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现代社会中的男女关系似乎越来越频繁地走向对立?你认为是什么原因导致这种现象?

发布时间:
2024-08-23 1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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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性消费萎靡了呗。咋着你们还真以为光靠网上吵架就能改变舆论风向?

十几年前经济高速发展。一方面,男性觉得日子越过越有盼头,倾向于把钱用于投资或是赚钱养家,以期待未来更大的收益。因此从社会风气上男性就偏向于投资或保值,而非消费。另一方面,一部分女性吃到了那啥泡沫的红利,导致她们有很多余钱消费。由于经济脱实向虚,很多人钱来得太容易,所以在婚恋中他们就更舍得花钱,这就导致一部分女性的钱来得太容易。因此,虽然按照女性劳动参与率来看,当时的女性并不比现在赚更多的钱,但由于她们消费欲更强,商家在她们身上能够赚到的钱更多,所以就更倾向于讨好她们。大家可以回想当年的舆论氛围:说到“逛商场”,你们的脑海中是不是总会浮现一个女生饶有兴致地在各个门店前逛,而她的配偶提着包挽着她的景象?说明这时候的女性消费能力是远超男性的,所以讨好女性对商家更有利。

然而,这种“她经济”有一些致命的问题。第一,吃到时代红利的女性其实仅仅是很小一部分,但她们贡献了大比重的消费与更大比重的声量。而相较于她们,生在广大劳动人民家庭的女孩子实际上并不能享受到这样的生活,但商家的宣传把这一小部分女生的“好命运”宣传成了女性的常态,无形中吊起了很多分辨能力不强的女孩子的胃口。第二,这种“她经济”的存在有一个重要的前提:那就是这种“她经济”是建立在“前·后现代主义”(md谁想出来“后现代”这种b词的,简直就是学术毒瘤)社会氛围的基础上的,即建立在“伴侣关系中双方对对方的爱与责任”这样一种“建构”上。然而后现代主义的一大特点恰恰是“解构”。也就是它不加批判地质疑一切社会中存在的概念,并且用更加符合资本主义商业逻辑的观点去替代它。举个例子:有一天,妻子主动做了一桌好菜。丈夫加班回家,看到这桌好菜,感叹道:“哇!老婆你也太棒了!我能娶到你一定是因为上辈子拯救了地球!”,妻子很高兴。按照十年前的观点来看,对这个场景的解读就是妻子想让丈夫高兴,做了一大桌子菜。丈夫在高兴之余,能够体谅妻子做这一桌子菜的辛苦。但按照现代流行的观点来看,妻子提供了家务劳动,而丈夫提供了情绪价值,二人对这样的交换很满意。两种解读之间的变换过程实际上就是一种“解构”的过程。人们不再从以往的“爱与责任”的视角去看问题,而是从“价值交换”这样一种商业视角来看问题。我不评价这种转换是对还是错,因为一些人把一切看成价值交换实际上也有他们的苦衷。我只陈述这样一个现状,那就是原有的“爱与责任”的视角,不能说完全打破,但也很大程度上被撼动了,从而导致被解构后的视角在当今互联网上大行其道。这就导致“她经济”在逻辑上就不符合后现代的舆论氛围,因此会逐渐萎靡。

因此,“前·后现代”社会关系的解构,伴随着时代红利的枯竭,导致了这种依赖于恋爱关系的女性消费的日渐枯竭,而“她经济”也便逐渐失去了其存在逻辑。那么为什么商家会任由这种解构发生呢?一方面,他们避免不了。过去的超额利润已经让这些商家的体量超出了他们应有的水平,所以在消费力萎缩的时候,商家只能采取愈发极端的方式来吸引更多的消费者,以保证自己的存续。就像蝗灾里的蝗虫,明知再这样挤下去,还没吃到食物自己就要被挤死,也要拼命向前挤来让自己的生命尽可能长一些。另一方面,在解构中,你我这样的男男女女可能成为输家,但商家永远不亏。具体到“她经济”这件事上,虽然“她经济”倒下了,但是由于这种解构而“解放”出来的(我愿称之为)“他经济”和“新她经济”诞生了。

首先,还记得开头说的“男性偏向于投资或保值,而非消费”吗?一方面,经济的萎靡让这件事变得越来越难且越来越痛苦。另一方面,解构主义大大削弱了男性的责任感,让他们更有意愿把钱花在享乐上。由于男性的整体收入本来就高于女性,在同等的消费意愿下,男性实际上能够贡献更为恐怖的消费额总量。这就使得“讨好男性,然后赚取超额利润”成为了可能。在这方面,一个重要的例证就是二次元游戏及其周边的收益率。我认为这个行业的一个最“伟大”的创新就是更改了二次元游戏的锚定标准。他们通过舆论宣传,成功让“二次元手游消费”与“花钱玩游戏”这件事解绑,而和“为伴侣消费”这件事绑定。试想一下,648元人民币用来买游戏,那可以说是一个恐怖的开销了。但是用来给女朋友送礼物,那是不是就显得亲民了许多?因此,本来很有可能大概率进入两人小家庭金库,再在不同时间通过各种不同类型消费进入各行各业不同商家口袋的钱,一次性地进入了一家商家的口袋。就这样,通过解构男女关系,商家实际上获得了一个空前的消费市场,而这个市场以往根本无法想象。这也是为什么近段时间出现了多个“商业体靠谷子店来盘活”的言论。

其次,“她经济”也并没有死。由于中国几十年来女性权益的发展,女性受到了更好的教育,从而为社会创造了更多的价值。因此,女性通过自己的双手赚取的钱也越来越多。而她们本身也没有赚钱养家的传统,所以也会将这部分财产用于享乐消费,同样形成了后现代商业逻辑下的一股新兴消费力量,促成了一种“新她经济”。说她们新兴,是因为资金来源变了。由于钱是自己挣的,花钱的时候也就更为谨慎。因此,“新她经济”的消费目标实际上是瞄准了高性价比的物件。这也是为什么“轻奢”之类的概念会成为新的潮流。举个例子,为什么花溪子的眉笔“这么多年都是79块,哪里贵了?”的言论会遭到众多消费者的批判?那就是因为“新她经济”与“她经济”的内在逻辑不同。“她经济”时代,商品的价格是锚定男性收入的。而且不是男性平均收入,而是赚取了时代红利的那部分男性的平均收入。而“新她经济”时代,商品的价格要和女性收入看齐。两者之差就是李佳琪之问的答案。

看到这里,有的读者会想:你之前的论述顶多也只能得到“比起以前,如今的商家更倾向于讨好男性与女性为自己花钱”的结论呀,这和男女对立有什么关系呢?本可以没关系的。想要讨好男性,那就把商品质量做好,外形弄酷。比如几个手指就能拎起来的极致轻量化的公路自行车,比如能钓大鱼的鱼竿,比如在游戏里做出大山一样的天兵天将的物理效果,或者塑造出能开机甲的可爱萌妹的人物形象。而想要讨好女性,那就把商品的性价比拉上去,增加对生活的舒适度。例如少女心的键盘、颈托、按摩仪之类的,各式各样好吃不贵的零食甜点,以及内容精彩深刻的电视剧。

事情本该如此,但是大洋彼岸精通社会心理学的商业精英们为商家们提供了一个更加高效的办法。因为人这种生物,归根究底还是一种社会生物,所以即便是后现代文化已经解构了旧的集体与旧的“道德与责任”之后,人还是会倾向于抱团取暖,形成新的认同。既然如此,那为何不利用这一点来赚点钱呢?于是就出现了身份政治。身份政治究其根本就是用简单的标签代替复杂的理论来细分人群。比方说,假如你要和人说“你是无产阶级”,别人肯定会奇怪:为什么我一个码代码的和矿工、和外卖员、和发动机设计师是同一类人。那你首先要讲明白什么叫生产资料,什么叫所有制,然后让他明白,哦,我们的共同点就是自己不拥有自己的生产资料,所以一旦拥有生产资料的人不雇佣我们,我们就连继续生产的资格都没有。这时候,这个人才会说:哦,原来我们这些人的命运确实是休戚与共的啊。讲到这里,大家数数我写了几行了?但反过来,你和一个人说“你是男人”,那这个人可能会说“废话,我还能知道自己是不是男的吗?”再复杂一点,你和一个人说“你是gay”,这个人可能会问“啥是gay?”然后你只要解释一番“喜欢男人的男人就是gay”,他就会意识到“哦,看来我确实就是gay”。你看,评价标准如此简单明确,以至于随便找一个人来,他都能清晰地判断自己处于哪一个阵营。因此,尽管女权或者LGBT的学术理论已经发展得非常复杂,但这并不影响“判断自己身处哪一阵营”这件事所需的门槛。也正是因为如此,身份政治在划分群众方面相当奏效。

对于商家来说,当商品的目标用户被框定在一个身份标签之下,商家就可以利用这个身份群体的意见领袖的力量来推广自己的商品。这样,即便商品本身的质量可能平平无奇,但在身份政治的加持下,陷入身份政治的群体会出于支持该群体的意见领袖的目的而自发地购买该商品。那么,如何加强身份认同,以及培养意见领袖呢?人类数千年的历史已经告诉我们答案了,那就是塑造一个共同的敌人。综观当下舆论场中的种种身份标签,你会发现任何一个标签实际上都存在一个所谓的“敌对群体”。例如“男人”与“女人”,“性少数群体和有色人种”与“顺性白男”,“米游玩家”与“反米群体”,“A运动员的粉丝”与“B运动员的粉丝”。通过不断煽动群体间的对立,不同群体之间就会各自形成坚实的小团体,从而便于不同类型的商家攫取经济利益。因此,大家渐渐发现,只要构建起利于商品推广的身份团体,就有机会赚取本不该赚取的超额利润。因此,各大媒体平台也就有动力去推动身份之间的相互对立。而男女对立,就是这些对立中的一种。这也就是为什么知乎和小红书分别会变成“男厕所”和“女厕所”。各位只要留心一下两个平台各自在打什么广告就明白了。

总结一下,男女对立的问题,本质上还是经济问题,是商家和平台为了吸引目标客户,而制造的身份议题。不管是七八年前女拳盛行,还是现在的男女对立,虽然风向变了,但商家永远不会输。至于输家是谁?留给各位思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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