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以「如果多一张船票你会跟我走吗」为开头写一篇民国小说?
「如果多一张船票你会跟我走吗?」
我看向穿着一身学生装、面色带着坚毅的郑华,语气带着几分期许。
「铃兰,我心中有比远渡重洋求学更为重要的追求。」郑华说的铿锵有力,将他手上的手提箱交给我后,便道了一声珍重。
他步履匆匆的向着人群走去。
我看到的只是他融入人海的虚影,后来,我在英国的第二年,家中长辈托人给我送了一张照片和一封信。
信纸上还沾着血,干涸的血结成块,像是缀在信上的血玛瑙,纯粹而热烈。
我流着泪看完了信,只记住了:「重洋难渡,家国难守,望君珍重!」这短短一句话。
悲伤将我压垮,我哭的痛心不已。
那年的冬天,是我在异国他乡最难挨的季节。
1.
五年后——
「呜——」轮渡的蒸汽声阵阵,蔚蓝的大海之上,我依栏而站。
「你好,小姐,有兴趣……」一浓眉大眼的金发男子上前问询。
「没兴趣。」我头也没回的答着,低头看了一眼腕上的表,时间快到了。
「好的。」男子绅士的退回。
轮渡抵达,重重的锚头被抛下海,船身轻微晃动。
「下船了。」轮渡上有人招呼着。
码头上,人影重重,许多小贩挂着敞开、堆满货物木盒冲在最前面,吆喝声一声大过一声,嘈杂声一阵盖过一阵。
「大爷,香烟要不要?我这有刚从水门汀(水泥路)那边进到的好货。」
「不要不要。」长袍男子摆手,脚步匆匆走过。
「唉,小姐,我这有最新时髦的胭脂,要看看吗?」小贩并不放弃,笑着向下一位客人推销着手中的货物。
「那,看看吧。」我拿起一盒铁皮子,盒上花纹妍丽,图案新奇,海棠花开,枝展花艳。
「这擦手油和雪花霜也是新进的好货。」小贩继续推销着。
「不用了,就这份胭脂粉吧。多少钱?」我打开手包,准备付钱。
「小姐,找到小姐了。」一男子脚步匆忙的跑过来,接过我手中的手提箱,态度恭敬的低头哈腰。
身后,一旗袍美人脚步婀娜的挽着一魁梧大汉出场。
「妹妹啊!你回来了,我们来接你了咯。」一口吴侬软语,嗲嗲的,很动听酥麻。
我不语,掏钱结账拿下胭脂粉。「好的,小姐,这边找您15分。」
「不用了。」我将胭脂粉放入手包,向外走去。
「哎哟,这留洋回来的妹妹就是出手阔绰啊!这钱说不要就不要了。」旗袍美人暮雪语气带着几分嘲弄的说。
「闭嘴,我家妹子的事轮不到你操心。」大汉苏烈龙扒开了美人挽上的手,跑去追着快走远的自己妹子。
徒留美人留在原地跺脚、皱眉。
暗骂:「又是个刚度(傻瓜)、戆棺材(傻男人)。」
2.
坐在黄包车之上,在青砖路上奔走。
一队队身穿校服,拉着横幅的青年走过街头,他们嘴中高喊着:「外争主权、内除国贼。」
「还我青岛!不做卖国贼。」
「国土不可断送,人民不可低头。」
……
朝气蓬勃的青年,昂扬向上的青年。
那是1919年的朝气,那是一场张扬了爱国主义精神的运动——五四运动。
黄包车绕路而行,我穿过一条条拥挤的小巷。
我看见了熟悉的故土,以及熟悉的黄皮肤,只是这片国家上的人却好似不再麻木。
郑华,我看见了和你一样热血的人了呢!
苏家——
苏父苏宁荣坐在主位,身旁或坐、或站着几位姨娘。
我在一富丽堂皇的别墅前停下,付给车夫路费后,按响了门铃。
「妹子,等等我啊!」身后的苏烈龙脚步不停的向着我赶来。
「嘎吱……」大门打开,管家马叔恭敬的招呼着门口的少爷和小姐。
「小姐,二少爷,老爷和夫人们在屋内等着你们回来。」
「饭菜已经备好,小姐需要先备水梳洗一番吗?」马叔询问。
「不用,我问完事就走。」
我迈步走向苏家大堂,我爹苏宁荣一派威严,手拄着乌木手杖,抬眼看向我。
「三番四请的,今儿可总算是把我苏家小棉袄给请回来了?」语气带着不怒自威。
「苏老爹,我回来可不是为了你,你最好马上给我联系郑家,我要求去看郑华。」我很烦,语气算不上多好。
前几日,我收到了一封电报,是郑华的妹妹写的。
【苏家阿姐,我家阿哥被我阿娘锁在烟房强行吸食阿芙蓉。前日,我侥幸逃脱看管,看到了我阿哥,瘦骨嶙峋,面上几两肉瘦的只剩层皮了。】
【太可怕了。我无力反抗阿娘,阿哥被毁了。】
我要见郑华。
只有找到人,我才能救他。
「嘿,丫头,刚回家就叫上你阿爹做事了。先吃饭,别饿坏了。」苏宁荣拄着手杖起身,朝着马叔招手,示意他安排饭菜。
马叔躬身去了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