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又甜还短的睡前小甜文?
「嘴张开。」
「再张大些。」
「下巴抬一点。」
「会有些痛,忍忍……」
温柔帅气的男医生坐在我边上,低着头给我注射麻药。
我「脉脉含情」与他对视,试图靠他的美色镇压近在咫尺的痛感。
虽然只能看到他半张脸,但眉毛和眼睛生的这么好看,必然是大帅哥无疑。
几分钟后麻药生效,他调整了牙椅的角度,「智齿阻生,我需要分离牙龈,疼就举手示意……」
我麻着半边脸,大着舌头说了声「好」。
他低着头,认真又勇敢地和我的智齿斗争。
两个小时后,他哭了。
我也哭了。
1
从21岁开始,我的新年气象只剩一个:相亲。
4年过去我在相亲场中阅男无数,练就了一副超级无敌厚脸皮。
第N次相亲NG,我灰心丧气拉着闺蜜去蹦极。
为了应景,我在助跑时尖着嗓子喊了声:「姐是你们死也得不到的女人!」
没想到左脚绊右脚,直接以倒栽葱的姿势滚落悬崖,尖叫声撕心裂肺响彻云霄……
闺蜜偷偷将视频公开,我一夜之间成为全网最屌的女人,人称「旋风一姐」。
爸妈嫌丢人,买了去三亚的机票紧急出逃。
当晚我抱着枕头敲开白月光的门,「男神你缺挂件吗,会暖被窝那种……」
1
「挂件不缺,倒是缺一个家政阿姨,你行吗?」常晓抱胸看我,眼神玩味。
他眉眼清隽,面如冠玉,此时穿着一身纯白的家居服,越发显得帅气逼人。
「好说好说,先打扫哪里?」我撸起袖子就往门里冲。
他长臂一伸,轻轻松松将我制服,「说吧,又想整什么幺蛾子?」
「呜呜,我爸妈不要我了,我一个人在家害怕……」我将长发扒拉扒拉垂下来,装得弱小可怜又无助。
作为全网最屌的女人,生活中的我怕黑怕打雷怕独处,这些弱点还不随着年龄的增长而转移,完美诠释了「弱女子」三个字。
爸妈没辙,只要一出差就把我往常晓家塞,我是他家常客,这些弱点他门儿清。
只是我拿爸妈不在家骗常晓太多次,在他这里的信任值太低,所以今晚的下场,堪忧。
常晓抬头往我家瞅了一眼,「这次又是因为什么不要你?」
我一秒心梗——没想到他不仅熟悉我的弱点,还无比了解我的行事作风。
「嫌我嫁不出去,丢人……」我假话掺着真话说,眼里燃着希望的光,「要不你重新考虑一下我的提议呗?」
我和常晓是青梅竹马的死对头,且都面临相亲难题。
不同的是,我是在相亲场中摸爬滚打阅男无数,眼光千锤百炼挑剔得不得了。
更关键的是我对常晓揣有不可告人的心思,大一那年曾去找他表白,却发现他已经有了女朋友,从此芳心凋零,再也没有动过表白心思。
常晓则因为性格冷淡情商低下还超级毒舌,被前女友抛弃后势要一个人独美。
厌倦了一次次相亲后,我曾舌绽莲花哄骗常晓假装跟我在一起,还说这样谁都不用再相亲了,彼此皆大欢喜。
他一句「不需要」,直接将我的完美提议掐死得透透的。
「嫌你丢人是真吧?」他拿出手机,开始播放我的成名视频,「还全网最屌的女人,分明是全网最屌丝的女人。」
我傻眼了。
万万没想到,臭名已经远扬到了家门口。
「别说叔叔阿姨,认识你我也嫌丢人。」他冷哼一声就要关门。
「别嘛。」我咬牙伸出一只脚卡住门,「咱俩这么多年交情,你真的忍心看我独守空房神不守舍提心吊胆胆战心惊最后脑猝死吗?」
他皱眉打量我半天,最后从口袋摸出手机打通了我爸的电话,两人一通寒暄……
「没骗你吧……」我小拳拳在胸前对对碰,可怜兮兮地看着他,「常大菩萨,小晴晴没你不行,求收留~」
作为一个有教无类的幼儿园老师,我常年跟小朋友打交道,最擅长卖萌示弱了。
「你的活动范围仅限于客房,早上七点前带上掉落的每一根毛发走人。」他松开门把手无情转身。
「OK,遵命!」我无视他话语中的警告之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关上自家大门,跳进了另一扇门。
就是用力过猛,落地时发出「咚」的一声,引来他回眸一瞪。
「我错了我改求放过。」我一秒缩成鹌鹑。
他冷着脸关上了卧室门,我还清楚地听见防盗锁锁舌出鞘的声音。
这架势,搞得我会对他做什么似的——
我冷嗤一声,甩头进了客房。
2
第二天一大早,膀胱超负荷远转的我,熟门熟路大力推开了常晓家卫生间的门。
优雅清新的木香迎面扑来,美人与雾气相得益彰,呈现在我眼前的是一副无比香艳的美男沐浴图。
从小到大不爱看书不爱追剧视力极佳的我,一眼将常晓看了个明明白白。
大脑从短路到清醒,想起他给我划好的活动范围,我脸红气喘,在他要杀人的眼神中落荒而逃。
天杀的,今天这梁子算是结了个结实……
回到自个家草草洗漱一番,我失魂落魄游晃到幼儿园,直到看到大门上冰冷的铁锁,才反应过来今天是周六。
淦!
走投无路之下,我给我那无良闺蜜打电话。
「晚晴,有事?」长久响铃后她终于接听,就是声音颤地厉害。
「小染,我想去你那边住几天,你方便吗?」我开门见山。
「我——嘶,颜骁你轻点!」那边传来一声闷哼,然后是一串让人心跳加速的声音。
这反应,这动静,我果断挂断了电话。
不想做电灯泡,我悻悻返程,又在电梯和买东西回来的常晓狭路相逢。
窒息!
早上那一幕不受控制地轰炸我的脑海,我一路屏息凝神,下了电梯直冲家门。
无奈正值壮年生机勃勃,一把郁火在我五脏六腑熊熊燃烧,我焦虑着急又暴躁。
最后很不幸地,上火牙疼了。
祸不单行,家里的消炎药已经被我吃光。
疼痛难以忽视,心疼钱包的我在家里辗转反侧,最后捂着脸再次敲响了常晓家的门。
无他,我的白月光他是一位仁心仁术救死扶伤的口腔科医生,简称牙医。
「牙又疼了……」我顶着他一身汹涌杀气,瘪着嘴求助,「消炎药吃完了,你还有吗?」
他长眸一眯,上下审视了我好几眼,「疼几年了,为什么还不去医院?」
从我开始长智齿他就告诉我20岁拔最好,还说年龄越大智齿跟周围的骨头粘得越紧,拔牙创伤越大。
但,耐不住我左耳进右耳出不当回事儿。
「不就上火嘛,吃几片药就没事了……」作为常年无辣不欢一族,我小声辩解。
「进来,我先看下。」他黑着脸进了屋。
牙疼杀我,我无比乖巧跟在他后面,小眼神扫视了几圈。
他俯身从茶几抽屉取出一个小手电,面无表情折返到我面前,「嘴张开。」
「哦。」我听话照做。
他捏着我下巴,打着手电在我口腔里照。
我一动不动,乖巧端庄又老实。
「左下侧智齿阻生,已经顶到了第二磨牙,几颗智齿表面都已经有了腐蚀迹象,建议拔除。」他收了手电筒无情宣布。
可怜我牙疼几年,一直以为是上火导致,没想到亲爱的智齿每天都在对我的磨牙相爱相杀。
我虽然文盲,但对阻生智齿还是有一些了解,知道已经到了拖到不能再拖的地步了。
「拔吧,拔了就不疼了吧?」我心怀侥幸。
「不知道,但是不拔以后有的疼。」他将手电筒往抽屉一丢,面上表情嚣张而冷酷。
我脸皮子抽了抽,无言以对。
「先消炎,周一去医院。」他沉着脸,给我拿来了人工牛黄甲硝唑。
沾了病牙的光,我在常晓家蹭吃蹭喝又蹭住,靠着充满「爱」的胶囊续了两天命。
周一一大早,我蹭着常晓的车,去了他所在的三甲医院。
3
抽了几管血、拍了牙片后,我躺到了常晓的床上。
准确来说,是他诊室长得有点像行军床的牙椅上。
「嘴张开。」
「再张大点。」
「下巴抬一些。」
「会有些痛,忍忍……」
常晓居高临下,干脆利落地给我注射麻药。
我哭丧着脸看着他,试图靠他的美色镇压近在咫尺的痛感。
几分钟后麻药生效,他调整了牙椅角度,「我需要分骨切块,难受就举手示意……」
我麻着半边脸,大着舌头说了声「好」。
他低着头,认真又冷淡地和我的智齿斗争。
牙冠切除成功,他拿拔牙钳拔我牙根时,一阵难以言喻的痛从某处袭来。
「疼疼疼!」我疼得一哆嗦,直接抓住了他的手。
大概是被我吓到,他整个人都僵了。
「这里疼得受不了……」我戳着脸颊某点惨兮兮望着他,「是不是麻药劲儿过了?」
他皱着眉挣开我的束缚,转身拿起边上的注射器,「脸大就是不一样,耗麻药。」
这,赤果果的人身攻击。
要不是小牙牙还在被他拿捏,我一定要起来跟他比划比划。
然而,打了麻药再拔,牙根某处依旧钻心疼,疼得我无比怀疑人生。
但是已经拔了一半,走也不行留也发怵,我泪眼汪汪骑虎难下。
「下来,重新拍一次牙片。」他将无影灯拨远了些。
牙片出来,他拧着眉研究了半天,寡淡的脸上表情一言难尽。
「咋了?」我坐在牙椅上不耻下问。
他的视线从牙片移到我脸上,「牙根长了倒刺勾住了一块骨头,拔除有些难度。」
我彻底傻眼,「那咋办?」
「一点点来吧,躺下,张嘴。」他挽起袖口,眼睛在器械的照射下闪着寒光。
牙钻继续在我口腔里「嗡嗡」作响,我目光呆滞地看着诊室天花板,只觉「牙生」艰难。
「疼!」
「你轻点!」
「停,让我缓缓……」
大约一个小时后我拍案而起,「你技术不行,我要求换人!」
「谢晚晴,到底是谁不行?」常晓将拔牙钳一扔,「要不是你一直喊疼,我至于这么慢!」
「扑哧——」门外传来一声娇笑,「这对话有些辣耳朵呀。」
4
我扭头往外看去,是一个披着大波浪、身形纤长的女医生。
「张医生。」常晓语气冷淡。
「路过看看。」女医生嗔了一眼常晓,将妩媚两个字展现地淋漓尽致,「一颗牙拔两个小时,不像常医生平时的作风呀。」
「邻家一个小妹,家里养的比较娇气。」常晓脸色很难看。
「啧啧,怪不得。」女医生走了进来,顺手拿起我的牙片看了一眼,奇道,「呦,牙生倒刺?这分明是长了反骨嘛。」
反骨?姐姐我一身反骨!
听了这话我暗中翻了个白眼。
「所以才拔了这么久,张医生有把握吗?」常晓皱着眉。
女医生言笑晏晏,「小意思。」
「那有劳张医生了。」常晓起身退到一边,对着转椅做了个「请」的手势。
这是对我始乱终弃了???
我死死瞪着常晓,用眼神表达了我的无声控诉。
他头也不回,坐回电脑前解锁了屏幕,做起了「甩手牙医」。
女医生将长发利落一扎,白大褂一撂径直坐了下来,顺手从一侧的医用推车上拿起拔牙钳,还不忘跟常晓唠嗑,「常医生,今天帮了你这忙,改天有空必须得请我吃饭呀。」
「好说。」常晓浅浅回应,态度模棱两可。
女医生不依不饶,「不知这个好说,是指好还是不好呢?」
常晓噼噼啪啪敲着键盘没说话,不知是没听见还是不想回答。
就这个举动惹恼了女医生。
她动作一顿,而后手下的力道加重了几分,大有在我口腔里为所欲为的架势。
跟她柔美的外表形成巨大反差。
我这是无辜躺枪了吗?
都是被同一个男人拒绝过的女人,何苦自相残杀。
我大张着嘴受刑,呜呜咽咽泣不成声……
「瞅瞅吧。」女医生把最后一块牙根碎块取了出来,还在我眼前秀了一下。
酷刑结束,我看着那根把我折磨得灵魂出窍的「反骨」,瞬间热泪盈眶。
常晓听到动静,朝我们这边看了过来。
「走了,剩下的自己来吧。」女医生丢下拔牙钳,扭着腰袅袅婷婷离去。
「人渣!」嘴恢复自由的第一时间,我就果断向常晓发炮。
5
「不是你自己要求换人的吗?」常晓冲我咧嘴一笑。
「我为什么换人,自己心里没点13数吗!」我手一撑就想起身开骂——
「收尾,张嘴。」他沉着脸大步而来,一手将卷着腰准备起身的我压了回去。
我,「……」
清完创口和血迹,他往我牙洞里塞了个东西,「含个棉球止血,半小时后吐出来,好了。」
我咬着棉球,终于从牙椅上下来。
躺了两个半小时,我像是在鬼门关前滚了一遭,再次站到地面上时我感觉腿都软。
更难熬的是,明明拔的是左侧智齿,现在整个牙床都泛着一股诡异的痛感。
我扭头看了一眼边上的医用推车,上面躺着我被切割地支离破碎血淋淋的牙。
「给你开的止痛和消炎药。」常晓将几张单子递到我面前,「多打的两支麻药我一并开在了单子里,从药房领了送回来就行。」
我伸手接过,气呼呼没吭声。
「有水牙线和漱口水吗?」他问。
我梗着脖子点头。
「我再给你开一瓶医用漱口水,每次吃完东西记得用水牙线仔细清理口腔食物残渣,再用医用漱口水漱口。」他坐回电脑前看着我,「第二磨牙的牙釉质已经被破坏了,希望磨牙表面能够自然生成一层保护膜,阻断食物残渣对牙齿的继续腐蚀。」
「如果长不出来呢?」关系到我的小牙牙,我忍着难受口齿不清开口。
一张嘴,我感觉嘴里都是口水,于是摸出包里的湿巾往垃圾桶边跑……
「不准吐,吞下去!」常晓在我背后喊,「不然血会流得更快。」
吞血?我感觉我的脸都绿了。
「这次创面太大很可能得干槽症,做好心理准备。」他将新开的单子递到我手上,「面部24小时冰水冷敷,之后长期热敷,一楼小卖部有冰水卖。」
「哦。」我木着脸,拿上单子和医保卡抬脚往外走。
「那里有镜子。」他胳膊一抬,指向一面墙。
不明所以的我往那里瞅了一眼。
只一眼,我脑中霎时一片空白……
6
早上出门时,我还化了个美美的妆。
现在镜子中的我,下半张脸的妆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擦掉了,上下直接呈现出两个色号。
由于麻药加持,半边脸肿成了戗面馒头,嘴角有隐隐血迹。
嘴唇深度缺水,此时可以用「爆皮的烤肠」来形容。
也就是说,整张脸恐怖如暗夜罗刹,简直不忍直视。
小仙女变身老巫婆,我捂着脸头也不回就想跑路。
「留观一个小时,不许乱跑。」身后传来常晓升了调的声音。
我步子一顿,心塞莫名……
取了药,我买了冰水和口罩,坐在口腔科外的走廊长椅上留观。
麻药劲儿渐渐过去,脸颊和嘴角开始火辣辣的疼,连冰水都压不下去。
耐不住嘴里难受,我暗戳戳挪到角落垃圾桶边 「吐血」。
好不容易吐干净,我感觉身后似乎有人。
我疑惑转身——
常晓双手插在白大褂口袋里,静静看着我。
我临危不惧,掏出麻药递给常晓,努力吐字清晰,「棉球吐不出来,我想换个。」
「进来,我看看创口愈合情况。」他接过麻药往诊室走。
我乖乖跟在他后面,主动躺到牙床上,在他拿着钳子过来时乖巧张嘴。
他将棉球掏出来丢掉,偏头取了个东西,「上片药,味道有些辣,忍一下。」
药片刚贴到创口,我鼻尖就一冲。
那味道岂止是有点辣,刺激得我口水泛滥如滔滔江水。
「舌头现在有感觉了吗?」他皱着眉头问。
他不会无缘无故问这句话,我仔细感受了一下,苦着脸摇头。
「如果明天舌头还麻,还得跟我来趟医院。」他俯视着我,面色凝重,「伤口愈合地不错,现在可以回家了。」
舌头麻还要来???
我我我,我萎了……
回到家,我在冰箱冷冻了几瓶矿泉水,反反复复坚持冷敷消肿。
当天晚上,我依旧歇在了常晓家——的客房。
第二天早上五点多,我被牙疼疼醒。
我暴躁地坐起身打开灯,看到血迹斑斑的枕套和被子,顿时吓得魂飞魄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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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没有可以笑出姨妈笑的甜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