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冷门但好看的双男主小说?
【已完结】
我暗恋过一个白化病少年。
可惜。
青春以遗憾收场。
我们再也没见过。
直到今年冬天。
我见到了天空中的白乌鸦。
奶奶说:临死的人才能见到白乌鸦。
当晚。
我梦见了我的死亡、白乌鸦,和他。
1
我大概真的是病了。
分不清梦境和现实。
手臂挡住眼睛,就会被白乌鸦啄得血肉模糊。
收起手臂,就会被白乌鸦啄掉眼睛。
猩红的视线中。
漫天的白乌鸦,像是纷飞的雪。
将我的尸体抬至陌生的远方。
在那里,我见到了我暗恋过的白轧。
「孟角尘,又见面了。
「有乖乖吃饭,有想我吗?」
白乌鸦在他的身体里爆炸,碎成一块块斑驳刺眼的白。
好想哭。
为什么?
2
梦醒。
泪不自觉淌了半张脸。
草。
我一定是中邪了。
或者,生病了。
奶奶是她那个年代里著名的解梦师,也拥有阴阳眼,能看见一切常人看不到的东西。
我将梦告知奶奶。
她清明的目光顿时变得浑浊。
喉咙里深深叹出一口气。
「将死之人,才能见到白乌鸦。」
我开始自救。
坐最安全的地铁去医院检查。
排除家里所有的安全隐患。
然后,静静等着体检报告。
「奶奶,我真的要死了吗?」
奶奶没回答我。
而是背过身去:「睡会吧。」
短暂的午睡。
我再次入梦。
这次梦到的——
是我的高中三年。
连气温、雨声、橡皮的气味,都是真实的。
那时我心里满满装着一个人。
白轧。
3
白轧应该是天生的白化病。
头发似雪,睫毛也似雪。
但他的性格……是染血的黑。
人们总是会潜意识排除与集体形象不符的异类。
所以常常刻薄地拿白轧取乐。
造谣他是近亲结婚产下的怪物。
笑他爹,笑他妈。
讥讽他不该出生。
而白轧是怎么做的呢?
下课时,他拿着一本书走至那些造谣者的课桌旁。
「同学,请问,这道题要怎么做呢?」
书刚被放上课桌。
他就将同学的头按向书本下方。
「啊啊啊——」
教室里瞬间传来一阵阵尖叫。
乱说话的人,嘴唇里都被刺入了一颗图钉。
原来,那书里夹的是图钉。
多疼啊。
看着都疼。
血沿着他们的下巴,滴落在书页之上。
那本书是达尔文的《物种起源》。
「适者生存,这是自然界的法则。为什么要在意生物的其他特性呢?活下去才是硬道理。懂?」
在一片哀嚎中。
白轧那双充满了恨的眼瞳,转向了我。
「孟角尘,你爸爸是医生,对吧?」
没错。
正是我爸,在家长会上笑着说白轧的模样因为遗传病所致的。
4
可事实上。
我暗恋了白轧很久了。
与其说是觉得他长得像我喜欢的动漫里的角色,
不如说我爱他生来的设定。
美、强、惨。
嗯。
我只能想到这种形容。
因为,很久之后,我才知道,白轧其实没有爸爸,也没有妈妈。
他是个弃婴,是被镇上的王婆婆收养的。
一个佝偻着背脊,靠着捡垃圾为生的婆婆,硬是把白轧拉扯大了。
他们是小镇上的「名人」。
王婆婆那不争气的赌徒儿子,常常拿着砍刀来找王婆婆要钱。
王婆婆可能有钱吗?
那混账就逼着王婆婆去卖器官,或是卖掉老房子给他还债。
白轧又是怎样做的呢?
白轧冷静地从厨房拿来了菜刀。
在没有人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就把那赌徒按在了餐桌上。
一刀干脆地落下,砍断了男人的三根手指。
「反正我不剁,你不也要被外面的人剁吗?」
可那赌徒毕竟是王婆婆亲生的。
从那件事起。
王婆婆就不怎么理白轧了。
白轧被送去了少管所。
回来后,又被当地的居委会塞进了学校。
我羡慕白轧那份利落的狠劲。
所以。
当白轧拿着那本还滴着血的《物种起源》走近我时。
我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
不是害怕。
而是变态地渴望着他,仰慕着他。
他来了。
他第一次靠近我。
我必须抓住这样的机会。
「白轧,等等。」
我带着讨好的微笑,叫住了他。
「嗯?」
我吸了一口气,站起身,仰起头。
近距离地看着他。
他那份凌厉的眉眼,像是覆上了白雪的山,锋利又俊逸。
造物主在创造他时,应该是倾注了所有的灵感吧。
我收起战鼓般的心跳,靠近他耳语:
「白轧,告诉你一个秘密吧。」
5
秘密的吸引力是致命的。
我把白轧骗到了学校的天台。
他不耐烦地把校服搭在肩膀上。
「你最好有个值得我听的秘密。」
他大概有一米八八。
我喜欢仰视他的感觉。
有种追逐强者的心安。
夜风送来了雨后酸涩的独特气息。
我徐徐开口:
「我的秘密啊,就是——喜欢你。」
白轧愣了一秒,随即暴怒:
「你耍老子?」
我委屈巴巴:「告白怎么能叫耍呢?你说是吧,老公——」
他一脚把我踢开:「你他妈有病?你男的,喊我老公?」
我慢慢向后挪着身体。
这里有一处的栏杆是生锈了的,很松。
稍有不慎,就能掉下去。
我露出苦涩的笑容,一点一点泄了气:
「哦,那算了吧。还有,你不用怕,我有写遗书的,不会连累到你。」
当我的手指挨到那凸起的锈斑时。
内心竟然有一丝解脱。
「喂!」
白轧一手将我拎了回来。
「你真是有病!你爸就是医生,他不给你看病吗!那地方真的会掉下去的,你脑子呢?」
我软软地倒在白轧怀里。
嗯。
抱到了。
「白轧,你有没有想过?你今天的行为,会被学校开除的。我们一起逃走吧,好不好?」
离开这个鬼地方。
请带着懦弱的我,离开这个泥潭。
他蹙眉,俯视着腐烂的我:「理由。」
「什么?」
「我带你一起走的理由。」
6
理由吗?
那便是。
我不想再这样活着了。
不想再苟延残喘地活着了。
见我沉默。
白轧玩味地问:「你的理由总不能是喜欢我吧?」
过了许久。
他低声补充:「呵,但没人会喜欢我的。」
他声音太小了。
混着呼呼的风。
他以为我没听见,依然冷着一双眼,背过身去。
但我听见了。
我紧紧拽住他的衣角,坚定地说:
「我喜欢你,只要你带我离开,我发誓会永远喜欢你。」
其实这并不是什么交易。
我是真的喜欢白轧的。
但只有这样,我才能留住他。
对白轧这样被抛弃过一次又一次的人来说,当然会觉得「发誓」和「永远」是多么了不起的词汇。
他终于松了口:「嗯,可以试试。」
「那……你陪我回家,我拿点东西。」
「可以。但我们不能走正门,那肯定有人堵我,毕竟那几个混蛋今天流了挺多血的。」
我们从学校荒废的一扇小门爬了出去。
他稳稳接住了我。
我们绕了最远的路。
一前一后走着。
真安静啊。
月光洒在地面上,晕开了我的思绪。
我突然发问:
「白轧,如果我让你帮我出手打人的话,你会答应吗?」
他顿下步子,轻笑一声:
「怎么?说喜欢我,实际上是想拿我当行凶的工具?大家都说我有病,是个疯子,是个不该出生的人,可还没人有胆子用喜欢我这样的借口来利用我。孟角尘,你挺有本事的。」
……
「不是。」
他没给我再解释的机会。
直接转身,朝着完全不同的方向离开了。
「孟角尘,你这样的人真的挺没意思的。」
我愣在原地。
我真该死。
我不该试探白轧。
我真该死。
是我太害怕他不帮我了……
白轧,对不起,确实是我太卑劣了。
可没有你,我该怎么办?
7
回到家。
一片漆黑,连窗帘都是紧闭的,月光也照不进来。
我松了一口气。
总算能平安度过一晚。
可我刚轻手轻脚放下书包。
眼角就被黑暗中飞来的水果盘打中了。
流出的温热的玩意,是血。
如果不是眼角呢?
如果是太阳穴呢?
我是不是就死了?
可我爸是不会让我死的,他是学医的。
他太知道要怎么避开所有的要害,来折磨我,让我痛苦地度过每一年、每一日。
「你怎么又活了一天呢?」
他按下壁灯的开关,昏黄的灯光照亮了他扭曲的脸庞。
他苦笑着质问我。
仿佛我是他不共戴天的仇人。
「你怎么能活得好好的,小兰就不能活得好好的呢?」
付兰是我的母亲。
三年前,只因为我一句想吃小龙虾,她便趁着雨夜出门去买了。
只是。
出了车祸。
抢救无效。
她再也没有回来。
肇事车辆至今未被找到。
所以。
我成了罪人。
这是不争的事实。
如果能用我的生命换回母亲,我愿意毫不犹豫地去做。
我听闻过爸妈的爱情,他们从青梅竹马,到结婚生子,一直是最恩爱的模范夫妻。
可爸爸把那份无尽的恨,迁怒在了我身上。
起初我不懂。
可后来,我慢慢说服自己懂了。
那个男人,他失去了最重要的东西,他不会再是我爸爸了。
就像这个家失去了妈妈,就不再是一个家了。
我擦了擦眼角的血,轻轻将妈妈的遗照调转了个方向。
我不想让她看到接下来的一幕。
像无数个平常的昨日一样。
我被爸爸拿着医疗用的换血粗针,残暴地刺入皮肤,刺入……我再也不会愈合的心。
妈妈,别看。
别看……
爸爸翻出那些粗针,带着猩红的眼朝我走来。
「尘尘,你快恨爸爸啊!你快喊救命啊!让你妈妈知道我在虐待你!让她来梦里见我啊!」
当他咆哮着靠近我时。
我紧紧地闭上了眼。
沉溺在黑暗中,会好一些吧?
也许会听见再也听不见的,幼时妈妈哄我时所唱的童谣。
可。
一声刺耳的声响迫使我睁开了双眼。
客厅窗户的玻璃被人砸碎了。
有人粗暴地拉开了窗帘。
立于黑暗中,纯白得亮眼。
是白轧啊……
8
后续:
世纪幻想 白乌鸦-知乎结局全文后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