蕊希,非他不可吗?执与也很好啊,从小就照顾你。”
到后来,他向自己妥协:“只要蕊希喜欢,爸都支持。”
可现在……
白蕊希嗓子一阵哽涩,泪流满面,鼻塞到无法呼吸。
不知道什么时候睡过去的,再睁眼,窗外一片白茫茫。
下雪了。
白蕊希望着,给沈执与打去电话,想问问他在哪儿,却无人接通。
之后一段时间,她也都没能联系上沈执与。
白蕊希只好自己跟着秦淮,为父亲的案子到处奔波。
时间悄然而逝,转眼过去月余。
这天,海城又下了场暴雪。
白蕊希照常去律所找秦淮。
不料秦淮的秘书看见她,一脸诧异:“白小姐?您怎么在这?今天不是开庭吗?”
白蕊希愣住:“什么开庭?”
“您父亲的案子啊。”秘书看了墙上的表,“这个点,庭审应该快要结束了吧。”
白蕊希心跳几乎停止,她转身就冲出了律所,打车直奔法院。
一路上,她不停催促司机快点。
车抵达法院时,没等停稳,白蕊希就跳下了车。
爬过长长的阶梯,她刚要进庭审楼,就看到穿着制服的顾子渊和同事一起出来。
“白氏的案子终于定了,我们可算是能回家好好睡一觉了。”
“是啊,这白世汉也算罪有应得……”
这些声音从耳边飘过,白蕊希心里的不安愈演愈烈。
她逆着人群,冲到顾子渊面前:“我爸他……”
顾子渊看着白蕊希焦急的神色,沉声告知:“死刑。”
第9章
白蕊希脑子里一片空白,耳边不断回荡着顾子渊说的“死刑”。
她脸上没有一丝血色:“不可能,秦淮呢……他为什么不通知我今天开庭?”
顾子渊面无表情:“是我让他别告诉你。”
“无论你来不来,这个结果都不会改变。不管上诉几次都是一样,你必须接受。”
白蕊希难以置信:“顾子渊,那是我爸!你怎么能让我错过他的庭审?!”
这可能是她最后一次见父亲的机会!
骤闻噩耗的痛如刀穿透肺腑,白蕊希呼吸越来越急促,眼前也跟着一阵阵发黑,最后栽倒在地,再无意识。
……
不知过了多久,白蕊希被刺耳的手机铃声吵醒。
才发现自己在酒店房间里,四周空无一人,只有柜子上留着张纸条:“好好休息”。
是顾子渊的字迹。
白蕊希愣了好一会儿,接起了电话。
没想到对面却传来一道熟悉的呼声:“蕊希……”
白蕊希眼眶一红:“爸!”
她有好多话想说,却又不知道该从说起。
“你不要急,先听爸爸说。”白世汉声音沙哑,“这条路是爸自己选的,爸认罪,你不要怪顾子渊,他也是职责所在,爸爸这辈子马上就要结束了,除了你,没什么放不下的。”
“爸爸只希望你能和喜欢的人,幸福快乐的过一辈子。”
白蕊希心如刀锯,泣不成声:“爸,我不要他了,我只要你……”
“蕊希,爸以后不能保护你了,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7
话落,听筒里便没了声音。
“爸?爸你说话啊!爸!”
白蕊希担心又害怕,一边喊着,一边慌乱起身往外走。
匆忙间,膝盖撞在柜角,发出巨大的碰撞声。
剧烈痛意从膝盖钻入心脏,白蕊希脸色一白。
下一秒,手机里传来顾子渊的声音:“白蕊希?你怎么了?”
白蕊希忍着痛,声泪俱下:“顾子渊,我想见我爸,我想见他!”
“我求你让我见我爸一面好不好,就一面,一眼也行,我求求你了……”
手机里静默一瞬,传来顾子渊冷酷的拒绝:“不行。”
接着“啪”的一声,挂断了电话。
白蕊希呼吸一滞,手忙脚乱的回拨。
可无论打了多少次,都只有一道机械女声:“您拨打的电话无人接听,请您稍后再拨。”
她忍着疼,匆忙赶去警局,想当面求顾子渊让自己见父亲。
可没有申请,门卫将她拦在了门外。
白蕊希淋着大雪,一直等,可等到夜幕降临,都没能等到顾子渊……
再见面时,是在火葬场。
从顾子渊手里接过骨灰盒那刻,白蕊希的世界骤然坍塌,只剩死寂。
她抱紧盒子,在顾子渊复杂的目光里沉默离开。
郊外墓园。
白蕊希跪在母亲的墓前,风雨侵蚀的石碑上面又多刻了一行字——白世汉之墓。
白蕊希张了张嘴想说什么,眼泪却先落下来,满口咸涩。
“爸……女儿不孝,你养我这么大,我却连墓地都买不起,还要打扰妈妈的安宁,才能让您入土为安……”
除了风声,无人回应。
白蕊希流着泪,将自己曾经撕开的那张全家福,颤着手拼在一起。
照片里的父女终于重逢,可她却连父亲的最后一面都没见到……就永远失去了重逢的机会。
无尽悔恨和痛苦快要将灵魂撕开。
白蕊希将破碎的全家福紧捂在心口,绝望恸哭。
如果自己没有爱上顾子渊……一切会不会不同?
这时,墓碑前突然多出一束白菊。
沈执与蹲下来抱住她:“对不起,我来晚了。”
白蕊希感受他怀抱的白暖,干涸的眼眶又被泪浸染得滚烫:“执与哥,我想回家。”
沈执与红着眼允诺:“好,我带你回家。”
不想刚起身,纷踏的脚步声接踵而至,为首的正是顾子渊!
白蕊希还没回神,就被粗暴的从沈执与身边拉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