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感情里及时止损，有多重要？
我是全班公认的班丑。
当初投票时，全班27个男生，除去一个请假的，我拿了26票。
其中，我暗恋多年的竹马赫然在这个名列上。
后来的毕业聚会上，他更是公然拿这个羞辱我。
“去发条朋友圈，一个小时内没有男生戳你，那你就当着我们的面，大喊三声，我是丑八怪。”
所有人都觉得这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于是纷纷起哄我现在就喊。
但没想到朋友圈发出去还没到一分钟。
向来清冷的校草，竟然在底下回复了一个“1”。
1
原本包厢里的人都在起哄，嘴里一口一个“不如现在就喊，省得还浪费大家时间呢。”
但当沈牧野的评论出现在我的朋友圈下面时，这些人，一个个都把嘴巴张得大大的，像是被硬塞了个鸭蛋。
“不是，我起猛了？”
“沈牧野怎么给她评论啊？”
沈牧野称得上是我们学校的风云人物。
学校里迷妹特别多，桌肚就经常会被塞情书。
但他也是出名了的高岭之花，为人冷淡，特别难搞定，无论小迷妹们怎么跟他告白，永远只会得到一个结果——被冷脸拒绝。
要是有人壮着胆子继续纠缠，那他还会开启毒舌模式。
学校里被他骂哭过的女生，至少能绕篮球场一圈。
这人平时也不主动和班里人交际，平时有事全靠班长转达。
但班长私下没少吐槽过，说这人的手机就跟摆设一样。
周五的消息，他周一才回复。
有时候甚至还会忘记回复。
“……”
虽然他有些行为很让人诟病，但凭借他那张人神共愤的帅脸，以及一骑绝尘的成绩，他依旧常年霸榜校草的位置。
暗恋他的女生，始终只会多不会少。
包厢里的同学都处在一种不敢相信中。
而坐在我对面的姜雨薇忽然扯着嗓子说：“还以为沈牧野平时独来独往惯了，没想到私下一直在跟桑宁联系，这真让人意外呢。”
说着，又戳了戳边上的陆辞：“你是不是和你的小青梅一样，私下都跟沈牧野有交情？”
她举止里还带着点超乎朋友界限的暗搓搓，陆辞是不喜欢和别人有身体接触的人。
小时候我是唯一能越过这条线的人，而长大后，也不知道从那天开始，他连我也排斥了。
还记得有天早上，我踮起脚给他拍走了掉在头发上的落叶。
他却一秒黑脸：“我自己可以来，下次别这样了，我不喜欢。”
还没来得及收回去的手，一时僵在原地。
也是从那天开始，我再也不敢和他有任何肢体接触了。
思绪收回。
正好撞上陆辞的眼，带着莫名的、让人很不舒服的鄙夷。
“她天天给我当跟屁虫，哪跟沈牧野有什么联系啊？”
“我看要么对方手滑，要么就是被盗号了。”
“谁不知道她桑宁是全班公认的班丑啊。”
如同是一把锐利的刀，捅进了我的心脏口。
眼眶忍不住地发酸。
我哑着声音开口：“陆辞，这是第二次。”
可能是看到了我发红的眼睛，他一时有些愣住。
边上的姜雨薇扯了车他的衣摆，嗲声劝道：“都是同学，干嘛说话这么伤人啊。”
原本陆辞眼里还有点动容的，但在听完这话后，又恢复了刚才的状态。
“这本来就是事实，我又没有说谎。”
包厢里没有任何人反驳，甚至隐隐还能听到附和的声音。
姜雨薇更是勾起了嘲讽的笑。
2
我长了一张不够好看的脸。
方圆脸、单眼皮、塌鼻梁、薄嘴唇……外加易长痘体质。
整张脸常年处在一种非常灾难的状态。
对于这件事我本人已经足够自卑了。
却不想，朝夕相处的同学会把这件事搬到台面上。
那天体育课结束，我啃着冰棍，兴冲冲地回到了教室。
忽然有人给我传了一张A4纸。
上面几乎整整一页纸都是我的名字。
而榜首的位置，赫然写着一行扎眼的字“班丑票选”。
我仔细数了数，发现全班27个男生，除去一个请假的，我拿了26票。
其中，我暗恋多年的竹马陆辞赫然在这个名列上。
那种感觉就像是被人火辣辣地扇了一巴掌，然后又被泼了一盆冷水。
冰火两重天的煎熬。
而陆辞在看到我那明显是哭过的眼睛时，只是抿了抿唇，没有做出任何解释。
等放学时，我才有机会去盘问具体的原因。
“你现在已经这么讨厌我了吗？”
讨厌到让我在全班人面前难堪。
“我没有很讨厌你，只是不喜欢你而已。”
“什么？”
“你的日记，让太多人误会我们的关系，我觉得很讨厌。”
“日记……那是姜雨薇以起哄为名义，硬是抢走的，我一个人争不过，所以才暴露的。”
“那也确实给我带来了很多困扰，所以，请你以后不要再写那种东西了。”
3
他口中的日记，是我不小心夹在课本里带到学校的。
里面记录着我们从小到大的一些相处日常，以及我对他的一点少女情愫。
发现不小心把这个本子带来学校的时候，我非常谨慎地塞进书包里，并拉好拉链。
之后那一整天的时间里，都没有拿出来过。
可姜雨薇，我真的不知道她到底是故意还是不小心。
收作业的时候未经允许，翻了我的书包，还把我的日记本拿出来。
故作惊讶地捂住嘴，却丝毫不收敛自己的声音：“抱歉，我好像把你的日记本翻出来了。”
有人开始好奇。
“桑宁，你应该也不是小气的人吧？给大家看看应该也没关系的。”
我疯狂地摇头，疯狂地喊着不要。
她就像是看不到，也听不到一样，执意将日记本翻开。
最后，我发了狠地给她甩了一巴掌。
“中国那么多兵器你不学，偏要学剑。”
姜雨薇捂着红肿的脸，眼泪汪汪：“我只是想要满足一下别人的好奇心嘛，又没做什么很过分的事情。”
我是一个容易吃亏的人。
因为不喜欢和别人发生争执，所以在面对绝大多数事情的事情，我总会秉持这一种退一步海阔天空的心态。
但姜雨薇这次实在是踩在了我的雷点上。
我无法再跟以前一样忍气吞声。
“满足别人的好奇心是吧？我看还挺多人好奇你今天穿了什么内衣的，要不我把你衣服撕下来给他们看看？”
说着我就要这么去做。
姜雨薇被我的阵仗吓得尖叫了起来。
连声跟我道歉，还再三表示，不会有下次了。
我只是恐吓她一下，当然没有真的把她衣服撕掉。
但我日记里的内容，还是传了出去。
不少人觉得鄙夷，都觉得我配不上陆辞。
那些不好的声音我自动忽略，只关注着陆辞本人的意见。
对此，他本人并没有多说些什么。
依旧和从前一样，保持这一起上学放学的习惯。
这让我觉得意外，也让我窃喜，觉得这段暗恋，兴许不会落到无疾而终的下场。
但陆辞那天的话，狠狠地给我甩了一巴掌。
原来，他不仅介意。
还要用一种极其伤人自尊的方式，切断了我对他的一切幻想。
4
音乐声响起，包厢里再度陷入热闹的氛围。
我却没有兴致继续待在下去了。
于是把手机收进包里，准备起身离开。
姜雨薇眼睛就跟黏在我身上一样，我一起身，她立马大喊：“桑宁，你要走了？”
“对。”
本来这次毕业聚会我就不是很想来的。
但班长一直劝我，说这大概是最后一次聚集这么多同学了。
班长是个好人，那次班丑评选她在异地参加竞赛，回来后才知道的。
她是唯一一个愿意出头的，狠狠把班上男生批评了一顿。
我很感恩她的仗义，所以，也正是看在她的面子上，才来参加。
可本该好聚好散的日子，和我青梅竹马的陆辞却非要我难堪。
我再好的脾气，也不可能一直忍受下去。
“走什么呀，你的挑战还没做完呢？”
陆辞很暴力地将我拽回位置上。
我瞪着他：“已经有人留言了。”
“沈牧野怎么可能跟你这种人有瓜葛，明显有问题，所以他不算。”
“但你要是执意现在就走，那你就把我的惩罚给做了。”
看着眼前的男生，我越发觉得陌生。
“一定要看我丢脸，看我难堪，你才满意吗？”
可能是看到了我眼底的冷意和失望，他微微怔了一下。
但最后，还是强硬地吐了一句：“这是游戏规则，你得愿赌服输。”
我的牙关紧紧咬着，在听到这话的时候，忽然卸了力气。
突然觉得。
算了。
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当我准备开口的时候，包厢门忽然被推开。
来者穿着简单的白衣黑裤，但依旧吸引了全部的视线。
“沈牧野，你……你怎么来了？”
他这人一般不怎么参加集体活动的。
大家都觉得意外，但也相当欢迎。
姜雨薇主动起身去迎他：“你来得正好，这马上就有空位置了。”
沈牧野闻言，哦了一声。
随后他径直走向我：“巧了，我来就是为了接这个位置的主人回去。”
在所有的视线中，我跟着他起身离开。
到包厢门口时，忽然想起来一件事情。
“陆辞，我必须得告诉你一件事情。”
“这个东西，从一开始就不是准备给你的。”
“所以你没必要为了担心我跟你表白，就一而再再而三地想尽办法羞辱我。”
“这样的你，在我眼里，真的很像一个自大的小丑。”
陆辞不服气地反驳说：“你喜欢我不就是人尽皆知的秘密吗？”
我立马补充：“是过去式。”
沈牧野懒洋洋地斜靠在门边，视线薄凉又带着些讽刺。
“别问了，现在式是我，她的铭牌，也是准备要送给我的。”
铭牌是学校周年庆的时候发的，印着名字和班别，在学校里就相当于自己的身份证。
每个人仅此一张。
因为珍贵，所以毕业的时候很多同学都会将这个当做礼物送给自己喜欢的人。
算是一种告白。
如果对方也有这方面的意思，就会将铭牌收下。
我之所以知道陆辞的想法，是因为有人特意找我打听了我铭牌的去处，加上今晚的各种班丑2.0的羞辱略次上演。
看陆辞的表情，我就知道，这猜测非常准确。
而此时，沈牧野已经带着一副顺理成章的表情，将我手里的铭牌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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