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评价电影《志愿军:存亡之战》里朱一龙的表演?

发布时间:
2024-10-05 03: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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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想的塑造,充分地体现了朱一龙的理解力和表现力是多么强悍。他很成功地演绎出了建国初期的解放军军人气质。他为李想塑造了完整而立体的人物灵魂,让李想生动又真实地活在观众眼前。他成功地让陈凯歌导演的“诗意”从抽象的“干花”变得生机盎然。

从外在气质而言,李想和演员朱一龙的差别,不仅仅是“军人气质”,还有跨时代的人物气质。

其中,“军人气质”可以通过军事训练等方式,日复一日地从形体上、从角色举止上,自外而内的一点点培养。这也是《志愿军》剧组让所有演员同时军训的原因。而朱一龙很明显特意在军训的基础上,尤其改善了自己的形体和微表情,让自己变得更豪气、粗糙和英武。这与他多年坚持运动保持体态密不可分。

电影里有几幕,比如,一营夜袭比利时营,李想带着战士走在水里。举起拳头示意大家停下,他的小臂肌肉线条流畅。

再比如在二防战壕里,李想只露出双眼盯着对面的敌人,他的右手在身后给准备引爆的战士打手势,手势特别有力且利落。能看出李想的举止非常具备现役军人的武人气质。

与“军人气质”相比,“时代气质”则必须要建立在对角色和角色生活的环境对深刻认知基础之上。

每个时代的人都有自己独有的时代气质。这种时代气质是基于物质条件、社会环境、信息掌握量等条件综合决定的。建国初期的我们自信心非常强,因为经过漫长的抗日战争、解放战争,我们排出万难凭借自己的力量站起来。这种力量感和自信心是从心底漫出来的,体现在每个人的眼睛里和身体语言上。

一直以来,朱一龙塑造角色的方式,就是让自己从内心接近角色,从内到外的驱动自己的眼神和身体语言,让李想很明显地看出那个时代的人才有的坦诚、热烈、纯粹的气质。

朱一龙路演的时候,曾经说到过关于李想手持红旗向父亲展示地形那场戏,他曾经一度有点困惑,感觉是否有点太戏剧化。

李想出生在1925年,出生就被送到爷爷奶奶家。1940年抗日战争期间,15岁的李想第一次被父亲找到但是转头却自己去参加八路军。一直到1948年才第二次见到父亲,然后又分开。电影开头1950年李想休假来北京找到父亲是他第三次与父亲见面。第一次见到妹妹李晓。

而朱一龙出生于1988年,物质生活已不再贫乏。在武汉渡过童年的他跟所有别的独生子女一样,在家人的满满爱意里成长。同时以朱一龙的内敛性格,在他得意时,他向父亲显摆的方式也不会如此的外放。所以,不管是生存的时代还是成长经历,朱一龙和李想都差别太大。

然而1952年出生的陈凯歌,在他的童年和青少年时期,一定认识过、接触过很多李想的同龄人。他能明白李想他们那代人的童真和骄傲。所以,在陈凯歌导演的讲解下,朱一龙理解了李想此时的心情。

所以,李想就像所有在自己家院子里肆无忌惮的孩子一样,为了展示自己对地形的熟悉,他手持红旗,从西安开始,一路披荆斩棘到达北京,来到天安门,骄傲地挺起了胸膛。这种对北京天安门的向往,这种长途跋涉的勇敢,在那个交通不便的时代,是很多孩子的期待,也是很多孩子玩耍时会幻想自己最勇敢的行动。26岁的李想,迟了很多年后,在父亲面前做了一次儿童们的游戏。

其实正常情况下,这种在自家院子里穷折腾的熊孩子接下来,有一定概率会被父亲一脚踢在屁股上的。熊孩子要么哇哇叫,要么撒腿就跑。但是因为李想已经大了,又马上去就要归队了,他没挨揍。李想自己因为对儿子身份的不熟悉,千言万语都只能憋在心理。所以,他的眼角已经发红,但是嘴里却只跟父亲说饭盒里是李晓做的饺子。

每一次见到父亲,每一次与父亲告别,李想的感情已经波涛澎湃,他的眼睛都已经先诉说了千言万语,但是他的手却只会按照战士的习惯敬军礼。朱一龙就是这样细腻地表达李想丰沛的情感和内敛的性格的反差感。

在一营里,作为教导员的李想跟憨厚的郑营长合作的很好,他把郑营长当做自己一个老大哥。担心父亲时,会像小孩子一样跟郑营长念叨。战斗时跟郑营长并肩作战,不管是炸坦克还是跟敌人肉搏,都表现出两个人是多年合作的熟悉感。

但是,面对其他战友时,李想则完全是老战士,是需要随时注意大家心理变化的教导员。李想面与战士们面对面沟通时,动作都是舒展的,声音都是粗犷大气的。

他在阻击战前问大家“咱们的牙口是什么牙口”时,他的表情和身体语言里,下巴向上挑,挺起胸膛,“咱们”两个字的语气“调高”,整个身体语言是带着“挑衅感”的。他在用自己的身体语言,在战前调动战士们的不服气的心情,让战士们充满斗志。这表示李想是一个很有经验的教导员。

当孙醒想起自己的身份时,李想用力的拥抱孙醒,欢迎一个战士真正的回归。然后举起手号召大家鼓掌欢迎。穿着脏兮兮的白衬衫的李想,大声说话,大声的笑,大声的召集全营拍合照。一副大家长的姿态。


电影里那种独角戏往往是最难演的。因为角色如果不能靠自己的表演把观众的注意力吸引住,观众一旦走神,再拉回来就难上加难。

从李想往营指上插红旗那一幕开始,到李想引爆炸弹炸毁营指,基本上朱一龙都是独角戏。朱一龙用充沛的情感把氛围充实,让观众跟着李想一起感受他所经历的一切。

李想插上红旗,转过身遥望铁原、遥望祖国时,他在想什么?李想暂时击退敌人,匆忙把炸药引线接上引爆器时,他在想什么?他在步话机里听到一营已经完成阻击任务瞬间身体放松时,他在想什么?傅崇碧让他把一营带回来,他迟疑着、落下泪说,一营回不去了,此时他的心情是什么样子的?当他拿出糖纸用力的舔那么一下时,他的心里在想什么?当他看到鲜花和糖纸随水流走时,他脸上微微的笑是为了什么?当他压下引爆器时,他在想什么?

这是设计的很复杂也很漫长的几段独角戏合在一起的一段戏,其中包括了很多陈凯歌设置的各种带有象征意味的行为、动作和道具。如果朱一龙只是单纯的完成导演的人物,那么李想临终这一段就会变的非常干瘪乏味,陈凯歌的那些意象化的道具会变成“矫情”。

但是,朱一龙为李想的每一个动作,每个行为,每一句台词都找到了背后支撑的充实情感。在李想那充沛的情感支撑下,观众们也充分接收到了李想的每一个行为的意义。所以,哪怕是小朋友都能在李想用力舔一下糖纸之后,感受到他对美好生活、对家人,对生命的珍惜和不舍。

其实《志愿军:存亡之战》作为群像戏,李想的镜头并没有他以往那些大男主电影那么多。他需要在每一个有限的镜头里给出足够的细节,以便让李想的形象充分地展示给观众,因为他需要为影片最后的那些高潮镜头做出足够的铺垫,否则观众对李想不够信任的话,最后就很难深度共情。最终事实告诉我们,朱一龙做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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