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知友们,你们看过的让你念念不忘的大女主故事是什么,想入坑,可以推荐下吗?

发布时间:
2024-10-05 04:58
阅读量:
19

我家穷,娘死的早,爹把我卖去京城做瘦马。

阿姐追到京城,哭着说要攒钱给我赎身。

后来她终于攒够了钱。

却在在来赎我的路上,死在了权贵的刀下。

我击鼓鸣冤,被京兆尹打瘸了腿,身价大跌,再无达官贵人问津。

鸨母便折价把我卖给了穷秀才。

穷秀才的发妻待我极差,用我如奴,防我如贼。

可后来,她却真心实意地想认我做妹妹。

我摇头拒绝,她问:“可是嫌弃我目不识丁?”

并不。

只是,今生今世,我只有一个阿姐,我活着,便是为用尽全力,替她报仇伸冤。

1、

爹挑了一个阿姐不在家的日子卖我。

人牙子已经付了银子,我却抱着门框不肯走,哭着说要等阿姐回来。

阿姐去镇上赶集卖鸡蛋了,若她在家,必不许爹卖我的。

爹攥着银子,苦口婆心劝我:「你当俺为啥卖你?你姐开春就要嫁人了,家里穷的一身新衣裳都给她置办不起,叫婆家怎么瞧得起她?」

我不哭了。

邻居家的小嫂子是和阿姐一样极好的姑娘,只因娘家穷,出嫁时没有嫁妆,被婆家瞧不起,骂她是只进不出贴娘家的赔钱货,受尽羞辱后跳了河,死时才十七岁。

我不要阿姐也这样。

娘死的早,我是阿姐抱在怀里、背在背上、哼着摇篮曲、喂着玉米糊糊养大的,阿姐既是我的姐,也是我的娘。

只要阿姐下半辈子过的好,我心甘情愿把自己卖掉。

我松开门框,掏出怀里揣着的东西,放在地上。

是一朵红绒花,全村就村长家的二丫头上有一朵,说是村长进城时给她买的,全村姑娘都看红了眼,阿姐嘴上不说,但我知道她心里也是喜欢的。

我给村里绣花娘子做了半年小工,帮她打水扫院子,才求得她进城卖布时帮我捎了一朵回来。

原本是打算阿姐嫁人那天,亲手帮她戴到头上的。

跪下给爹磕了个头:「爹,俺走了,酒不是好东西,你以后少喝。俺姐出门子那天,帮俺跟她说一句百年好合。」

爹没回头,瓮声瓮气地说:「丫头,你别怨爹。」

我不怨他。

乡里人靠天吃饭,遇到战乱荒年,田里颗粒无收,只能卖儿卖女。

这年,村里跟我一样被父母卖了的小孩儿,还有七八个。

只是他们卖的贱,只卖了五两银,我却卖出了二十两的高价,让乡亲们羡慕嫉妒的红了眼。

回京城的路上,我听见人牙子与人说笑:「那些乡佬,没见过世面,以为二十两就是大钱,殊不知等我把这丫头养大了,卖给达官贵人做妾,至少能赚个一千两。」

人牙子不是老鸨子,不做那开门接客的生意,只是低价买进女娃儿,养到十四岁,再以高价卖给达官贵人做妾室。

时人谓之「养瘦马」。

「瘦马」不是人人能当的,要面容姣好,还要会琴棋书画、管家算账,懂得朱门绣户的规矩。

花钱买瘦马的达官贵人,要的是既能充面子又能暖床还会伺候人管家的全能女人。

我这匹待肥瘦马,除了一张脸,样样不及格。

人牙子嫌弃道:「别的且不说,先把你那一口乡音改了,俺俺俺的,哪个达官贵人看得上!」

又吓唬我:「别以为进了这院子,以后就稳当高门姨娘,只有那拔尖的一等瘦马才有这好命呢,余下的,最后都得进青楼做妓。」

拔尖的做姨娘,余下的进青楼。

这就是漂亮女孩儿托生在穷人家的命。

但只给一个男人暖床,总好过一点朱唇万人尝。

我于是听她的话,努力改乡音。

央求院里的其他瘦马姐妹,听到我说「俺」字,就打我一下子做警醒。

挨了不少打后,我的「俺」字渐渐说的少了。

然而还没等完全改掉,阿姐就来了。

她来时,我正在院子里练走莲步,听到有人敲门,打开门,还以为是叫花子上门讨饭。

刚要转身去厨房拿剩饭,就被她一把抱住,泣不成声地喊:「阿妹,姐姐总算找到你了。」

从老家到京城有千里之遥,不知道阿姐一个十四岁的姑娘家是怎么跋涉过这一千里的,只看见她蓬头垢面衣衫褴褛。

唯有鬓边一朵红绒花,颜色还是新鲜的。

2、

人牙子听到阿姐说要赎我,嗤地就笑了:「你家要是拿的出二十两银子,当初也不至于把她卖给我,何况……」

她拿起算盘,噼里啪啦拨珠子:「来回京城的路费二十两,穿衣吃饭请老师,京城米贵,这半年我且算你们四十两,即使不算以后转手卖她的利润,我在她身上已经花了至少八十两,你一个村姑,哪儿来的八十两银子赔我!」

阿姐一路上早已铁了心,她扑通往地上一跪:「人家都说京城活路多,俺已经十四了,有一膀子好力气,能挑水做活,也会烧柴做饭,俺去找活干,一定能攒够八十两赔给你。」

人牙子撇撇嘴,不屑:「乡巴佬,真当京城天上会下金子呢。」

不再搭理阿姐,起身拂袖走了。

阿姐却不轻言放弃。

她住在了人牙子家门口,每天一开门,就挤进来,抢着帮忙做活,扫院子、挑水、劈柴、跑腿买东西……忍着饥肠辘辘,做完了所有的活儿,才跑到大街上去要饭,要不到就饿着,绝不吃人牙子家一粒米。

我偷偷省下半个馒头给她吃,她摇头拒绝:「不行,不能给人家落了话柄。」

不远处传来吹吹打打声,有人在嫁女儿,阿姐的脸上掠过一丝失落,叫我捕捉到了,我试探着问:「阿姐,你的婚约怎么办?」

原本阿姐这时候该在准备嫁人,她要嫁的是同村的阿牛哥。

阿牛哥家虽和我家一样穷,但他和阿姐是青梅竹马,感情很好的。

阿姐摇摇头:「不嫁了。」

她手扶上鬓边那一朵红绒花,粲然一笑:「姐这辈子有这朵红绒花,就算已经嫁了。」

阿姐长相随爹,肤色黝黑眉眼粗糙,并不美,可她这一笑,在我眼里却美的任何人都比不了。

身后一声叹息,我回过头,看见人牙子正倚着门框听我俩说话。

她自言自语:「要是当初我也有个姐……」

人牙子本也是瘦马出身,且是拔尖的那种,十四岁养肥了被卖给翰林做妾,翰林死后,因无子被主母打发了,才成了人牙子,做起了养瘦马的勾当。

许是因为阿姐想起了自己的身世,人牙子终于松口,答应阿姐赎我。

但条件苛刻。

除了先前算好的那八十两银子,在阿姐赎我之前,我的一切吃穿用度都要折银子加利息算到赎身钱里,利息堪比高利贷不说,还要额外付人牙子一笔一百两的损失费。

一个十四岁的村姑,到哪儿去弄这么多钱啊?

阿姐却抱着我喜极而泣:「好歹有盼头了。」

既得了人牙子的许诺,阿姐不再给她做白工了,而是每天满城转悠找工作。

但工作岂是那么好找的?

看着阿姐着急上火,我一点忙也帮不上,只好每天少吃一点饭,把吃穿用度一笔笔开销都悄悄地记在本子上,免得人牙子以后赖账,狮子大开口讹我们。

原来京城,天上真的会下金子的。

这天阿姐回来时喜气洋洋的,告诉我说,她寻到了一份好差事,进了相府做厨房帮佣。

3、

阿姐成了相府的厨房帮佣,有进项了,穿上相府发的衣裳,人也干净体面了,不再似个叫花子。

每到休息日,阿姐来看我,一院子姐妹都围上来,听阿姐讲相府的事儿。

相爷权倾朝野,夫人雍容华贵,小姐们如花似玉,公子们玉树临风,相府里吃穿用度都是顶尖的,连花园里的假山石都是特地从江南运来的,相府规矩大,每个主子房子光负责洒扫院子的就有四个小厮……

真叫一个繁华无尽。

姐妹们都羡慕阿姐能在这样的富贵宝地出入,我却瞧出来,阿姐的日子远没她说的那么舒坦。

只有我们俩时,我趁她不备,捋起她的袖子,果然看见一胳膊淤紫。

相府厨房,不是块好站的地方。

一个总管娘子,四个大厨娘,十二个打下手的红白案,数不清的洗菜、采买和清洁帮佣,一级有一级的工钱,若能见到主子,还有可能得到赏银,人人都想往上爬。

背着几百辆银子的债,阿姐也不例外。

但往上爬就会被人往下踩,阿姐是新来的,野心又写在脸上,很快成了众矢之的,其他人逮住机会就要欺侮一把,罚饿饭、罚挨藤条、白天在烈阳下罚站,晚上被子被偷摸浇水,都是常事。

我眼泪唰地落下来,阿姐手忙脚乱地哄我:「没事,在家时不也挨爹的打,在相府挨打好歹还有钱拿呢。」

她搂着我,喜滋滋地算账:「前天我腿脚快,抢到了给出阁的大小姐送点心的差事,大小姐一高兴赏了我五两银子呢,我才在相府干了半年,零零总总已经攒下好几十两了,挨点打算什么,我多挨一顿打,你就在这院子短待一天。」

我哭着说:「得挨多少打才能攒够赎身银子啊。」

阿姐收敛了笑容,表情凝重:「挨多少打也得把你赎出来,朱门绣户的姨娘也不是好当的。」

相府前几日死了个姨娘。

据说,是相爷夫人嫉妒她得宠,烤火时候拿起铁钳子烫烂了她的脸,既已失了美貌,也就失了宠,相爷说瞧着她的烂脸觉得恶心,打算把她赏给府里刚丧了妻的三管家,三管家是个独眼龙酒鬼,喝醉了酒就打女人,上一个老婆就是不堪挨打跳井死的。

绝望之下,姨娘在出嫁前一晚也跳了井。

阿姐抱紧了我:「绝不能让你也落到这种地步,你放心,做点心的大厨娘很喜欢我,说要收我为徒呢。等攒够了钱赎出你,咱们就在京郊开一间茶寮,卖茶水点心,请人说书。」

阿姐大字不识,唯一的爱好就是听茶楼里说书,尤其爱听保家卫国的故事。

后来,每次来看我时,阿姐都给我汇报攒钱进度。

一百两了。

一百五十两了。

二百两了。

夏去秋来春又至。

转眼间,我要满十四了。

瘦马养到十四岁就该找买家了。

这天,阿姐来看我时,跟人牙子一起嘀嘀咕咕算了很久账。

出来时满脸喜气:「阿妹,你等着,明儿相府发了工钱,我就凑齐钱了,你晚上打好包袱,等我明儿带钱来赎你啊。」

我打好包袱,一夜没睡,第二天一大早就抱着包袱坐到门槛上,眼巴巴地等阿姐来。

可我没等到她,只等到了她的死讯。

相府被仇家血洗,除主子们外,没及时逃跑的下人也未能幸免于难。

阿姐就是其中之一。

我跑到相府门口时,正看见官兵清理现场,阿姐的尸体被摞放在板车上推出来,轮子碾过门槛,颠簸了一下,板车上的阿姐跟着一癫。

那朵从未摘下、已经褪色的红绒花脱落鬓边,悠悠地萎落在尘土里。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