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特别好看的小说推荐一下?
网购双人床,忘了选包安装服务。
我把消息误发给前男友。
他二话没说就来了。
装完以后,他让我试试,床结不结实。
「这怎么试?」
男人把我捞到腿上:「你叫我来,不是想要和我试试?」
这就巨尴尬了。
我红着脸说:「你误会了,我这床也是昨晚弄塌的。」
昨晚中途床塌了。
我在网上挑了张双人床。
第二天就到货了。
大型快递占了半个卧室。
我看着手机屏幕,陷入了无语。
【亲,您没有选择包安装服务哦。】
买得太着急了。
现在天快黑了,也约不到装修师傅。
我把客服的聊天截图,转发给昨晚的罪魁祸首。
「你能回来安装床吗?」
我又拍了卧室的照片。
对面输入了好久,回了七个字。
「这种事情,你找我?」
凭什么不找他?
就是他昨天搞塌的。
「早点安装好,你就能来睡了。」
过了两分钟,对面回复了。
「十五分钟到。」
时间过得很快,门铃响了三声。
我穿着蕾丝睡衣,连拖鞋都没穿,就去开了门。
江席出现在门口,目光审视着我。
「你就穿成这样,来迎接前男友?」
目光错愕。
来的怎么是前男友?
我和江席分手有一年了吧。
我把微信错发给他了。
都怪这两个男人,都用纯黑色的头像。
「你往床上放了多少东西,直接都给压塌了。」
江席在拆快递,随口和我聊天。
「衣服比较多吧。」
我决定不告诉江席真实原因。
和前男友解释塌床,也是很奇怪的。
室内空调冷气很足,但安装双人床,实在有够费力。
江席累得大汗淋漓。
不经意扫过他的背影。
湿透的衬衫下,身材线条尽显,肩膀很宽,腰很精瘦。
我喝了口水,移开目光。
前夫哥确实帅。
但我和他分手,是因为他太无聊了。
工作很忙不说,床上也没情趣。
万年不变的古板姿势。
关灯,一句话也不说。
甚至不许我喊他「江医生」。
实在是太沉闷了。
最后我受不了了。
我是在事后提分手的。
江席坐在床边,双手在扣衬衫,沉默了一会,都没回头看我。
「你是认真的吗?」
「认真的。」
九个字。
这就分了。
他是连分手也很沉闷的男人。
「安装好了。」
思绪被召回。
他真够贤惠的,都铺好床了。
江席坐上了床,手撑在床沿,用力起落上下。
连带着这张新的双人床,也发出阵阵暧昧的响声。
他微微偏头,唇角轻扬,拍了拍身边的位置。
「试试看,结不结实?」
这人是不是不对劲?
我犹豫坐到江席身边。
像他那样上下坐床,硬着头皮,尝试了三四下。
江席似乎在盯着我看。
我羞耻得抬不起头。
我有毛病啊?
和前男友在这里试床?
「这怎么试?」
我准备起身,让他出去。
腰间被手臂捞住不放,我直接往后跌坐,坐到了某人微微敞开的腿上。
温热的鼻息顺势钻进我耳蜗,勾起微弱的痒意。
「你叫我来,不是想要和我试试?」
我真没会错意。
江席真是变了,变得会勾引人了。
就连此时此刻,身下的他也有明显变化。
我的脸红透了。
「你大概是误会了。我这床也是昨晚弄塌的。」
只是我把消息发错了人。
江席没认真听我的话,只用鼻尖轻蹭我的颈窝。
「你说早点安装好,我就能来睡了……是要复合吗?」
我愣住了。
和他复合吗?
如果不是他突然出现,我是真没考虑过。
但要是说想吧,也就是刚想的。
江席捞过我的两条腿,让我侧坐在他腿上。
他微微低头,温凉的唇,落在我的额头,辗转到脸颊、下巴、脖颈。
我被亲得迷离,指尖攥紧他的衣袖。
不得不承认,江席的吻技,好了很多。
搁在旁边的手机,不合时宜地响了。
屏幕跳出消息。
「姐姐,新床换好了吗?我去看看。」
「今晚不会再那么鲁莽了。」
我一手搂着江席,一手直接回消息。
「没好,别来。」
别来坏我好事。
关了手机,发现这人不动了。
江席眉头皱得明显,双手也略微松开了。
我还要凑上去亲他。
「他是谁?」他用双指抵住我的额头,「你的床是怎么塌的?」
我摊着双手,实话实说。
「就一个弟弟啊,他上床比较莽撞,就搞成这样了。」
浴室水声哗哗。
江席刚才推开我,去冲澡了,过了好久才出来。
他站在阳台的落地窗边,只有下身围着白色浴巾,在等那套衣服烘干。
「你这是要走吗?」
我又不懂他的想法了。
刚才不是要和我那个吗?
江席冷冷抬眸:「你说呢?」
好像是在生气。
但谁又得罪他了?
我犹豫半晌,低头去看手机。
「那我给你转钱,今天辛苦你了。」
路驰的语音通话打过来了。
我随意接了:「嗯,行,你今晚来吧。对,都好了。」
我挂了电话。
不知何时,江席站在我面前,正诡异地注视着我。
「你怎么是这种人?」
「我是哪种人?」
「我刚把床安装好,衣服都没穿上,你就让别人过来?」
我看了眼烘干机的时间倒计时。
「他过来要半小时,你顶多一刻钟就走了,压根见不到面的。」
江席牢牢注视着我,唇线抿得笔直,冷哼了一声。
我明白了——
他是不是想和我发生什么,但是觉得被外人打扰到了?
或是觉得我不够主动,坏了他的兴致?
毕竟江席在那方面是很保守的。
我咳了咳:「那我编个理由,让他今天别回来,你觉得呢?」
够给他面子了。
烘干机发出「叮」的声音。
江席脸色僵硬,匆忙地穿上衬衫,低头穿好裤子。
「我告诉你,林千,你看错人了。」
莫名其妙。
我面子也挂不住了。
「也不知道哪来的贞洁烈男。」
江席被我噎住。
他脸色阴沉,开门出去,蓦地止住了脚步。
正要敲门的路驰,明显怔了怔。
「江教授,你怎么在这儿?」
「小路?」江席皱眉。
「你们认识?」
「姐姐,我不是刚开始实习吗?江教授是我的实习导师。」
江席是医生。
路驰是医学生。
我倒是没想过,江席是路驰的导师。
他回头看我,又问路驰:「所以,你住在她这里?」
「是啊。这里离医院很近,通勤也方便。」
江席的脸色更难看了。
当初他也住在我这里,被我扫地出门了。
路驰打量着我和江席。
「江教授,您怎么过来了?」
江席保持古怪的沉默。
我替他说:「那个,他是来装床的,已经装好了。」
江席可能是没面子,飞快地逃走了。
路驰原地错愕。
「姐姐,全院最年轻的副教授,你叫过来装床啊?」
「他上赶着的。」
我有点烦。
路驰低头,叹了口气。
「老师,是不是把我的拖鞋穿走了?」
那双男士皮鞋整齐地摆在门口。
我想微信联系江席,但他居然把我拉黑了。
路驰放下猫罐头。
过了一会,咪咪就钻出来了。
昨天咪咪叼了个虫子上床,路驰抓了一整晚,把床都给踩塌了。
路驰很不好意思。
我很淡定:「从押金里扣。」
到了夜里,我辗转难眠,毫无困意。
路驰在卫生间里发出尖叫声。
「靠,好冷的水!」
江席下午冲的应该是冷水澡。
我知道江席把我拉黑了,就给他发奇怪的微信。
「江医生自己手动解决,就扔下我不管了?真不是东西啊。」
全是欲求不满的怨气。
消息发送。
发送成功。
我怔了怔,秒撤回了。
这人又把我拉回来了。
不知道他看见了没有?
我心虚地试探:「就是和你说,你鞋子忘在我家了。」
江席的消息接连跳出。
「我看见了。」
「我不会过去的。」
「别半夜给我发这种话。」
「路驰是我的学生。」
还是让他看见了。
他这是贤者时间了?
语气这么冷漠。
而且是他学生,又怎么了?
路驰正好洗完澡,拿了小龙虾外卖,喊我出去吃夜宵。
我给江席发消息。
「知道了,路驰喊我了,不能和你聊了。」
动手剥小龙虾,回不了消息。
吃完夜宵,快十一点了。
我才看到两个小时前,江席发来的消息。
「我是业余的。床刚装好,可能会不安全。」
江席还真是好老师,这么关心路驰的死活。
我直接回复:「才看到消息,我会让他小心的。」
那边显示「正在输入中」。
真的输入了好久。
我认真地等他的回复。
没想到,江席打来了视频电话。
我正在卫生间,对着水龙头洗手。
手机屏幕里映出我的脸。
整张脸被辣得通红,嘴唇也轻微发肿。
我匆忙地关了水声。
江席直勾勾地看我,目光极其锐利,隐约发出寒光。
「他用了你两个小时……你还能行吗?出来跟我,第二场?」
我看了看时间。
快到零点了。
和前男友半夜出去吃夜宵?
「不了,我吃饱了。」
江席坐在单人沙发里,往后仰起脖子,手指烦躁地抓头发。
「吃饱了?你可真行,真拿我当工具。」
他的手机像是被放在茶几上。
镜头的角度是往上的,没有拍到江席的脸。
只照出他有力的大腿,冷白的手腕,微抬的下巴,锋利的喉结。
这是什么奇怪的女凝视角,就跟我跪在他前面似的。
我完全没听进去他的话,只是动手默默截图。
「姐姐,你这是跟谁视频呢?」
路驰从门口经过,目光停在我的手机界面。
「没什么。」
我心虚地挂了。
和年轻小男生合租,还是要严守分寸,省得他生出以身抵房租的念头。
路驰抱手倚在门边,目光饶有兴致。
「我看到你截图了。姐姐,你该找个男朋友,而不是和擦边男网聊。」
我甩了甩手上的水:「他不是擦边男,他是……」
他是你的老师。
小孩子,没礼貌。
路驰挑眉:「是房东姐姐的男朋友?」
「不是,就朋友。」我从他身边经过。
路驰侧头给我让路。
「走哪个路子的朋友啊?」他说话肆无忌惮,「视频不看脸只看裆?」
「你说话能不能别这么糙?」
要不是看在他姐的面子上,我立刻就要让他滚出去。
他姐是我的顶头上司。
「姐姐,小心点,别被人录了视频……」路驰颇有深意地打量着我。
他以为我在和人聊什么啊。
现在的小孩脑子里都是黄色废料吗?
他突然离我很近,眨了眨眼睛。
「有需要的话,不如找我啊。我年轻干净,还不要钱。」
「谢邀,婉拒。」
我对上司的弟弟完全不感兴趣。
就算真有需要,我想找的,也另有人选。
「刚才被你学生撞见了。我现在回房间了,还视频吗?」
我趴在床上给江医生发微信。
「你们……因为我吵架了?」
「吵什么架?你太多虑了,他都没看出是你。」
「哦。」
对话被硬生生切断。
我再发什么消息,江席都不回我了。
我对着手机生闷气。
没过几天,路驰也变得特别忙,每天凌晨两点下班。
我旁敲侧击地问他:「你们江教授也这么忙?」
「老男人是单身工作狂,天天盯着我干活,就跟对我有意见似的。」
路驰已经累得产生敌对幻想了。
他看我和江席是朋友,就让我给他侧面求情。
我给江席发微信。
「江医生,自己忙就算了,不能让学生早下班?」
江席很冷漠。
「工作而已。」
过了两分钟,他又发过来一条消息。
「我没给他穿小鞋。」
我可没想替路驰出头,就是找个借口和他聊天。
「我知道你不是这种人。」
江席:「……」
回了一个省略号过来。
半个月后,我去医院看病,内分泌不太好。
女医生询问我最近三个月的性生活频次。
我无奈扶额:「半个月前,亲了个嘴,算吗?」
当然不算。
她很委婉地表示,让我睡一觉就好了。
我站在医院电梯里,陷入了沉思。
找谁睡一觉呢?
电梯门缓缓打开,涌进一大拨医生,把我挤到了后面的角落。
江席穿着白大褂,站在实习生们身前,面色严肃冷漠,周身颇具气场。
路驰在他正后方,闭眼打哈欠。
和江席的精英气质对比,路驰是完全不够看了。
我的视线越过人群,落在男人优越的侧脸。
这不就是才犯瞌睡,他就来送枕头了?
上次他是对我有想法的。
我给他发消息。
「江医生,上回没办的事,还能继续办吗?」
江席低头去看手机,眼睛微微眯起,立刻就锁屏了。
他回头看了一眼,很怕被人发现,像做了亏心事似的。
上班状态的江席,说不出来地可爱。
我玩心大起。
「江医生,我身体不舒服,是不是要来医院看看?」
江席低头一瞥,不动声色地挪两步,站得离路驰远了些。
「哪里不舒服?」
我注视着他,勾唇打字。
「浑身都不舒服。」
「我想要挂江医生的号。」
「你可以帮我里里外外检查一遍吗?」
「可能医生会比病人更清楚哪里不舒服。」
江席尴尬轻咳,默默侧身站着,将手机抱在胸口。
「林女士,请你放尊重点。」
「再不舒服,也别找我,让路驰给你看吧。」
也未免太书呆子了吧。
我跟他说上床,他跟我说看病?
我原来怎么就答应跟他谈恋爱了?
哦,想起来了。
是我追他的。
那就合理了。
「可我只要江医生给我看。」
江席突然指尖轻顿,悄悄地打量了路驰一眼,又迅速收回目光来。
这套动作连贯下来,就像是他没被人发现,反而蔑视了下路驰。
路驰突然抬头:「江教授,怎么了?」
高冷的江教授,被吓了一跳。
「啊?我没做什么呀。」
路驰:「……」
江席很快转身,低头回复。
「在上班,别发了,求你了。」
手机上调个情,就把江席吓坏了。
「江医生,我就在电梯里。」
「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江席个子很高,假装侧身回头,就看到了我。
我给他抛了个媚眼。
他匆忙转身,偷感很重。
他们一行人很快就出了电梯。
我继续往 B2 楼层坐下去。
门刚打开,我被人攥住手腕,拉到昏暗的楼梯角。
我整个人笼罩在男人的阴影里。
「林千,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低头看我,声音冷沉。
我站直了,抬头看他。
「想约你,不行吗?」
江席冷淡地注视我:「不行。」
「不行就算了。」
回头草,不给吃,就拉倒。
我走到亮光的地方。
「你等等。」
我站定转身。
那人隐在昏暗里,身子往后倚靠着,指尖按揉眉心。
「不能商量吗?这种事情让人知道了,我以后怎么做人,怎么为人师表?」
他用手握住额头,烦躁又幽怨。
「你先让那谁搬走。」
我皱起眉头,表示疑惑。
「为什么?」
江席正看向我,声线冷了冷。
「你别告诉我,你要和我在你和路驰的家?」
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但当下他似乎很需要我给个态度。
我怔了怔:「当然不会啊,我准备订个酒店。」
江席沉默地盯着我,盯得我浑身发毛。
「我就只配住酒店吗?」
我不理解。
江席已经去按电梯了。
他要回去上班。
我犹豫地问他:「那酒店,我定好了,再发你?」
他抬眸看我,目光冰冷。
「不用了。我没那么下贱。」
电梯门关上了。
我在原地沉默了好久。
他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他可以和我商量啊,大不了我订五星级酒店?
我准备问问江席,关于「下贱」这部分展开讲讲,发现又被拉黑了。
神经。
总拉黑前女友。
路驰今天正常下班了。
「难得啊,江教授终于做人了,居然让我回来陪陪女朋友。」
我在阳台弯腰逗猫。
「你有女朋友了?」
「没有啊,但我实习第一天,就捏造了我有对象的人设,不然我不就成了最佳苦力?」
「你也不怕挡了你的桃花?」
客厅放着电视。
路驰躺在沙发上,闭着眼睛信口胡诌。
「桃花重要命重要?我都跟同事说,我再这么加班下去,她指定得和我分手,或者是偷偷绿了我,我也不知道。」
「这么小众的苦主赛道,都让你发现了?」
没人回答我。
路驰已经睡着了。
我拿了条毯子给他盖上,坐到单人沙发里,顺势刷起了手机,居然破天荒地刷到了江席的朋友圈。
他发了一张不露脸的腹肌照。
指节分明的手,有力撩起下摆,露出诱人的薄肌线条。
我点了个赞,觉得不对劲,又立刻取消了。
这么高质量的朋友圈,就我一个人点赞,明显是仅我一人可见。
我真怀疑,这人脑子有病。
约是约不到床上的。
微信是拉黑又放出来的。
勾引人的手段是停不下来的。
我气愤评论:「又当又立。」
不到三秒钟,他就把朋友圈删了。
感觉隔着屏幕,有个玻璃心碎掉了。
「对不起。」我愧疚得想死。
江席:「和你无关。朋友圈是误发出去的,我才发现就删了。」
江席:「我让小路下班了,你以后别找我了,这样真的不好。」
他向来不喜欢内部打招呼、行方便那套。
「以后不会了。」
「我之前就是随口一提。」
「还有,你照片拍得挺好看的。」
江席:「你刚说的,不是这样的。」
我发了个「小猫咪疑惑地站起来」的表情包。
江席的电话打了过来。
「小路在你旁边吗?」他的声音似乎很紧张。
我从茶几上端起水杯,看了看沙发上的路驰。
「在啊,他早就睡着了,我在玩手机,你想说什么?」
那端的声音沉默了半晌。
在轻微细碎的电流声里,江席的每个字都极其羞耻。
「你说照片好看,那你想要和我视频吗?」
这是他能说出来的话?
我一口水喷出去。
路驰都被我吵醒了。
他问我在干什么,我赶紧说没什么。
好在江席也没发出声音。
我鬼鬼祟祟地回房间。
爬上床,和江席说:「想,我们视频吧。」
他双眼望着我,低头轻「嗯」了一声。
他把手机镜头对准了他的腰腹。
双手往上,脱下短袖。
他不仅身材很好,而且是冷白皮,显得红的点,特别红。
我害羞得反手捂嘴,才能不发出尖叫。
以前让他开灯,他都不情愿。
现在前男友放得好开。
看不见江席的脸,但他的声音带着轻微的颤抖。
「你想看哪里,可以提要求,我都可以。」
我咽了咽口水。
做人真不能得寸进尺。
林千,要注意你的素质。
我欲言又止,欲止又言。
「裤子能脱吗?」
OK,fine。
下辈子再做个好女人吧。
镜头里的身体都明显僵了一瞬。
双手游移到腰侧,指尖轻轻嵌入,犹豫着往下的动作。
「内裤……还是要穿的。」
他的声音很委屈。
可能这是他的底线了。
「嗯嗯,让你穿。」
我认真欣赏着江席接下来的表演。
他的腰和屁股可真性感。
里面穿的是暗蓝色,品位挑不出错。
江席的声音很羞耻。
「千千,你能别盯着一个地方吗?」
我这才注意——
我炙热专注的目光,已经把他从里到外催熟了。
我尴尬地咳了咳:「抱歉。」
「没关系。」他压低了声音,「是我自愿的。」
我发现了江席的失落。
「要不然,公平起见,我也给你看?」
镜头里出现江席泛红的面容。
他敛下眼睫,语气回避道:「不用了。我要去睡觉了。」
就刚才那个状态,他怎么可能是去睡觉?
「你又要自己解决?」
江席沉默了一会,缓缓地抬眸看我,目光复杂难辨。
「那不然呢?」
当然是你可以约我出去啊。
那不然呢,算是什么反问句?
我就静静地看着他,也不说话,也不挂断。
江席似乎读懂了我的眼神暗示。
他像是被迫接客似的。
「那你现在能来我家吗?」
倒反天罡。
岂有此理?
我简直越想越气。
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还不情不愿的。
当初是我甩的他,不是他甩的我,OK?
「到了。」司机靠边停车。
妈的。
我还自己打车过来。
我看下贱者另有其人。
昏暗的夜色里,江席站在路边等我。
我一看他还挺乖,飞奔跑过去抱他,被他局促地推开了。
「在外面,别这样。」
他就像做了亏心事。
「你能不能别这么保守?都什么年代了?」
我真无奈。
江席拉着我的手往前走。
「什么年代,也不光彩。」
等进了门,他倒是放开了,把我抵在玄关处,揽紧我的腰,缠绵地吻了起来。
「你不是说,不光彩吗?」我断断续续地喘气。
江席低头肆意掠夺着,目光颇为沉沦。
但说出的话特别冷漠。
「你能好好享受,别说那种话吗?」
我气不打一处来,用力掐他的腰。
「你这什么话,就我享受了,你不享受?你真这么不情愿,谁能强迫你吗?」
江席任由我掐他,盯着我看了一会,目光晦暗幽深。
「是,我错了,我生性下贱,你随便说。」
他把我打横抱起,径直穿过客厅,踢开主卧的房门。
我被大力扔到床中央。
紧接着他覆身而上。
成年男女的重量,让床垫都轻微陷落,也时不时弹回。
江席可能是在和我做恨,又像是在跟谁较劲,温柔里带着凶狠。
我渐渐招架不住他了。
「江席,你吃药了?」
我都想踹人下床了。
他用手臂扣住我的腰,从身后低头靠近我耳侧。
「你是在夸我更厉害吗?宝贝,真会说话。」
我:「……」
最后反复折腾了两个半小时。
江席瞟了眼时间,神情带着餍足、满意,低头以亲吻结束这场情事。
「你在我这儿过夜吗?还是要回去?」
我怔了怔,抬头看他。
江席正垂眸看我,表情小心又认真。
他绝不是在开玩笑。
我心里空得发慌。
事情都做完了,他没提半句复合的事,反而问我要不要回家。
现在这算是什么情况?
我是不是要问出那句话了?
我脑子很乱,心里很抵触,但还是张了张口。
「那我们现在算是什么关系?」
江席也沉默了一会。
「这取决于你的想法。」
好好好。
死渣男,你有种。
江席还想要过来抱我。
我立即冷冷地推开他,捡起散落的衣服。
「我现在就回去。」
他出言挽留:「不能在我这儿过夜吗?」
他的语气还整得失落起来了?
我扭头白他一眼。
「我是你女朋友吗?我在你这里过夜?」
江席脸都白了,难堪地低头。
他只敢用很小的声音回答我。
「不是。」
我不是他的女朋友。
我回家了,但睡不着。
实在想不通。
江席从前不是渣男。
而且我感觉他可喜欢我了。
难道都是我的错觉吗?
我把睡得正香的路驰叫起来了。
「是这样的,我有一个朋友,她和前男友重逢了,两个人很有感觉,最后还上了床。但是事后这个男的就说,他俩不是男女朋友,你觉得是为什么?」
路驰用手撑着下巴,指尖敲击手机屏幕。
「姐姐,你今晚九点半到十二点,出门了是吗?」
我沉默了一会:「先说我朋友的事,你别问我的行程。」
路驰:「那男的白嫖前女友,没了。」
我「嘶」了一声,站了起来。
「你说得很有道理。我先回房间了。」
「不是,你刚把我叫起来?你就回房间了?」
我艰难地回答他:「我回去告诉我朋友这个噩耗。」
路驰警惕地打量着我。
「姐姐,你看起来,脸色不太好。」
废话,谁被白嫖脸色会好?
「你半夜出去干什么了?」
「你说的这个朋友,该不会是你本人吧?」
我三连否认:「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
路驰眯起眼睛:「就是你。」
他开始咄咄逼人。
「你最近遇见前男友了,半夜出去跟人家开房,还没落到个名分,是不是?」
我只是摇头否认,没敢看他的眼睛。
也不全是。
我没跟别人开房。
我就是打车上门服务,没捞到过夜而已。
路驰颇为无语:「我让你找男朋友,没让你找前男友。」
我坐在阳台的藤椅里,喝了一夜的闷酒。
路驰非要陪我。
第二天一大早,路驰打电话给医院请假。
第一次,江席秒接又秒挂。
第二次,等了很久,才被接通的。
「小路,呃,你找我,是有事吗?」
这语气真温和。
路驰也愣了。
「江教授,我请个假。我女朋友昨晚生病了。」
路驰的女朋友,就是他的请假工具人。
江席似是松了口气,又沉默了一会。
「严重吗?咳咳,我是说,严重的话,带她来医院看看。」
「谢谢老师关心,我今天想请一天假。」
「好,我知道了,你好好照顾她吧。」
路驰盯着手机,眉头写满困惑。
「江教授惜字如金,今天是怎么了,这么有人情味?」
我在心里痛骂江席。
表里不一的渣男。
渣男的消息也来了。
「你身体不舒服吗?是我干的吗?我也想回去陪你。」
隔了一夜,你才想起来,事后安抚了?
而且,谁说我身体不舒服了?
我是心里不舒服。
「你想来就来呗,谁不让你来了?」
江席:「可我不想这样。」
我的沉默震耳欲聋。
我准备去补个觉。
路驰扯过沙发上的外套,不情不愿地在门口换鞋。
「怎么了?你要出门?」
「我真是无语了。江教授说他刚才忘了,上午有个重要的会,不能请假,让我下午再请。」
江席刚才不是和我在聊天吗?
我是在睡梦里,被门铃声吵醒的。
江席真来看我了。
他还带来了亲手熬的鱼片粥。
就是鬼鬼祟祟的。
黑色墨镜加黑色口罩,根本都认不出是他了。
我嘲讽他:「哥哥,你都二十八了,出道也来不及了。」
江席闪身进屋,抬手看表。
「我只有两个小时,路驰就回来了,你先吃饭吧。」
我无所谓地耸肩:「你就这样怕他看见你啊?」
江席把粥放在餐厅,动手拉开椅背,转身冷冷地盯着我。
「行,我不怕他看见。我在这儿等他回来,在他面前跟你接吻,你开心了吗?」
我满头都是问号。
我哪句话哪里得罪他了?
莫名其妙。
「江席,你真的神经,你去精神科挂个号吧。」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指尖轻敲桌面。
「我回头去挂,你过来吃饭。」
江席的手艺还挺好的。
鱼片粥好好吃。
「江医生,对不是自己女朋友的人,都这么好吗?」
江席坐在我对面,眉眼微动:「我对女朋友更好。」
行。
讽刺我是吧?
我将勺子搅得很快,声音咬牙切齿。
「那祝你早日找到女朋友,而不是和前女友保持不正当关系。」
我把「不正当关系」这几个字眼咬得很重。
他往后一仰,闭了闭眼,把手机往桌上一搁,发出「哒」的声音。
「你能别总嘲讽我吗?千千。我知道我自己也有问题,我做好千夫所指的准备,可是你总是说我,我真的特别不好受。」
渣男话术到底进化到哪个版本了?
我吃完了,站了起来。
「去医院挂号,我听不懂。」
江席低头收拾餐桌,脸色特别脆弱。
他拎着垃圾,走到门口,时不时看我。
「那我走了。」
我没说话。
江席也没走。
他直接放下东西,走了过来,蹲到我面前。
「来都来了,可以亲吗?」
我无语地看他:「你觉得呢?」
他脑子恐怕有问题,居然自信地闭眼,抬头凑了上来,被我轻打了一耳光。
江席目光复杂。
正在这时,门打开了。
路驰回来了。
「江教授?你不在医院开会,怎么在这里?」
江席腾地站起来,脸都白了一度,反应很不自然。
「呃,那个,我……你怎么回来这么早?」
江席这是什么奇怪的表现啊?
「呃,我看您也不在,就先回来了。」
路驰说完想打自己的嘴。
「没事,你回来了,那我先走了。」
两个人半斤八两吧。
路驰目光疑惑地看我。
我随口敷衍道:「我让江医生帮我带份饭过来。」
我知道江席不想让人发现我和他的关系。
他果然附和道:「对,我们就是普通朋友。」
好一个「普通朋友」。
我侧目睨他,语气冷淡:「那你还不走?」
……
路驰倚在门口,往外张望。
「江教授,每次看见我,都跑得好快啊。」
我唉声叹气。
接下来的半个月,路驰的心情都特别好。
他说江教授似乎很认可他的能力,在工作上对他很照顾,比以前好说话多了,还时不时关心他和女朋友的感情。
路驰都要良心发现了。
「我都后悔骗他说我有女朋友了。」
「那你告诉他实话啊。」
「那我不就成了欺骗老师的坏学生?」路驰打着游戏,「我已经在铺垫和女朋友吵架了。等过段时间,我就说分了,完美。」
他想到这里看我:「姐姐,你和那个前男友怎么样了?」
「他约我好几回,我拒绝了。」
自从上次鱼片粥事件以后,江席约我去他家见面,不容易被人发现。
我回了他个「你还要不要脸?」。
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
输入了半个小时。
「你以前不是这样说我的。你现在骂我不要脸,你让我给你视频的时候,怎么不骂我不要脸?」
「如果你那时候也这样骂我,我就不会落到这个地步了。」
「我也不想说你,但你自从上次以后,对我的态度就很不好。」
「我早就看出来了,你又想和我分手了。上次他中途回来了,你还打了我,今天又骂我,我真不想过这种日子了。」
他到底在说什么?
真特么抽象啊。
他上网去学抽象文学了?
我反复看了好几遍,试图理解他的逻辑,总算发现一处漏洞。
这个「他」……是说路驰吗?
「我上次打你,和路驰回来没关系。是你突然亲我,我不乐意。」
「好,我知道了。那我不怪你,你能来看看我吗?我最近状态好差,总和路驰打听你,我怀疑你不要我了。你能来看看我吗?」
我心里咯噔。
完了,出大事了。
我在客厅找到路驰。
「你最近有没有发现,你们江教授精神有问题?」
路驰抬头看我:「没有,你把我游戏投屏的线踢掉了。」
我疑惑地「啧」了一声:「那他有没有和你打听过我?」
路驰抬头看我:「没有,你把我游戏投屏的线踢掉了。」
我沉默半晌,扯了扯唇:「对不起,我把你游戏投屏的线踢掉了。」
路驰低头:「哟,还踩着呢,姐。」
路驰为此发了个朋友圈。
「到底是谁看不见这么粗的 HDMI 线?」
配图是我的脚踩着线。
过了几分钟,江席转发公众号文章。
标题是《别找爱玩游戏的男朋友,为了赢会把你卖了!》。
路驰沉默地删了朋友圈。
「这太巧了。姐姐,你说江教授,是不是点我呢?」
我也不太理解。
「不能吧?他可能是上年纪了,指不定过两天转发长寿秘籍了。」
江席还在给我发微信。
「路驰就知道打游戏,你要出来和我玩吗?」
他的心情怎么又突然这么好?
诡异得很。
「上次让你去挂号,你去了吗?」
「想去,不敢去,都是我同事。」
他拍了张月亮的照片给我。
「你来见我就好了。」
有点渣,掺点疯,但还是挺浪漫的。
看这照片,他就在楼下。
我在楼下左顾右盼。
江席拉过我的手,躲到茂盛的树后。
他一手搂着我的腰,一手按住我的后颈。
他正要低头凑过来,突然生生止住了,目光深情专注地看我。
「我可以亲你吗?」
看来上次打他,把他的胆子都打小了。
我点头:「可以。」
他听话地吻下来。
我们在月色树影里接吻。
身心都无比沉沦。
等到我快要喘不过气,他才不舍地放开了。
他直勾勾地看我。
「那要去我家吗?」
我无语。
他脑子里只有那件事,就是让我去他家上床。
我摆摆手:「不了,我回自己家。」
江席像是被泼了盆冷水,目光幽怨地注视着我。
在我快要走出阴影时,他从后面紧紧圈住我的腰。
「千千,我们出去旅游吧。」
他的声音像是蛊惑,像是恳求。
「找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我想和你过二人世界。」
他埋头轻蹭我的颈。
「就一个星期,我求求你了。」
我重新回到了家里,收拾行李。
路驰穿着睡衣,站在原地挠头。
「姐姐,你二姨离婚,还要你回去帮忙啊?」
是的。
路驰有个不存在的女朋友。
我有个不存在但命途坎坷的二姨。
她已经经历了小孩留学,前夫车祸,跨国二婚,老公出轨。
「没办法,她小孩留学,老公出轨,老家也没个人,现在离婚总要有人撑场子。」
我总不能和公司说,我休假出去和男人旅游。
我只能和路驰他姐,说我要回老家办点急事。
就连室友路驰这边,我也保持统一口径。
我和江席去了北海道札幌。
他肉眼可见地快乐了起来,还想要给我拍纪念照片。
我急忙用手挡脸。
「别,我不能发朋友圈。你也别发我,我跟路驰说的是,我回老家了。」
「那不拍了。是我没考虑好。」他神色萎靡。
但入住酒店以后,他的状态就好了起来。
准确说是刚进房门,就缠得我喘不匀气。
我们真像来度蜜月的新婚夫妻。
江席的温柔都快要溢出来了。
他连食物都拿到床上来喂我。
我好几次都想问他。
为什么不和我复合?
但他明显很回避我们的关系。
最动情的那一次,我用力抱住他说,「我好喜欢你啊」。
他说,他也是。
我沉默了好久。
「江席,我们就到这里吧。我不能让自己这样下去。」
他把我揽到怀里,和我五指相扣,目光深切地俯视我。
「为什么?是我哪里做得不好吗?」
我:「是我的问题。」
他又沉默了。
不是,他这个沉默是几个意思?
我就是依照惯例客气下,合着他也觉得是我的问题?
我面上佯装平静,心里快要气死了。
江席低头贴上我的侧脸。
「我不介意你的问题。」
行啊,真行,真有你的。
要不然你年纪轻轻能当教授呢?
我回头看他。
「你还不介意上了,连吃带拿,给脸不要是吧?」
江席眸光微怔:「你怎么……又突然骂我?」
「你说呢?江医生,我想当你女朋友,你白嫖上瘾了是吧?」
江席握住我的手腕,面色过分凝重。
「你什么意思?你把话说清楚。」
我想当你女朋友。
我说的是中文啊,这也不是长难句,还要怎么说清楚?
俺相中泥嘞?我们耍朋友嘛?我想同你拍拖欸?
「意思就是,我喜欢你,希望你的女朋友是我。」
江席立即坐直了。
「我的女朋友是你,」他往前追问,「那我呢,我是什么身份?」
你是狼人。
你是狗东西。
你是白嫖前女友的渣男。
「你当然就是我男朋友啊。」
他握拳抵在唇边,低头左顾右盼,陷入了沉思。
「好,我懂了。那这事要从长计议,暂且不能让人知道,以免有损你我的名声。」
我:「……」
哪个奸臣上他身了?
回去给他挂号。
我等了他好久,实在不耐烦了。
「你还没说你愿不愿意?」
江席回过神来,把我捞进怀里。
他在脸上连啄好几口。
「我怎么会不愿意?我愿意死了啊!宝贝,你对我真好。」
我还是很满意的,刚想要回吻他,就看见他眯起眼睛,咬着指甲,若有所思。
「但是我们越想平稳着陆,越要徐徐图之,不能操之过急。」
神经病。
我说发朋友圈官宣。
江席坚决制止:「不要激怒他。」
我尝试沟通:「谁?」
「我们共同的敌人。」
「神经病。」我放弃沟通。
「不要轻视对手。」
「哈?」我说他神经病。
江席:「会被做成 PPT 的。」
学医果然不能自救。
20
回国了。
最近我的心情特别好。
因为我和前男友复合了。
但是路驰心情不太好,而且还和江席有关。
「姐姐,你上次说,江教授精神有问题,恐怕是真的。我现在也感觉到了。」
我倒是要听听,我男朋友有什么问题。
「展。」
路驰干脆拉着我,坐在了沙发上,开始详细叙述。
江教授最近上班特别奇怪。
事件一:路驰在做研究报告。
底下的老师都夸小路年轻有为,是个好苗子。
轮到江教授点评了。
江席:「我二十四岁那年,发表了两篇 SCI。」
场面静止三秒钟。
众人尴尬地笑了起来。
事件二:路驰换新车了。
路驰开了他姐新送的奔驰 S 去上班。
大家都开玩笑,说他是低调的富二代。
江教授从办公室门口经过,随意地瞟了眼路驰。
路驰就觉得不妙。
后来,江教授开迈巴赫来上班了。
全院都沉默了。
五个副院长和院长,轮番找江席谈话,说造成影响不好。
江席死不悔改。
「我家里有点小钱。」
事件三:路驰和江教授搭话。
听说江教授近来最喜欢的聊天话题,就是上周和女朋友去北海道度假。
路驰想借此缓和师生关系。
「江教授,北海道有什么好玩的吗?」
江席满脸提防:「你怎么知道的?」
路驰反手挠头道:「我听说的啊,不是说和女朋友玩得很开心?」
江席直勾勾地看他。
「你听错了,我没有女朋友,我单身。」
路驰:「???」
……
路驰问我:「姐姐,你说他,是不是神经错乱?」
切,这算什么神经病?
比江席在我面前的症状轻多了。
「这不明显嘛,他对你有意见,看不惯你。不过你吊儿郎当的,看不惯你也正常。」
路驰目视前方,面色凝重。
「不,他不是对我有意见。」
我去冰箱拿瓶水喝。
路驰目光严肃地看向我,一字一句道:「他是对我有意思。」
21
我一口水还没咽,当场全喷了出来。
「你脑子有病是吧?你……你才精神有问题!」
我扯过纸巾,疯狂擦手。
「江席直得不行,比你全家还直。你们学医的都有病,都给我去挂号!」
路驰站了起来。
「你先听我说完,我真不是造谣。」
事情发生在前天傍晚。
路驰要值晚班。
江教授正要下班。
一层楼都没几个人了。
四下无人。
江教授突然出现:「小路,你晚班?」
路驰站起来:「对啊。」
江席移开目光:「那要熬到凌晨两点,实在是很晚了,还回家吗?」
气氛已经有点奇怪了。
路驰顿了顿:「呃,那不回了?」
江席低头看脚尖。
「那晚上空调冷,你可以盖毯子。」
路驰满头问号。
不是哥们,你越界了吧?
「谢谢老师关心。」
江席还站在那里,没有要走的意思。
「小路,你工作也很辛苦。上回你说你女朋友总和你吵架,你条件也挺好的,要不要我给你介绍对象?」
路驰警觉地后退了两步。
「不用了,老师。我特别爱我女朋友。」
江教授明显愣怔了一会。
「那她要是不爱你呢?你也要缠着她吗?」
???
路驰再也受不了了。
「老师,你还不下班吗?」
江教授回过神来。
他低头咳了咳,悄悄打量着路驰,目光闪过心机,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如果你以后遇到感情上的困扰,比如说女朋友要和你分手,都可以和老师多多沟通。」
路驰:「……」
江教授满意地走了。
背影都很雀跃。
路驰还沉浸在那个意味深长的拍肩里。
「完了,他想潜我。」
22
路驰觉得江教授看上他了,从而能解释所有反常事件。
当众炫耀自己的学术成果——展示个人魅力。
开同品牌但更高端的轿车——证明个人财力。
专门在路驰面前,强调自己单身。
而且总是偷看他。
更不要说那次近乎性骚扰的谈话了。
路驰「啧」了一声:「医学圈确实乱啊。」
「我觉得不是圈子的问题。你脑子是不是太乱了?」
路驰侧目看我。
「其实仔细想想,每次江教授撞见我,都跑得可快了。可能是我长得太帅了。」
「你确实是大帅哥,但是……」
路驰让我别「但是」了。
他有丰富的反击男同经验。
他找了新买的腕表,站在阳台前伸手,让我给他拍照,然后发了个朋友圈。
「女朋友非要买来送给我。希望牛鬼蛇神远离我们的爱情。」
我真觉得他是多此一举。
江席绝对是直男。
而且我们感情甜得要命。
我正想问江席,他的消息就来了。
「我看到路驰的朋友圈了,我总感觉他是发给我看的。」
这这这……
确实是发给你看的。
怎么说呢?说他怀疑你是男同?
「没有,你多心了吧。」
江席三连质问。
「是我多心吗?」
「你是不是哄我?」
「为什么他还能收到礼物?」
我头发都抓掉了几根。
「他女朋友送的啊……不是,你总关注他干什么?我都不明白现在是什么情况。」
好特么迷惑啊。
江席:「你不明白吗?玻璃都映出你的影子了。你帮他拍的照片,你明知道他骂我,你还给他点赞了。你真的想让我当你男朋友吗?」
稍等。
我看见了一点线索。
「你是不是吃醋了?我就帮路驰拍个照片而已。」
「难道我会相信,你们只拍照片吗?」
「好吧,我是知道他骂你,但他说是你前天先找他,说很奇怪的话。他脑子也不好,我说你不是那种人,他还不太信,才发朋友圈的。」
「点赞是随手点的,那我去取消了。」
确实是我的问题。
怎么能给骂我男朋友的朋友圈点赞呢?
江席发来一句语音,声音偷偷摸摸的。
「我真的没说什么,就说了两句话,他和你说了吗?你生气了?」
我努力思考了一会。
我生什么气啊?
「我当然相信你。不过你要和路驰离远点,他脑子好像有问题。」
江席发了个可爱的表情包——白色萨摩耶的小狗,坐在地上,重重点头。
我对着手机屏幕,忍不住笑了笑。
他怎么这么乖啊?
路驰正好看见了。
「姐姐,你又在被人钓?」
我冷冷地扫他:「别胡说,我在谈恋爱。」
路驰疑神疑鬼地坐到我身边。
「就那个白嫖你的?」
我不悦地看他。
「不许你这么说他。」我往右歪头,弯了弯唇,「我已经搞到名分了。」
他打量了我一会:「那怎么不公开?」
「他不让我公开。」
路驰叹了口气,站起来俯视我。
「姐姐,我现在是真想和你谈了,感觉你能把这房子过户给我。」
「……」
23
江席也发朋友圈了。
配图:道家八卦。
文案:「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这什么奇怪的朋友圈?
我给他点了个赞。
他让我快点取消。
路驰一拍大腿。
「看到了没有?他是在暗示,要给我当小三。」
我看路驰的症状更严重。
我认真地给江席打预防针。
「你上班和路驰保持距离。我怕他造你的黄谣。」
江席说他不怕,大不了辞职,再出国发展,移民永居。
我无奈扶额,这还叫不怕啊?
路驰下班开心不已。
他的朋友圈警告很有成效。
江教授连迈巴赫都不敢开了,又换回宝马五系了。
偶尔狭路相逢,师生四目相对,江教授都会移开视线,默默自行回避了。
路驰面上很冷漠,「哼」了一声。
……
路驰的表达能力真浮夸。
江席被他描述得像是心里有鬼。
而我最近和江席也经常见面。
他绝对是直男。
我都没怎么撩,他都已经直了。
他还想要搬来和我同居,暗示我让路驰赶紧离开。
我在他怀里闭眼小憩。
「快了,就这两个月的事了,我肯定和他说搬走的事。」
再过一个多月,路驰的租约就到期了。
江席低头认真地说:「我等你。」
我把脸埋在他怀里,轻轻地笑个不停。
今天休假。
我准备给男朋友一个惊喜。
「江医生,我挂到你的号了。」
江席:「可我今天不出诊。」
「我知道啊,有位特殊的客人,就在你办公室门口。」
24
我很久以前就想和江席玩这个来着。
门从里面打开。
江席慌乱地把我拉进房间。
「你怎么敢来医院找我的?」
他这是什么话?
我淡定地坐下来,睨他一眼。
「江医生,天天跟做贼似的,你在外面还有别的女朋友?」
江席坐到了我面前,紧紧地注视着我,长叹了一口气。
「你说呢?我已经被你迷得神魂颠倒、寡廉鲜耻了。」
他总是不情不愿的。
算了,不管他。
我就喜欢强扭他的样子。
我身体前倾,眉头微蹙。
「江医生,我身体不舒服,你帮我看看。」
江席可能是知道我的德行,表情敷衍地配合我。
「说吧,哪儿不舒服?」
我做作地「哼」了一声。
「乳房疼,腰也疼,腿也不舒服,使不上劲。」
江席冷漠地抬眼看我,用钢笔指了指胸牌。
「哦,我是内科医生,你换个人看吧。」
我就知道,他不跟我玩。
我往前靠在他的办公桌上。
「江医生,我还没说里面呢,里面就更不舒服了。」
江席将手指按上额头,极其无奈地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