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嫂子听说蜂蜜养颜。
侄女才十个月大，她就开始给小侄女喂食生蜜。
我知道后，立即带侄女去了医院。
医生说幸亏去得早，洗了胃能保住命。
后来，小侄女才得以健康长大。
但嫂子从小就想让侄女嫁入豪门，每天给她灌输美丽至上的思想。
到青春期后，侄女就开始偷偷减肥，每次吃完东西跑到厕所催吐。
再加上小时候过度食用蜂蜜导致的后遗症，她二十岁出头就得了胃癌。
哥嫂将一切怪在了我身上：
「都是你擅自带婷婷去洗胃，不然她也不会小小年纪就伤了肠胃。她当不了豪门太太都是你害的！」
就在侄女被豪门少爷拒绝后，她彻底气红了眼。
哥嫂将我钳住，侄女将硫酸倒入我的喉咙。
意识坠入黑暗前，我听到侄女说：
「少爷说我有口臭！都是你带我洗胃害的！」
再睁眼，我回到了嫂子采野生蜂蜜回来的那一天。
1
「看我今天采到什么好东西了？」
嫂子赵秀芳一进门就开始叫唤。
手里捧着一堆瓶子，满脸兴高采烈。
我惊异于此前此景，与上一世一模一样。
这天赵秀芳跟人上山采蜜，收获颇多。
拿回家整整五大瓶的野生蜂蜜。
我以为那是要留着家里大人吃的。
没想到，第二天我就看见她拿奶瓶给十个月大的侄女灌蜂蜜。
黏稠的琥珀色液体顺着奶瓶流入侄女的小嘴里。
而赵秀芳丝毫不顾及孩子那痛苦的表情。
我赶忙上前去制止了赵秀芳。
「嫂子，你怎么能给婷婷喂蜂蜜呢？
「她才十个月大啊，再说了，这生蜜可是有细菌的！」
赵秀芳怔了一会儿，不情不愿地白了我一眼：
「婷婷是个小姑娘，都说蜂蜜养颜，我让她从小养肤，有什么不对？
「你是不是想抢我女儿的蜂蜜喝？」
我没有时间顾及她话中带的刺，上前一把抢过奶瓶：
「你昨天就喂过她了吗？喂了多少？」
赵秀芳满脸不以为意：「昨晚喂了小半罐，今天才喂这么一瓶。」
听到这话，我都来不及去责怪她。
而是直接拿上衣服抱着侄女去了医院。
赵秀芳一直跟着我，到了医院还一路小跑在旁边问：
「怎么了？吃个蜂蜜怎么了？喂！」
等孩子送到医院，医生检查过后才发现孩子不仅过敏，还感染了肉毒乳杆菌。
因为喂食太多了，而且这还不是第一次。
侄女只能洗胃，再住院观察后才脱离危险。
虽然我跟哥嫂关系不好，但这个侄女我是真心疼的。
她只是个新鲜的小生命，我希望她能好好开花。
我妈跟哥哥也风尘仆仆地赶来。
两个人握着我的手一口一个「恩人」地叫着。
这事之后，嫂子还对我恭敬了一阵子。
哥哥也给我转了两千块钱，让我贴补生活费。
侄女刚生出来时，我妈还一脸不高兴，觉得不是个男孩。
但我嫂子生产时大出血，切掉了子宫，不能再生育了。
既然侄女是李家唯一的血脉，我妈也认了。
后来嫂子就暗自下决心。
长大后让侄女嫁入豪门，也不算是白养一场。
那段时间，她听人家说蜂蜜养颜效果好。
于是跟着他们上山采蜜，怕我偷吃，还悄悄给侄女喂。
要不是周末我正好在家，还很难发现这件事。
经过医院一顿折腾后，侄女婷婷算是恢复了生命力。
她后来得以平安长大。
可因为嫂子整天在她耳边唠叨，说女孩子要白瘦幼。
以后是得嫁进豪门的，不能肥嘟嘟的显得散漫。
李婷婷就开始疯狂减肥。
减到营养跟不上，身高都比别人矮半截。
为了维持自己干吃不胖的形象，她还总是偷偷跑到卫生间催吐。
到青春期时，她已经瘦成了皮包骨。
因为长期营养不良，侄女脑袋也比别人转得慢，好不容易才考上了个专科。
到了大城市后，她就迅速结实了富二代一群人。
李婷婷按耐不住春心萌动，鼓起勇气跟一个富二代表了白。
结果人家捂着鼻子蹙眉，后退半步：
「你离我远点，嘴巴臭死了，是吃了死老鼠么？」
李婷婷气疯了，去看医生才发现自己已经得了胃癌。
我觉得这是她无知的妈天天给她洗脑和瞎折腾造成的。
可她们母女俩一口咬定，是因为我带李婷婷去洗胃留下的后遗症。
有一天争执时，我皱了一下眉头。
因为李婷婷那一张嘴简直是臭气熏天，我没做好表情管理。
她气疯了，转头去跟嫂子说：
「李洁那个贱人就是看不惯我嫁进豪门。当初才故意给我洗胃，让我厌食！
「我现在这样都是她害的，她跟那个渣男一样嫌我嘴巴臭，我要她死！」
结果她当天晚上就拿着一瓶硫酸冲进了我的房间。
哥嫂一同将我钳住，掰开我的嘴，李婷婷将硫酸缓缓倒入我的喉咙。
我拼命挣扎，却双拳不敌六手。
硫酸四溅在我脸上、我的口腔内。
我感觉像吞了一颗太阳般猛烈灼烧。
剧烈的痛苦让我的意识突然坠入黑暗。
最后一丝记忆，是我听到李婷婷说：
「我有口臭都是你带我洗胃害的！我让你嫌弃我！等你嘴巴烂了，比我更臭。」
我妈全程在门外看着，就像在看毫不相干的戏剧。
我死后，他们拿走了我的财产给侄女做手术。
二十年前我救了她，可二十年后她图我财还我害命。
这一次，他们不死我不休。
2
见我没反应，我妈上前狠劲推了我一把：
「你发什么愣呢？没见过蜂蜜啊？」
然后，她接过嫂子手里的瓶瓶罐罐拿到厨房。
嫂子赵秀芳上下扫了我一眼，一脸不屑：
「也对，看你这灰头土脸的样子，哪喝过天然蜂蜜啊。
「我们家婷婷可不能像你似的，二十多岁了还没谈男朋友，说出去了可是要笑话的。」
呵，我灰头土脸是因为忙着做科研，最近熬夜熬多了。
我二十多岁了还没男朋友是因为没告诉她，省得被她讹上。
她还想说些什么，但欲言又止了。
我知道赵秀芳怕我觊觎她女儿的养颜蜜。
我装傻：「是啊是啊，婷婷一看就是个美人胚子。大轱辘眼，小俏唇。
「要是皮肤再好点，身材好点，以后追她的人可不是会排到巴黎嘛？」
看我夸她女儿，赵秀芳得意了些许。
第二天，我本来是休息的。
但我可不想再打扰赵秀芳给她女儿养颜了。
最好是多喝点，就像上一世他们往我嘴里倒硫酸一样。
我找了个借口便出了门。
走之前偷偷在家里客厅安装了针孔摄像头。
以防赵秀芳用任何形式对我的栽赃嫁祸。
我在家附近的咖啡厅点了杯冰美式。
悠哉用手机观察她们的一举一动。
我妈看到赵秀芳猛劲灌小孩浓稠液体，跑到房间给我来了电话。
「李洁，秀芳现正用奶瓶喂婷婷蜂蜜呢。
「可我觉着不太对劲，孩子还那么小，喂那么多能受得了吗？
「你不是有文化嘛，我就是问问你，这不会出什么事吧？」
我嘬了一口冰美式：「妈，我可是数学系的，只懂数字不懂孩子。
「嫂子是当妈的人了，肯定是知道的比我们多，她们都有自己的宝妈群，应该是有互相交流经验的。」
「可是......」
「妈，我这边还忙着呢，先不说了啊。」
我赶紧挂了电话。
这次我可不想沾染任何一桩关于她们的事。
等夜深后，我从监控中确认好她们都已经睡下。
偷偷摸回家把重要的证件和财产全部打包带走。
并转头就去找了我的男友方志铭。
3
方志铭跟我一个大学，他是物理系学霸，高冷又聪明。
我们是高中同学，理科班的一对金童玉女。
要不是我死过一次了，还不会知道自己对他来说那般重要。
我们相识于一所儿童福利院。
我的家庭从小重男轻女。
到青春期时，学业的压力加上日渐成长的自我意识。
让我一度怀疑，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
明明我跟哥都是同一个胞胎里出来的。
为什么我总是要排在他后面，捡他用过的，吃他剩下的。
书上说，如果你苦恼自己没鞋穿，那就去看看没有脚的人。
我想，我至少还有父母啊，也许是自己太矫情了吧。
那年暑假，我志愿做了暑期义工，到一所孤儿院度过。
那时，我遇到了从小就是孤儿的方志铭。
也是从那时候开始，我的世界凛冬渐散。
我们两个孤独的灵魂逐渐靠拢，互相取暖，长久作伴。
前世我死后，一向清冷的方志铭疯了。
他的神情如同失了国的王，如同没了太阳的小行星，骤然暗淡无光。
不久后，他就随我而去了。
他让我知道，殉情不是古老的传言。
门打开。
方志铭的眼中映着小小的我，满满的我。
我扑上前去紧紧搂住我的光。
他也将自己的小太阳拥入怀中。
我们瞬间让空气升温，十指紧扣以防时间从指缝中流走。
可惜，时间还是找到了缝隙。
我知道重生对他来说有些难以接受。
于是我用他能理解的「濒死体验」来解释了我的境遇。
因为接下来的复仇计划，我需要一个可以绝对信任的人帮我。
我告诉他，我经历了一场十分真实的体验。
然后将我家里的一些事，来龙去脉、事态走向跟他讲了一番。
可令我感到意外的是，方志铭并没有大为震惊和不可思议。
反而轻抚着我的头发，宠溺又笃定地告诉我：
「如果这世间有真理，那我的真理就是你。」
在我沉溺于他的星星眼时，这个物理系学霸还告诉了我一些事。
「科学家到最后大部分都开始研究神学了。
「虽然现在无法证实，但这世界是无比奇妙的。
「我有一哥们，他有阴阳眼呢！人家现在在大医院实习。」
我心想，如果真有阴阳眼，还在医院实习，那这哥们可真是了不起。
指不定关键时刻还能帮我一把。
4
第二天，我查看监控。
李婷婷还是睡死了不醒。
她近日来喝了不少生蜜，尿也少了，睡得也死。
不知死神已来临的赵秀芳还在朋友圈显摆：
【蜂蜜宝宝最乖巧，睡得深，尿得少，妈妈少烦恼。】
其实李婷婷那已经是严重过敏了。
况且如果她已经感染了肉毒乳杆菌，估计那是休克了而不是睡着了。
我很清楚，如果孩子有个头疼脑热。
那么钱也得我出，力也得我使，锅也得我背。
只要在那个家里待着，所有的费力不讨好都是我的专属。
我给我妈发去了一条短信：
【妈，我最近论文要赶进度，这几天就不回去了。】
我借故科研繁忙，不能经常联络，就关掉了电话。
并在心中有了相应的对策，但我需要方志铭帮我一起处理。
我们立即分头采取了行动。
一周后我收到信息，侄女死了。
期间家里打来的无数电话，我都关机没有接到。
我哥发信息通知我去参加侄女的葬礼。
他的语气太平静了，哪怕是条短信我都觉得透着诡异。
按理来说，我哥应该骂我一顿，不论事情是不是我的错。
然后捶胸顿足地短信狂轰炸我，不论我在忙什么要紧的事。
但我看这条信息是昨晚发的，发完也没来个电话。
我妈跟嫂子也是三天前就开始停止对我的联络。
这其中肯定有什么阴谋。
5
我去参加了李婷婷的葬礼。
并没有我想象中的哭嚎，也没看见赵秀芳的身影。
反而我妈跟哥哥正笑着收钱和回礼。
我假装狐疑地走过去，小声问我妈：「妈，嫂子呢？」
「你个死丫头，还知道回来呢？
「你嫂子，在那边，哎，忙完回去再说吧，反正人已经废了。」
赵秀芳在角落，坐在轮椅上。
眼神空洞，四肢瘫痪，几夜鬓发全白。
而有一个年纪比我稍大一些的女人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她就像个女主人一样，迎宾送客，指手画脚。
她是林悠悠，上一世我就知道我哥跟她的不正当关系。
但那时候我也睁只眼闭只眼，这次直接转为我用。
我向她使了个眼色，她也得意地勾起嘴角。
我装模作样地帮着办完了侄女的后事，跟他们回了家。
林悠悠也跟着一起回来，一直紧贴在我哥身边。
「小洁啊，这是咱家的保姆，专门请来照顾你嫂子的。」
我看着林悠悠，意味深长地点了个头：「你好，以后家里的事，就麻烦你多费心了。
「我最近比较忙，没办法常回来住，有什么需要的可以联系我。」
看着我对小三如此客气，我妈跟哥哥也长舒一口气。
我又佯装满脸疑问和哀伤地看着嫂子。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怎么会这样子？」
我妈叹了口气：「哎，婷婷死了，秀芳想不开。
「我们全力救治了，但医生说人还是废了。」
我哥也在旁边流下了鳄鱼的眼泪。
我虽表面满脸惋惜，心中却嗤笑。
哼，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母子俩的歹毒行径吗？
其实这几天发生的事，我从监控看得一清二楚。
6
我走后的第三天，李婷婷依旧没有醒来。
无知的赵秀芳居然觉得那是因为蜂蜜饱肚又助眠。
「哎哟，这天然蜂蜜就是好，不仅美容养颜，还能让孩子吃饱睡足。
「妈，我今儿得再去采点蜜回来给婷婷吃，你帮我照看一下孩子。」
我妈不满：「我今天约好了要跟老李他们搓麻将的！」
「啧，麻将重要还是你孙女重要啊？真是拎不清轻重缓急！」
我妈嘴里还在嘟囔。
赵秀芳却兴高采烈地拿上道具、穿上套装出了门。
老李打来电话一直催我妈三缺一。
她看孩子睡得那么死。
决定就出去打两个小时麻将回家。
结果我妈手气爆棚，打了一下午的麻将，天黑了才往家走。
早就把李婷婷独自在家的事忘得一干二净。
等赵秀芳满载而归时，发现我妈不在家，婷婷还怎么也叫不醒。
于是那天晚上家里就炸了锅。
「你个老太婆，打麻将打疯了吧？不知道婷婷才十个月大吗？」
「那是你的女儿，又不是我的女儿，干嘛让我牺牲自己的时间看孩子？我今天一下午赢了四百三。」
「这可是你亲孙女啊，四百三就比不上一条命？你当初是怎么说的？你说会尽全力照顾她！」
「你也说了是孙女，不是孙子，都是赔钱货，有什么好照顾的。再说了，她这不还在喘气呢么？」
争执半晌后，她们扭打在了一起。
后来被回家的我哥阻止。
我哥相对较为冷静：「你们两个吵什么？孩子都不省人事了，还在这吵！」
她俩这才反应过来。
打了急救电话，把孩子送到了医院。
三个人到第二天下午才回到家里。
期间发生了什么，我大概心里有数。
回家的赵秀芳的眼睛已经哭肿得像胡桃。
我妈从进门开始就满口脏话骂个不停。
她俩互相责怪是对方的过错。
我哥则默不作声，一直坐在沙发上抽烟。
当晚他们开始给我打电话，可我一直关机。
又过了一天，一大早的我妈跟赵秀芳又在家里打了起来。
监控提醒我室内音量过大，于是我马上揉揉眼睛打开手机查看。
这次，战况急剧升级。
赵秀芳跟我妈拉扯间，推了我妈一把。
而我妈摔到茶几上，直接抄手用花瓶砸了赵秀芳的脑袋。
赵秀芳当即晕了过去，额头渗着血。
闻声出来的我哥先是怔了一下，随即眼睛突然亮了。
他连忙把我妈拉了过去。
「妈，我前两天跟悠悠去看了一位大师。
「他说我老婆近期会有血光之灾，还会摔成植物人，我当时还不信。
「这可神了，真有血光之灾啊。」
我妈没心思听他说什么大师不大师的：
「哎呀，都什么时候了，还讲那些没用的。」
「妈，你听我说啊！关键是，大师还说，我命里有儿子。」
说完，我哥向我妈挑了挑眉。
我妈脸上瞬间炸开了花：
「真的？我命里有孙子？那太好了，太好了。
「可是......赵秀芳已经生不了孩子了。等等，你刚才说什么？她会摔成植物人？」
我哥眼珠子又一转：
「要不，我们干脆应了她的命。正好可以说她失去了女儿，抑郁症犯了。
「但她现在还不能死，大师说了，她死前还会给咱家带来一笔钱。
「我左思右想，她能带来什么钱。昨晚我翻了半天，终于找到她偷偷买的那堆保险了，嘿嘿嘿。」
母子俩商量半天后，下定了某种决心。
他们就趁早上人少，从窗户给赵秀芳推了下去。
半小时后，又装模作样地赶忙跑下去叫了救护车。
他们对外宣称赵秀芳失去女儿后，抑郁成疾，想不开跳楼自尽了。
赵秀芳被送到了医院进行抢救。
人最后果然废掉了，摔成了植物人。
这一切正合我哥的意。
可更合我的意。
他们并不知道，小三是我提前买通好的。
林悠悠带我哥去找的那位大师，也是方志铭提前替我安排的。
我要让赵秀芳万箭穿心后再惨死。
我要她看着自己的家被别人占据。
我要她眼睁睁看着自己在意的一切都抛弃她。
然后，让她亲自带着那些恶魔回到地狱里去。
7
我知道林悠悠图钱，我哥图新鲜和美色。
他很想要儿子，但他心里很清楚自己兜里有几个子。
他的那点钱只够自己开小差、养小三。
所以他在外面一直很小心，每次都会准备好足量的小雨伞。
这次我只好用力推一把。
我跟方志铭分头采取了行动。
我去找小三做了比交易。
他去安排大师胡说八道。
「林悠悠，我知道你是真心爱我哥的。我开门见山地说吧，我非常讨厌我现在的嫂子。
「我们家里都想要个男孩，她偏偏生了个女孩出来，人泼辣又懒散，我们全家早就受够了。
「家里的房子是我哥名下的，以后的财产我也绝对不会去争。我也是个不婚主义者，如果你能给我哥生个儿子，那我一定当亲生的疼，以后家里的一切，最后都是你们母子的。
「只不过，我想拜托悠悠嫂子帮我办一件事，我保准你能顺利嫁进来。」
林悠悠一听到钱，瞳孔都放大了。
但还是一本正经地跟我装：
「钱？我不在乎什么钱。我是真心爱他，我只想跟他有一个家。
「妹妹，没想到你这么善解人意。你需要我怎么做？尽管说。」
于是，她就按我的要求，带我哥去找了那位大师。
大师掐指一算：
「年轻人，你命里有儿子。可惜，你只能有一个在世的子嗣，不然会互相抢气运。
「你现在家里的女主人，她精气衰竭，有血光之灾。但她阳寿未尽，死前还会带一些钱财入门，把她放家里苟活即可。」
我之所以知道赵秀芳买保险的事，是因为那些钱都是我给她交的。
赵秀芳总是拿小侄女为由跟我要钱。
上一世我心软，各种保险什么都给她们上了。
这次，百川归入海，钱全都要回到我手里。
8
赵秀芳成植物人后，就被他们每天放在家里自生自灭。
林悠悠光明正大地进了门。
她住进了家里，正式开始备孕。
我哥对外宣称她是请来给赵秀芳当保姆的。
街坊邻居们还夸他有情有义，对妻子不离不弃。
实则关起门来，他跟林悠悠在家光明正大地造孩子。
我妈天天去搓麻将，心想着早日抱孙子。
每天给我哥留足够的空间给他俩发挥。
赵秀芳平时被搁置在厕所，她原先的房间早已有了新的主人。
白天房子里总是充斥着浪荡的声音。
她听到动静也根本无能为力。
但是光凭耳朵听，哪能够啊。
我必须让赵秀芳眼看着恶心的一切。
于是我决定回去看望一下赵秀芳。
我提着拼夕夕买来的燕窝、叶酸、海参和阿胶回到家。
借机把我哥拉到一边：「哥，我都懂。林悠悠的事，我都明白。
「等新嫂子给我生了侄子，将来我拥有的一切都是他的。这些补品，都给新嫂子意思意思。
「等侄子出生后，我再给他打一套金锁金项链，再包个大红包。
「但赵秀芳毕竟是我们家的，我常来带她出去逛逛，也让邻居们看了说得好听些。」
我哥见我提着一大兜子看似十分贵重的礼品。
再加上刚给他吃了口热乎乎的大饼，喜笑颜开，夸我懂事。
然后立即让我带赵秀芳出去晒晒太阳。
我推着轮椅，带她在小区转了一圈。
收获了街坊邻居们的一致好评。
我带她去公园坐了一会儿，假惺惺地抹了几滴眼泪：
「嫂子，我知道你心里苦，婷婷是我最疼的亲侄女，你也知道的。
「可她刚一走，我哥就......哎，他一直想要个儿子，我就不明白，为什么偏偏要男孩呢？
「林悠悠跟我哥总是眉来眼去不正经，我带你出来也是图个清静。在这个家里啊，除了我，没人考虑你的感受了。」
「哎......」
回家之前，我查看监控。
确认家里正在发生恶心的场面。
我故意在他们进行到最欢实的时刻带赵秀芳回家。
一开始那么几次，我跟赵秀芳一进家门，我哥还会大汗淋漓提着裤子出来白我们一眼。
久而久之，他跟林悠悠已经见怪不怪了。
没多久，林悠悠成功怀上了孩子。
因为有大师的断言，他们坚信是个儿子。
林悠悠母凭子贵，开始在家颐指气使起来。
我妈看在她肚子里孩子的份上，也对林悠悠百般恭维。
但长久生活在一个屋檐下，婆媳矛盾永远存在。
我妈跟林悠悠总是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不对付。
有时候菜做咸了，有时候水太烫了，甚至有时候白衣服洗染色了。
林悠悠都会指着我妈鼻子破口大骂。
我妈受了委屈，但不敢得罪怀着亲孙子的孕妇。
她只好跑到赵秀芳的房间，对着残废的她拳打脚踢，发泄情绪。
林悠悠也没事啐赵秀芳两口，左右开弓扇她几个嘴巴子。
还往馊饭里吐口水喂给她吃。
我从监控中看到这一切，只感到爽极了。
然而有一天。
我突然注意到赵秀芳微微颤动的手指。
她有时会有泪水噙在眼眶。
没过几天，也开始有了握拳的倾向。
9
林悠悠的肚子越来越大，肿得像个大皮球。
孕期不好同房，给我哥那个老登憋坏了。
有天我妈带林悠悠出去逛街。
我哥见屋里没人，邪念一出，摸进了赵秀芳所在的厕所。
然后我就听到里面传来我哥那变态的声音：
「嚯，你虽然瘫痪了，但功能还是在的。
「看在夫妻一场的份上，我今儿就让你久违开心开心。
「怎么样？老婆，这段时间是不是很想念我？嘶哈。」
就这样，我哥找到了另一种发泄情欲的出口。
一开始他只能趁家里没人，偷摸溜到厕所，对手无缚鸡之力的赵秀芳用强。
后来他开始变本加厉，寻求刺激和花样。
有时给赵秀芳搬到客厅，有时推到窗台。
以各种姿势和她互动还摆拍。
甚至有时还胆肥了，他直接趁林悠悠睡熟，偷偷跑去找赵秀芳。
而我哥只顾着自己那波涛汹涌的变态情欲。
全然没注意到赵秀芳已经可以攥紧的拳头。
她渐渐开始恢复了。
这天，我如常去看望赵秀芳。
带她去医院见了方志铭那个有阴阳眼的朋友。
这哥们是能看到灵魂的，神奇得很。
他说，据他多年观察。
当灵魂开始浮出身体，就表明这个人离死不远了。
那哥们看了赵秀芳半天，向我点点头。
等我回去后，他发信息告诉我：
【你带来的这个患者面部轮廓已经开始模糊了，也就是说灵魂开始脱离肉体浮出来。】
【以我的经验，不出一个月，她的身体就会完全衰亡。】
【不过，我看她的状态，死之前会有一波强烈的回光返照。
【还有，你理她远点，她浑身萦绕黑气，眼神里都是杀意。】
我笑了。
事情总该有个了结。
但就像方志铭说的那样，要懂得「借力打力」。
10
林悠悠已经怀孕七个多月。
她整个人胖成了球，浮肿也异常严重。
但我妈却很高兴，说什么：「娘遭罪，儿聪慧。」
我哥跟她不再如胶似漆。
他追求的新鲜感，也在一段时间的共同生活中被磨没了。
反而他觉得浑身瘫痪的赵秀芳能满足他的征服欲。
可他不知道赵秀芳的右手已经恢复知觉。
他不知道赵秀芳半夜的时候，会自己费力地单手推着轮椅到厨房找吃的。
他也不知道赵秀芳有时趁他睡觉时，咬牙切齿地到他床边恶狠狠地看着他。
她在想些什么呢？又在等待着什么样的时刻？
我哥更不知道，赵秀芳的袖口藏了一把刀子。
那把刀是我不久前故意忘记拿走的。
终于某天，天空乌云密布，世界电闪雷鸣。
我想，这场黑色的暴风雨应该吞没他们家。
异常的天气会让人莫名躁动。
我哥确认林悠悠睡着了，便悄悄将赵秀芳推进了婴儿房。
他一把将赵秀芳甩到了侄女曾用过的婴儿床上。
宽衣解带，饥渴难耐。
我将这一幕录屏发送给了林悠悠。
一同发送过去的，还有我哥平时创作的恶心杰作。
窗外一声雷响。
林悠悠挺着个大肚子就冲了进去。
「好啊，你个老色批，废人你都下得去手？
「在我儿子未来的房间干这种事，你还要不要脸啊？
「我给你怀儿子，吃都吃不好，睡也睡不好，你竟敢这么对我？」
林悠悠上前撕扯我哥的头发，乱拳击打着他的胸口。
我哥吃痛，阴雨天气又让人感到敏感易怒。
他一把将林悠悠推开。
林悠悠被甩到墙边，瘫坐到地上。
然后蹬腿哭嚎着，一拳一拳锤起了自己的肚子。
「我不生了，我不生了，生下来有什么用？还不是要给人当私生子！」
我哥赶紧套上裤子，滑跪到林悠悠面前抓住她的手。
「宝宝，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我只是把她当充气道具，没有任何情分在的。
「等你生完了，她的保险领出来，就给她扔到荒山埋了，你别生气啊宝宝。」
「真的？」
「当然是真的，等我丧偶，然后咱俩火速领证，再给儿子上户口。」
我哥只顾着专心哄他的宝宝。
完全没注意到身后的赵秀芳眼中满是杀意。
然后，右手握着刀，向他们刺来。
11
当晚接到我妈电话后，我赶到了医院。
我妈在产房外来回踱步，警方也在，但不见我哥的身影。
见到我，我妈直接甩了我一个巴掌。
「都是你，总带着赵秀芳出去散步，她突然醒了，一把刀给你哥杀了。
「悠悠现在在里面抢救，不知道我孙子还能不能救得回来。」
我捂着发胀的脸，演出了此生最后一副委屈的神情。
此时医生出来，询问保大还是保小。
我妈想都没想：「当然是保我孙子！一定要保证我孙子平安无事。」
其实正常情况下，医院还是会尽力先保住大人。
可我妈一心只想着延续那该死的血脉。
林悠悠因失血过多而死亡。
她肚子里的孩子却平安早产了。
可又是个女儿。
看来我哥的基因挺稳定。
护士将孩子抱了出来。
见到是女孩，我妈连抱都不愿意抱。
直接滑坐到墙边，撒泼打滚起来。
「又是个女孩？拿走拿走，我才不想抱呢！看她一眼我都嫌烦。
「是不是你们医院弄错了？大师明明说了是个男孩的！肯定是你们给调包了！
「哎哟，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老伴死得早，唯一的儿子也被毒妇杀害了，那贱人生出来的还是个赔钱货！」
看她无法沟通，警方开始找我做笔录。
我从警方口中得知。
是赵秀芳用刀子捅进我哥的颈动脉。
等医护人员赶到现场时，他已经失血过多而死亡。
而林悠悠也吓到大小便失禁，肚子被捅了几刀。
我妈正好进家门看到趴在血泊里疯笑的赵秀芳。
血泊里还有人的舌头和掉落的眼珠子。
我妈看到那一幕也红了眼，拿起刀子捅了赵秀芳。
缓过神来后，她才想起自己的孙子。
赶忙报警、叫了救护车。
此时赵秀芳还在抢救中。
我对警方说，这几天我一直在外面，没有回家，不知情。
刀子上的指纹，早在我最后一次离家时擦干净。
在我来医院之前，也偷偷回家撤走了监控。
这次浑水怎么也贱不到我身上来。
我陪我妈去看我哥的尸体。
在她痛苦哀嚎的时候，我颤着嗓音说：
「妈，放心吧，赵秀芳现在就在2楼的重症监护室。
「她跑不掉了，等她醒了，警察一定会还我们一个公道。」
我妈眼神中闪出狠戾和杀气。
12
当晚医院发生持刀杀人事件。
我妈半夜拿着菜刀溜进去，割下了赵秀芳的头。
然后她也被警察给带走了。
我第二个侄女诞生了，我怎么也得去看一眼。
孩子正好是在阴阳眼哥们的医院生下的。
他过来看了一眼，意味深长，对我说：
「怎么这孩子也浑身黑气，想来是个怨灵。」
我只笑了笑，不以为意。
怨灵就怨灵吧，还能追我到天涯海角不成？
本来孩子出生眼睛都闭着，可她却睁大了眼睛，警惕地巡视一圈。
最后视线落定我身上，冒着满目凶光。
难不成，是李婷婷重生了？
可惜，重生又能怎样。
只是偿还前世的罪孽罢了。
我妈被判了二十年有期徒刑，算是后半生都在监狱里度过。
我领取了赵秀芳的死亡保险金。
早在阴阳眼医生告诉我，她的命不出一个月的时候，我就去买了她的死亡保险。
我把房子给低价出售了，家里的一些东西也变卖。
方志铭向我求了婚，而我也满心欢喜地答应。
我们决定去海外定居。
不久后，我听说新出生的侄女一直不喝奶。
她活活给自己饿死了。
难道厌食症也随着灵魂转世了？
不论如何，我不在乎。
我跟男友领了证，到了海外一个小教堂，举行了属于我们两个人的婚礼。
从今往后，我们会在举目无亲的远方，真诚地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