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请您以「我被囚禁了」为开头写一个故事吗?
我被囚禁了,但是为了救姐姐于水火之中,我假装爱上了拐卖贩的儿子。
本以为委曲求全就能有逃生的机会,可离谱的是,这个拐卖贩的儿子好像爱上我了。
1.
姐姐考上了清华的研究生。
我撺掇她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毕业旅行,还开玩笑说好玩就不回家了,结果一语成谶。
车里,我拿着她的手机玩游戏,进来一条消息:「不好意思路上堵车,请再等一会。」
「姐,网约车司机发的信息,说什么堵车。」
姐姐脸色骤变,如果网约车还没到,那我们现在坐的是谁的车?
副驾驶窝着个小个子,我们都以为是司机的儿子。
可此刻,那人睁开了眼睛,哪有一丝刚睡醒的懵懂?
他微微一笑,扣动了扳机,我的世界立刻陷入一片黑暗。
2.
我被注射了东西,整个人浑浑噩噩,恍惚中觉得交通工具更换了几次。
在凄厉的哭喊声中,我醒来了。
一个男人揪着个女人的头发,狠狠抽她的耳光。
抽累了把她掷到地上,边说着污秽不堪的话。
旁边几个男人笑得猥琐,用铁棒敲着杆子吼道:「谁再敢偷跑,就是一样的下场!都睁大眼睛看清楚!」
我浑身颤抖,下意识摇醒姐姐。她一把捂住我的嘴,把我的头死死按在胸前。
一阵铁索的声音响起,门被人大力从外面拉开。
有个大花臂男人牵着条龇牙咧嘴的恶犬低头走了进来,隔着多老远我都能闻到腥臭的唾液。
他面无表情地打量了一圈,语气不太满意:「这批新货就这么几个?」
一旁立刻有人上前一步:「数量不多,但质量还不错,您看那个!」
他说完,瞟了眼姐姐。
姐姐立刻低头,但还是被人抓起了手臂。
我尖叫着想拦,却被一脚踹倒了旁边。
大花臂略微诧异地扫了我一眼:「怎么是两个?」
「姐妹花,一起就带过来了。」
姐姐奋力挣扎起来,连踢带咬,抓她的人火气上来,一巴掌扇了过去。
姐姐摔在了地上。
大花臂眼一横,一脚踹那人几米远:「打坏了怎么跟陆爷交代?」
他们扛起了姐姐朝门口走了。
我爬过去拽住大花臂的腿:「求你不要带走我姐姐,你要多少钱,我给你。」
「行啊,我倒是看看你有什么本事,我现在给你个机会救她。」
他狞笑着松开缰绳,恶犬冲上来,把我扑倒在地。
3.
我捂着脑袋奋力挣扎着,可身上还是不知道被咬了多少口。
我不能倒下,我还要去救姐姐。混乱中我给了那狗一脚!
那畜生吃痛松了口把我甩到一旁,哀嚎着打滚。
我看准机会扑过去扭断它的脖子。
可我不敢撒手,就那么血肉模糊一身狼狈地和它纠缠成一团。
可能是那场景太骇人了吧,一屋子的人居然没一个说话的。
我不敢哭,也不敢看。多希望这是个噩梦,醒了就解脱了。
门开了,一个人逆着光走了进来。
他好像闻不到这里的气味,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只是面无表情盯着死了的狗,还有我。
半晌,他阴森森开口:「你把我的狗弄死了?」
我已经累到要虚脱,伤口痛到我冷汗直流。我没说话,只是狠狠地瞪着他。
他眉毛一挑,嗤笑了一下:「小东西,倒是挺有意思,那就罚你当我的狗好了。」
从此,我成了他的玩具。
4.
陆川是这个拐卖人口组织老大的儿子。
我养好伤后,就被送去了他的别墅。
他年纪看着和我差不多,个子很高,白净忧郁,一头凌乱不羁的自来卷,像极了暮光之城里的吸血鬼 Jasper。
可我却无心欣赏他的美貌,一心只想打听姐姐的下落。
「那个大花臂说,给我个机会救姐姐,现在我赢了。」
陆川的卧室又大又亮,四面都有很大的落地窗。
他拿着吉他窝在沙发里低头拨弄,「等我心情好了再说。」
我刚想开口,就对上了他带着寒意的眼神:「惹毛了我,现在就剁了你喂鹰!」
我知道他并不是开玩笑的,不敢多言。
他走过来,捏起我的下巴嗤笑道:「这就对了,好狗就要听话,晚上睡那。」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一个蓬松柔软宽大的……狗窝。
陆川垂眼盯着我,不错过我一丝一毫表情的变化,可我并没有露怯让他如愿。
我抬起头,朝着狗窝走去。
陆川挑了下眉毛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开。
晚上累坏了的我,蜷缩在狗窝里倒头就睡。
睡梦中,头皮传来剧痛,我睁开眼就对上了月光下陆川那张满脸是汗的脸。
「你为什么在我房间里?」
这是什么剧本?
「你让我睡在这里的……」
还未等我说完,他扯着我的头发,硬生生地把我从地上拽了起来,口中还说着一些我听不懂的话。
「贱人,又想害我是吗?」接着一个耳光扇过来,我被打倒在地眼冒金星。
5.
白天的陆川虽然有些阴郁,但看起来还算是个正常人,谁想到夜里竟然入了魔。
他像疯了一样狠狠踹我,我边躲边喊,拿手边能摸到的一切东西去扔他。
很快,有几个人闻声冲了进来,他们熟练地拉开陆川并且给他注射了一针。
陆川陷入了昏睡,我也第二次被带去处理伤口。
还是上次那个医生,他戴着口罩,波澜不惊给我做着处理。
他看起来儒雅斯文,和满脸凶相的大花臂那帮人形成鲜明对比。
「你有没有见过一个女孩?长发及腰,白白净净大眼睛。」我语无伦次拉住他的胳膊。
「省省吧,你不可能离开这里的。」他抽出手臂,抬起脸看向屋子一角。
我转过头,看到了那里隐藏的摄像头。
一闪一闪的红点,是魔鬼的眼睛正凝视着我。
6.
我又被送回陆川的房间。
他还在睡,闭着眼睛的他看起来是那么的温顺纯良,可他们私底下却做着最肮脏的事情。
陆川的脸上贴了创可贴,是我拿他的乐高打的。
他醒来,怕是又要发疯折磨我了。
鬼使神差地,我朝他的脖子伸出了手,但抖得厉害。
就在这时,陆川醒了!
我一慌,伸向脖子的手改成抓住被子,一把盖住了他裸露的肩膀。
他不发话,我也不敢动,直到他又重新闭上了眼睛,我才瘫倒在地上喘着粗气。
真的动了他,我必死无疑,苟活至少还有救出姐姐的希望。
晚上,我依旧睡在狗窝。
上次的可怕经历让我心有余悸,眼巴巴看着窗外,天色渐渐放亮我才勉强睡了过去。
朦胧中,我听到读英语课文的声音,一瞬间自己好像又重新回到久违的教室。
可惜睁开发酸的眼睛我才发现,自己依旧在陆川的房里,他正在上网课。
戴着眼镜的他看起来就像个普通大学生,我猜他的老师一定不知道他的真实面目。
7.
陆川感受到了我的目光,回过头来看我一眼,脸上的创可贴显得格外突兀。
「会吗?」他把一篇英语论文扔给了我。
学习方面我和姐姐从来都是不遑多让,我随便选了篇,大致扫一眼便开始读起来,陆川眼里闪过一丝惊艳。
我实在太怀念那些回不去的时光了,读着读着声音不觉哽咽起来。
「ok stop!难听死了!」
陆川一把抽出书扔去旁边:「帮我写论文,写不好要你好看!」
我从宠物摇身一变成了陆川的枪手。
我实在不理解,像他这样的人,为什么还要学习?
总不至于真想拼个美好人生吧?
可我对此,还是求之不得。
陆川默许我陪他上网课,我发现除了英语之外,他其他的科目都渣到惨不忍睹。
对于被我单纯用智商碾压,陆川恨得牙根痒痒,却又没办法。
我们两个形成了一种诡异的对峙局面。
他时不时端着胳膊恶狠狠盯着我写论文,我后背悄悄流下冷汗,可脸上还要装作波澜不惊甚至略带不屑。
陆川是我在这里活下去的唯一希望,我必须绞尽脑汁让自己有存在的价值。
有一天他在看电影,是关于国际象棋的。
我灵机一动走过去挡住他的视线,学着他当初的语气和口吻问:「会吗?」
陆川不可置信地看向我,可能是觉得我这条狗疯了吧,居然敢这样跟主人说话。
我挑衅地扬了扬下巴,下一秒,他话不多说翻出来棋盘,我们就直接在沙发上对弈起来。
他不知道,为了培养专注力和逻辑能力,我从小学就学国际象棋,获奖无数,赢他跟玩一样。
下了三盘,陆川都溃不成军,他大手一挥棋子扬了一地,生气地摔门离开了。
我默默收拾好了棋子。
就凭他那个别扭的性格,肯定会不服输,还会来挑战我的!
果不其然,陆川没多久又回来了,气呼呼坐在沙发上:「教我!」
「教你可以,但你要帮我。」
「说。」
「我要见姐姐!」
8.
「教好了再说。」
我不敢逼他,逼急了鱼死网破更糟糕,只能耐着性子从基础给他讲起。
日子就这样一点点流逝,我无数次尝试打听姐姐的下落,可他从来都不透露一丝一毫。
想来想去,堡垒是最容易从内部攻破的。
想救姐姐,就需要陆川帮我,他是我唯一的突破口。
虽有万般不情愿,可我也实在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了。
打定主意之后,我开始行动。
再给陆川讲题的时候,我会故意歪着头看他的眼睛问他懂了吗,还常常朝他笑,露出小酒窝。
一开始他很不自在,总是避开我的眼神,凶巴巴吼我:「傻笑什么!看题!」
可后来,他淡定了许多,顶着我炽热的眼神还能坦然做题。
如果不是耳尖微微发红,我还真的信他坐怀不乱!
再后来,狗窝被拿走了,换了张单人床。
我知道陆川开始上钩了,从他别扭青涩的反应来看,我断定他没有喜欢过女孩子。
有一天,陆川突然扔了一堆衣裙给我,数量多到把我瞬间掩埋。
「佣人收拾出来的破烂,要就拿去,不要就扔!」说着他抬脚想走。
「陆川!」这是我第一次叫他的名字,我特意放柔了声音,甜甜的,藏着绵绵的钩子。
果然,他的背影僵住了,手紧紧攥了起来又松开。
「干嘛?」
「好看吗?」
我挑了件白色连衣裙迅速换上。
破烂?
破烂还带着标签吗?
我不拆穿他,配合他演戏。
陆川转过身来,脸腾一下红透了,撂下一句丑死了,然后落荒而逃。
我紧紧攥住裙角,卸下假笑。
我虽不齿自己的做法,可除此之外,我还有什么能当筹码?
9.
第二天,门口就送来了大盒子,里边都是白色套装。
呵呵,原来喜欢纯情萝莉这个调调?
多可笑,这么狠毒这么肮脏的人,偏偏却爱着象征着纯洁的白色。
他有什么资格?
我认真洗了澡,把头发精心打理,披在肩头,挑了一身白色连衣裙。
出门前还特意收紧腰带,若无其事去陪陆川看电影。
他心不在焉,时不时用余光偷瞄我,我冷不丁转头,抓了个正着。
「你总偷看我干吗?」
「我哪有?」
「你不是喜欢上我了吧?」
「你想得美!你就是我的狗。」
「哦?是吗?那你别动,我要试试。」
我不明白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他便凑到了我跟前。
我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可我还是害怕不已,但我不能给自己退缩犹豫的机会。
安静的房间里,我的心跳疯狂叫嚣着。陆川豆大的汗珠顺流而下,哑着嗓子问我:「喜欢吗?」
我忍着眼泪,默不作声。
10.
那夜我发起了高烧,连续多天的压力和紧张,终于压垮了我。
迷迷糊糊中,有人影来回穿梭,给我测温度,换点滴,我想睁眼看清楚,可是实在太累了。
我足足昏睡了五天,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陆川怀里。
我稍微动了动身体,他也跟着醒来,摸了摸我的额头。
「你终于醒了?还以为你就这么死了呢!」
「你还在,我怎么舍得死啊,舍不得我死的话就……满足我一个要求。」
陆川抬起我的下巴盯着我,表情高深莫测:「那说说看,你想要什么?」
我不敢奢求太多惹怒他,只好搂着他的腰告诉他:「我想知道,姐姐在哪?」
陆川沉默了好久才回答:「我只能告诉你,她还活着,你乖乖跟着我,时机成熟了我会让你见她。」
我点点头,扬起脸朝他甜甜的笑。
他迷恋我这对酒窝,我早就看出来了。
果不其然,陆川用手摩挲着我的酒窝,眼神也渐渐暗了下来。
我推开他压上来的身子:「今天不行,我的病还没有完全好。」
陆川眯起眼,一口咬在我的肩上:「小东西,你等着!」
11.
陆川撤掉了我的小床,我摇身一变成了他的女朋友。
周围人对我的态度发生了微妙的改变,有些甚至开始叫我「曦姐」。
只除了一个人,大花臂。
这天我在走廊里和他狭路相逢,他挑衅故意撞了我。
「小丫头,别高兴得太早,等他玩腻了,哥哥来好好教你做人的快乐。」
看得出他对年纪轻轻的太子爷陆川有很多不服,但是碍着他爸的面子,不好明着撕破脸。
既然这样,那就由我来当这个导火索好了。
毕竟带走姐姐的就是这个混蛋,我和他有不共戴天之仇。
我妩媚一笑凑到他耳边轻声说:「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
他眼睛一眯,狠狠捏了我一把,把我推到墙上。
我偏过头躲过他的臭嘴,瞟了眼大门口。
下一秒,狠狠甩了他一耳光。
大花臂下意识回扇,我顺着力道倒在地上,狠狠咬破了嘴里的嫩肉,鲜血顿时顺着嘴角流了下来。
「你活腻歪了吗?」
从楼梯上来的陆川刚好看到这一幕,瞬间暴怒。一脚踹在大花臂的背上,他一个趔趄直接跪倒在我面前。
我装作满脸惊恐的样子,死死攥着衣襟,一边后退一边哭喊陆川救我。
陆川的脸色看起来像要杀人一样,他几步冲过来扯下身上的衣服把我包住。
大花臂爬起来就想动手,结果被一帮人团团按住。
「小贱人你特么地等着!老子跟你没完!」
「再敢动她,我就杀了你,说到做到!」陆川声音冷的能淬出冰。
大花臂没想到陆川跟他正面刚,一时愣在原地。
陆川打横抱起了我,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12.
「都滚出去!」
跟到房间来的医生和佣人都被陆川骂走了。
他一言不发,黑着脸给我嘴角上药。
「嘶。」
我疼的一缩脖子,眼泪砸到了陆川的手背上,他像被烫到似的直接掀翻医药箱。
「哭个屁,倒是干他啊!我要是晚来一会,你渣都不剩了!」
我眼泪汪汪扁嘴看着他,一言不发。
他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没有继续凶我,一把捞过我死死按在胸前。
我听着他狂躁不安的心跳,不由吐槽:「还说什么我是你的人,你就这么保护你的人吗?」
陆川叹了口气,捧起我的脸,用额头抵着我。
「对不起,是我疏忽了,以后不会了,别哭了好吗?」
我把鼻涕蹭到他衣服上:「你去哪了?」
他从兜里拿出一个信封给我,里边是叠照片,每一张拍的都是姐姐。
我抚摸着那些照片,眼泪大颗大颗滑落,颤着声问他:「我能见姐姐吗?」
陆川避开我的眼神,掏出烟走去窗边点燃,狠狠吸了一口:「见不了,她在我爸那边。」
一句话堵死了所有的可能。
「但是我在那边安排了人,能保证她的安全,目前我只能做到这些。」
他低下头,眉宇间是浓浓的挫败感。
那天,陆川破天荒地跟我讲起来他的妈妈。
他说他妈妈反对自己的老公做这种丧尽天良的买卖,可怎么劝都没用,就选择了自杀。
从那以后,陆川就变得乖张暴戾,夜里时不时会产生幻觉,跟父亲的关系也降到冰点。
「曦曦,我现在只有你了。」他把我搂在怀里,擦干我的眼泪。
「我答应你,一定会把你姐带回来,但你要给我些时间,嗯?」他急切地吻我,沉下身子轻咬着我的耳垂。
「曦曦,叫我的名字,说你喜欢我。」
他带给我的战栗驱散了恐惧和寒冷,那一刻,我像是被下了蛊。
「陆川,我喜欢你!」
我们像是在孤岛相遇的两只受伤的小兽,紧紧拥抱给彼此温暖,直到天边鱼肚泛自我才沉沉睡去。
第二天我醒来的时候,他已经走了。
再见到陆川是一周后,他还带回来一个女人。
13.
那晚,我跌入一个温暖的怀抱,陆川把头埋在我的颈边......
第二天,陆川一大早就拉着我起床,粗暴地用毛巾给我擦脸,换来我一个飞踹。
他也不恼,嬉皮笑脸背起我就去了楼下。
客厅沙发上坐着一个女人,看到陆川立刻站起来,小背心战术裤,飒到不行。
「这是我特意给你请的私教,原来当过雇佣兵,好好学吧。」
上次大花臂的事情给陆川上了一课,他在我身边安排了人贴身保护,现在又让我练实战功夫。
「多吃点,小猫都比你吃得多。」他在我面前的盘子里堆起了食物小山。
「细胳膊细腿太不禁折腾。」我在桌下狠狠踩他一脚。
他朝我憨憨一笑,扒了几口饭,又风风火火离开了。
我知道陆川不在别墅的日子,都去了他爸那边,也就是老巢所在。
曾经弹吉他的少年放下笔,拿起了枪。
他下手狠,疯起来不要命,没几年时间就跟大花臂平起平坐。
翅膀硬了的陆川终于有了和他爸谈条件的资本,我也终于可以见姐姐了!
这一天我期待了太久太久。
14.
我被载到了山上,一路上陆川都格外沉默,几次欲言又止。
佣人带着我走过曲曲弯弯的小径来到一个花房,姐姐穿着淡黄色的衣裳,安安静静坐在那。
「姐姐!」
一开口,眼泪已经夺眶而出,可是姐姐并没有理我。
我挣脱陆川的手,跑过去扑到姐姐身前,入手一片冰凉。
我这才看清楚,姐姐居然是坐在轮椅上!
她那张曾经娇艳的脸庞现在已经瘦到脱相,眼眶深凹,两眼呆滞无光,嘴巴微张还流着口水。
身旁的佣人熟练地擦了擦姐姐的嘴角。
我不敢相信,眼前这个残破不堪的疯子,就是我那曾经意气风发的校花姐姐!
「为什么会这样?」
佣人低下头不敢回答。
我抓住陆川的手臂歇斯底里朝他喊着:「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一直瞒着我?」
怪不得他这几年,只是时不时拿些姐姐的照片给我,从来没有任何录像视频。
怪不得照片里的姐姐总是面无表情,原来她居然疯了!
我觉得天都塌了!
陆川告诉我,当年我和大花臂那次冲突,他吃了亏,却又不能拿我怎样就来找姐姐撒气。
他当着几个手下的面侮辱了姐姐,还拍下了视频一遍遍逼姐姐看。
姐姐精神本就在崩溃的边缘,经此一事,直接就疯了。
我想杀了那混蛋!
15.
我冲出花房,到处找大花臂的身影。
找来找去终于在一群嘈杂的麻将声中,我听到了他的声音。
屋里黑压压一群人,烟雾缭绕,我却一眼看见了那个分外眼红的仇人。
环视一周,我抄起了一张椅子,劈头盖脸狠狠砸了下去。
大花臂被我砸的直接开了瓢,怒骂着来抓我。
这几年我跟着雇佣兵学的都是实用的格斗招式。
虽然体力相差悬殊,但大花臂一时半会也制不住我。
他满脸是血张牙舞爪的样子,像极了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陆川一路跟来,此刻就在我身后,他不出声谁都不敢动我。
大花臂气疯了,掏出枪指着我。
「你最好一枪崩了我,不然死的就是你!」
门外传来了拍手声和一阵低沉的冷笑。
众人自觉让出了条过道,大花臂也放下了枪。
我终于见到了这里的话事人,陆川的爸爸陆远军。
16.
他们父子俩长得很像,陆远军虽然戴了一副金丝眼镜,却依旧遮不住眉宇之间浓浓的杀气和阴狠。
他一扬手,所有人都退出了房间。
「陆爷!」
大花臂还想说什么就被陆远军一个眼神震慑了。
「还不滚,没用的东西,连个女人都打不过!」
陆远军踱进房间,一步一步朝我走近。
我下意识后退,地他的目光就像一条冰冷的毒蛇,游走在我全身上下。
「小姑娘够胆量,你叫什么名字?」
「她是我的人,爸!」陆川一把将我扯到身后,高大的身影完完全全笼罩住我。
陆远军眉头一挑,一脸耐人寻味的表情。
陆川一步不让挡在我面前,满是汗水的大手死死攥着我冰凉的小手,我们十指相扣。
那汹涌的热量给了我莫大的安慰。
当年那个弹吉他的少年不知不觉已经长大,变成了敢跟任何人对峙的成熟男人。
半晌,陆远军嗤笑着摇摇头,叫陆川跟他进房间单独说话。
陆川没动地方。
「怎么,我还能吃了她不成?」
陆川想了想,脱下外套披在我身上。
「那你先去处理一下伤口,等着我,我带你回家!」
家,我哪里还有家?
我点点头松开他的手,跟着佣人去了医疗室。
这破地方跟我真是有着解不开的孽缘,三进宫了。
懒得搭理那个医生,我闭着眼睛,任凭他熟练地给我清理胳膊上的伤口。
他依旧全程一言不发。
可当我想起身离开,他却一把拉住我的手腕:「医嘱要认真听!」
我一愣?
他在说什么?
17.
他不着痕迹瞟了一眼监控器:「想要伤好,就不能着急,人一着急,就会犯错,露出破绽。」
直觉告诉我,他并不是像表面那样在讨论我的伤。
「你要我做什么?」
「目前什么都不用做,给点耐心。相信我,你的伤,一定会好!」
医生说完若无其事地离开了。
陆川很久之后才从房间里出来,他面色不渝拉起我就走。
车刚刚停到别墅门口,我就被陆川带回屋里。
他把我扔在地上,一脸冷漠:「我有时候真的恨你!」
「你怎么了?」我一脸不解。
他一言不发地盯着我,看着他冷漠的眼神,我忍不住哭出声来。
「记住了,你是我的,我一个人的!」
「曦曦,我们结婚吧。」
18.
我实在太累了,分不清那是梦境还是现实就沉沉睡去。
第二天我睡到快中午才起床,一下楼就看到了客厅里的姐姐!
佣人告诉我昨天晚上姐姐就被送到了这里。
我惊喜万分又怕吓到她,尝试着蹲在姐姐面前扬脸轻轻地喊她。
「姐姐,我是曦曦呀。」
姐姐很紧张,不敢睁眼,浑身哆嗦着紧抓了手里的小娃娃,手指都泛了白。
「姐姐,你看看我,我是你的妹妹啊!」
姐姐很疼我,走到哪里都带着我,总是温柔地喊我,曦曦,我的曦曦呀。
我扶着轮椅的把手抽泣,直到一只冰凉的手覆上了我的手。
是姐姐,她依然害怕我,却还是颤抖着伸出了手,把她的小娃娃塞给我。
我搂紧了娃娃失声痛哭。
19.
再多的眼泪也不能洗刷我的罪孽。
几天之后,陆川回来了。
最近他吃了很多控制情绪的药,但我还是明显感觉到他的焦虑。
白天还好,一到晚上他就痴缠个没完。
非要打开所有的灯,不许我闭眼睛,要我仔仔细细看清楚他,要我一遍遍叫他的名字。
我实在受不了:「陆川,你到底怎么了?」
他滚烫的呼吸喷洒在我的脖子上,声音也闷闷的。
「曦曦,你不要怕,强子(大花臂)也好,我爸也好,谁你都不用怕,有我在。」
我隐隐觉得不安。
「我跟我爸的关系很僵,他还有私生子,我不做出点成绩,就什么都保不住。」
我蓦然想起了医生说过:「人一着急就会犯错,露出破绽。」
「我跟缅甸那边接上了线,走过几次都很顺。」
没想到他野心居然这么大,碰了连他爸都不敢动的东西。
「你疯了吗?这是死罪!」
他摩挲着我的小酒窝:「富贵险中求,我这次打算走票大货,得亲自去。」
一个小盒子在我面前被打开,里边躺着一颗镶嵌着粉钻的戒指。
陆川难得地露出少年般的羞赧。
「特意挑了你最喜欢的粉色,东西不值钱,但是有点意思,他们说一生只能定制一枚。」
他把戒指戴在我的无名指,大小刚刚好,严丝合缝圈住了我。
「好看!等我们结婚的时候,你自己挑婚戒,我保证天天带着。」
我苦笑:「我这样的人怎么和你结婚啊?」
这些年我像个见不得光的影子,被陆川藏得严严实实。
他再怎么喜欢我,也从不肯放我出去接触外边的世界。
就算我曾经是一只鸟,现在已经被剪断了翅膀。
「身份而已,做一个就是了。」他把一本护照递给我。
照片上的女人长着和我一样的脸,可是她叫陆曦。
我不解。
陆川望着我一脸认真,一字一句掷地有声:「曦曦,嫁给我!」
20.
我仿佛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喉咙,说不出话来。
陆川亲了亲我的手指,温柔地说:「走完这趟,几辈子都不愁吃喝了,我们去国外,房子我都选好了,有花园泳池,你一定会喜欢!」
他爸贩卖人口却一直没被抓,除了本身小心谨慎,更应该是建立了严密的关系网,很难突破。
可陆川选的这条路,风险高很多,而且应该已经露出了破绽,可我要怎么才能通风报信呢?
苦等了好多天都没有任何人联系我,意外先发生了。
我怀孕了!
我的月经一向不准,开始也没太在意,直到开始不断地恶心呕吐我才意识到不对。
陆川看着验孕棒上的两条线激动地哭了,可我整个人都木了。
「我不是产科医生,必须带她去正规医院做详细检查,确保孩子和大人的安全,你抓紧落实吧。」
医生帮浑浑噩噩的我量了血压,转头吩咐陆川。陆川没有多想,拿起电话就去了房外给我联系医院。
「出去了不要逃,就正常做检查然后回来,但是路上一定找机会去买两对大的钻石耳钉。」
医生压低声音快速交代我。
陆川再打开门的时候,我已经闭着眼睛休息了。医生和他擦肩而过,并没有引起任何怀疑。
我的冷汗已经湿透了床单。
21.
托孩子的福,我时隔多年居然第一次真正回到了城市。
陆川亲自开车,加上保镖三台车,兴师动众地把我送到了已经清场的私人医院。
他捧着 B 超又哭又笑:「曦曦,我们有家了。」
在他心里,父母孩子在一起才算是个完整的家。可他忘了,这样的家我也曾经有过!
回去的途中,路过一个购物中心,我忙喊停车。
陆川一脸为难,并不想让我去。
我低下头摸摸肚子,委委屈屈开始了碎碎念。
「宝宝说要礼尚往来,妈妈应该回礼给爸爸,所以我想买情侣耳钉和你一起戴。」
陆川还沉浸在当爸爸的喜悦里,心情大好,听到我拿宝宝说事当下便同意了。
我为了让他安心,特意撒娇说不想走路,他真就那么乐呵呵一路抱着我去了首饰店。
买好了耳钉,我告诉他改天烛光晚餐,我再正式把礼物送出。
陆川一口亲在我唇上:「都依你。」
几天后,我亲手给他戴上耳钉,勾着他的脖子左右瞧瞧。
「真好看,情侣款,你不可以摘哦。」
「不摘,曦曦选的,我哪敢摘?」
不能摘,真的不能,不然警方怎么追踪你的线路,怎么找到你的货呢?
「曦曦,我好爱你。」
他抵着我的头,蹭了蹭我的鼻尖。
「嗯,我知道。」
「不行,哪有这么回答的?说你也爱我,快点。」
「别闹,我累了。」
「行,不好意思说就算了。掉什么金豆嘛,小气吧啦的。」
我闭上眼睛伏在他肩头,这戏演得太累了。
22.
姐姐的情况稳定了很多,甚至能站起来勉强走几步路。
可能是冥冥之中有血缘的纽带吧,她已经不怎么怕我了。
一切都朝着好的方向在发展。
终于临近了交易的日子。
这笔做成,陆川的威望会更高,甚至高过他爸,再狠的老狼王也总要有退位的一天不是吗?
出发的前夜,他小心翼翼贴着我的肚子。
「宝宝踹我了,还跟我说拜拜呢,真懂事。」
「说什么傻话,这才几个月。」
「我闺女天赋异禀,不是普通小孩能比的。」
「你怎么就知道是女孩?」
「肯定是,和你一样漂亮,有小酒窝,甜甜的管我叫爸爸。」
他说到未来,眼睛都是亮的,可那期许的目光实在太刺眼了。
「我不在家的时候,你想几个名字吧,男孩女孩都要,咱多生几个。」
「嗯!」
骗人的滋味真是不好受啊!
陆川把我藏到一处新的房子里,我送他到门口,亲了他的嘴角。
说不出再见,因为我们不会再见了。
陆川帮我紧了紧领口,从额头,眼睛,鼻尖一路亲到我的嘴唇。
「等我回来曦曦。」
我点头,转身关门,顺着门板滑坐到地上。
23
「别,别哭。」
姐姐怯生生开了口,紧紧攥着小娃娃坐在我面前,一脸的担忧。
我趴在她膝头:「姐姐,咱们很快就能回家了,我这是高兴。」
我哄着姐姐吃了些东西,带她去午睡。
刚刚走上二楼,大门就被踹开了。
是大花臂!
「小贱人,我看今天还有谁能来救你?」
我把姐姐挡在身后,他能一个人闯进来就说明门外的保镖已经被他解决了。
「我怀着陆家的骨肉,你敢动我,先死的是你!」他闻言大笑起来。
「就是陆爷让我来的,你的存在就是他儿子最大的死穴,想做大事的人,怎么可以有软肋呢?」
下一秒寒光闪现,一把尖刀朝着我直直袭来!
24.
我一脚踹飞他的刀,却被姐姐的轮椅绊倒。
大花臂窜过来掐住我的脖子,狠狠扇了我两个耳光。
「臭娘儿们!害得我几次在兄弟面前丢脸,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老子的厉害。」
我被打到耳朵嗡嗡作响,只觉得胸前一凉,衣服被他扯烂了。
姐姐不断撕扯着自己的头发,浑身颤抖,显然是被这熟悉的场景刺激到了。
我挣扎着看向姐姐。
她尖叫一声,突然从轮椅上跌跌撞撞站起来扑到大花臂后背上,狠狠咬在他肩头。
大花臂一个过肩摔,把姐姐甩到地上。
「臭疯子给你脸了是吧!」
我趁机想跑,被他从后面扑倒,慌乱中我一脚蹬在他脸上,把他踹翻。
大花臂抹了一把鼻子的血,咒骂一声直接掏出了枪。
姐姐摇摇晃晃猛地冲过去死死抱住他的腰,两个人一起从二楼摔了下去。
我爬过去的时候,只看到满地的血和玻璃碎片。
我哭喊着冲下楼,抱起奄奄一息的姐姐。
她大口大口吐着血,哆嗦着朝我伸出了手。可还没等我抓住那只苍白的手,它就垂了下去。
姐姐,我马上就能带你离开这个地狱了,求你不要在这个时候丢下我!
枪!
我想起了大花臂的枪。
我扑过去抓起他的枪,尖叫着把他打成筛子。
子弹用尽,我也精疲力竭跌倒在地上。
左边是姐姐的尸体,右边是大花臂的尸体,触目惊心。
我闭上了疲倦的眼睛,任凭自己沉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25.
我在一阵消毒水的味道中睁开了眼睛,窗前站了一个男人。
听到声音,他转过身来。
「穿了警服就不认识我了?」他翻出个口罩戴上,真的那位是医生!
「根据耳钉里的追踪器,我们锁定了你的位置。但还是晚了一步,没能救下你的姐姐。」
「两伙交易的时候被当场抓获,陆远军拒捕被击毙,陆川中枪坠海。」
「你不用担心,这里很安全,外面有人 24 小时看守。」
我低头看看手上缠着的纱布:「那我什么时候可以走?」
「玻璃扎伤确实问题不大,你在这里休养是因为你流产了。」
呆了半晌,我才干巴巴挤出一个哦字。
警官朝我点点头,留给我独处的时间之后就离开了。
我摸着依旧平坦的小腹,这里曾经短暂的来过一个小生命。
这孩子并不在我的计划里,可当我知道失去它的一刻,却还是止不住地心疼。
夜里我翻来覆去睡不着,索性坐起来抱着膝盖发呆。
这些年的往事像是旧电影,一帧一帧在我脑海里回放。
我拼了命地活下来,为了救姐姐,为了赎罪,为了报仇。
我没有过去,更没有未来,就像是个漂浮在人世间的鬼,无处落脚。
门外传来几声闷响,我转过头,只见陆川拎着枪站在门口。
呵,他比我更像个鬼。
26.
我怔怔看着他逆光而来,那身影竟和当年初见的那个少年莫名重叠在一起。
我们谁都没有开口。
他走过来在我面前坐下,叹了口气,拿枪抵着我的额头:「为什么?」
枪口真凉啊。
「曦曦,我不信你出卖我。我来找你就是想要一个解释,你随便说什么,我都信。」
「没什么好解释的,就是你想的那样。」我垂下眼。
「我给你装了追踪器,端了你老巢,忍辱负重这么多年我为的不就是这天吗?」
「忍辱负重?」
他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这些年,难道我对你不够好吗?我们不够相爱吗?」
「相爱?我根本不喜欢你!从来都没有过!」
他暴跳如雷一脚踹翻了点滴架:「你撒谎!我不信你从来没爱过我!」
我捂着头尖叫起来。
陆川一把搂住我,滚烫的眼泪顺着病号服滑落在我的心口。
他的声音是那么的悲哀。
「可是我是真的爱你曦曦,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
我在他怀里嚎啕大哭。
陆川忽然苦笑:「我爸说得没错,你就是我的软肋!」
门外灯亮了,嘈杂的脚步声渐渐逼近。
陆川捧起我的脸,虔诚地吻上我的唇。
下一秒房门被踹开,几支枪同时指向了我们。
「放开人质!」
27.
陆川把我搂在胸前,枪抵着我的太阳穴。
他在我耳畔轻声呢喃:「曦曦,我跟你打个赌。」
赌什么?
「我赌你爱我,这辈子都忘不了我!顺便告诉你个秘密,这枪根本就没有子弹了。」
他深深嗅了嗅我的脖子,一把推开我。
「去吧!别回头看!」
我颤抖的声音被淹没在枪声里:「不要开枪,他没有子弹的!」
陆川高大的身躯摇摇晃晃跪在我面前,然后彻底倒下。
他没有闭上眼睛,死前的最后一刻也拼了命看向我。
一瞬间我失去了所有的感觉。
结束了,都结束了!
曾经伤害我们姐妹的人,我都一一报复了回去,血债血偿。
时隔多年,我终于带着姐姐回了家。
客厅里供奉着爸爸的牌位。
他受不了同时失去两个女儿的打击,精神恍惚出车祸几年前就已经去了。
我跪在满头白发的妈妈面前,久久不能起身泣不成声,妈妈泪流满面捶打着我却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妈妈,对不起!」
这场旅行,女儿走了太久太久。两个人出发,如今却只剩我一个人回来。
妈妈哭着搂住了我,只是一个劲儿地流眼泪。
我们安葬了姐姐,照片上的她依旧美丽,干净,就像天上自由的白云。
我决定离开这片土地,重新开始新的生活。
妈妈不舍得我们曾经四个人的小家,坚持留在国内,只要求我每天给她报个平安。
我接受了几年的心理治疗,好转之后考研究生也选了心理学科,毕业后我留下做了心理医生。
「Moon!」
这天我刚刚到单位,就被 Jasper 叫住了。
我的英文名是 Moon,因为姐姐的名字就是月。
「我想我找到你一直不接受我的原因了!」
Jasper 是我诊所的老板,已经追了我很久。
我被他带去了一个私人庄园。
那里有花园,有泳池。
楼梯侧面的整整一面墙上,挂满了前主人留下的照片。
照片里的女孩在晨光中戴着耳机读论文,托着下巴看棋盘,穿着白裙回眸一笑,还有朦胧灯光下她甜美的睡颜。
唯一的合影,是女孩戴着粉色的钻戒被他搂在胸前,两人脸贴着脸笑得好甜。
她的哭,她的笑,她五年的蜕变,那些人生最美好的时光啊,都被定格在了墙上。
那女孩就是我。
时光的洪流也许总有一天会冲刷掉岁月留下的疤痕。
可是无数次午夜梦回,我总会看到一个少年。
他低着头拨弄吉他,每当我想靠近,他都会抬起头,微笑着问我。
「曦曦,你爱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