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男人怀孕生孩子的小说?
工作狂魔总裁(女)vs缺爱敏感小画家(男)
家有娇夫怀孕了,感情迟钝的柳悠洛似乎还未意识到,等到发现时,似乎已经有些晚了……
1
夜已深,柳悠洛带着一身酒气回到家。她摇晃着走进卧室,看见李书睿坐在床边,脸色阴沉得可怕。
“你终于回来了。”李书睿的声音里压抑着怒火,“柳悠洛,你知不知道现在几点了?”
“今晚应酬喝酒来晚了”柳悠洛脱了高跟鞋,坐在床上,“抱歉。”
“你看看你身上那股酒气!”李书睿激动地站起来,“你现在眼里还有这个家吗?我还怀着孕呢,需要照顾,可你呢?就这般醉醺醺地回来!”
“李书睿,不要无理取闹。”柳悠洛皱眉,“你以为我想喝酒应酬啊?还不是为了以后的生活更好!”
“生活更好?柳悠洛,你的野心什么时候能有个限度?”李书睿的眼眶有些泛红,“我现在需要的是你的陪伴和关心,而不是你拿钱来敷衍我!”
“我这是敷衍你?李书睿,你怎么这么不懂事!”柳悠洛一下子坐直身体,“你知道我公司经历了什么吗?几个大项目同时推进,我忙得连口水都喝不上,还要应付那些背后搞小动作的竞争对手,我就算再累也不能让公司出一点岔子!”
“可是我呢!”李书睿突然捂住肚子蹲下来,“我怀着孩子,每天要忍受妊娠反应,还得担心你,你现在这样,让我怎么安心?”
“那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柳悠洛也有些急了,“难道我要丢下公司不管吗?”
“我不是让你丢下公司,我只是希望你能稍微顾及一下家里的情况。”李书睿抬起头,眼中噙着泪。
“啪”的一声,李书睿突然痛苦地倒在地上,腹部传来一阵剧痛。“书睿,你怎么了?”柳悠洛瞬间清醒过来,慌乱地扶起他,“我这就送你去医院。”
“肚子疼,孩子”李书睿咬着牙说,额头上冒出冷汗。
柳悠洛一边拨打急救电话,一边自责不已。她看着痛苦的丈夫,心中有些懊悔,或许自己真的太过分专注于事业而忽略了他。
2
急救车的鸣笛声划破夜空,李书睿被紧急送往医院。柳悠洛一路随行,心如刀绞。
在急诊室门口焦急等待时,柳悠洛脑海里不断闪现刚才的画面。她想起李书睿怀孕后,自己确实很少关心他的身体状况,只是一味地扑在工作上。她懊恼地抓着自己的头发,此刻,她那平日里雷厉风行、冷静果断的商界精英形象荡然无存。
医生从急诊室出来,柳悠洛急忙迎上前。“医生,情况怎么样?”
“胎儿暂时保住了,但孕夫情绪波动太大,对妊娠很不利。”医生严肃地说,“而且,孕夫本身的身体状况也不容乐观,需要好好休养。”
柳悠洛重重地点了点头,“嗯,知道了,多谢医生。”
回到病房,李书睿还在休息。柳悠洛轻轻走到床边,握住他苍白的手。李书睿缓缓睁开眼睛,看到是柳悠洛,眼眶又红了。
“书睿,对不起,是我的错。”柳悠洛低声说道,“我只想着在商场上拼搏,却忘了我们这个家最重要的是你和孩子。”
李书睿看着她,眼神复杂,“悠洛,我知道你是为了我们好,可我只是希望,你能顾及一下我和孩子多给我一些安全感,而不是让我每天提心吊胆地等你回来。”
“我明白了,以后我一定会调整工作和家庭的平衡。”柳悠洛坚定地说,“我的应酬会尽量推掉,公司的事情我尽可能在家办公。”
“真的?”李书睿的眼中闪烁着希冀的光芒。
“是真的。”柳悠洛轻抚着李书睿隆起的腹部,“我们的小宝贝,爸爸妈妈以后一定好好守护你们。”
李书睿靠在柳悠洛怀里,感受着这份久违的温暖与安宁。
3
李书睿出院那天,阳光透过车窗洒在他的脸上,暖意融融。
柳悠洛小心翼翼地将他扶上车,又轻手轻脚地关上车门,仿佛他是个易碎的珍贵瓷器。一路上,她紧紧握着他的手,那掌心传递的温暖,像是一块安稳的港湾,让他觉得自有些安心。
回到家,客厅里弥漫着淡淡的柠檬香气,这是李书睿最喜欢的味道。茶几上摆着一束新鲜的百合花,洁白的花瓣微微卷曲,散发出清雅的芬芳。
“饿了吧?”柳悠洛温柔地问。李书睿点点头,其实他更多的是疲惫。但当柳悠洛端来一碗热腾腾的小米粥时,他突然觉得肚子也确实有点儿饿了。小米粥里还加了些红枣和枸杞,颜色金黄中带着点点红润,入口绵软香甜,瞬间驱散了他身上的几分倦意。
吃完粥,柳悠洛劝她去休息。李书睿躺在床上,柳悠洛轻轻为他掖好被角。她坐在床边,给他讲述自己今天工作中遇到的一件有趣的小事,逗得李书睿时不时发出轻笑声。
4
之后柳悠洛在助理的协助下,将许多工作都转移到家中处理。她坐在书房的办公桌前,目光却总是不自觉地飘向不远处正在作画的李书睿。
他此刻正沉浸在自己的艺术世界里,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落在他的身上,那束光仿佛是专为他而存在,勾勒出他专注的侧脸轮廓。柳悠洛看着他修长的手指握住画笔,在画布上轻盈地舞动,心中泛起一阵柔波。
她的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到他们初遇的那个午后。那天,因事联姻之事,她来到李书睿家中,走进李书睿房中,就看见他站在那里作画。当时的场景与现在何其相似,同样是温暖的阳光,同样是他安静作画的模样。他那时没有察觉到她的到来,而她就那样静静地看着他,从一开始的好奇,到最后被深深吸引。如今,能每天这样看着他,想到这儿,嘴角不由自主扬起一抹微笑。
柳悠洛捧着一杯温热的牛奶走进书房,就看到李书睿还在埋头作画。柔和的阳光下,他的身影略显疲惫。
“书睿,先停下吧。”柳悠洛轻声说道,走到他身边,将牛奶递给他,“你现在身体最重要,可不能像以前那样。”
李书睿抬头看着她,眼神里满是温柔,“我知道你担心我,但这个作品对我来说很重要。”
“对你重要,那你肚子里的宝宝呢?”柳悠洛微微板起脸,“你现在劳累过度,要是累倒了,怎么办?医生说过,孕期要保持良好的情绪和健康的身体状态,这不仅是为了你,也是为了孩子。”
李书睿听罢,轻轻叹了口气,“嗯,你说得对,那我今天就到这儿吧,我们去散散步,好好放松一下。”说着,他放下画笔,牵起了柳悠洛的手。
5
柳悠洛正专注地收拾一些的文件,手机铃声忽然响起。看到来电显示上那个陌生又熟悉的号码,指尖的文件不由得又握紧了几分。
“喂?”声音微微有些低哑,像是隔着岁月的迷雾在呼唤。
“是我,林慕南。”电话那头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如同记忆深处的一抹白月光,林慕南是她年少的白月光,曾经爱过的人。
挂掉电话后,柳悠洛望着镜中的自己,眼神复杂。曾经无数次幻想过重逢的画面,或激动、或愤怒、或释然,可真正面对即将到来的见面,心中却满是忐忑与迷茫。
咖啡馆里,当林慕南的身影映入眼帘时,时间仿佛凝滞。他还是那样,眉眼温润如初春的微风,可她知道,那些年少轻狂的日子早已被时光冲散。他们面对面坐下,周围的喧嚣突然远去,只有回忆如潮水般涌来。此刻相顾无言,竟不知从何说起。
柳书睿看着柳悠洛匆忙出门的背影,心里有些莫名的不安。没过多久,手机铃声响起,我循声找去,才发现是她的手机被落在了这里。
“这个粗心的家伙。”他嘀咕着拿起手机,看到屏幕上不断闪烁的来电显示。回想着她刚才对他交代的地点,决定将手机送过去。
柳书睿叫来了司机。坐在车里,他的手不自觉地抚上微微隆起的腹部,已经有六个月身孕了,这段时间身体的各种不适一直伴随着他。
当车子停在咖啡店附近时,他远远就看到了柳悠洛。她坐在那里,阳光洒在她的身上,她正和一个人说话。随着距离的拉近,我看清了那个人的模样——是她曾经的白月光。
柳书睿的呼吸瞬间变得急促起来,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无比。腰间的酸痛突然加剧,他下意识地扶住自己的腰。他站在那里,看着他们相谈甚欢的样子,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局外人。他想上前,可脚步却像灌了铅一样沉重。他在想,自己是不是太过自以为是了,竟然觉得她会一直留在自己身边,一起迎接即将到来的新生命。
柳书睿一步步走向他们。当柳悠洛终于注意到他的存在时,他只觉得眼前有些模糊,脸色苍白得可怕。
柳悠洛惊讶于李书睿的突然出现,“你怎么会在这儿?”
李书睿看着她,又看看她身旁的男人,苦涩在心底蔓延,“我来给你送手机。看来,我是打扰到什么重要事情了吧?”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手不自觉地抚上自己的腰,那里隐隐作痛,仿佛在提醒着他此时此刻身体的脆弱状态。
他将手机递到柳悠洛面前,他的手指微微颤抖,仿佛这一个简单的动作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身子不受控制地晃了晃,那摇摇欲坠的模样,就像暴风雨中即将倾倒的树。
柳悠洛连忙伸手扶住摇晃的李书睿,手机差点从她突然伸出的手中掉落。她的目光落在李书睿苍白的脸。
“书睿,你先别这样,我和他没什么”柳悠洛轻声说道,语气里带着一丝心疼,“我们好好谈谈。”
李书睿苦笑着点了点头,“嗯,悠洛我不舒服,可以送我回去吗?”
柳悠洛看着眼前人,哪能说不行,她扶着人向外走去。
6
柳悠洛站在客厅里,望着紧闭的卧室门,那扇门仿佛成了一道无形的屏障,将她和李书睿隔成了两个世界。
她想敲门,可手刚抬起又放了下。她的脑海中不断回放着刚才李书睿冰冷的眼神,那眼神像是一盆冷水,把她想要解释的热情浇灭殆尽。时间一点点流逝,客厅里的钟表发出单调而清晰的滴答声,在这寂静的空间里显得格外刺耳。
卧室里的李书睿并没有真的休息。他躺在床上,眼睛盯着天花板,目光空洞。他的身体虽然疲惫,但思绪却如同一团乱麻。他翻了个身,背对着门,把脸埋进枕头里,试图隔绝掉所有烦恼,可那些念头却像鬼魅一般萦绕着他。
夜渐渐深了,屋外传来几声虫鸣。柳悠洛终于下定决心,她走到卧室门前,轻轻敲了敲。“书睿,我知道你可能还在生气。但是我想说,我们真的只是朋友,我对你的心意是不会变的。”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说完这句话后,她没有等到任何回应。
李书睿咬着牙,攥紧了拳头。他不是听不见,而是不敢回应。因为他明白,曾经柳悠洛与林慕南的感情他们圈子的人都知道,喜欢过的人怎么可能说放下就放下,说到底,这段感情还是他强求来的。他的心在挣扎,在理智与情感之间拉扯。
冷战持续着,像一块巨大的乌云笼罩在这个居所之上。两人谁也没有再迈出一步去打破这种僵局,只能在各自的孤独中煎熬着。
7
办公室里,柳悠洛和林慕南坐在一旁的沙发上,面前的桌上摊开着项目相关资料。他们正在商讨这个商业项目的关键环节,两人都全神贯注于其中,以至于没有察觉到彼此的距离已经近得有些暧昧。
当办公室门被推开的那一刻,柳悠洛下意识地侧头看去,却见李书睿一脸惨白地站在门口。她还未来得及开口,就见李书睿径直冲了进来。空气中仿佛弥漫着一股火药味,紧张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啪!”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响起,李书睿气愤至极地扇了林慕南一巴掌。林慕南愣住了,他的脸上迅速浮现出一个红红的巴掌印,眼睛瞪得圆圆的,不可置信地看着李书睿。
柳悠洛也是一惊,她连忙上前一步,挡在林慕南和李书睿中间,“书睿,你这是干什么?”
柳悠洛看着李书睿还要动手,心中满是焦急与慌乱。情急之下将他推了一把。这一推看似力度不大,但对于此时情绪激动且身体状态极差的李书睿来说却是致命的一击。
李书睿在孕中,身子一直不好。刚才他因为一些事情憋着气,那种压抑的情绪让他内心充满了愤怒。当他气愤地打了林慕南之后,虽然发泄了一些情绪,但他的五脏六腑仿佛都在抗议这种剧烈的情绪波动,心跳加速、呼吸急促,头晕目眩的感觉如潮水般涌来。
柳悠洛的那一推,就像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李书睿的后腰直接向后撞在了身后的办公桌上,那坚硬的桌角毫不留情地撞击在他的腰上。他只觉得一阵剧痛从后腰传来,瞬间蔓延至全身。他的身体发软,没有丝毫力气去支撑自己,就这样整个人重重地摔倒在地。
当他的身体接触到地面时,只觉肚子痛得厉害。那种疼痛像是有无数把小刀在里面搅动,又像是有一团烈火在灼烧着他的内脏。他的脸色变得苍白无比,冷汗顺着额头不停地往下滴。更糟糕的是,他发现自己身下染红了鲜血。鲜红的血迹迅速浸透了他的衣物,在地上形成了一片触目惊心的红色区域。他的眼睛里充满了恐惧和痛苦,嘴巴微微张开想要呼救,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他的手无力地抓着地面,似乎想要抓住什么来缓解这难以忍受的疼痛。
8
李书睿的双眼充满了恐惧。他瞪大眼睛,瞳孔不受控制地收缩着,那目光像是在黑暗中迷失的小鹿般惊慌失措。他张开嘴,声音却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只能发出断断续续、微弱的“啊……啊……孩子”声,这是他身体本能地对痛苦的回应。
柳悠洛眼睁睁看着对方撞到办公桌然后摔倒,当看到鲜红的血迹从李书睿身下蔓延开来时,她的脸色瞬间变得比白纸还要苍白。整个人仿佛被雷击中一般定在原地,几秒钟后,她才猛然回过神来,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双手忙不迭地扶住李书睿的肩膀,嘴里不停地喊着:“书睿,书睿,你怎么了?不要有事啊!”她的声音颤抖得厉害,带着哭腔,她的手也在微微发抖,一边想要去查看李书睿的伤势,又害怕碰到他的伤口加重他的痛苦,这种矛盾的心情让她显得更加慌乱无措。
李书睿突然浑身一颤,脸色变得更加苍白,他虚弱地抓住林慕南的手臂,声音微不可闻却满是恐惧与痛苦:“悠洛……孩子……我好痛……”
这一句话如同惊雷般劈在了柳悠洛的心上。柳悠洛一下子红了眼眶,她慌乱地握住李书睿的另一只手,像是要从自己这里传递一些力量给她,“书睿,我们的宝宝会没事的,一定会的。”
林慕南拿起手机,拨通急救电话,等待救护车的过程中,柳悠洛不断观察着李书睿的情况。柳悠洛扶着李书睿保持一个相对舒适的姿势,同时尽量减少他的动作以防对腹中胎儿造成更多伤害。
时间仿佛变得无比漫长,每一秒都像是一年的煎熬。终于,远处传来了救护车的鸣笛声,那声音此刻在三人听来宛如天籁。林慕南飞快地冲到门口去迎接医护人员,而柳悠洛则守在李书睿身边,轻声说着鼓励的话,尽管她自己的声音也在发抖。
9
手术室的门缓缓打开,医生摘下口罩,脸上的神情凝重而疲惫。柳悠洛像是被钉在了走廊的椅子上,浑身僵硬地望向医生。
“胎儿没能保住……李先生受到了极大的身体创伤,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来恢复。”医生的话如同一把冰冷的匕首,直直刺入柳悠洛的内心深处。
柳悠洛只觉得眼前一黑,脑袋嗡嗡作响,仿佛整个世界都在崩塌。她颤抖着站起身,最终踉跄走向手术室,李书睿了无生气的躺在床上,她的内心充满了无比的自责。
李书睿从麻醉中苏醒后,目光空洞而冰冷。当他得知孩子的消息时,眼泪无声地滑落,那是一种绝望到极致的悲伤。
柳悠洛小心翼翼地靠近病床上的李书睿,想说些什么安慰的话。可李书睿突然说道,“柳悠洛,现在如你所愿,我和孩子不会挡你们的道了。”
柳悠洛震惊地看着李书睿,“书睿,不是这样的,我……我是无心的,我真的没想到会这样。”
“难道不是吗?”李书睿的声音充满了悲伤,“要不是你那天推我,我和孩子也不会这样。眼泪顺着眼眶流落,像断了线的珠子,晶莹的泪珠陷进了白色的枕头里。
柳悠洛急切地解释:“对不起,书睿,对不起。”
然而李书睿已经听不进去任何解释,他的心仿佛被无尽的黑暗笼罩,他突然觉得自己好累好累。他的心仿佛被撕裂成了碎片,那个还未曾真正见过的小生命就这样离开了她,而这一切,都让他对柳悠洛彻底心灰意冷。
10
柳悠洛站在医院病房门口,大脑一片混乱。她还记得李书睿在病床上说那句“我要离婚”时的决绝眼神。
再次来到医院的时候,柳悠洛满心忐忑。走廊里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白色的墙壁仿佛也在嘲笑她的无助。她推开病房门,空荡荡的房间让她的心瞬间沉入谷底。护士告诉她,李书睿已经办理了出院手续,而且是早早地就离开了。柳悠洛的手足无措地攥着衣角,像是一个被遗弃的孩子。
掏出手机,她试图联系李书睿。一遍又一遍地拨打他的号码,但每次得到的都是冰冷的提示音:“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她又打开微信,发送了一条又一条的消息,“书睿,我们好好谈谈好吗?”然而,没过多久,她就发现自己已经被拉黑。那个小小的灰色头像像是狠狠刺进她心脏的一把刀,让她喘不过气来。
律师的到来打破了她短暂的失神。这是一个穿着笔挺西装的男人,手里拿着一份厚厚的文件夹。他礼貌而又疏离地向柳悠洛介绍自己是李书睿聘请的律师。“柳女士,关于您与李先生的离婚事宜……”律师的话还没说完,柳悠洛就急切地打断他,“不可能!我不同意离婚!我们之间还有感情,他不能就这样一走了之!”
律师摊开双手,无奈地说:“很抱歉,这是李先生的意愿。如果您拒绝配合,我们将不得不通过法律手段来解决这个问题。”柳悠洛感觉自己的世界正在崩塌,但她倔强地抬起头,“你们可以试试,但我绝对不会轻易放弃。”
从医院回到家后,柳悠洛整夜未眠。她坐在沙发上,周围是他们共同生活的痕迹。茶几上还放着他喜欢喝的咖啡,电视柜上摆放着他们一起拍的照片。回忆如潮水般涌来,他们初遇时的悸动,热恋时的甜蜜,步入婚姻殿堂时的幸福誓言,一幕幕都在眼前浮现。
她开始反思这段婚姻中可能存在的问题。她努力回想最近发生的一切,想要找出究竟是什么让李书睿如此决绝。是不是自己哪里做得不够好?是不是忽略了他的一些需求?她越想越痛苦,眼泪不受控制地滑落。对了,是她的错,她知道孕夫孕期敏感,却还不去哄哄他,甚至……
11
柳悠洛像一台不知疲倦的机器,将自己埋进无尽的工作之中。她穿梭在会议室、办公室和客户之间,脸上总是挂着职业化的微笑,眼神却渐渐变得空洞而麻木。
白天的时候还好,忙碌的工作能让她暂时忘却心底的痛楚。但每当夜幕降临,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那个曾经充满欢声笑语的家时,巨大的失落感就如同潮水般将她吞噬。
打开门,屋内的一切都还保持着原来的样子。沙发上的抱枕歪斜着,那是李书睿最喜欢的姿势——半躺着看电视;餐桌上的花瓶里插着几支早已枯萎的玫瑰,那是他们最后一次争吵后,他为了道歉特意买回来的。厨房里还挂着他的围裙,上面沾着上次做菜时不小心溅上的油渍,那淡淡的油烟味似乎还在空气中萦绕。
她走进卧室,床头柜上他常放的书还摊开着,书签夹在某一页,仿佛他随时都会推门进来,继续阅读未完的故事。可现实却是,无论她等多久,那扇门始终只有风偶尔吹过的声音。
夜晚安静得可怕,没有了他翻书的声音,整个世界好像都被按下了静音键。柳悠洛常常坐在床边,望着对面属于他的枕头发呆。有时,她会忍不住伸手去触碰那里,冰凉的触感让她瞬间清醒,那种清醒不是带来力量,而是加深痛苦。
有时候,她在梦里会梦到他。他会像以前一样,轻轻捏捏她的鼻子,说“傻瓜”,然后给她一个温暖的拥抱。可醒来之后,看到空荡荡的房间,那种从梦境跌落现实的疼痛更是难以言喻。
工作成了她唯一的避风港。她告诉自己,只要足够忙,就不会有时间去想那些令人心碎的事情。可是,越是这样拼命,内心深处的孤独和失落就越是在深夜肆意生长,像是黑暗中悄然蔓延的藤蔓,紧紧缠绕着她的心脏,让她喘不过气来。
12
柳悠洛是在办公室冰冷的地板上失去意识的。她已经连续熬了好几个通宵,为了赶一个重要的项目方案。当她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周围是一片刺眼的白,医院特有的消毒水味道钻进鼻腔。
脑袋像被什么东西重重撞击过一样疼,身体的每一寸肌肉都酸软无力。她眨了眨眼,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目光开始在病房里游移。
阳光正透过窗帘的缝隙,在洁白的墙壁上投下一道道光影。她的头昏沉沉的,身体仿佛被掏空了一般无力。
门“吱呀”一声轻响,林慕南走了进来。他手里提着一个保温桶,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可那双眼睛里却藏着一丝担忧。
看到林慕南,柳悠洛的心猛地一缩,下意识地往床里面挪了挪。她别过脸去,假装看着窗外的景色,声音有些冷淡:“你怎么来了?”
林慕南把保温桶放在床边的小桌上,轻咳了一声说:“听说你住院了,我正好在附近,就过来看看。带了些粥过来,你刚醒肯定饿了。”
“不用了,护士说待会儿会有餐送过来。”柳悠洛依旧没有看他。
林慕南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缓缓开口:“悠洛,我知道你可能对我有怨气。但不管怎样,你现在这个状态,总要有人关心一下吧。”
柳悠洛转过头,眼神复杂地看着他:“谢谢,但我真的不需要。”
“可是你这样逃避能解决什么?”林慕南突然提高了音量,随即又压低声音,“我知道你心里难受,工作是为了分散注意力,可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连自己都照顾不好。你难道就不想好好面对一次吗?”
柳悠洛愣住了,是啊,她一直在逃避,逃避李书睿消失的事实,逃避自己内心的痛苦。可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面对那个破碎的家庭,面对那个空荡荡的房子,面对自己千疮百孔的心。
林慕南见状,叹了口气,柔声说道:“没事的,慢慢来。都会好的”说完,他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转身离开了病房。
13
柳悠洛出院后的那段日子,仿佛被按下了慢放键。她坐在自己公寓的落地窗前,阳光透过薄纱窗帘洒进来,在地板上投下一片柔和的金色。她的目光落在茶几上那张泛黄的照片上,照片里的李书睿笑容灿烂,眼神明亮得像夜空中最耀眼的星。
她的心如同被一根无形的线紧紧牵拉着,那是一种无法忽视、难以割舍的情感。曾经,她以为自己对李书睿只是默契与依赖,可是在经历了这些事情之后,她终于明白,那是深埋在心底的爱情。
这个认知如同一道惊雷,在她心中炸开。她不能再继续逃避了,不能假装自己不在乎。她想要找到李书睿,想要知道他到底去了哪里,想要告诉他自己的真实感受。
于是,她做出了一个重大的决定。她来到集团总部,推开那扇熟悉的办公室大门。母亲正坐在办公桌前处理文件,看到她进来,脸上满是惊讶和担忧。
“悠洛,你不是应该在家里好好休息吗?”母亲放下手中的文件,关切地问道。
柳悠洛深吸一口气,坚定地说:“妈,我想暂时离开集团,把事务交给你们管理。”
母亲皱起眉头,疑惑地看着她:“这是为何?你知道集团现在正处于关键的发展时期。”
“我知道。”柳悠洛点点头,“但是,有些事情比工作更重要。我需要去寻找一个人,一个对我来说非常重要的亲人——李书睿。”
听到李书睿的名字,柳母的脸色微微一变。她知道那个孩子对于柳悠洛的意义,也知道他神秘消失给女儿带来的巨大打击。
母亲走上前,轻轻握住柳悠洛的手:“悠洛,你要想清楚。这可能是一段漫长而艰难的旅程。”
“我已经想清楚了。”柳悠洛的眼中闪烁着坚毅的光芒,“我的心一直在呼唤着他,我不能无视这种感觉。如果我一直留在这里,我会后悔一辈子的。”
父母对视一眼,最终点了点头。他们知道,女儿已经长大了,有了自己的想法和追求。作为父母,他们能做的就是支持她的选择。
14
柳悠洛像一只无头的飞蛾,到处探寻着关于李书睿的消息。她去找了与李书睿相关的朋友与亲人,很多人都不知道他去了哪里,甚至都不知道他离开了这里,基本没有人知道他的家庭住址,也没有人留意过他的私人生活。
她又找到了李家的老宅。敲开那扇沉重的木门时,开门的是一个满头银发的老妇人,她是李家的老管家,李书睿母亲并不在家中。老管家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你是问书睿啊,我也不太清楚。”
老管家带着柳悠洛走进了客厅,墙上的家庭合影里,李书睿总是站在最边缘的位置,像是随时都可能被裁剪掉一般。“李家的人啊,从来都是只看重那些光鲜亮丽的继承者,书睿他母亲早逝,父亲也不怎么管他,他就这么默默地长大了。”老管家的声音里带着怜惜与无奈。
柳悠洛的心像是被人狠狠攥住,原来李书睿的世界是这样的。她开始明白为什么自己之前没有发现李书睿身上的诸多秘密,因为他一直都在努力隐藏自己,就像一只受伤的小兽,把自己蜷缩在黑暗的角落里,避免被外界所打扰。
她又去寻找李家其他的亲戚,但得到的回答大同小异。有人甚至说:“李书睿?哦,那个不起眼的孩子,好像没什么存在感呢。”每一次听到这样的话,柳悠洛的心都会揪痛一下。
就在她快要绝望之际,柳悠洛漫无目的地走在通往李书睿画室一条小路上,秋日的夕阳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她的心情如同这渐暗的天色一般沉重,许久都找不到李书睿,那种绝望的感觉就像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地扼住了她的咽喉。
忽然,一只稚嫩的小手抓住了她的衣角。她低下头,只见一个大约五六岁的小女孩正仰着头看着她。小女孩有着一双清澈的大眼睛,那双眼睛里满是好奇与坚定。
“姐姐,你在找书睿哥哥吗?”小女孩天真地问道。
柳悠洛愣住了,“嗯,小妹妹,你知道他在哪儿?”她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小女孩重重地点点头,“嗯!我叫季雨荷,我见过书睿哥哥,不过爸爸不让我说,但是我觉得你是一个好人,还是告诉你”季雨荷,原来是负责李书睿绘画作品后期销售以及画展开办等助理季承瀚的女儿。
柳悠洛声音都有些颤抖,“雨荷,他在哪里?”
季雨荷想了想说,“在一个山村,他说那里很安静。”说完,季雨荷又补充道,“不过姐姐,你不许让我爸爸知道是我告诉你的。”
15
柳悠洛通过调查季承瀚的行踪得知了李书睿所在的山村,一路马不停蹄地赶了过去。
当她远远望见那个正在作画的身影时,脚步猛地顿住。夕阳的余晖洒在这片土地上,金灿灿的光芒为那人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李书睿背对着她,他站在那里,专注地在画布上涂抹着色彩。他的身姿挺拔,却又带着一种艺术家独有的慵懒气息。
他身旁的大树投下一片浓密的树荫,将他部分身影笼罩其中。那被阳光勾勒出轮廓的侧脸,此刻在柳悠洛眼中美的不真实,仿佛是天地间最精致的尤物。微风轻拂,他的发丝轻轻扬起,衣角也随着风势微微摆动。
柳悠洛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在胸腔里剧烈地跳动着,像是要冲破束缚。她抬起手想要喊出他的名字,可声音却哽咽在喉咙里。她害怕打破这一刻的宁静美好,又担心自己是在做梦,怕一开口这如梦似幻的画面就会瞬间破碎。
柳悠洛虽然找到了李书睿,可她却迟迟没有勇气去见他。
这几日,她就像一个小心翼翼的偷窥者,总是站在远处。远远地望着李书睿,成为了她每日最期待却又最煎熬的事情。
每天清晨,当第一缕阳光穿透薄雾洒向山野的时候,她就已经悄悄地守候在那里了。李书睿似乎有早起的习惯,她常常能看到他在晨光里漫步,那修长的身影在初升太阳的映照下拉得很长很长。他会捧着一本书,在一棵老树下静静地阅读,偶尔微风吹过,书页沙沙作响,他的眉眼微微挑动,像是在与这大自然进行一场无声的对话。
傍晚,那是柳悠洛最喜欢也最心酸的时候。李书睿喜欢在黄昏时作画,他支起画架,调好颜料,面对着远处连绵的山峦或者近处潺潺的小溪。他的手执起画笔,在画布上挥舞,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力量和美感。夕阳将他的侧脸镀上一层金色,他的神情专注又深情,好像整个世界只有他和他的画。柳悠洛多想走过去,告诉他,他的画很美,但他本人比画更美,可是她的脚步却像被施了魔法般沉重,无论如何也迈不出那一步。
这种近乡情怯的感觉折磨着她,她害怕见到李书睿后的尴尬,害怕打破现在这种纯粹的、只属于她的美好时光。也许在她的内心深处,还有一丝担忧,担忧自己在他心中的形象是否已经改变,担忧他们之间曾经的故事会不会成为如今相见时的阻碍。所以,她只能这样远远地望着,把他的模样深深地刻进自己的记忆里,尽管这份距离让她的心隐隐作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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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她琢磨着如何去见李书睿时,却猛然发现,对面屋子一直未曾开灯。以往这个时候,李书睿的屋中总是会亮着灯火,那温暖的橙黄色光芒透过窗帘,在窗玻璃上晕染出一片柔和的光斑,就像他这个人一样,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
可如今,那熟悉的灯光消失不见,柳悠洛的心里顿时泛起一阵莫名的烦躁。这种烦躁如同一团乱麻,在她的胸口搅动着,越搅越紧。她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开始回忆今天发生的一切。突然,她想起了今天那幅李书睿完成的画作。那是一幅描绘山间黄昏景色的画。
想到这里,柳悠洛的不安感愈发强烈起来,那种感觉就像是平静的湖面突然被投入了一块巨石,激起无数的涟漪。
内心的驱使让她再也无法按捺住自己的情绪,她不由分说地朝着李书睿的院子走去。站在院门前的时候,她的心跳得厉害,像是要冲破胸腔一般。她抬起手,有些颤抖地敲响了那扇木门。然而,时间一点点流逝,却迟迟没有等到回应。
夜色渐渐浓重,四周安静得可怕,只有风吹过树叶发出的沙沙声,像是在诉说着某种不为人知的秘密。柳悠洛的手还悬在空中,掌心因为刚刚敲门的动作微微发红。她望着那紧闭的大门,脑海中涌现出各种念头。李书睿会不会出了什么事?他为何不在家中?
这些想法像潮水般涌来,让柳悠洛越发焦虑不安。她甚至想要推开那扇门闯进去一探究竟,但又担心这样做太过唐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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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悠洛终是按捺不住,缓缓地推开了那扇门。门轴发出一声轻微的吱呀声,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突兀。她的心跳得飞快,每一步都像是踏在鼓点上,又似是在无尽深渊边缘试探前行。
踏入院子的一瞬间,月光如流水般倾泻而下,将整个庭院笼罩在一片清冷的银白之中。柳悠洛的目光四处搜寻着,进入正屋后,床上的那一幕时,整个人如同被雷击中一般僵在原地。
透过窗外的月光,李书睿静静地躺在那里。他的手腕处,鲜红的血液宛如一条蜿蜒的小蛇,从他的手臂一路流淌到地上,在皎洁的月色映衬下,那抹红色显得尤为刺目和触目惊心。血液渐渐汇聚成一小滩,在地面泛着诡异的光泽,就像是一朵盛开在黑暗中的妖艳花朵。
柳悠洛只觉得自己的呼吸都停止了,喉咙里像是被塞满了棉花,发不出任何声音。她的双腿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可还是本能地朝着李书睿的方向奔去。每靠近一步,那浓重的血腥味就愈加清晰地钻入她的鼻腔。
“书睿!书睿!”当她终于扑到他身边时,声音才像是冲破了层层阻碍,带着歇斯底里的颤抖从嗓子里迸发出来。她伸出双手,想要扶起他,却又害怕碰到那还在不断渗血的伤口。月光洒在李书睿的脸上,他的表情平静得仿佛只是睡着了一样,但这份平静背后所隐藏的痛苦与绝望,却像是一座无形的大山,重重地压在柳悠洛的心头。
她慌乱地四处张望,试图寻找一些可以止血的东西,可大脑却如同一团浆糊,完全无法正常运转。这一刻,时间仿佛变得无比漫长,每一秒都像是一个世纪那么难熬。而那不断蔓延的鲜血,就像是在无声地诉说着什么,又像是在无情地嘲弄着她。
她急忙扯下自己的衣裳,那动作粗鲁而急切,布料被撕裂的声音在寂静且充斥着紧张氛围的空间里显得格外刺耳。她将布条紧紧地缠绕在李书睿还在汩汩冒血的手腕上,那布条很快就被鲜血浸透,鲜红的颜色如同一朵朵迅速绽放的恶之花,在布料上肆意蔓延。可她顾不上这些,只是用尽全力地勒紧,指节因为用力而变得苍白。
她的手机从口袋里掉落,但又匆忙拾起,手指颤抖得像秋风中的枯叶,怎么也按不对号码。好不容易拨通了急救电话,声音从嘴里蹦出来的时候,已经是语无伦次:“救……救命……我这边有人受伤了……流了好多血……”她一边含糊不清地说着地址,一边踉踉跄跄地走向床边。
抱起比自己高大些许的李书睿这一举动,简直像是在挑战物理规律。然而,在这一刻,柳悠洛仿佛有着用不完的力气。她先是费力地将李书睿的一只手臂搭在自己的肩膀上,然后双手环住他的腰际,咬紧牙关,全身的肌肉都在这瞬间绷紧。她的膝盖微微弯曲,用尽浑身解数猛地一使劲儿,竟真的将他从床上半拖半抱地弄了起来。
汗水顺着她的额头滑落,浸湿了她的发丝。李书睿的身体软绵绵地倚靠在她身上,沉重得就像是一座无法撼动的大山,但她却奇迹般地一步一步朝着门口挪动。
当终于来到自家车旁时,她的力气几乎已经耗尽。打开车门的动作都变得无比艰难,但她依旧没有放弃。把李书睿小心翼翼地往车内放的时候,她生怕再次碰到他那受伤的手腕,动作十分谨慎。直到李书睿的身体安稳地躺在车座上,她才瘫坐在驾驶位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心脏剧烈地跳动着,仿佛要冲出胸腔。此刻,她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把李书睿送到医院,无论如何都要保住他的性命。
18
柳悠洛紧握着方向盘,双眼死死地盯着前方的道路。她的车与救护车一路疾驰,在一个约定的路口终于汇合。闪烁的警示灯交织成一片混乱的光影,刺痛着她本就疲惫不堪的神经。救护人员迅速上前,将李书睿从她的车上转移到担架上,那动作娴熟而果断。柳悠洛跟在后面,脚步虚浮得像是踩在云端,却又被无尽的恐惧牢牢地拽向深渊。
站在急救室门口的时候,柳悠洛感觉自己的身体像被抽去了所有的力气,软软地靠在墙上。白色走廊的灯光冷冰冰地洒在她的身上,让她看起来像个幽灵。内心的恐慌如同潮水般一波接着一波地涌来,几乎要将她吞噬殆尽。
她后悔了,后悔自己没有早点去见李书睿。那些忙碌的理由此刻看来是那么的苍白无力。工作上的应酬、社交圈里的周旋,这些曾经占据她大部分时间的事情,现在回想起来,不过是一场又一场毫无意义的闹剧。而李书睿,那个一直在她生命边缘默默守候的人,却被她忽视了太久太久。
“如果今天他有什么不测,我该怎么办?”这个念头突然冒出来,让柳悠洛的心猛地揪紧。她捂住脸,指缝间有泪水无声地滑落。她多希望时光能够倒流,回到最初的那个岔路口,她会选择另一条路,一条通向李书睿的路,而不是一味地追逐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但现在,她只能在这里,怀着满心的愧疚和祈祷,等待急救室门再次打开的那一刻。
19
李书睿缓缓地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那再熟悉不过的白色天花板。医院里的天花板总是这样,白得刺目,带着一股冷冰冰的疏离感。他的意识还沉浸在一片混沌之中,身体的每一处仿佛都被灌了铅,沉重得连动一根手指都变得异常艰难。
当他的视线渐渐清晰,一张脸逐渐在他的视野里聚焦。是柳悠洛,她正一脸关切地凝视着他。她的双眼布满了血丝,像是好几天都没有好好休息过。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那些泪痕蜿蜒着,在她精致的面容上刻下一道道忧伤的印记。
李书睿看着她,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想要扯出一个笑容,却连这个简单的动作都难以完成。他低哑的声音在寂静的病房里响起:“是死了吗?应该吧……”声音断断续续,像是一块破旧不堪的木板发出的吱呀声。
柳悠洛听到这句话,心猛地一颤,眼泪又不自觉地涌了出来。她急忙握住李书睿的手,那只手虽然瘦削但依然温暖,这温暖驱散了李书睿内心深处的一丝寒意。
“别乱说。”柳悠洛的声音有些颤抖,她努力让自己表现得坚强一些,可话音里还是忍不住带着哭腔。
李书睿转头看向她,眼神中有着一丝迷茫和疑惑。“我感觉,我好像做了很多梦。在那些梦里,我一直在寻找什么,可怎么也找不到。后来,我又觉得那些梦或许就是现实,而我现在才是在做梦呢。”他说着,声音越来越轻,仿佛每说出一个字都需要耗费巨大的力气。
柳悠洛紧紧地攥着他的手,“不管是什么,你都在这里,就在我身边。李书睿,我不许你离开我。”
李书睿听着她的话,目光开始变得柔和起来。他试图抬起另一只手去擦掉她脸上的泪水,可是手臂才刚抬起一半就无力地垂了下来。但他还是努力挤出了一丝笑容,“傻瓜,哭什么啊。我这不是还好好的吗?”李书睿望着柳悠洛,那双曾经总是神采奕奕的眼睛此刻暗淡而疲惫。他轻声说:“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他的声音低得几乎快要融入病房里静谧的空气,每一个字都像是从他灵魂深处艰难地挖掘出来的一样。这句话,如同一根细长却锋利的针,“嗖”地一下扎进了柳悠洛的心脏。
柳悠洛只觉得心脏被狠狠地攥住,那种疼痛感让她无法呼吸。她怎么可能会不要他呢?那些日日夜夜守在他病床前的煎熬,看着他躺在那里毫无知觉的恐惧,每一秒钟都在吞噬着她的理智和意志。
“书睿,你傻呀。”柳悠洛俯下身,将额头轻轻抵在他的肩膀上,声音因为哽咽而变得断断续续,“我怎么可能不要你?以前是我太笨,太迟钝,没发现你的好,没察觉到你的付出。可是现在,我现在明白了,没有你,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李书睿能感受到柳悠洛落在他肩膀上的温热泪水,那泪水顺着他的衣领滑下去,带来一阵湿凉。他想安慰她,可是连说话的力气都所剩无几。他只能用尽全力,用那只还能勉强动弹的手,轻轻拍了拍柳悠洛的后背。
这一刻,柳悠洛在心里暗暗发誓,她将会用一生去守护他。无论未来的路有多么艰难险阻,无论生活会给他们带来怎样的风风雨雨,她都会紧紧地牵着他的手,不会放开。他的喜怒哀乐将成为她生命中的晴雨表,他的健康平安将是她最大的追求。这个决定,如同一块沉重而又坚定的磐石,在她的心中深深扎根,再也不会动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