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说,年纪大了,泪点就低了?
有一个词叫做感同身受,就是本身与环境的共鸣。年纪大了阅历丰富了情感自然变得敏感起来。
很小很小的时候,家里老人过世印象就是家里会来很多人,主人家要杀猪摆席,只要是有亲缘关系的亲戚都会来参加我们叫做进香,同村的不管平日里有多大愁怨这一日也是会端个簸箕,里面五谷杂粮打底,上面摆上香纸前来悼念。在老家红白事儿基本都是村长当家,特别是白事,人落气后不管什么时间都会第一时间放鞭炮,鞭炮一响基本同村人都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了,大家不用通知都会自动聚集到主事人间听候安排,村长和主家人沟通后就会自动承担起大管家的责任,主家人也会安排一两个人负责各项事宜的对接,包括办席采购这些安排,
搭灵堂,就近砍青松树的枝丫把主家人院子以及停放逝者的房屋围起来,现在基本都是用的鲜花,应该是同样的作用,接着便是请先生看日子,安排人员赶丧,以前老家并没有围墙,但凡看到有人拿着青竹丈出现在家门口,父母基本心里都会咯噔一下,而看清来人是自己的后家人,那基本也是会号啕大哭的。我外婆走那会儿我还尚在襁褓,我舅走那会儿大概也是四岁多了,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大人苦也就跟着哭,大体是明白以后再也见不到那个每逢周二就会赶着马车,变着花样给我和哥哥送吃食的大舅了,有时是两颗带喜字的老水果糖,有时是玉米炸的泡泡,或者只是几根比较甜的玉米杆子……我妈在家排行老六,下面还有两个弟弟,我外公以前在当地公社也是有本事儿的人,凭一己之力养活一大家子人,后面由于家庭拖累回了家,干农活儿,做木匠,做篾匠,养蜜蜂,养土羊,在那个年代都没让一个子女挨过冻受过饿。
搭完灵堂先生就可以进场做法事儿了,吹手和鼓手也来了,堂前一张八仙桌,瓜子花生老白干管够,吃会儿吹会儿基本是不眠不休,做这个的人我们叫做吹吹,基本都是附近山上的本家(当地少数民族的一种大多是黑彝),属相相冲或者体弱多病的孩子是不允许去现场的,那会儿年纪小,同村有办事儿的会偷偷去现场玩儿,把青松尖儿掐一段放桌面对着轻轻一吹就会跑,谁的跑的远谁就剩,篾匠师傅会在主家人院子旁边编竹马 轿子 电视 楼房等,上面用面糊粘上棉纸,还有大钱小钱大山小山丫头娃子,上妆后异常瘆人,现在想想都有画面感。
上山那天,每家路口必定是石灰封路的,小孩子口袋里花椒糯米是必须有的,魂薄的人一般会从大钱上取一段飘搓成绳系在手腕或者脚腕上,相冲的属相要回避,女眷送别只能到半山不能进坟地,出重的必须是结了婚的青壮年,回来路口也是一大脸盆桃叶水洗了脸才能回屋。
往后,这样的事儿经历过几次便渐渐知道了什么是死亡,每每听到那唢呐声都会鸡皮疙瘩直接起来,在我大舅后几天,我二伯车祸身亡,上午还在逗弄我们玩儿的人到了下午就变成了一句具冰冷的尸体,死亡是如此直管的呈现在我们面前,然后,随着年龄的增长,越来越多熟悉的面孔再也不见,音容笑貌犹在,思念与天地同存,我们的情感就像一个小小的水池,每一次生生离死别都会变成一滴眼泪,慢慢积累,上了年纪便满满当当以至于看见死亡,离别 苦难都会泪眼婆娑,泪点低应该就是我们敏感的再也承载不下更多的悲伤,只能把他转化为眼泪排出体外。
每个人都会死,曾看过一个短片一个人真正的死亡是这个世间再没有人记得他,或许某一刻每个人都会被死亡的恐惧笼罩,我们害怕这个世界再也没有自己,也没有人能记得自己!
泪点低就低吧,我们积攒了太多的情绪难免触景生情,每个人来到这个世界的目的都不是为了死亡,我们享受的是这生与死之间的过程,我们把它叫做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