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说你心里的白月光？
【正文已完结，番外待写】
我为谈了三年的男朋友庆祝生日，他的白月光到现场闹事。
他对着白月光冷嘲热讽，却也在她走后拉下冷脸让我们滚开。
在所有人都觉得我能容忍或者主动离开的时候，我以绝对冷漠的姿态道：
「滚出去。」
1.
闫络依刚到公司入职的那一天，是我男朋友陆研的生日。
因为他生日的缘故，我没有参加闫络依的入职欢迎聚餐。
不料，生日歌刚刚唱到一半，“快乐”两个字还没出口，闫络依就推门而入。
由于是我男朋友陆研的生日，所以前来庆祝的都是跟他关系不错的朋友，自然，他们都认得这个“不速之客”。
所有人的目光都停留在门口的人身上，我也一样。
闫络依脚踩嵌钻高跟鞋，身穿精致漂亮的包臀裙，棕褐色的大波浪披散在肩头，凹凸有致的身材和成熟女性的魅力一览无余。
歌声一时间戛然而止，我也只能收住自己的声音，在尴尬的氛围中默默叹一口气。
但很明显，有人对这种宁静很是不满。
闫络依三步化作两步走上前来，拿起距离她最近的酒杯，一扬手，酒水尽数洒在陆研脸上，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中挑了挑刮得精致的柳眉。
鲜艳的红唇微微勾起，道：
「陆研，生日快乐。」
陆研在一阵懵里回过神，蹙紧眉，呵斥道：「你疯了？！」
闫络依明显没有被他的叫喊吓退，平淡地抽出一旁的纸巾擦了擦他被酒淋湿的领口，附身在他耳边轻声道：「陆研，你挑女朋友的眼光越来越差了。」
声音里满是戏谑，起身时还乖张地勾唇笑笑。
陆研早已冷静下来，抽出几张纸巾在脸上随意擦了几下，用骨节分明的手拎起衣领抖了抖，一把把身边的我搂进怀里，冲着她勾唇笑道：「女朋友？我要结婚了，闫小姐，而且——」
他微垂眸，温柔的目光落在我脸上，温和笑道：「我觉得，我的未婚妻是这个世上最好的人，和她在一起，我荣幸之至。」
与此同时，我正近距离看着酒水浸透他的衣衫，越发透明的衬衫贴在他身上，勾勒出他完美有料的身材。
闫络依的目光在我们直接转了几回，几乎是暴躁地将酒杯摔到桌上，摔得震天响。
紧接着，她踩着高跟鞋冲出屋子，只是气哄哄地说了句「你别后悔！」就摔门扬长而去。
2.
空气再一次寂静得落针可闻。
我依旧紧贴着陆研，靠在他的怀里。
他如常低头柔声问我「怎么了？」，手却急不可耐似的松开了我，我看着他没有感情的笑容，自觉与他拉开距离。
他自顾自地垂下头，胳膊肘拄在玻璃桌面上，掌心抵着额头，胸脯一起一落，愤恨似地呼吸。
我坐在离他半米远的位置上，静静地看着他表情变幻，心想：陆研，你再装得像一点，不好吗？
他忽然侧过头看我，眼里的红血丝逐渐清晰。
我知道，他生气了。就是这样子，像是要将我撕碎。
「出去。」他闷声道。
他的声音很压抑，但我依旧坐在远处。在旁人看，我一定很是无措。
坐在我另一边不远处的杨泽凑过来小声劝我：「嫂子，你别介意，陆哥他就是被闫络依气得，一定不是想跟你发脾气。」
「我知道。」我平淡地扫了眼陆研，又别过眼。
「杨泽说得对，嫂子，要不你给陆哥擦擦脸？」对面的陈堂又走了过来，好声劝说。
我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桌上的纸抽。
「好。」我应道，起身抽出几张纸，在陆研并不温和的目光下，坐回他身边。
但这纸巾还未落在他脸上，他忽然站起身，将我吓了一跳，跌坐在沙发上。
我抬头看着他，他咬紧牙关，环视一周，目光最后落回我身上，语气沉沉道：「都滚出去，可以吗？」
他说「滚」的时候声音很重，好像我们谁不照做就会惩罚一样。
3.
他的那些朋友都知道他的脾气，杨泽还向我使了使眼神，别人却都像是认定我一定会顺着陆研一样，默不作声地推开包厢门往外走。
「你，滚出去。」
去他们想的正相反，我稳稳坐在沙发上，没有一点要动的意思。
我说出这几个字的一瞬间，所有人停下了动作。
真是莫名其妙。
我轻笑一声，拿起桌上没动过的酒杯，放在唇边喝了一口。我没拿自己原本的酒杯是因为，酒杯里面的酒，都被泼在陆研的脸上了。
很是不巧，我的杯子不知何时被推到了最边上，闫络依抬手就能碰到。
杨泽他们不可置信地望向我，陆研也满脸不可置信地盯着我，他眼里的血丝清晰可见。
没了漂亮的眼睛，果然多漂亮的人都不行。
我冲他的眼睛自顾自地敬了一杯，酒杯里的酒被我一饮而尽，不常饮酒的嗓子被酒灼得略显沙哑：
「回见。」
陆研忽然弯腰把桌上的酒杯尽数推落，玻璃酒杯触碰地面，嘈杂纷乱，声音刺耳。
浓重的酒气在空气中溢散开来，我不由得抵住鼻孔。
「你说什么？！」陆研恶狠狠地盯着我，活生生像个野兽。
「我说让你出去。」我蹙眉看他，灌入鼻腔的酒味让我很不舒服。
「好，好，好。」他疯魔似地点了点头，狠厉道：「你真牛逼！今天是我生日！」
我了懂他的意思，轻声提示道：「这里是我开的。」
他双手抵着桌子，眼睛埋在乌黑的短发里，看不见神情。
杨泽小心翼翼地往回走，小声道：「嫂子……」
「你别说话！」陆研忽地吼道，「出去。」
杨泽猛地顿住，只好往外撤，待他们都撤出包厢时，陆研也什么都没说。我轻轻地用指尖轻敲酒杯，等他说话。
等到门关上，他也一声不吱。
我不想继续待在这满是酒气的屋子里，起身拍了拍自己衣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拎起沙发上的包，起身向外走去。
「你自己冷静一下吧，」我抬手扶着门框，目光平淡无波地落在他身上，略带怜惜，「过会儿我会让司机来接你。」
语罢，我不再看他的反应，关上了包房的门。
4.
十几个人散乱地站在包厢外，三俩个地交谈着什么，看见我出来，目光全都看过来。
「嫂子。」杨泽率先喊了我一声。
我拿出手机，平淡道：「各位先回去吧，我已经为各位叫好了车，过几分钟就会到了。」
杨泽略有担忧地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禁闭的房门：「那你和陆哥……」
「他没事，冷静冷静就好。」我将手机塞回衣兜里，抱歉笑笑：「没能让各位开心地聚会，我很抱歉。」
他们接连地说着「没什么」「麻烦嫂子」「多包容包容」的话，都渐渐地离开视野。
我变回面无表情的模样，双手拎包站在门口。
难得安静下来……
我顺了口气，又偏过头看向窗外明月。
心想：「只可惜，还有要应付的人.」
我默默走向往里的拐角处，熟悉的香水味逐渐清晰起来。
目光刚触及那妖艳的卷发，就被拥入一个怀抱。
我感受着脖颈处传来的丝丝痒意，睫毛微颤，轻声问道：「怎么了？」
「你怎么才出来见我？」女孩子撒娇的声音在耳畔传来，柔声柔气又带了些许生气的意味，但论谁也无法把她同刚刚嚣张跋扈的熟女联系起来。
「陆研的那些朋友刚走。」我抬手拍了拍她的后背，腰间束缚的力度加大几分。
毛茸茸的头蹭了蹭我的脸颊：「你为什么跟他过生日也不来看我？」
「他现在是我男朋友。」我无奈道。
闫络依双手按住我的肩膀，拉开距离，使我直视她的眼睛，大声叫道：「可我是为了你才去的公司！颜宁！」
我安抚道：「洛依，是我不对，回去后我把欢迎会补给你好不好？」
「好吧。」闫络依撇撇嘴，又把我按回怀里。
5.
我是陆研的女朋友。
闫络依是陆研的前女友兼白月光。
但我，也是闫络依的白月光。
旁人都觉得陆研是我的白月光，但真相究竟如何，谁又知道呢？
6.
陆研被司机接走后，我给闫络依叫的车也到了。
我本打算今晚独自去江边走走，但闫络依非要跟我一同回家。
「好。」我温温柔柔地应下。毕竟，我永远拒绝不了她。
我和闫络依坐在车后排座上，驾驶位是跟了我十多年的司机丛叔。
不知是酒劲上头还是童心未泯，今夜的闫络依格外粘人。她抱着我的胳膊，不停用她那光洁的脸蛋蹭我的脸颊：「姐姐，我今天喝了好多酒嘛，想喝姐姐煮的醒酒汤。」
我听着她甜腻腻的撒娇，温和应下。
「过了这么多年，你们的感情还是这么好。」丛叔通过后视镜对我们和蔼地笑，满是欣慰。
「才三年嘛。」闫络依嘟着嘴道，又抱紧了我些：「但是一不小心就要被抢走了。」
「怎么会被抢走？这些年，颜宁还是对你最好。」
闫络依嘴角高挑，自信道：「那是当然！」
好像是想到什么，她抬头看向我，漂亮的眸子透着水雾，惹人生怜，又俯下身，头枕在我的大腿上：
「姐姐，你会跟陆研结婚吗？」
我将她的碎发拨到耳后，声音温柔似水：「不会。」
7.
将闫络依安置到主卧的床铺上，我换掉衣服，开始煮醒酒汤。
看着袅袅轻烟从锅里升起，我渐渐陷入回忆。
那是三年前，风和日丽的一天。
机场人群匆匆，我在如火的阳光下，满头大汗。
闫络依拖着行李不告而别，我抵达机场时只能看见那架飞机的尾气，在筋疲力尽跌倒在地的时候，我生平第一次感觉不到希望的存在。
闫络依以我最不喜欢的方式远离了我，虽然我知晓她有苦衷，却还是生了很久的气，以至于，我整整三年没有联系她。
我不是个有童年的人。
很小时候，我的母亲也是这般不辞而别。
那时的我很小，只听父亲和奶奶说，她是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
当时我哭了很久，却还惦记着她回来。我想她的微笑，想她的怀抱，想着那独属于她的温暖。
很久之后我才知道，那叫死亡。
我的父亲在我母亲离开两年后就带来了一个阿姨，开始还好，我们的关系还算和谐，毕竟那时的我只有七岁，不懂什么人情世故，哪里又看得见那个阿姨蠢蠢欲动的野心。
两年之后，我有了一个妹妹。
那年我九岁了，也仅仅只有九岁。
但仅仅只有九岁的我，开始能感觉到那个女人对我隐约的忽视和疏离。
又是一个两年，这个充满野心又心思缜密的女人站稳了脚跟，她不需要再做一个对别人的孩子和善贴心的温柔女子，她有了孩子，有了公司的地位，也就等于抓住了最后的靠山。
父亲明显更倾向于她们母女，这让我一个十一岁的孩子如同外人。
我成了一个外人，也就不再拥有一个孩子会有的关爱。
渐渐的，我也不再奢求关爱了。
我的表情不由得凝固，冷得降至冰点。
8.
「姐姐，在想什么？」
我忽然惊醒，忽地看向声音来源。
闫络依不知何时走到我身后，此时正叉腰看着我。我们的距离很近，我的后背距她前胸不过一个拳头的距离，我这一转身，肩膀刚好碰到她。
她眼睛弯弯的，笑着看我。
我被她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忽然想起锅里还煮着汤，便又转过身去看锅。
火候久了些，我连忙去关火。
整个过程，闫络依始终只是站在原地微笑看着，火灭掉后，她笑着打趣道：「怎么了姐姐？开始想念你的小男朋友了？」
明明是无缘无故的一句话，我却总觉得她的笑里带些玩味。
我知道她想听什么，但这次我偏偏不想那么说。
我转过身，手搭在瓷砖台边，笑盈盈地回视：
「对啊，我还在想他喝醉了用不用喝醒酒汤呢。」
「颜宁！」
她瞬间暴起，像只炸毛的小猫。
我走上前去，抚了抚她略有些乱的头发，在她耳边轻笑道：「乖，我记得今天晚上刚有人说「你选女朋友的眼光越来越差了」。」
说着，我又捏了捏她柔软的耳垂：「我还没忘。」
闫络依瞬间松了口气，眸光亮了几分。
我自然地约过她走到餐桌旁拉开椅子坐下，说道：「醒酒汤已经好了，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吧，闫小姐。」
她虽然撇了撇嘴，但还是乖巧地去把锅里的汤盛进碗里，双手捧着放到桌上，拉开理我最近的椅子坐下。
「姐姐别生气嘛，洛依那些都是气话。」闫络依用头在我颈边蹭了蹭，如她所知，我最吃这一套。
我不由得笑了，却还是问道：「气话？闫小姐这是生谁的气？」
「姐姐！」
她脱口而出，却紧接着摇了摇头，愤愤不平道：「生陆狗的气，他怎么敢跟我抢姐姐！他臭不要脸！」
我揉了揉她柔软的头发，温和道：「喝汤吧。」
9.
闫络依是豪门世家的小姐。
陆研只是一个普通人家的孩子，算不上少爷。
但陆研的爷爷与闫络依的爷爷是老战友，有过命的交情，所以从小，他们是有婚约的。
多老套的剧情。
如果按言情小说里那样，他们大概率会是先婚后爱或是追妻火葬场的戏码，但现实里的变数不允许这样的剧情存在。
这个变数，就是我。
七岁的我，就已经与五岁的闫络依相识。
按理说，这没什么。但不巧的是，闫络依并不是个性取向很直的姑娘，从小就有毛头的那种。
熟悉之后，她几乎每天都紧紧地跟在我身边，小小年纪，就已经有了绿茶的属性。
她不喜别人离我太近，但也不会跟那些人闹掰，或是促使他们远离我，而是自愿做我的小跟班，以“妹妹”的姿态稳稳站在我身边。
“妹妹”的人设被她演绎得很好，因此，有足够的理由让我对她偏爱，有足够的地位让他们与我保持距离。
我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我乐得其中。
除此之外，闫络依从小就知道她有婚约，是个跟我一边大的男孩子。
但她从来不去见他，推辞的方式很简单，她不过是一个孩子，而且是家人怀里的珍宝，她怎么都是可以被包容的。
婚约什么的是长大之后的事。渐渐的，她的父母甚至连这个婚约都不再提了。
但我们都清楚，这个东西就在那里，终有一天是要面对的。
闫络依是聪明的孩子，从小就有着超乎常人的头脑。
但我并不知晓她的打算，也不会可以去问，而是每次看她以各种各样毫无漏洞的方式推迟见那个“未婚夫”后，小声问她：「你为什么不去见他？」
「不想，也不是时候。」她摇着肉嘟嘟的小手指，一脸严肃。
我也从不问她「什么时候才是时候」这样的问题。她也很贴心地抱着我的胳膊，露出甜甜的笑，柔声道：「我只喜欢姐姐，我以后做什么姐姐都不要讨厌我哦。」
10.
闫络依大概一直认为我是个正直的人，毕竟以她对施加我的滤镜光环来看，我好像怎么都是仙女。
但我终究也是有私心的人，所以就算她那么做了我也没有一丝一毫讨厌她。
十八岁的那年，她考上了我在读的大学。
虽然以她的水平来说，她可以更好。但毕竟我的学校也是全国前几，而且她毕业后大概率会出国留学，所以自然也就没人过多在意她来这的缘由了。
按理说，如果为了我来，她应该跟我报一样的专业，或是同一个学院。
但她没有，她报了一个跟我毫无关系的专业。
她有了一个学长，叫陆研。
闫络依开学时，一个叫陆研的学长为她搬行李，自此，二人有了联系。
闫络依会主动找他问学校的各种事宜。
闫络依会邀请他参加生日聚会，而且与他坐在一起，嘻笑打闹。
闫络依会在他打完球后给他送水、擦汗。
陆研也放下身段开始对她温柔顺从，陪她去看博物馆、天文馆，陪她去公园，帮她拍照，请她吃饭。
那是我第一次开始关注她的“未婚夫”。
我一个经济管理学院的学生，开始频繁地往信息科学技术学院跑。
闫络依当时与我在外并不亲近，所以没人知道我们发小的关系。
取而代之，他们开始认为，我看上了信息院的学霸兼院草陆研。
我调查他的身世、背景，去接触他，接近他身边的朋友、亲人。我还会在他打完球后趁闫络依不在给他送水，他过生日我也不会缺席，往日里的礼物更是送到手软。
那时候，我的风评一度下降，很简单，因为同学们都知道陆研有一个豪门世家的“未婚妻”闫络依。
这一切维持了一年之久，久到人们开始习惯我的“舔狗”人设。
他们唾弃我，却也没理由说我什么，因为闫络依和陆研并没有确定关系，两人的婚约也不过人们道听途说。
但是陆研的态度很明确，他对我根本没有一点情感，就算我的长相并不差，与闫络依可以并驾齐驱，被同学视为院花。他不喜欢我，这人尽皆知，与闫络依争抢陆研，我是没有希望的，这是共识。
直到一次学校的运动会闭幕式，操场上有了一场声势浩大的告白。
人群里一层外一层，一层一层叠在一起。
人群化作一个圆环，中间的一小个圆圈里是两个外貌夺目的青年。
缺少浪漫细胞的陆研用玫瑰花在操场上做了个漂亮的心形，各色玫瑰层层相依，又将两人围住，周围又装饰了暖光的彩灯，一切布置都很精心。
「闫络依，做我的女朋友吧。」
陆研怀里抱着一捧鲜艳的红玫瑰，眼里满是闫络依窈窕的身影。
闫络依感动落泪，又粲然一笑：
「好。」
窈窕佳人，彬彬公子，多么令人艳羡的一对。
在光鲜亮丽的美好背后，我这个旁人还是被连带着提起，那是我们三个人的名字第一次在明面上聚到一起。
他们是公主和王子，是命中注定的神仙眷侣，而我作为一个连带人物被人们提起，他们有他们的美好，我则有我的不堪。
正如常理那样，三个人里面终有一个，是多余的人。
而在那时的人们眼里，我，就是那个多余的存在。更甚者，我就是他们一对佳人感情路上的垫脚石。
之后，如他们所愿，我似乎放弃了对陆研的执着追求。
我虽然并不在意人们对我的看法，但违背道德的事情，我还是不会做的。
可惜，只有我一人知道，我对他的不懈追求和调查，只是我了解他这个人的手段罢了。
大概是看起来过于真诚，从来没人会怀疑我对他的心思有何蹊跷。
大概连闫络依，都有些分不清我的情感了。
11.
我本本分分了好几年，本科毕业又考研，我是本校，陆研也是。但毕竟我们不是同一学院，基本上见不到面。
但在这时，很少有人把我们联系到一起了。
人们都是变化很快的生物，与自己没有大关联的事情是不会刻意去记的。
只是，我的耳边渐渐传来两人闹矛盾的消息。毕竟院草院花感人肺腑的恋爱故事，还是很吸人眼球的。
谁知下次面对面再见陆研时，他们已经彻底闹掰分手了。
「才不到四年啊喂。」我在心里默默吐槽。
我看着陆研哭得红肿的眼睛，不由得蹙了蹙眉，可能多少有点可怜他，但心里想的却是：「真丑。」
可陆研哪里会读心，他只是沉沉地看着我而已。
坐在学校的咖啡厅里，我们一时间相顾无言。
绝不是我们有什么矛盾，这时候我们可没有交集，只是我真的没话可说，他也像是憋着股气，压根不说。
之后还是我叫了服务员，上了两杯我常喝的咖啡。
我喝着温热的咖啡，莫名其妙地打量着他。
可能是我眸子里的打量太明显，他用手半挡住眼睛，躲避我的目光。
「陆先生，你有什么事吗？」我无视他掩耳盗铃的行为，试探问他，毕竟我一会儿还有事，没时间陪他多待。
「颜宁，」那是他第一次以恳求的语气叫我的名字，说实话，我被吓了一跳，但他貌似并未觉得不妥，紧接道：「做我女朋友吧。」
我不由得「啧」了一声。
「是太突兀了吗？我可以解释的。」陆研发觉了我的不奈，略有小心地问道。
我在心里暗骂几句。
最后心里只剩冷笑。
果然呐，无论是家人还是这个面前的男人，他们都把我当做随时可以替代的对象。
父亲有了新的妻子女儿就不再需要我，我从十一岁开始就没跟家人过过生日。这个男人呢，可以随时用我来做气闫络依的道具，他以为我傻吗？以为我看不出他的企图？
混蛋呐，都是混蛋。
拥有正主时，就是鲜花、人群、下跪、告白，求我一个道具时，只需要轻飘飘的一句话「做我女朋友」。
「呵呵。」我轻笑出声。
他神色不解地看着我，好像我发了疯。
但他不知道，我很好。只不过，在他作为闫络依“未婚夫”的形象背后，默默画了一个大大的红叉。
我是闫络依的发小，自然也可能成为闫家父母调查她未来“夫婿”的帮手。
我是自发的，但得到了准许。
在陆研不知道的地方，我手里紧紧攥着一支录音笔，手心攥出了汗，我却激动得有些发颤。
在他以为我气得发颤时，我缓缓开口：
「好啊。」
至此，我作为陆研舔狗的形象，彻底丰满。
12.
陆研不知从哪知晓了我和闫络依的发小关系，所以利用我来作为气闫络依回头的筹码，他从来没跟我说过，就算喝醉也把嘴堵的严严实实。
所以他以为我不知道，或者只是在自欺欺人。
他的日记本我看过，有次他都发现了日记挪位，却还是什么都没说。
大概心里有事的人就是会自我欺骗吧。
但这对我来说并无不妥，我自从失去母亲缺少亲情开始，我对别人的情感也随之流失，所以喜欢什么的情感都是奢求，我动动笑脸，送送礼物，只不过是木偶牵线罢了。
但我对闫络依，是真心的好，毕竟，她在我暗无天日的日子里，做了唯一的光。
就算万籁俱寂，黑夜复来，我也不会将她遗忘。
13.
由于闫络依与陆研彻底闹掰，又有我的一次次“添油加醋”，他们的婚约摇摇欲坠。
最后这根线，牵扯着两家关系，是豪门世家里有心人士最喜欢拿来说事的牵连，闫络依的局终究还差一步。
这一步，她不能动，就只能由我来迈了。
我对陆研越发热情，愈发有回到当年追求他时的模样。我陪他渡难关，斩六将，陪他度过一段段难熬的日夜，在他身侧撑起半边天。
我，成为了他道德层面上不可舍弃之人。
隔代的溯源和牵扯哪里比得上当下深刻，我终究要紧紧扯着他命运的丝线，又在暗处撕裂两家姻缘的牵扯。
最后，闫家的老爷子妥协了。
但妥协的做法很简单，把闫络依送到国外去。过了几年，两人没有一丝联系，也就可以自然而然地把婚约解了。
闫络依受的折磨，我并不清楚。
她要抵御有心之人的猜忌揣度和伤害，要稳住阵脚，并且，相信我。
最后，她离开前没有见我。
可能原因很简单，我是陆研的女朋友，她应当与我保持距离。
但她这个我最重要的朋友，还是撕痛了我本就压抑的内心。
我很多次告诉自己，她只是要与陆研保持距离，而不是真的疏远我。
在学校时，闫络依过生日的那天，除了多人聚会以外的时间都会跟我在一起。
闫络依会是不是跟我在学校的小树林见面，给我带喜欢的蛋糕甜品。
在放假时，我们去游乐场，一起手牵手，吃冰淇淋，坐摩天轮，玩过山车，去玩那些她不会与陆研玩的项目。
闫络依会在我过生日那天，送我很多很多东西，之后给我一个大大而温暖的拥抱，在我耳边，耐心地告诉我：「我永远陪在你身边。」
……
想着想着，我就会沉沉睡去。
梦里，还是与那个少女并肩而行。
但醒来时，眼角存有泪痕。
生日蜡烛上的烛光还是照不亮一个人。
14.
「婚约……解除了吗？」我静静看着闫络依喝汤，忽然问道。
闫络依放下手中捧着的碗，露出一个轻松的微笑：「解除了，在一年前，双方就默认解除了。」
果然，因此陆研才会说我是他的“未婚妻”。
我松了口气，看着桌面花纹不由得傻笑。
「怎么啦，姐姐？」闫络依看着我，面露不解。
我眸色温和地望着她，轻笑道：「当然是为你高兴，终于摆脱了从小到大的枷锁。」
「是啊。」闫络依闻言粲然一笑，「姐姐啊，我可是很想很想你呢。」
「真的吗？」我的眸子颤了颤，好像压抑很久的情绪快要迸发出来，却还是化作了一个绵长的笑。
暖色的灯光下，我们围坐桌前，如每一个离别许久的好友一样，心和心靠在一起，如围炉取暖。
15.
温和的氛围始终如一，我牵起闫络依的手：「你这次回来，还会走吗？」
「不会了。」闫络依摇了摇头，「我这次回来，就是要正式接手闫家的部分产业，会在国内定居。」
语罢，她抬头看我，目光灼灼：「姐姐，你下一步，要怎么走？」
我搓了搓她的指骨，淡淡道：「了却往日的恩怨。」
「需要我帮什么，姐姐尽管说。」闫络依语气真切，目光中的情绪波澜起伏，也就此点燃了我们二人心中隐藏了许多年的烈火。
我语气淡淡，内心却轰隆作响：「颜偌河，陈姗，还有他们的亲亲女儿，都该下台了。」
16.
没过多久，闫络依如所想那般，平步青云，从一个职员稳步攀登，功绩赫赫，实力超群，虽然晋升速度堪称飞速，却也没人敢提出异议。
闫家的关系并不向外过多透露，但外人应该知晓的，也并不隐藏。
本就是该站在塔顶的人，只是从走变成了腾云而已，还成功收获了他人的认可和艳羡目光。
虽然我希望她能更平稳一些，但闫络依觉得「更加戏剧性的飞跃更能引人注目」，这并无道理。
闫家对后辈的重视程度一时间高下立判，别家的耳目不聋不瞎，自然观望得清楚。
因此，闫络依作为未来掌权人的地位，更加稳固起来。很多一直在国内参与家族企业的后辈都没能如她这般，突出而稳固。
老一辈的人在乎后辈的个人才能，也看重其他家族对他们的看法，原本因为解除婚约一事，有一些老古董还怕闫络依对闫家企业对外的联络产生影响，结果没过多久，就被狠狠打脸。
渐渐的，闫络依是未来闫家掌权人的事几乎板上钉钉。
我看着那个在聚光灯下闪闪发光的“掌权人”，在别人艳羡的目光和鼓动的掌声中，我心里暗暗发痛。毕竟，现在的闫络依，也不过二十六岁。
原本肆意妄为的年龄，却被围在聚光灯下，在众人各异的目光中，扛起家族重任。
闫络依是喜欢自由的少女，她漂亮，肆意，随性，却会为了我，为了我们的理想和未来，割舍远方与年轻的妄为。
从小，她就是我的光。
如今长大了，她依旧用她的光辉包裹我，治愈我，将我守护。
17.
颜家，我的本家，终究还是向她举起锋矛。
「哪有女孩子当家的事，闫家家大业大，应该找个靠谱的男孩子掌权。」这是我那个后妈在私下悄悄的议论。
我听着她的声音，煽动起我内心的火焰，却也在心里冷冷地发笑，笑我那名头上的父亲的愚昧，竟然会看上这般小人。
她这般愚昧无知的观点放在当今社会的网络上，可是会被唾沫星子淹死的。
我忽然升起兴趣，想看她被当作一个靶子，被世人的言语戳得粉碎。
但为了我的最终目的，我隐忍下一切想要将她一把推入深渊的想法，藏在暗处，做自己的事情。
可陈姗这个女人，还是太心急，太恶毒了。
她从小就知道我与闫老孙女闫络依交往密切，未来是我稳固地位的一大助力。她也想让她的女儿与我抢夺闫络依的关注，却始终未能如愿。
十三岁的闫络依面对软的像个小团子一样的颜茜茜时，只是冷冷瞥了一眼，抱着胳膊说道：「媚狐子的小破烂玩意。」
我闻言，只是轻声笑笑，把颜茜茜哄到一边，教她「媚狐子」怎么写。
从此，颜茜茜不少次把「媚狐子」写进作文，当做夸她妈妈的词语。
她的老师曾经是我的老师，认得颜家，也多少听说过颜家的事情，所以就算颜茜茜如此写也不敢找陈姗。更何况陈姗当时在争权，并且以后打算让茜茜出国留学，所以并不关心她乖乖女儿的语文作文，这一写就写了整个小学时光，直到初中才有老师更正她的写法。
上了初中的颜茜茜跟她妈妈一样不讨我喜，所以就算不喜欢我我也毫不在意。
这事陈姗知道也没什么大碍，毕竟出处她早已无法考究。
直到后来的一次大型聚会上，闫络依当着各世家的面落了陈姗的面子。
自此，闫络依和陈姗的梁子才算结下，只是碍于闫家的强大，陈姗不敢多言。
但时间久了，闫络依多次抢夺陈姗要争的单子，陈姗心里，二人的梁子越结越深。有一次，闫络依直接抢了一个上亿的大单子。那一天，陈姗摔了很多东西。
她在公司的地位一直保持不上不下，本想靠着这个单子翻身，却被狠狠按住，不得动弹。
「闫络依是闫家未来的掌权人，你受了气就憋着，别自讨苦吃。」
「陈姗，要大局为重，闫家家大业大，不是我们能比得上的。」
颜偌河跟陈姗在书房说的话，我走过路过时多少能听到一些，每一次吵完架书房都会安静一阵，但我知道，每到那安静的片刻，陈姗华丽的指尖就会狠狠陷进手心肉里，直到扎出鲜血。
指尖越陷一点，她对我和闫络依的恨，就会加深一分。
真是个疯狂的女人。我每次都会如此想。
如果我会受到这般气，一定会脱离这个「不靠谱」的男人，自力更生，寻求自己的一片天地，而不是永远被笼罩在别家的阴影之下。
可陈姗不懂，她只知道索求，只知道埋怨，只知道恨。
不从自身找原因，而用对别人的恨来掩埋自身的懦弱，这可笑无比。
甚至说，我有一次闲来无事，问闫络依对陈姗的看法。
她并不放在心上，只是轻飘飘的说了句「没能力靠男人的狐媚子。」
可见，哪有什么闫络依与她的刻意争抢，只是她自身能力不足，不配得到那些机遇罢了。
没有闫络依跟她争，还会有别人，难不成，她要把全世界比她强大的人都恨一遍吗？
18.
往日，我并不与陈姗交涉。
但陈姗这一次，成功激怒我了。
在新的一场大型聚会上，陆研现身了。
按理说，这并没有什么不妥，陆研有个叔叔现在也是本市的一个成功人士，他被带来聚会并没有什么不妥。
但他身侧站着的，是我那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后妈。
我站在原地，看着陈姗妆容娇艳，她的嘴唇开合，我清晰看见了「婚约」。
我蹙了蹙眉，果然，她又要提起那些陈年往事了。
我把目光移到陆研脸上，他并没有什么表情，只是短词短句地回应。一如既往的高岭之花形象，好像除了闫络依，谁对他都无足轻重。
陆研能为了逼闫络依回头跟我扯上关系，那我便不敢保证，他不会为了让闫络依回头，而去与我的继母联手。
陆研这个人很有才能，有头脑，但是情商一般，人品我现在不想考量。
自从那次生日聚会不欢而散之后，我就没再找过他，他自然，也不会低下身段来找我。
我乐得清闲，就当是成年人公认的半个月不联系就默认分手。
但出乎我所料，陆研没一会儿就发现了我。
他伸手打断了陈姗的话，迈着阔步向我走来。
走到我面前时，他停住脚步。
陆研样貌出色，表情一如既往的冷漠。他双手随意插兜，身上的礼服有种别样的性感。如果他的眼角没有红肿的话，我会觉得他更洒脱。
「颜小姐，看了这么久，有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他微俯下身，轻声问道。
他嗓音偏磁性，却在我心里拨弄不出一丝涟漪。
我淡然回道：「没有。」
「不辞而别这么久，就没什么想对我说的？」我看着他咬了咬牙，眸光有些犀利。
我不喜欢他这目光，像是野兽盯着猎物一样，「没有不辞而别，我说了「回见」。」
「那就是知道会再见到我？」他挑了挑眉，面色有些缓和。
「不知道。」我摇了摇头，紧接道：「我本以为不用再见了。」
「颜宁！」陆研的语气瞬间加重，但碍于旁人，他不敢动怒。
不知道为什么，我身边这几个人一生气就喜欢加重声音叫我的名字，不知道的还以为「颜宁」是什么公认脏话呢。
「有事说事。」我直视他的眼睛，语气没什么波澜。
「颜宁，你还真是会装。」如果旁边有墙，他一定会抬手捶上去，但身侧除了空气就是人，他只能攥紧拳头。
「装什么？」我一头雾水，感觉他莫名其妙。
陆研笑了，笑得有些难看：「玩我感情好玩吗？」
「玩你感情？」我拧眉看他，「你什么时候对我付出感情了？」
他愣了一瞬，没了话音。
跟他大眼瞪小眼一阵，我深觉无聊，转身要走。
他一把握住我的手腕，在我耳边轻声道：「颜宁，我说我要娶你这件事，是认真的。」
他的声音略显沙哑，语气真挚，但在我听来，这比所有笑话都要可笑。
我趁他不备甩开他的手，回过身冷声道：「陆研，你要是以为这样你就是付出了感情的话，那就当我玩你感情了吧。」
在他不可置信的目光下，我深吸口气，笃定道：「以后就当陌生人吧。」
说完，我不再去看他的表情，转身挤入人群，走得远远的。
我不知道陈姗会不会拉拢陆研，但他这个脾性的人想必看不上我继母那种人。
我本想着跟闫络依事后说说这件事，让她多加防备。
但陈姗动作很快，只不过我远离陆研的片刻里，她的人就在聚会里向其他人明里暗里地渗透有关闫络依和陆研婚约的事情。
按理说，那些事根本与她无关，她无权提起。
但偏偏这件事里，有了个我。
这场聚会是跟颜家还算亲近的一家张罗的，宴会上来的大多是些与闫家有利益牵扯的人，很明显，陈姗想要作妖。
但我没想到，她用众口把我推到台中央。
原本刚刚才以「以后就做陌生人」诀别的二人，因一句轻飘飘的「订婚」并肩站在讲台中央。
我全身血液凝固，浑身冰凉地听那个毒妇写下的咒语：「今天，邀请大家来参加这个聚会，也是为了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我们家的颜宁要跟陆家公子陆研订婚。」
我脑子里轰隆隆一片，好像下一秒就要炸个粉碎。
原来刚刚陈姗派人谈论的不是闫络依和陆研的婚约，而是新的把柄，我和陆研的婚约。
悦耳的音乐侵袭我的耳畔，心脏却突突直跳，我踉跄地转过身，看荧幕上一幕幕「温馨」的画面，都是我和陆研。
我还是太嫩了，连陈姗何时派人跟踪我都不知道。
那一幕幕画面在我面前闪过，周遭的一切仿佛不是人间，而是炼狱，满是灼烧我的烈火。
陈姗兴致冲冲地向人们讲述我与陆研的故事，轰轰烈烈，多有坎坷，恩爱有加。
我们的所有时光都被具象化，被填色，被添彩，好像我们真的是一对恩爱璧人，马上就要步入婚姻殿堂。
「你没事吧？」
陆研的声音使我抽回思绪，抬头看他。
他目露关切，好像真的在关心我。
我第一次发了狠，恶狠狠地地盯着他：「这就是你和陈姗一起设计的？」
他愣了一下，摇了摇头：「不是。」
「在此之前，陈阿……陈姗找到我，我以为，这是你默认的。」
他目光真诚，我却有些发愣。
「默认？」我忽地笑了，「要是默认的话，我会这么久不联系你？我以为这已经是默认分手了。」
陆研难得平静地点了点头：「我现在知道了。」
陆研干脆利落地走上前，拿起话筒。
充满磁性的声音响彻大厅，有着别样的沉稳：「各位来宾，实不相瞒，我与颜宁颜小姐上个月已经和平分手，陈阿姨为什么要说我与颜宁订婚——我和颜小姐都并不知情。」
大厅顿时一阵哗然。
陈姗瞪圆眼睛看他，闪过不可置信。很明显，陆研背叛了她，背离了二人的约定。
陆研没有看她，转身向我走来，轻声说道：「我们下去吧。」
我刚要点头，陈姗的麦克风发出声音。
我向她的方向看去，她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我知道，她又要作妖了。
荧屏上的画面瞬间跳转，换成了一段录像。
上面播放着那日聚会包厢里的场景。
我眸色生寒，很明显，有心人录下了那一幕，并且与她串通。
「各位，想必大家都认得屏幕上的这位。」陈姗声音响彻大厅，满是自信。
画质不算好，但从这个角度看去，闫络依的模样算是清晰，认识她的人多少都能认出来。
不一会儿，台下就有了对闫络依的议论声。
陈姗笑容更甚，一副恶魔继母的做派。
果然，视频继续下去，闫络依的声音清晰透彻：
「陆研，生日快乐。」
陆研的声音紧接着闯入：「你疯了？」
「陆研，你挑女朋友的眼光越来越差了。」
……
画面稳定进行，人们议论纷纷。
我看着这刁钻不易被发现的角度，心里盘算起这个录视频的人是谁。
但从外人看来，我眉头紧锁，好像很是在意荧幕里剧情。
我也不是不在意，而是早就知晓了她这么做的目的。
陈姗气势高昂地说道：「各位，闫络依闫小姐与我们家颜宁可是从小到大的玩伴，这般诋毁我家颜宁不说，她还试图让陆研抛弃陪伴了他三年的颜宁，与她重归于好。」
「如此可见，这闫络依的品行，也不怎么样。」
说完，她还愤愤不平地撇了撇眼。
她大概以为这样是对的吧？她大概都没发现自己的幼稚。
我嘴角含笑，看着这无聊的一幕。
其实早在进入聚会之前，我就看见了闫老身边助理的身影，还有闫家曾经的一个掌权人候补人选闫颖。
我并不觉得她能扰起什么波澜，但我也实在不喜欢人们这么讨论闫络依。所以我走上前去，拿走了陆研手中的话筒。
「各位，安静一下。」
我在陆研的注目下缓缓开口：「说实话，这还是我第一次知道当事人在现场的情况下还有人能这么大言不惭地编瞎话。」
「我和闫络依是发小，这毋容置疑。曾经闫络依与陆研有婚约，这也确实是事实。」
「但早在三四年前，闫络依就和陆研断了联系，婚约也早已作废。」
「我与陆研陆先生确实曾是情侣关系，但也是在上个月断了关系，没有订婚。」
「荧幕上的这些，确实发生过，但是都被剪辑得不成样子。」
「想必大家都知道视频怎么剪吧？这视频模模糊糊的，事实剧情顺序也改动删减了不少。」
「以这样的视频当做例证，我真的不知道她是怎么敢的。」
我在众目睽睽之中，自然而然地编瞎话。
视频是完整的，没有删减剪辑，但我是当事人，我可以随意说。毕竟，在人们眼里，我是受害者。
可无论事实如何，人们对这件事的看法如何，我不在乎。
我笑着做了个手势，荧幕「啪」一声变了形象。
视频图片全都被盖在后面，如今的荧幕上，只有一个个陈姗贪污贿赂的例证。
我的图片视频可都是精心准备的，可比她那些清晰醒目了不知多少。
我和陆研前后走下台，安静地看这闹剧发酵。
我走之前，陈姗已经跌坐在地，慌乱的不成样子。
最后人声嘈杂，车鸣凌乱，我挥手离开。
我永远是闫络依身侧的「姐姐」，我永远是她自由路上击碎一切枷锁的利刃，我可以为了这束光挑战黑暗，哪怕蒙蔽于世人雾霭一般的唾骂声里，也甘之如饴。
但如果让闫络依因我而被抹黑，我决不允许。
19.
「这些东西，你早就准备好了？」陆研走在我身边，问道。
「嗯。」我点了点头，抬头去看蓝天，「只是本来没想这么早。」
「因为她触了你的逆鳞？闫络依？」
我目光愈深：「她就不该把心思放到闫络依身上。」
他跟着我走到不远处的公园里，我们并排坐在长椅上。
这次我没有试图与他利落分别，毕竟有些事情还是需要说通的。
「其实你到我身边来，就是为了闫络依吧？」陆研率先开口，好像这句话已经在他心里盘算了许久。
我看着他轻笑一声，又把目光移到白云之上，道：「对啊，这件事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我以为……你起码是对我有感情的。」陆研的声音有些沉闷。
我不解他说这话的情感，漫不经心道：「你当年找我，不就是知道我是闫络依的发小，来逼她回头吗？」
「那倒没有。」陆研反驳道，但还是沉默了阵，接道：「要是说为了气她……也有点这方面的意思。」
「这还有什么不敢承认的？」我侧过头看他，眉毛弯弯，嘴角微勾：「我们所有人的相遇不都是被安排好的吗？都是如出一辙的手段，有什么不能说的？」
他愣了一瞬，苦笑一下，默不作声地点了点头。
事实还是需要被揭开看看，不然还会有人选择自我蒙蔽。我深知这个道理，也想让他清醒：「闫络依为了遇见你而报考了我们的学校，你也为了遇见她而做为她指路的学长，而我呢，也为了调查你而接近你。」
陆研的头微垂下，却出了声：「是啊，我为了目的接近闫络依。」
他又微抬起头，像是释然一般：「我的父亲从小就告诉我闫家有多强大，会给我们怎样的助力。闫络依还是闫老爷子最喜爱的孙女，很有可能成为未来的掌权人。」
「就算闫络依不想见我，我也必须要靠近她，跟她交好、熟悉，履行婚约。」
「我从小就知道，我要变得优秀，变成配得上闫络依的陆研。」
说着，他忽然侧过头对我一笑：「想当年，我可是很讨厌这样一个高高在上的公主呢。」
「不巧的是，你真的喜欢上她了，对吗？」我平淡回视。
「对啊，」陆研看向前方，「我靠近她，她也不排斥我，她漂亮、阳光，能力出众，还没有贵族小姐的架子，不能否认的是，我真真切切地喜欢上她了。」
我轻叹口气，道出悲哀的现实：「但虚假的东西，回应它的注定虚假。」
「嗯。」陆研的眸子暗了几分，「我也是后来才明白，闫络依她靠近我也是有目的的，但跟我不一样，她不是为了讨好我，而是为了——」
「解除婚约。」
我不做声，默许了他的话。
「她真的聪明，以一种闫家陆家所有人都看不出的方式斩断这份「孽缘」。」陆研心里暗暗难过几分，「她为了让我们没有长久的联系而在成年前拒绝与我接触，使得闫家夫妇不了解我的为人，又在成年后以学妹的身份与我亲近，只是以个人的名义。」
「我们相识相知相恋，都是她在前面领着我走。」
「我因为这个婚约，从小就不被允许与其他女孩子过多接触。他们怕闫家追究我以前的感情史，就让它不复存在，但他们没想到，闫络依以此来掌握我。」
「她闪耀明媚，对谁好谁都会把她放在心上。」陆研攥紧手指，「我这个没有感情史的人自然更容易被她吸引。」
「她以为你喜欢上我了，就暗示我向她告白，我顺了她的意。」
「之后，我深陷其中，她转身抽离。」陆研背靠椅背，缓缓闭上双目，「说实话，我当时真的不懂，明明相爱的两个人，怎么可能说断就断。」
他缓缓睁开眼，眼睛有些朦胧：「之后我才知道，原因很简单，因为有人在说谎。」
「我不明白的是，虽说我本就目的不纯，但也不至于落到被两个人骗真心的程度吧？」陆研又露出难过的笑容，让我有些无奈。
「你多说只付出了一份真心，第二份怕是只是你自己自欺欺人。」我话语犀利，也说得干脆。
陆研严肃地看着我，「我有那么不真诚吗？」
「有啊，」我挑了挑眉，「你从一开始就把我当做工具，对工具最真挚的情感是什么？多说只是利用后的感谢罢了。」
他愣怔一瞬，了然一笑。
「你要是这么认为也好，也蛮合理的。」
他说得随意，我也不想听懂个真切，就当耳旁风，转眼遗忘。
20.
没过多久，闫络依的身影出现在公园里。
我看了眼身边一副淡然自在模样的人，略有些惊讶地问道：「你找来的？」
「是啊，」他手拄着脸，淡然一笑，「虽然本来是打算让她来安慰安慰你的，现在想必也不需要了。」
闫络依距离我们越来越近，她的身影越发清晰。
陆研从长椅上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尘。
「你要走？」我抬头露出不解的目光。
「是啊，」他垂眸微笑，「还是留给你们二人世界吧，我还是不打扰的好。」
「回见。」这次，他率先开了口。
「嗯，回见。」我点了点头。
陆研走后，闫络依就走到了我面前。
「颜宁，你没事……」她的声音里满是担忧，但我站起身，用拥抱打断了她。
「怎么了啊……」闫络依瞬间红了脸蛋。
我在她的耳边轻笑道：「没什么，想你了。」
闫络依抱紧了我一些，轻声道：「我也想你了。」
微风拂过，发丝缠绕。
我们相拥于春日阳光里。
地狱粉碎，重归人间梦好。
我等待了二十年的阳光，终于落到我的身上。
从此人间不是地狱，我们尚在宇宙星海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