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时你的室友是如何堕落的?
大学同学,姑娘漂亮。
追她的不少但是她不钓鱼不喜欢直接拒绝掉。
学习成绩不差,大一大二一直名列前茅,拿过励志。
她懂事,上大学之前就做了很久家教,大一的学费是她做家教赚来的。
那时候她和我说想考研,我说好啊,就是大三准备考研有点太早了,她苦笑说,你不懂。
我们上大三时候她弟弟高考,去了北京某大学。
对了,忘了说了,她父亲在她小学时候去世了,一直是她母亲拉扯她们姐弟长大。
她弟弟上大学那年,正好我们也开学了,她请了一星期的假,和她母亲一起送弟弟去北京报道。
回来之后感觉她状态不太好,我有点担心她问了她几句,她不想开口,我没有再追问。
好像就是那时候,她开始变了的。
那会儿X音已经开始火起来了,但是还没有现在这么火,她和她朋友拍了一条视频,一夜点赞过万。
之后她注册了一个X音号,拍的都是短暂的跳舞的视频,她火了,虽然是小火,但是她还是很开心,每天都会抱着手机看粉丝量,然后和我分享谁谁夸她漂亮。
她的粉丝越来越多,她上课的时候越来越少。
后来有一家公司找到了她,想签她做直播。
那家公司给出了足够让那时候上本科贫穷的我们心动的价格。
她犹豫了很久,过来问我,我们俩那天坐在操场上聊了很久。谈到未来时候,她看着操场上跑步的人眼神悠悠的说,我就想以后过的衣食无忧,我再也不想过这样的日子了。
她还是决定拒绝。
她每天都会和她母亲通了一个电话,那天她也打了,然后把那家公司找她的事和她母亲说了。我不知道她母亲到底和她说了什么,我只知道原本决定拒绝那家公司的她,选择去做了网络直播。
我在宿舍见到她的时间越来越少。
她开始变的异常忙碌,我起床上课的时候她在睡觉,晚上她回来的时候我睡着了。
那时架不住好奇,宿舍另外一个同学在看她直播的时候我凑过去看了看,直播间人不多,但是她说的“大哥”很多,给她刷礼物的人不少,在直播间里对她说黄段子的人不少,想要加她微信的人也不少。
但是钱很多。
那次她发工资的时候我正在屋里坐着吃饭。她开门回来把桌子上的东西推开,拉着我说,帮我数下钱。
我看着她从书包里倒出了像随手可扔的纸片子一样的100元人民币。说真的数钱的感觉太好了,即使那不是我的钱。
我问她为啥发工资不转卡啊,现金带着多不安全,再说也不方便。
她兴奋的说,她们公司发工资钱都是现金,在桌子上垒上好几摞。
那天她特别高兴,正高兴的时候,她手机提醒她有消息,她低头看了一眼,脸上很快就不高兴了。
我问她怎么了,她举着手机给我看,说你看有的男的就是这么变态,天天管我叫小宝贝给我发他的照片说还要看我和他一样的同款。
我瞄了一眼屏幕,是对方光着上身的一张照片,表情猥琐。
但是她还是特别高兴,她给她母亲打了电话。
那时候我们已经大四,除了正常的学费以外,她在之前选了双学位,还需要交钱。
她问我借钱,说她下个月发工资会还我。
我惊奇,问她不是刚发了工资吗,为什么还要借钱。
她讪笑,说她母亲和她说牙不舒服,冲她要了钱,一次就花了5000,还继续要。她弟弟知道她发了工资,立刻发过来一个链接,是他喜欢了很久的鞋。
我没说话。我知道自从她弟弟上大学,缺钱了一直找她。她母亲每个月给她800,她拿了励志那年之后她母亲小半年没有再给过她生活费,她做主播之后她母亲再也没有给过她钱。她弟弟上大学之后,她母亲每个月给她弟弟1500,她问她母亲为什么给她弟弟这么多,她母亲给的回答是,弟弟在北京,消费高,而且男孩子能吃。
可她弟弟不用打工。
她弟弟缺钱了就会冲她要。
她做了主播之后,每个月都会给她弟弟生活费,她弟弟想要什么就给她发链接。
我不知道说什么,只是心里祝愿她能考上研究生。
可是后来我才知道,她根本没有参加考试,因为那天要直播,不连续直播会扣钱。
有一段时间我去实习了。
实习很累,即使只是做一些杂事。我没有刻意打听她的事,因为很快还要写毕业论文。
我原以为她只是晚归晚出,所以我们时间都是错开的打不了照面,直到有一天,宿舍另外一个女生和我说,哎,赵儿,xxx好像快一周没回来住了,你联系她没有,别再出啥事。
我愣了一下,后知后觉的摇了摇头。
我再见到她的时候,是我们学院有个活动,需要全体参加,那天我在二楼买完饭站在露台上等同学。
我看着她挎着一个秃顶男人,一路走着谈笑风生,那个男人戴着眼镜,很暧昧的把头凑像了她的颈窝,似乎再说什么,她笑的无比开心。
她那天穿的真的很好看,一条吊带长裙,唇红齿白,肤白貌美,佳人也就是如此了吧。
我把头迅速转了过去,同学正好出来,结果我们俩下楼的时候迎头碰上了她和那个男人,她看到我们的时候明显僵了一下,手迅速从那个男人胳膊弯处抽了出来。然后很不自然的和我们介绍说,那个男人是她男朋友。
我们客套的寒暄,气氛诡异,那种感觉不像我们是室友和同学,而是像毕业了十年之后再遇见的前男女友。
我们默契的不提这件事。
毕业季很快就到了。
那天晚上她喝了很多酒,其实大家都喝了很多酒。在KTV里,大家抢着当麦霸,我坐在角落里看着大家。她拿着一瓶啤酒坐到我跟前说,赵,我现在有点难受。
难受啥?别喝了你。我看着她想拿过她手上的酒瓶子。
可她没让我拿。
她和我讲了很多关于那个男人的事。那个男人是个编剧,至少他是这么和她说的。那个男人从北京过来找她,带她吃喝玩,送她很多东西,给她钱花,她说她以为那是爱情,后来才知道那个男的有家,孩子2岁,不过夫妻异地。但是那个男人说他不喜欢他妻子,他想和她在一起。
我不知道我该怎么评价这个烂俗的故事情节与剧情,所以我开玩笑的说了一句,那他长的有点显老啊。
她说是啊,他都快40了。
我一时之间又不知道说什么。
我说你妈知道你们的事吗?要让她知道不得打断你的腿?
她笑笑,她知道啊,她还和我说让我多要点东西,不然白白浪费时间了。
我彻底说不出话。
那天晚上之后,我们再也没有说过这件事。
我们毕业了。
后来我出国了。在某个薅头发写小论文的晚上,她给我发消息,问我能不能帮她带点东西。
我问她需要带啥,她给我发了几张图,是某护肤品的套盒,一块价格不菲的手表,一个某品牌更加价格起飞的包。
我们客气寒暄,没有追问。在我去商场帮她看了她需要的那些东西之后,她要我帮她买下。
晚上躺床上刷朋友圈的时候看到她发了一条动态。九宫格照片有自拍,有美食,有某品牌包入镜,最中间的是她趴在另外一个约40岁男人的肩膀上幸福的笑着,配字是,亲爱的最宠我,爱你一辈子!
我不知道她过的快不快乐,我只知道那天晚上,我失眠了。
愿她一切都好。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