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是大奸臣的女儿,会怎么样?
重生一世,我干的第一件事,就是在父亲被抄家之前,玷污了京城的高岭之花柏家小公子柏言,第二日,柏言便冷着一张脸抄了我的家。
我倒是以为我会像前世一样,被乱棍赶出京城,谁知柏言话头一转,竟要娶我作家妇。
命运的齿轮到底是发生了逆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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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重生了,重生到了父亲还未被抄家的时候。
上辈子父亲被抄家后,我就被驱逐出了京,接着是被退婚,路上感染风寒,又差点被人玷污,不到两年就没了。
我的父亲是举国闻名的奸臣秦肆,被抄家倒也不意外。
我倒没想到,还能重生回来,前一世我循规蹈矩,希望被父亲怜爱,我是嫡女,可惜母亲早就亡故,奸臣嘛,父亲家里莺燕不断,所以我从小就被忽略。
至于陆裎,我那位未来夫婿,我家树倒猢狲散后,倒是跟我退婚退得干脆。
这一世我怎么也要退婚退在头里。
自从不循规蹈矩后,我的人生倒是自在了许多。
退婚书写了之后,陆家却不依,也是,我家风头正盛,谁会放着大腿不抱。
陆裎竟也找到我,与我约在河边,“秦依,我虽然不知道你为何与我退婚,但我心里已经认定了你,自然是心如磐石未可动摇。”
我脸上带着讥讽的笑,“即使我家权力尽散,我沦为普通人吗?”
陆裎哑然,“何出此言?”
我:“你只需回答我。”
陆裎:“那是自然。”
我讥笑一声,上一世陆家退婚退得格外干净利落,转身离开的时候,看到了隐匿在蒲苇里的一角白衣。
柏言么,柏家小公子,谪仙般的人物,京城头号高岭之花,陆裎的好兄弟,如今的大理寺卿。
就是这位柏公子带人抄的家,连地板都被掘地三尺,分外干净利落。
离父亲被抄家的日子越来越近,我只能另辟蹊径,每月十五,柏言惯爱在醉月楼独酌,我买通了醉月楼老板娘,给柏言下了一剂狠药。
我到时,柏言已经被安排到了一个空房间。
清冷如谪仙般的人物现在正躺在床上,浑身高热,脸上带着不正常的潮红。
“堂堂的大理寺卿,柏家的小公子柏言,竟然这么容易就着了我的道。”
我挑起柏言的脸,真是一张好皮相,清冷俊美。
“秦依,你要作甚,你给我下的什么药,把解药拿出来,我还可以饶了你这次。”柏言侧过脸,语调清冷,一幅威武不可屈的样子。
“啧。”我笑了,然后顺势坐在床边,拉下肩膀上的衣服,露出半截香肩。
“不过是一些能让人动情的药罢了,我要做什么,柏小公子岂不是内心清楚的很,美酒美人,柏小公子岂不快活。”
柏言阖上双目,呼吸更加急促,“秦小姐还是不要轻贱自己了。”
“柏小公子也是最年轻的大理寺卿,将来前途无限,怎么算轻贱自己呢。倒是你要想好,这药效甚是毒辣,若是解不了,柏小公子的下半生岂不是废了。”
“而且,周围的人都被我屏退了,你叫破喉咙都不会有人管你。”
“你!”柏言睁开眼睛,脸上格外愤怒,“秦依,我倒没想到你会如此无耻。”
“过奖。”
我顺着柏言的视线,落在了自己的肩头,他的眼角泛红,眼神格外凶狠。
“柏公子的自制力也不过如此。”
还未说完,柏言的唇就逐了上来,“这种事到底是男人占便宜,我想了想,怎么也不是我吃亏。”
2
那事跟话本子描述的格外不同,我只感觉死了又活过来,到最后柏言睡着了,我感觉时机已到。
假装打翻了盏茶水,不消一会儿,陆裎就冲了进来。
我愣了片刻,设想的本来是柏家的人进来,然后我便迫使柏言不得不娶了我。
陆裎先是有些尴尬,然后才对上我的面容,见和柏言躺在一处的人是我,他先是震惊且不可置信,然后是愤怒,几乎是目眦尽裂。
“你们怎么会躺在一张床上!”
“我贪慕柏小公子的才貌,所以使了些手段,有问题吗?”我倒是坦然。
“陆裎,是我对不起你。”柏言转醒过来往我身上盖了层薄被,这才开口,但我觑他神色里倒没有半分对不起的情态。
我不信经此一役,陆裎和柏言之间不会出现什么罅隙。
“陆裎,退婚吧。”
柏言听完我的话,无波澜的眸子扫向我。
陆裎握紧了拳头,最后又颓然落下。
“陆公子还不出去,是想看我们穿衣服?”
我轻笑一声。
陆裎不情不愿退出去,退出去之时,音色沙哑,“我不会将今日之事说出去,你们好自为之。”
穿好衣服,柏言才冷冷开口。
“我实在是看不出秦小姐这番是图什么。”
“男女之事,不就图个快活。”我捏紧锦被,“柏公子如果不愿意这事传个遍,最好还是娶我为好。”
柏言掀起唇角,“秦小姐传一下试试,这种事,男人嘛,不过是说一句风流,女人失了贞操,可就是致命的打击。”
说罢,便拂袖而去。
我坐在床边,若有所思了良久,这才叫我的婢女扶我出去。
我一站起来,还是疼的一个趔趄。柏言真是狗东西。
婢女小芳跟我了多年,一看到我这样,当即心疼地沁出眼泪来,“小姐何必这样轻贱自己。”
我拍了拍小芳的手背,“你不懂。”
回到家里,我躺在床上,这事还得从长计议,离抄家还有半月,必须想出些更稳妥的办法。
刚打算起床,小芳就慌里慌张地跑了进来,“小姐,柏公子带着人马来抄家了,说老爷贪污朝廷银两。”
我心头一震,这世,抄家要比上一世要早半个月,正发愣,外面就传出了声音。
“罪女秦依还不上前厅接旨。”
等我到了前厅,前厅早乌压压跪了一片人,父亲秦肆跪在地上,旁边是他的几个妾室和妾室生的孩子,一改往日嚣张跋扈的架势,都畏畏缩缩地跪在地上。
我抬起头看了一眼柏言,他倒是一派风光霁月的样子。
“罪臣秦肆,贪污受贿,收受两广总督银两两万两,山东巡抚八千两,克扣纹银…”
一条条罪行读下来,我的心凉了半截,父亲的几个妾室和孩子也都哭了起来,父亲看起来也佝偻了不少。
“罚抄全家,投入大牢,待查明后发落,其余人贬为庶人,发配出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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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贬为庶人,发配出府,我倒松了口气,至少不用驱逐出京,倒比上一世要强的多,我抬眸偷眼看了一眼柏言,正好和柏言冷肃的眼神对上,他的眼神扫过我,不带任何一丝感情。
被逐出府,我只挽了个小包袱,包袱里只有几件衣服,小芳跟在我身边。
我叹了口气,扯起一个难看的笑容,“小芳,我现在已经不是什么秦府小姐了,你也不是下人了,你若是有什么亲戚,便去投奔吧。”
我还没哭,小芳倒是哭上了,“小姐,我家里父母双亡,从小小姐就是待我最好的人,小姐去哪我就去哪。”
罢了,不妨就让小芳跟着我,小芳连跑了几家,最后一脸沮丧地回来了。
“小姐,您姨母家,姑母家都闭门不开,没有一家让我们投靠。”
我早就想到会是这个结果,昔日父亲位居高位的时候,家里宾客不断,如今树倒猢狲散,所有人又都避之不及。
我倒没想到是陆裎给我安排了住处,人在屋檐下,我对着陆裎福了福身子。
这一世陆裎与上一世也有所不同了。
这是京郊的一所小宅子,倒是非常清静,饭食一般,但也比我被逐出京那两年吃的要好太多。
其实我早就藏下了不少银钱,只是现在不好拿出来。我与小芳合计,等风头过了,我们就找个小城,一起做点小买卖。
我一身素布裙裾,去市场上买米,所幸我长居深墙,无人认出我。
“哎你们听说了吗,那大奸臣秦肆,抄家抄出的金银财宝足足有四大箱,啧啧啧,家里人也都发配出府了,想当年他家的下人都高人一等,现在,洋气不起来了吧。”
“呸,大奸臣,活该,连修河堤的钱都敢贪,那年洪水淹死多少人。这种人,全家都应该死光。”
我不自觉地蜷了蜷手指,虽然这些事与我无关,但我是秦肆的女儿,花着秦府的钱,也难逃其咎。
“喂,你还要不要米?”
卖米的大叔抬头看向我,我才反应过来。
“要。”
提着米走在路上,我就看见三姨娘领着儿子秦安,两个人一身破烂,昔日飞扬跋扈的秦安甚至还有一条腿一瘸一拐。
几个姨娘里,只有三姨娘娘家最是薄弱,但又长相尤为出众,其他几个姨娘大抵都有家人投奔,三姨娘却连个家人都无处投奔。
前世的桩桩件件都在面前如走马灯一样流转。
前世三姨娘又改嫁了个军官,最后我生病人快没了,也只有三姨娘来看了一眼我,最后大概也是三姨娘为我入殓,只是,三姨娘又怎么知道我生病了呢。
三姨娘向来要强,估计也不会缠上我。
手里还有一些银钱,我数了数,拿出大头,三姨娘见面前的人是我,愣了愣。
“三姨娘,你拿着这些银钱给弟弟看一下腿吧,剩下的你们找个住处。”
“谢谢。”
一向嚣张跋扈的三姨娘竟然低了头,接过了我给的钱,带着秦安慢慢地走了。
我一回去,小芳就围上来。
“小姐怎么那么久才回来。”
把三姨娘的事跟她说了之后,她一脸愤愤不平,“小姐是忘了她们在府里怎么欺辱我们吗?”
“过去的事都过去了,以后我们怕和他们也没什么相见的机会了,就这样吧。”
我总不能告诉小芳,我是重生之人,这种怪力乱神的事,还是不要告诉她的好。
过了月余,我突然开始呕吐起来,吃了些药却也总也不好。
而且,外面的传言尘嚣甚上,说秦家的人不用流放,是因为我与柏言有一腿。
这传言太过鼎沸,以至于我不出门都也听说了。
自从不用流放之后,我就打消了靠近柏言的心思,毕竟我尝够了高门大院的苦,而且我对柏言也无甚感情,所以这传言也不是我放出去的。
他们传的也对,确实我和柏言有一腿。
我正喝了点水压一压,就看见柏言来了。
一月未见,柏言清瘦了些许,一身月白的衣衫,尤显得丰神朗逸。
我收回视线,“男女有别,柏小公子就这么闯进女子的闺房。”
柏言垂眸看了我一眼,“男女有别?我们不用那么见外了吧。”
我咬了咬绛红的嘴唇,“最近的流言不是我传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