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实中一万骑兵摆开阵营冲锋,视觉冲击到底有多大?
想起个明军对阵万余蒙古兵的战例。
万历三年十一月,东蒙古首领土蛮男卜言台周、侄黄台吉、黑石炭及其部曲炒花、煖兔、拱兔、以儿邓、炒忽儿、堵剌儿、撦劳汉、歹青、委正、速把亥,大会于辽沈海盖一带,准备大举犯抢,但由于动静太大被明军早已得知。
十一月十五日二万蒙古兵刚从平虏堡入边,辽东副总兵曹簠自东而至,击破蒙古前锋,在国公寨斩首十一级。接着参将唐朴自北而至,参将郭梦征自南而至,各路官军一时毕至,蒙古人见状丢弃攻城用的钩杆,团结成大营与明军相持,李成梁见蒙古营阵甚坚,于是命参将傅廷勋以车营列阵于沈阳城外,以示有备。
蒙古兵驰往沈阳以后,遭遇傅廷勋车营,明军炮鸣如雷,蒙古兵便向西北撤退,李成梁料定蒙古人必由故道返回,于是身拥精兵在平虏堡埋伏。
而蒙古人也果然扬扬骑马而来,待人马过去一半的时候,明军伏兵猝然而起,一万明军直立于胡骑之前,麾兵纵击,蒙古营阵前后溃乱,自相奔腾,幸运走在外边的甚至弃马而逃。
李成梁将一万明军中的六千轻锐分为一二字阵,以三千人为一阵,居左右如列眉,以四千人为大营,营居中。
被挡住去路的蒙古酋长只好拼了老命,拼死环护大营,且战且行,将万余蒙古骑兵排开,列左右如汉兵,阵型约长二十余里。
双方对阵,明军中军击鼓,一字阵闻鼓声鱼鳞而入,二字阵在后,火炮、火箭、火枪俱发。明军鼓行而前,蒙古兵被火炮击伤甚多,但酋长们“奋万死不顾生”,仍鏖战不休,前面奔逃的蒙古兵也反戈而至,眼看战局危急,总兵李成梁亲自提兵大战,麾下精锐家丁“不敢贪取首级,惟知奋死向前”,战斗从巳时(9时至11时)打到未时(13时至15时),还是未分出胜负。
就在双方拼死奋战的时候,明军副总兵傅廷勋的车营终于从沈阳赶来,把总许继恩推着战车从蒙古人后方来袭,炮火震天,蒙古兵遭遇首尾夹击,终于大溃,明军穷追不舍,蒙古人逃至河沟,河深十余丈,跌入河水冲压死者不下五六千,充塞十余里,李成梁乘胜提兵渡河,又射伤二千余人。
等到战斗彻底结束以后,已是日暮,明军钩取浮尸,斩首196颗,算上之前国王寨斩首11颗,一共斩首勺茶户、哈收勤、把安大、把儿孙、孛嗑、销合儿等207颗,其中杀死蒙古骁酋七人。
明军这边阵亡262名,受伤345人。阵亡的二百多人中,家丁占了182名,大半是李成梁的铁岭舍丁。
此次战斗之艰辛,打得李成梁回营就口吐鲜血,“总兵李成梁追虏回营,以积劳呕血,口报不能具文”,于是辽东巡按刘台打破常规,亲自上疏报功,蓟辽总督杨兆也上疏称:备查数十年旧牒,未有如是战之甚勇者!
甚至到了万历十九年,阅视辽东科臣侯先春还上疏说:臣查得万历三年十一月虏入犯,按臣刘台牌趣总兵李成梁、副总兵曹簠出兵堵截,遂成奇功,加爵荫子,辽人至今称平虏之捷为第一,而诵刘台之功不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