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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文完）室友因嫉妒，将我的贫困生证明和残疾父母照片上传校园网，诬蔑我知三当三，想走捷径跨阶层。
诅咒我这种小镇做题家腐烂在底层，被万人踩踏，永无出头之日。
可她没想到的是，我不仅出头了，还把她加诸我身上的一切苦难，悉数奉还。
1
毕业前夕，因为张琛给我发的一条暧昧信息，覃真炸了。
她在学校BBS上传伪造的勾引信息、我的贫困生证明、助学贷款申请书、残疾父母照片。
“我和张琛青梅竹马，家世相当，我希望某些人不要动邪念，知三当三。
“穷不可怕，可怕的是心术不正，想走捷径跨越阶层。”
覃真几句话瞬间带起节奏，网上对我的骂声一片，将我苍白的解释冲刷得支离破碎。
三天前，张琛还自称单身，让辅导员给他介绍对象。
辅导员半开玩笑指向一旁的我：“就她吧，郎才女貌。”
张琛也半开玩笑道：“好啊。”
当晚他给我发暧昧信息，我没理，却被覃真看到。
毕业聚餐时，覃真耀武扬威带着张琛走到我面前，敬了杯酒。
张琛：“小真家境优越，性格难免有些跋扈，你家贫懂事早，多担待些。”
我将杯中的酒倒地上：“敬你们。”
覃真的脸瞬间黑了，随即又扯出一抹笑，眼里淬着恶毒的光。
“姜鲲，你说你每天活得这么痛苦，为什么当年不在地震里直接死掉呢？
“你要是死了，你奶也不会因为救你被活埋，该死的应该是你啊。”
她摔下酒杯，碎片划过我当年压伤的那条腿，血水渗出伤口。
往事如潮水般袭来，淹没我的头顶，让我逐渐窒息。
我低头看着被血水染红的白鞋，轻声道：“覃真，给我道歉。”
覃真：“我给你道歉？给你脸了？”
“我说，道歉。”我抬头看向她，一字一顿。
“我不道歉你能把我......”
她的话还没说完，我便抡起酒瓶朝她砸下去。
满堂惊呼声中，张琛一拳将我抡到地上。
覃真疯了一般扑了过来，用高跟鞋狠狠踩上我的脸，随后骑坐在我胸口，一巴掌接一巴掌地扇我。
“贱人，你不过是我的一条狗，居然敢砸我？你这辈子就注定腐烂在底层，被万人踩踏，永远别想出头。”
我挣扎着想躲开，却因为张琛那一拳胸口闷痛，失了力气。
忍住胸口不断往上翻腾的血气，我以屈辱的姿势躺在地上，拧着头大声道：
“如果我出头了，你俩给我下跪磕头吗？”
覃真嗤笑：“呵，就你？行呀，你要是做到了，我和张琛给你下跪磕头。做不到，你给我俩舔鞋。”
那晚，我的脸高高肿起，在众人或嘲弄或同情的目光中，一瘸一拐独自走进漆黑的夜。
内心却有一团熊熊烈火在跳跃。
我不仅要赢，还要将覃真加诸在我身上的痛苦，一样一样还回去。
2
毕业后，我进了一家知名的互联网公司，做C端顾问式销售。
一年后，人事调整，我被升调到B端的企业大客户部。
不过几天，覃真出现在公司同一部门。
她附我耳边轻声道：“别忘了赌约哦，从现在开始，我会让你一单接一单地丢，被辞退，在上海无立足之地，走投无路，到时候我一定穿一双最脏的鞋，让你跪舔。”
我笑了。
刚好在寻找交集的机会，她倒是自己送上门来了。
不久，我通过之前老客户，认识了大客户张总。
约张总出来喝了几顿大酒，喝到抠嗓子眼反复呕吐，才终于将方案递交到他手里。
面谈后，他对我给出的产品解决方案非常满意，决定和我合作，我立即通宵准备合同。
第二天洗了把脸，兴冲冲地赶过去，结果被临时告知不签了。
“不要紧，您再斟酌斟酌，如果有不满意的地方，我还可以继续改进的。”
张总板着脸，说年轻人很专业能吃苦，他很欣赏，但上头可能有别的考虑，他无能为力。
我继续求情，忽然门口传来一个熟悉的娇滴滴的声音。
“你们董事长让我直接来找张总的。”
是覃真。
她瞟了我一眼，径直走向张总。
张总立马笑脸相迎，“董事长已经和我打过招呼了，请坐请坐。”
覃真一屁股坐到沙发上，张总立马给她倒了杯茶。
可能意识到我还在旁边干站着，有些尴尬道：“那个小姜，要不你先回去？”
“这就是您突然取消签约的原因？”
张总眼神躲闪，借口有事出去，留下我和覃真。
覃真：“费尽心思得到的机会，临门一脚被人截胡的感觉，挺不错吧？”
“你早就盯上这个单子？”
“当然，不过太早抢走没意思，我想欣赏下我们骄傲的姜鲲同学卑躬屈膝拿下的单子，在最后一刻被截走，会是什么表情？”
她慢条斯理喝了口茶，而后吐在我被舍弃的方案上。
我拿起她的方案，随意翻了几页，全是陈词滥调，甚至有抄袭的痕迹。
“就这？”
覃真一把抢过去。
“就这！这家公司董事长是我爸的战友，我甚至不用方案也能把产品卖出去。”
“覃真我记得我告诉过你，你的出身就决定了这辈子，永远都赢不了我。”
“你们这些穷人啊，就该老老实实待在社会底层，腐烂发臭！”
我悄悄按下手机上闪烁的红点，转身离开。
看来，覃真背后的强关系网，凭我一人之力是难以战胜的。
我得找个强有力的队友。
3
周六晚上，就剩下我跟部门老总陈玲加班。
因为方案需要之前某个会议的录音内容加以确认，我假装点错录音文件，覃真抢我单子的嚣张言论响彻整个办公室。
我手忙脚乱去关录音，陈玲阻止：“别关，我倒听听她有何高见。”
我打听过，陈玲也是外地人，出身贫寒，之前在公司也受过排挤欺侮。
果不其然，听完后，她面色深沉。
“没记错的话，她和你一个学校的吧？”
陈玲若有所思看向我。
“是的，我室友。”
“那你录这个，是以前发生过类似的事情？”
我假装失落：“大学时她就经常霸凌我，然后倒打一耙，逼得我不得不处处留证据，以证清白。”
陈玲一听，气不打一处来。
“学校没欺负够，居然跟到这里来撒野。你别太惯着她，这种人就是欠收拾。
“以后有饭局你跟我走，我给你介绍关系。”
近来，覃真出入销售总监顾勇的办公室频次明显增多。
某天很晚，我应酬完回公司取一个重要文件，听见顾勇办公室传来让人脸红心跳的动静。
我瞬间警觉，躲在角落里偷偷录像。
果然，不一会儿覃真从门里伸出个脑袋，左顾右盼确认没人，这才衣冠不整地走了出来。
边走边整理松散的衬衫，重新扎了凌乱的头发。
我皱了皱眉。
我攀陈玲的关系，她就攀陈玲的上级？
呵，还真是一如既往的针锋相对。
4
不久我收到消息，说有一个知名企业要进行大项采购，数额高达千万以上。
我直接找到陈玲。
“玲姐，这次的资源，我希望您能给我。”
陈玲有些为难。
“小姜，虽然我很同情你的遭遇，也想帮你，但这个单子我有更合适的人选。”
我看了看她摆在桌角的名片，“玲姐，您当这部门老总已经四五年了吧？就没想过更上一层楼？”
陈玲用审视的目光看向我，“顾勇一时半会儿升不了，我自然也动不了。”
“如果我有办法让顾勇下课呢？”
陈玲蹭地站了起来，“小姜，公司里可不兴乱说话。”
我把那天晚上拍到的视频给她看，她沉默了。
“玲姐，信我。咱俩互帮互助，共同进步。”
我通过她的资源，迅速锁定了目标客户，找到了关键对接人。
上网查对方企业背景资料，全方位了解客户代表人的具体信息，研究他的需求和喜好。
发现他极为热爱诗歌。
我制定了个性化的销售策略。
除了面谈中不经意透露出对诗歌的喜爱外，我还花大力气邀请著名诗人参加饭局。
谈笑风生中，客户非常高兴，逐渐放下防备。
很快，我在一众竞争者中脱颖而出。
“希望我们能合作成功。”
客户代表人终于向我抛出了橄榄枝。
我心情极为激动，紧紧握住他的手，就像握住了我的前途和命运。
5
投标书发出后迟迟没有回音。
不久公布了中标者，是我们公司的最大竞争对手——速联智汇。
我第一时间去找客户，他犹豫了一会儿才道：
“小姜啊，你那标书是不是抄人家的啊。”
“人家先提交的，你们后提交的，核心产品和服务优势几乎一模一样，只是对方的竞价比你们低很多。”
我的脑子轰地一声炸了。
突然想起前几天团建，我因为赶方案没去，覃真说发烧也没去。
办公室就我俩。
等我去趟茶水间回来，发现覃真从里间出来，鬼鬼祟祟的。
我当时忙着赶方案，没管她，现在越想越不对劲。
她的办公桌与我相隔十几张桌子，我的在里间，洗手间和茶水间都在外间，没道理特意绕到里面来。
从客户办公楼出来的时候，已是傍晚，下起了大雨。
电话铃响起，是我爸打来的。
“鲲儿啊，几天没给家里打电话，是不是遇到烦心事了？”
“没事儿，爸，最近做了个大单子，上头说要给我晋升，你们等着，我再做几单在上海买套房，就把你和妈接来。”
“哎，听人说那里的房可贵呢，你要是压力太大就回家这边嗷，别和自己过不去。”
“放心吧，你女儿可是超人，无所不能。”
电话里传来爸妈的笑声：“好好，等小超人接我们过好日子。”
挂断电话，我冲进雨幕，让雨水掩饰喷涌而出的泪水。
接下来几天我持续接受顾勇的狂轰滥炸。
“居然干出盗人方案的破事，简直是把我们大客户条线的脸丢光了！
“手头工作交接一下，下周不用来了。”
我猛地抬头：“顾总，请给我个机会，我会自证清白。”
顾勇忽然笑了。
“姜鲲你是真天真还是假天真？职场需要真相吗？我需要的是结果，是业绩！
“大单子跟丢了，上头追究，没资源没业绩的你，就是承担后果的最优人选。”
出来时，覃真凑到我耳边轻笑：“我说过，我要让你一单接一单地丢，被辞退，走投无路，像一条狗一样摇尾乞怜。你看，我做到了。”
我也附耳轻笑：“谁知道呢？万一走的是你呢？”
覃真瞬间收敛笑意：“你什么意思？”
我笑道：“覃真，你是不是忘了件事情？我有过程稿呀，存在另一个文件夹里，你一并拷走了吗？”
我找陈玲帮忙，她爽快答应用她大客户资源要挟顾勇，帮我争取一个月时间。
一个月，足够让他身败名裂了。
6
我扫了一眼电脑上方案的过程稿，多达三十余稿。
打开第十三稿，在第四十五行极不显眼的位置加上一句：“速联智汇盗取了姜鲲的策划方案，以此为证。”
之前我之所以将过程稿单独保存，也是因为怕出现这种被盗方案的极端情况。
但这些仍旧无法证明对方盗窃了我的方案，至少无法证明是覃真做的。
这也是我故意告诉覃真我有过程稿的目的。
为了让覃真确信我有过程稿，我在公司群里发过程稿文件夹截图，提醒道：“公司可能出现了内鬼，大家小心保管手头的资料。”
不出我所料，迅速有人反驳：“你凭什么说公司有内鬼？”
“我有三十余稿过程稿，详细展示了成稿过程，对方如果没有，那肯定是盗我方案。”
覃真悠悠回了句：“那也有可能是你盗了人家的过程稿。”
“那就法庭上见真章咯。”
我相信，这句话说出后，以覃真的急性子，这两天她必然有所行动。
下班时间过，大家陆续走了，最后只剩我和覃真。
我假装接重要电话，一边接一边朝外走，将没关机的电脑留在桌上。
在对着我电脑桌面的斜后方，我放了隐蔽的摄像设备，刚好能拍下操作电脑的画面。
我从外间单面透视玻璃门看向里面。
果然等了一会儿，覃真突然起身冲向了我的办公桌，插上了U盘。
等她回座后，我假装打完电话回来，匆匆抓起电脑就走。
覃真嘲讽道：“防贼呢？”
“对，防你。”
“嗤，你有证据吗？”
我回头定定看了她一会儿，算是记住她最后春风得意的嘴脸。
“你为何非要将我逼上绝路？”
覃真耸耸肩：“看你这种自以为是的乡巴佬苦苦挣扎挺有意思，算是我的娱乐项目之一吧。我只是用现实，教你认命。”
认命？七岁从地震废墟里爬出来那一刻起，我便坦然接受了命运给予的一切不幸。
我允许不公常常发生，也会一次次拼尽全力，我相信总有一次，命运会站在我这边。
谁也别想逼我认命。
我微笑着，按掉手机上闪烁的红点。
7
我从客户那里旁敲侧击，得知了速联智汇那边标书联系人。
随后通过朋友买通了速联智汇的一名员工，他答应帮我打探消息。
“不要打草惊蛇，有任何消息第一时间告知我，我会告诉你怎么做。”
我雇的人也开始跟踪张婧和顾勇的行踪，拍了很多很有价值的照片。
我联系上大学同学。
虽然当时有覃真这样的人，也有很多很善良的同学。
见我每晚只吃馒头，会将盘中的菜分我一半。
会以水果吃不完的名义，送我水果。
还有主动给我介绍兼职的，帮我教训覃真的。
正是他们给予的温暖，让我在极端的困境中没有泯灭心里的光。
他们了解到我的意图，满口答应帮我搜集当年欺负我的证据。
法学老师告诉过我们，凡是发生过的，必然会留下蛛丝马迹。
果然，不到半个月，各种路人视角的照片、视频，纷纷扬扬地发到我手机里来。
有覃真在路上扔我鸡蛋的；
有她大冬天将一桶冰水兜头倒我身上的；
有她伙同他人将我堵在厕所攥我头发扇我耳光的；
有她污蔑我偷她奢侈品逼我下跪的；
......
当这些照片和视频单独看时，让人觉得也许只是偶然。
但按时间顺序汇聚到一起，真相昭然若揭。
接下来，只需要一个契机，这些证据便会成为一个又一个的子弹，射向覃真。
8
在我的整体计划里，张琛也是必不可少的一环。
当年他帮覃真打我的那一拳，至今到阴雨天的时候，胸口仍会隐隐作痛。
听说他和覃真已经订婚，我自然要送他们一个大礼。
张琛是个富二代，晚上最爱的活动之一，就是去酒吧艳遇。
这从他频发的朋友圈可以看出来。
这天，他刚发了个带定位的朋友圈，我就火速赶了过去。
穿的自然是他最爱的黑丝短裙高跟鞋，发了一条仅他可见的emo朋友圈，假装失意独自买醉。
果然，他发现了我。
我知道他大学就对我见色起意，于是装醉对他表白：“其实我大学暗恋了你很久。”
他果然上勾，说要不今晚去开房？
我说别急，有的是机会。
他说等我消息。
接下来几天，我假装十分忙碌，电话不断。
经过覃真座位的时候，我装作信号不好，大声道：“这单真上亿？
“好好，我这就找人对接，谢谢了哥！”
我挂了电话，哼着歌走了。
覃真果然上了心，开始盯上我。
我自然处处给她留破绽，让她很快发现我的目标客户。
她也不负我的厚望，迅速联系上了对方。
大客户王总同意见面，将覃真约在了香格里拉大酒店。
我之前和人打交道时，无意中听说过，这位王总最是风流，想签他的单子必须献身，否则免谈。
覃真想必也打听过。
但奈何她太想赢我，太想置我于死地，所以接受了。
我躲在角落里，眼瞧着他俩上了酒店电梯，立马拨通张琛的电话。
“现在，香格里拉酒店，1306，在前台给你留了一张卡，直接刷卡进门，半小时内出现，不然我会反悔哦。”
王总酒店房间信息，是玲姐老公酒店的朋友告知的，房卡也是这位朋友帮忙预留的。
而早在头一天，我就打电话约过张琛时间，让他等通知，他果然急不可耐。
9
张琛刷卡进门的时候，我躲在楼层转角处。
随后我听见女人的尖叫声，男人的怒吼声。
我立即冲过去用手机拍下了这一幕。
覃真光着身子，被张琛揪着头发摁在地上打，
老男人正手忙脚乱地套衣服。
谁也没注意到我。
“你这个贱人，是你这么多年对我死缠烂打，我才勉强答应和你结婚。
“结果你转头就和老男人出来乱搞。当年要不是你怂恿我和你一起霸凌姜鲲，劳资早就抱得美人归了。”
本来瘫软在地任张琛拳打脚踢的覃真，一听这话，立即蹦跶起来。
全然不顾全裸形象，开始和张琛扭打在一起。
“早就知道你喜欢那贱女人，老娘就不让你如意，告诉你，这辈子你烂也得和老娘烂在一起。”
张琛大概是气坏了，直接将旁边的板凳砸向覃真，瞬间房间血气弥漫。
我默默地收了手机，走出门外。
真无聊啊，原来这就是覃真口中门当户对的爱情。
10
很快，我收买的速联智汇的内应，找到了存放我方案过程稿的电脑。
且趁对方不备，从电脑微信上查到了他与覃真的交易信息。
覃真以十万，卖掉了我的方案。这足以构成侵犯商业秘密罪。
我将顾勇和覃真大量约会、接吻、进出酒店的照片，打包发给了顾勇老婆。
很快，学姐闹到公司来，暴揍小三，脚踹渣男。
引起了公司高层的震动，迅速将覃真开除。
但考虑到顾勇手中握有重要客户资源，还在犹豫对他的处理方式。
这个时候，我开始煽风点火。
“学姐，覃真以前和咱也一个学校的呢，拆散了不少情侣，真没想到她连学姐的家庭都敢破坏。”
学姐本来就是东北人，火爆脾气，一听这个就炸了。
果然不出我所料，不到两小时，学校BBS爆了。
“覃真不知廉耻，知三当三，破坏校友家庭。”
我点进去不轻不重评了一句：“哦，原来是张琛青梅竹马的未婚妻，没想到人品这么差呢。”
张琛几乎同时反驳：“这种人怎么会是我的未婚妻？是她自己硬贴上来，我可没承认。”
网友的记忆往往就超出你的想象，立马有人将当年覃真网暴我的帖子甩了出来。
“那这帖子里，覃真说张琛是她男友，难道是撒谎？”
“天啊，我们当年帮着恶人欺负一个父母残疾的可怜人。”
一石激起千层浪，网暴如当年一样汹涌而来，当然这次不是向我，而是朝覃真奔涌而去。
14
因为网上这件事的影响非常恶劣，已经严重影响到公司的声誉，公司高层最后不得不开除了顾勇。
玲姐顶了顾勇的位置，同时极力推荐我为大客户部老总，这是当初我俩达成合作的互助条件之一。
公司高层考虑我有盗窃方案的嫌疑，没有同意。
同事们也议论纷纷。
“什么人啊，要业绩没业绩，还盗窃人家方案，凭什么推她？”
“就是，我看她就是卖惨，博玲姐同情。”
“虽然覃真私德有那么点问题，但人家确实有能力有资源，靠自己实力做出来业绩。她姜鲲有什么？”
“天天去陈玲那里哭诉自己是外地人受欺负呗，陈玲不也外地人么？懂得都懂。”
自从我被陈玲提名后，所有人都选择将枪口一致对准我。
职场就是这样，没有利益冲突时，大家一片和气。
一旦有利益冲突，便是狂风暴雨。
不过这正合我意，我还怕他们不找事儿。
于是我在公司内部论坛发贴，陈述了覃真抢我客户、接受客户潜规则、偷我方案卖给竞争对手的事儿。
果然大家在下面留言，格外一致地说我造谣。
“人走了，你就开始踩人家了？落井下石的小人。”
“就是，说了这么多，证据呢？”
“想洗刷自己往上爬的心情我们都理解，但没有证据，我们是不会信的。”
销售副总裁也找我谈话。
“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公司论坛不是法外之地，说话是要负责任的。”
我要的就是这句话，微笑着递给他一个U盘。
“覃总，您要的证据都在这里面。”
他诧异地接过U盘，随后反应过来，笑了笑。
“小姜啊，之前陈玲说你很有能力，我不信。现在看来，你这造势收网能力，我都自愧不如。大客户部这群难管的胡猕孙子，就靠你了。”
隔了两天，公司调查清楚后，立即公布了覃真盗窃诬陷、侵犯公司商业秘密的证据。
与此同时，一纸任命书将我送上了大客户部总经理的位置。
这两个消息如重磅炸弹，大家目瞪口呆。
我悠悠地开口：“那天，谁留言说我有证据就把头当球踢的？”
大家安静如鸡。
公司终是以侵犯商业秘密罪起诉覃真。
但最后被覃真父母找人压住，私下和解了。
据说赔了百来万。
覃真父母也不过是稍微高阶点的工薪阶层，割下这么大块肉自然也痛。
覃真疯了一般给我打电话、发信息，各种恶毒的谩骂、诅咒层出不穷。
我一律不接、不回。
这才哪到哪，我还有一个大礼要送给她呢。
15
我找到博主朋友，给了她一个移动硬盘。
里面包含覃真大学霸凌我的所有照片视频。
她看完后很愤怒也很纠结。
“老姜，你考虑过公开这些的后果吗？可能会曝光你的部分隐私。”
“你走到今天太不容易了，我和袁萍还曾担心你会抑郁自杀，不要为了一个混蛋搭上自己的前途。”
是的，在顾勇说要开除我的那晚，我也曾在几平米的合租屋里痛哭过，爬上了高楼的天台。
没有人能够在所有时刻都全副武装刀枪不入，总有卸下盔甲的时刻。
那时候仿佛被人抽掉了所有力气，脑子里只剩一个念头：跳下去吧，结束这仿佛陷入死循环的灰暗疲惫的人生。
但就在我跨出去的前一秒，我又瞬间清醒过来。
也幸而我在那一刻挺住了，走到了今天。
朋友将相关照片、视频陆续上传那天，我收到了覃真的信息。
“姜鲲你这个贱人，赶紧把那些照片视频撤了，否则老娘和你同归于尽。”
她终于彻底慌了。
我看着网上铺天盖地的谩骂和人肉信息，回了句：“那就同归于尽吧。”
不像职场霸凌的习以为常，校园霸凌会牵动无数学生和家长最敏感的神经。
很快，覃真所有个人信息，包括之前她霸凌其他同学的事件陆续扒了出来。
尤其是她那句“出身决定命运，穷人就该烂在土里”的经典发言，点燃了无数人的怒火。
大多数人秉持着有渣女必有渣父的心境，开始将矛头指向她上市公司当高管的父母。
那天，我刚出公司大门，忽然一道人影冲了过来。
覃真红着眼，仿佛地狱里的恶鬼，朝我身上捅了一刀又一刀。
直到被人制服。
重影中，无数人朝我奔来，耳边的声音渐渐模糊消失。
脑海里只有一个声音不断回响：姜鲲你不能倒下，爸妈还等着小超人带他们过上好日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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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时，消毒水的味道充斥鼻尖。
我妈紧紧抓着我的手，激动道：“医生医生，她她她醒了！”
我妈抱着我痛哭，我爸坐在一旁默默抹泪。
我拍拍她的背，一开口声音嘶哑：“爸、妈，你们行动不便，怎么来上海了？”
“你们领导好啊，亲自把我们接到上海来的，住她家呢，说怕我们担心你。
“那个凶手已经被检察院起诉了，会受到严惩的，你放心。
“前段时间她家属还跑医院来，说是我们要是在谅解书上签字，就给一百万，我和你妈没要这脏钱，谁伤害我闺女，必须牢底坐穿。”
我爸愤愤不平。
两个月后，我出院了。
医生说我命大，虽然被捅三刀，但每一刀都没捅到要害上。
公司不仅帮我报了医保外的所有医药费，还让我带薪再休息一段时间。
父母虽然行动不便，但煮饭炖汤这些事情娴熟得很，我的身体也渐渐好起来。
没了覃真的阻碍，我迅速拿下了几个大单，客户资源也越来越多。
来年，陈玲突然提出了辞呈。
据说她先生突然被远派国外，她也想趁机出去留学，圆年轻时的一个梦。
临走前的送别宴上，她只邀请了几个好友，其中有我，还有公司销售副总。
“老覃，现在你知道我看人眼光不错了吧？”
覃总点点头：“的确有你当年风采。”
我忙表示自己还差得远。
陈玲大笑：“要不，我现在这位置，也给她？”
覃总失笑：“就她这逆天的业绩和揽资源的能力，这位子能给别人吗？”
谈笑风生中，我的前途一片明朗。
晚上送陈玲回家，下车送她进小区的时候，她突然转过身来。
“小姜，你知道么？刚开始你来找我合作的时候，我是有些反感的，觉得你心机深沉。”
我笑道：“但您同意了不是吗？”
她也笑：“是，那时我的确需要一个上升的机会。不过后来发现，你这人虽颇有心机，却也善良坚强，有情有义，从不伤及无辜。”
“所以，祝贺你，真心的。”她突然伸出手来。
我紧紧握住她的手。
在我心里，她不仅是合作对象，还是我在上海，唯一的亲人。
17
很快，我在上海付了一套房首付，把父母接过来照顾。
不知哪位好事的同学把我的经历发在学校BBS里，附上那天毕业聚餐的视频。
我点开视频，里面是我激愤下的赌誓：“如果我出头了，你俩给我下跪磕头吗？”
覃真嗤笑：“呵，就你？行呀，你要是做到了，我和张琛给你下跪磕头。做不到，你给我俩舔鞋。”
有人看热闹不嫌事大，艾特张琛。
“诶兄弟，覃真进去了，一时半会儿出不来，要不你把两人的头一起磕了呗，我们给你举行一个磕头仪式。”
底下起哄声一片，刷着不磕头不是男人、不磕头就从校友会里除名之类的。
唔，他家做生意的，应该挺注重名声和圈子吧。
我笑了笑，没放在心上。
不久后手机铃声响，张琛冷声道：“下楼。”
我一脸懵逼地下楼，他扑通一声跪在我面前，磕了三个响头，然后爬起来转身就走。
身后跟着拍视频的同学一阵欢呼。
路过的行人窃窃私语：“啧，现在年轻人玩得真大。”
我请帮我主持正义的同学吃了顿饭。
席间，有人道：“老姜，说实话你得感谢你年少时经历的苦难，感谢覃真，要不是她激起你的斗志，你恐怕难以在这么短时间内走到现在的位置上。”
我抬头看向他，郑重道：“不是所有的苦难都能化作人生的财富，也并不是每一次的磨炼都能让人更加坚韧。
“我从不感谢那些让我痛苦的人或事，我感谢的是面对苦难，从未放弃的自己。”
恍惚间，我仿佛看见那个浑身是血的小女孩，从地震废墟里拖着伤腿爬出来，对救援的人说：“奶奶死了，我得替她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