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对男生太主动，男生会有什么感觉?
大三结束的那个暑假，我在学校外面租了个房子。
不是宿舍不能住，而是想找个清净的环境，打算花半年时间冲一把，考个好学校的研究生。
我本来预估随着毕业生离校，学校周边会腾出很多空房间，但是我下手还是晚了——离学校近又安静的民居，已经租得七七八八，剩下的要么房间老旧，要么配置不齐全。
经过再三权衡，我租了堕落街深处的一个单间，抄小路五分钟可以到最近的教学楼。
走大路要穿过堕落街，吃饭购物也挺方便，而且由于前面有错综复杂的民房遮挡，堕落街的嘈杂并不会传到我的房间。
房间在顶楼，站在天台上可以看到教室。
唯一的缺点是没有空调，签合同的时候，我高估了自己对恶劣环境的耐受程度。
白天可以在图书馆蹭空调，晚上总要回去睡觉。
但是，身处湖南中部，晚上都有三十六七度的高温，风扇已经带不走笼罩在我周身的蒸腾热气。
为了生命的可持续发展，我必须找个可以乘凉休息的地方。
这就是我去网吧包夜的理由。
堕落街有个菜市场，网吧在菜市场二楼，配置高、网速快，打游戏非常流畅。
上网的同时我也没忘记自己留校的主要目的，上半夜打游戏，下半夜还是要把复习进度往前赶一赶。
中场休息的时候，我到服务台点了一桶泡面与一瓶绿茶。
服务台有个小姑娘值班，小姑娘皮肤很白很嫩，看起来年龄非常小，我甚至怀疑她未成年，所以不敢对她有丝毫非分之想。
我让小姑娘帮我把面泡好，自己拿了绿茶回到座位，然后掏出纸和笔，打开李永乐考研数学辅导视频，津津有味看起来。
几分钟后，我闻到了泡面香味，从小姑娘手里接过泡面，说了声谢谢。
小姑娘没有走开，看看我，又看看电脑，索性在我旁边的空位子上坐下来。
“你好厉害。”她说。
我不知道她说的厉害是指什么，便停下往嘴里扒拉面条的手，等待她往下说。
“网吧这么浮躁的环境，还能搞学习，我真佩服你这样本来学习就好还特别功的人。”
虽然我才打开学习视频，但是谁又能拒绝漂亮小妹妹的夸奖呢。
很开心，但是也很惭愧：“我要是真学习好，就走保研的路子了，哪用得着在这里熬。”
“那为什么不保研呢？”
……我倒是想啊！
小姑娘大概看出了我的窘迫，没有继续在保研的话题上纠缠，反而宽慰我。
“你能考上这个学校，已经非常厉害了，不像我，连个好高中都没考上。”
本来我对网吧收银女孩的学历没有太高期望，但是如果说连高中都没上，还是挺意外的。
“你初中毕业就出来工作了？怪不得看起来这么小，还没满十八岁吧。”
“我还像初中生吗？”小姑娘仿佛意外地开心：“可我都大专毕业了。”
说完还很开心地笑，清澈的眼神与网吧污浊的环境格格不入。
是我理解错了，没考上好高中，不是没考上高中。
“也挺好，早点毕业早点挣钱。可是你怎么想到来网吧收银？”
小姑娘看起来有点无奈：“因为我喜欢好大学，可是又吃不了学习的苦，所以找一份大学附近的工作咯。”
“我看你还挺能吃苦的，上班熬夜就挺辛苦。”
“上白班才辛苦，现在放暑假了，上夜班事情其实挺少的。还有好多人找我聊天，也不无聊。”
明明是你找我聊天的。
就着聊天，我嗦完了一碗面，打算起身去扔泡面盒的时候，她制止了我。
“我帮你去扔吧，不耽误你学习。”
第一次在网吧有这样的待遇，小姑娘人真不错。
几分钟后，我感觉要进入学习状态了，突然感觉有人走到我的身后。
我回过头，看到小姑娘真冲我笑。
不知道她在笑什么，我有点懵逼：“我没给钱吗？”
我指的是泡面和绿茶，那一瞬间我以为她来找我收钱的。
她俯过身，凑到我耳边说：“给啦。”
我摘下耳机。
她又在我耳边说了一遍：“钱已经给了。”
挨得很近，气息都喷我脸上了，香香的。
其实第一遍我就听到了，摘下耳机是想听她还要说什么，这么无缘无故突然站我后面。
果然，她叹了一口气，又在我旁边坐下来，顺便将一瓶红牛放到我桌子上：“请你喝。”
然后跟我吐槽：“刚回去一下，就有人来跟我搭讪。”
“这不挺好的吗，有人陪着聊天，上夜班不会无聊。”
“可是我不想跟他聊啊，粗鄙，不像个好人。”说完又谨慎地回头看一下，生怕被人听到。
可是妹妹啊，这里是网吧，自然什么人都有。
心里这样想，嘴上却附和着：“嗯，那确实不好，要注意安全。”
“你说，他们为什么总喜欢找我聊天？”
这还用问吗！
“你长得这么好看，像邻家小妹诶，哪个男的不喜欢你这一款。”
“也不是所有男生都喜欢我这样的吧。”
我仔细看了看她的容貌，皮肤真白！眼睛真大！
“不敢打包票说百分之百，你的颜值，至少长在绝大部分男生的心坎上了。”
“那你怎么不我聊天？我看你都来了好多回了嘛。”
……
我一时语塞，暑假以来确实来过很多回了，因为一直以为她未成年，从没把她当做关注重点。
我还在发愣，她反而先笑了：“你们学霸都是这么害羞的吗？好啦，知道你在专注学习，逗你玩呢。”
要是让人知道我在网吧被一个小姑娘调戏，会被人疯狂鄙视吧。
好羞耻！
“其实吧，我一直以为你还没成年。”
这下轮到她脸红了：“真的吗？你说了两遍……”
粉嫩的脸蛋白里透红，真好看。
我掏出手机：“加个微信吧，我叫白一天。你怎么称呼？”
“好的呀~我叫方瑜。”
加了微信，她说不能再影响我的考研大业，便回到了自己的工作岗位。
在网吧熬到早上六七点，这时候外面温度也没那么高了，回去还能睡几个小时觉。
我走到服务台，方瑜本来在刷手机，看到我过来，立马站起来问我：“你要回去了？”
我手里还捏着喝完的红牛罐子，正好看到她的身后有个垃圾桶，嗖的一下，罐子呈一个完美抛物线落入垃圾桶中。
方瑜赞叹说：“漂亮。”
我说：“那瓶红牛，你请我喝的，为了表示谢意，我想请你吃早餐。你什么时候能走？”
方瑜随即将手机塞入口袋：“现在就可以走。”
“你到接班的时间点了吗？”
“无所谓，差一点点没关系，还有其他人在这里。”
方瑜冲旁边一个男生挥挥手，说：“早上反正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才注意到旁边还有一个男的，面无表情的看着我们。
我带她去了一家我常去的粉店，老板是一个外地来的小嫂子，已经认识我了。
小嫂子看到我打招呼：“小白今天这么早，呦，这是你女朋友吧？真漂亮。”
我不置可否：“嗯，她是我的朋友。”
女朋友和朋友，一字之差，含义可完全不一样。
方瑜也没有否认，反而大大方方地微笑，调侃我说：“没想到诶，你的脸皮还挺厚，我们才认识你就敢认。”
我好歹熬到大四了，脸皮厚度多少有点积累，便反问道：“我认什么了？”
方瑜嘟着嘴：“我是你女朋友啊。”
我双手一摊：“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我什么都没说。”
“讨厌。”方瑜低下头，突然掏出手机来：“原来你也不正经，你们男生都一样。”
我感觉这不是一个好的信号，她如果一直看手机，就没法聊下去了。
我只好脸皮再厚一次，主动打破僵局：“那是你以前遇到的不合格样品太多，我可正经了，正经起来连学术论文看到我都害怕。”
“吹牛，你说你是天下第一正经好了。”
这时候老板已经将两碗饭端过来，我们一边嗦粉一边聊。
“方瑜你住哪儿啊，上夜班住太远了可不方便。”
“被你说中了，我住的地方离这里有五六公里。”
“挤公交？”
方瑜得意地掏出一串钥匙：“小电驴，自己挣的钱买的。”
“原来是有车一族，失敬失敬。”
“贫嘴贫嘴。哎，你住哪里啊？”
我朝后边指了指：“离咱们直线距离不到300米。”
方瑜不可思议地看着我：“你在外面租房子啊？我以为你住宿舍呢，你们学校宿舍的条件不是很好吗，为什么还要搬出来住。”
我感觉她的反应有点大，于是告诉她宿舍太吵了，我喜欢一个人清净的环境。
方瑜说，她觉得有宿舍住还去外面租房子是一种浪费，她自己工作之后才知道挣钱有多难，不过她也表示理解，毕竟考研也是一件很重要的事。
“你的房租多少？”方瑜问。
“两千块钱一个学期。”
她又震惊了：“怎么这么便宜？我之前来这边问过，都不是这个价。”
我说：“我租晚了，只剩下顶楼，还没有空调，所以便宜很多。”
“那家具什么的呢？”
“除了空调，其他该有的都有。”
“等下可以带我去看看吗？”
嗯……嗯？你想去我的房间？
我还在犹豫，方瑜又问了一句：“不方便吗？”
“好……没有不方便。”
嗦碗粉，方瑜豪气地说：“坐我车，我送你回家。”
当我俩记在小小的电驴上，我明显感觉车身往下矮了一截。
这车太小了。
“不会有问题吧？我感觉车好像有点下沉。”我小心翼翼地问。
“没问题的，开慢一点就好了。”
开得一点都不慢。
虽说离地面越近，重心越稳，可我还是感觉有点晃，只好再跟她靠近一点，双手紧紧抓住她的坐垫。
风一吹，她的头发就糊住我的脸，体香迷蒙了我的心神与双眼。
走了三四分钟，听到方瑜在前面问：“到了吗？”
我拨开她的头发，才发现已经开过了。
“还没到，你先走到前面那个路口……”
“你不是说不到三百米吗？感觉走了好远了。”
“……好，在这个路口调头。”
“我晕……”方瑜气呼呼的说道：“为什么刚才不调头？”
“安全第一嘛。”
其实我是不好意思说你的头发把我眼睛蒙住了。
到了正确的地方，我先下车。
方瑜看着我。
我说：“要不上去坐会儿？”
方瑜把脚撑在地上，歪着头，笑眯眯地看着我：“你现在脑袋里在想些什么？”
“我在想等一下怎么跟你介绍我的房间。”
“就这？我不信。”
“我凑过去靠近方瑜的脸庞，盯着她的眼睛说：你看我诚实的眼神，我说的就是我想的。总不能拿房间有一只会后空翻的猫来骗你上去，那我不成渣男了？”
“哼哼~”
对于我的回答，方瑜不置可否：“你早点回去休息吧，我走了。”
说完拧了一下把手，小电驴朝前冲去，一阵香风随即离开。
我扯了扯勒紧的裤管，心里哭笑不得，明明是你自己说要来看的，怎么还要给我出题目。
房间还是一如既往的闷热，我睡到中午就被热醒，下午在教室蹭空调，顺便又补了一下觉，等到下晚自习的时候，精神又亢奋起来。
怎么回事，我怎么又走到网吧门口了？
我站在酷热的门外，只要往里跨一步就是清凉的天地，但是可能会离我的考研目标越来越远。
这是个很纠结的问题，需要冷静的头脑来思考，所以我走进网吧里面，借里面的凉风给大脑降温。
我真的有在认真思考，直到被一群人粗暴地打断。
“问你话呢，你耳朵聋了？”
对面是三个看起来不怎么正经的青年，中间是一个留着小胡子的黄毛，表情尤为生气。
我猜想可能站在门口挡他们道了，便往旁边稍稍，对这类人我一向敬而远之。
没想到黄毛突然出手来抓我衣领：“你TM装聋作哑是吧？”
坏了，真是冲我来的。
可是我平时也没得罪人，为什么会有人在网吧拦我！
我刚进门他们就围了上来，估计一直在这儿等我。
“郭志超你干嘛，快放手！”
熟悉的声音，我看到快速朝这边跑来的方瑜，心里突然明白了八九分。
这个郭志超怕不是方瑜的男朋友，那这算怎么回事，突然有一种理亏的感觉，虽然我也很无辜好嘛。
我尝试着把他的手掰下来：“有话好好说，怎么回事？”
郭志超的手丝毫不松懈：“你是不是勾引我女朋友？”
完了，这一盆污水下来，我就不清白了。
正想着怎么分辩，方瑜已经冲过来并且上手掰郭志超的手：“你放屁，我跟你早没关系了。”
原来黄毛叫郭志超，还是方瑜是前男友。
这小伙面相挺好，可是染的着这黄毛…小姑娘喜欢这一款？审美不行啊，我为自己感到惋惜。
“要不是他你会跟我分手？明明有男朋友，还在外面勾引男人，你贱不贱呐？”
郭志超粗暴地在方瑜胸口推了一下，方瑜的小身板猛地后退几步，差点摔倒。
忍不了，我的拳头硬了。
方瑜气得发抖，皮肤本来就白，现在脸色更是白得吓人，气得更白了，同时还在为自己辩解：“你要不要看看你变成什么样子了，跟人家不学好，还染头发，我早就跟你提分手了，你不要再缠着我。”
郭志超突然悲怆起来：“我们认识那么多年，我不相信你会无缘无故离开我，一定是因为他。”
我看到郭志超的手伸向口袋里摸索什么，心想不好，快速往旁边挪了一步，同时眼角余光瞟到身旁电脑桌上有一瓶豆奶，赶紧抄过来拿在手上。
果然，郭志超掏出来一把小刀，向我刺过来。
他旁边的两人一左一右，正好堵住了我逃离的路线。
速度太快了，我来不及考虑太多，左手抓住刺过来的刀，右手轮圆了给黄毛头上来了一个大逼兜。
砰！一声闷响。
没有出现电影里酒瓶破碎的场景，可能是因为豆奶的玻璃瓶太厚。
这一下把吵闹了现场敲安静了，也把黄毛敲懵逼了，几条暗红的鲜血从他头上留下来。
几个大汉穿插进来，把我和黄毛那三个人隔开，大汉是网吧雇佣的人，他们不希望自己的地盘出现流血事件，只是来得有点迟。
一个大汉小心翼翼地把我的左手从刀刃上拿开，我才感受到皮肤割裂带来的剧痛。
我本来想抓他手腕的，没抓准，直接抓刀刃上了。
“嘶~”我疼得吸了一口凉气。
方瑜小心地捧着我的手，冲旁边的人说：“快拿医药箱来。”
黄毛也在流血，却没有得到照顾，仿佛心有不甘的叫唤：“方瑜…”
方瑜头也不抬地说：“你快走吧，我会把这件事告诉你妈。”
黄毛一脸扭曲的表情，在两个同伴搀扶下，痛苦地离开。
我的内心又受到一个小小的冲击：这特么，方瑜连黄毛的家长都见了？
“对不起…对不起…”
方瑜一边碎碎念，一边用棉签沾酒精给我伤口消毒，疼得我又是一阵抽抽。
“消毒的时候念咒语好像没啥用，手还是疼。”
“咒语？”
“对不起咒，你刚才不是一直在念嘛。”
方瑜又挤出一丝笑容，来应付我的冷笑话。
待续
周末请个假，要出去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