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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圈太子爷挂了。
他后妈给我两个亿,要我为他守两年的寡。
我笑得嘴角都抽搐了。
半夜,我在灵堂里吃零食听广播剧。
灵桌上突然传来声音:“这一章不是听过了吗?为什么要再听一遍?”
1
大学毕业,穷得难受。
正当我在剧组演乞丐的时候,京圈太太找上了我。
“叶可可是吧?给你两个亿,为我继子守寡两年,两年期间你需要戒色、守心,晚上睡在灵堂。”
我听到的:【给你两个亿,给你两个亿,给你两个亿!】
灵堂里,看到高高悬挂的京圈太子洛谦的遗像,我那笑得抽搐的嘴角才终于压下了一点儿。
可惜了,这么帅的一个哥。
怎么就英年早逝了呢。
2
第一天晚上,我买了些酒食,打算和洛谦熟悉一下。
我倒满酒,举杯向灵桌。
“感谢你给我提供一个这么好的工作啊!我先走一个!”
“哎?你挺能喝啊?那我再陪一个!”
......
喝到微醺态,外面突然出现一声震天音乐响。
洛谦的灵堂是建在别墅后院的,音乐响的地方是在别墅里面。
我探头进去看,十几个帅哥在客厅里推杯换盏,舞步沉迷。
个个180+,意气风发。
这等姿色,男模店也找不出一个!
我情不自禁打开了微信二维码。
正要向前,旁边响起一道声音:“嫂嫂,守寡期间不是要戒色吗?”
哦,是洛禹,洛太太的亲生儿子。
他是洛谦同父异母的弟弟,目前在读高三,眼前这帅哥局想必就是他组的了。
所以他们都是男高啊?!
心更痒痒了怎么办?
洛禹很不客气地将我推了出去,然后我就收到了洛太太的消息。
【如果能顺便把洛禹的高考成绩辅导到300分以上,再给你加两个亿。】
我:?
300分,还有三个月高考,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很快,账户到账200000000元,备注是“给洛谦守寡和给洛禹辅导的预付款”。
我腿软了几分钟,我上辈子是不是救过洛家兄弟的命啊?
这人间也太他吗值得了!
3
洛谦是意外身亡的。
他热爱探险,在一次活动中落入了偏僻海域,救援人员打捞了三天三夜,最终只找到了他的一缕头发和一小块头皮组织。
专家在上面检测到了鲨鱼口腔液组织,从而判定他已经被吃了。
洛家无主,洛太太主办了他的丧事,是道士告诉她,洛谦死不瞑目,需要个八字相和的女生来守寡两年才能安定他的魂魄,否则会祸及洛氏集团。
洛太向来迷信,紧急找到了八字符合的我。
洛谦去世后,洛太的事业心仿佛觉醒了。
洛氏集团乱成了一锅粥,她顶着风波和嘲笑上任董事长,大家都想看笑话的时候,她却做得意外的好,甚至签下了洛谦怎么都谈不下的一个大项目。
但她对洛禹似乎不太关心,甚至为了工作在公司附近买了套房子,几乎不回这个家了。
所以我对洛禹说出“你妈让我辅导你学习”的时候,他哈哈笑了:“洛太太会关心我的学习?你跟我搞笑呢?”
“她是你妈妈,关心你的学习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他冷嗤一声:“我只说一遍,我不需要。你专心守好你的寡,别多管闲事。”
?
这怎么是闲事呢?
两个亿的闲事你管不管?
4
为了聊表我的园丁精神,我连夜给他做了份学习计划表。
第二天一早他就撕成了碎片。
“不是,你小小年纪怎么火气这么大啊?!”
“叶可可,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我很忙的。”
我知道,忙着去蹦迪,忙着去打架,忙着去哄小女朋友。
我上网查了,对付十七岁的屁孩子,得攻心。
所以我压下火气,拿出我一早做好的早饭:“喏,早饭不能不吃。”
他无奈地咬了咬牙:“老嫂嫂,您能离我远点吗?”
我也咬了咬牙。
叫我”老嫂嫂”是吧?不吃是吧?
我踮脚猛地捏住他的下巴,逼迫他张开嘴,把一整颗鸡蛋塞了进去。
然后就着这个姿势,将他抵在墙边。
“你想干什么?”他吞吐不清地,却也动弹不得。
我警告道:“不吃下去别想走。”
他最终乖乖咽下去了,走得很狼狈,但走远之后还是咬牙切齿地来了句:“你给我等着!”
5
我等着,结果等到天黑也没见他回来。
我给洛谦上了炷香,然后出去找了一圈,听酒吧的人说洛禹约了架,早就走了。
我又搭上出租车,耗了我几百大洋后,终于在一处破败的天桥下找到了他。
我看情势不太妙,洛禹的小弟们陆续被打趴下,对方的火力却还没全开。
洛禹看起来也有点急了,我等他更急了些,才抄起手边的树干冲了上去。
我轻松将他们踩在了脚下。
这场架最终以洛禹方胜利结束。
洛禹和对方的头头都看呆了。
“这位姐姐,你是他雇来的打手?”
对方的头头不怒反而两眼放光。
我颔首示意:“不是,我是他妈妈雇来的家教。”
“姐姐,多少钱雇的?我能挖墙脚吗?”
我眼睛一亮:“你能出到多少钱?”
洛禹粗暴地把我拽到一旁:“她还是我的嫂嫂呢,你挖的了吗?”
6
回去的路上,洛禹一脸不悦。
我有点想笑:“你打架是不是经常输啊?我没有笑话你的意思真的。”
“不是!是对方不讲武德,他们的人数是我们的两倍!”
他说话仿佛按了二倍速,应该是急了。
我安慰似的拍拍他的肩,他却反射性一躲,警惕地看着我:“你练过?”
我愣了愣,收回手:“是啊,因为小时候总是被欺负,为了自保,我不得不练些功夫防身。”
他轻挑了挑眉:“你会被欺负?“
“当时他们把我打得皮青脸肿地,我到现在额头上还有一块疤呢。”我撩起头发给他看,他看了一眼,眼神好像温和了一点。
我冲他一笑,移开了目光,我哪会被欺负,我单纯是感兴趣,大字时报了个选修武术课而已。
谁知道天赋太强,结课时连老师都打趴下了。
“我妈雇你的工资是多少?”他又问。
“两......两个亿。”
他几乎是吼出来:“两个亿?!”
我心虚地往一侧移了移,目光也闪烁着躲开。
不就是远远离于市场价吗?是他妈开的价,又不是我要的,至于这么惊讶吗?!
“才给你两个亿,你就为她卖命?你这么缺钱吗?!叶可可你有没有尊严的?!”
我:?
你们有钱人骂人这么高级的?
7
回到别墅后,洛禹跟我到灵堂,给洛谦续了一炷香。
他沉默地看着洛谦的黑白照片,看了许久。
我看看照片,再看看他。
这洛家的基因真的是强大啊,两个儿子都跟那精密的AI算法合成的一样精致,这辈子要是谈一个也值咯。
正感慨着,洛禹开了口,声音透着一股沙哑:“哥,想你了。”
这兄弟俩,看起来感情还挺深。
说完他便转过身,拽里拽气地看着我:“我哥他不喜欢吵闹,你在这里安静一点。”
我装模作样地点点头。
巧了,我最不喜欢安静,哪有活人迁就死人的道理?
所以每晚我都能单方面和洛谦的遗像唠到半夜,有时候累了,便放音乐听广播剧,总之不眠不静。
很快我便被洛禹逮了个正着。
看着他无语的样子,我趁机提出建议:“你晚上给我两个小时的时间,让我给你辅导功课,我不就没有时间打扰你哥了?”
少年嘴角微微一勾,活有那狐狸之姿。
他拿出两份理综高考模拟试卷,扔给我一份:“我们看看究竟是谁需要辅导。”
这话说的,怎么好像很有底气似的?
由于大学四年不断地给人当家教的功力,我的高中知识还算是没有还给老师。
我胸有成竹地放下笔之后,发现洛禹早已经做完,正饶有兴趣般盯着我。
我疑惑地拿过他的试卷,对着答案一一校对。
结果我傻了。
我251分,他271分。
他的语气得意:“不错啊叶老师,比二百五还多一分。”
虽然有被侮辱到,但这是好事啊!高考总分三百分这不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我赔起笑,一顿谄媚:“洛少爷,是我有眼不识泰山了。”
他看了眼桌上和洛谦的合照,声色低落:“在这之前,是我哥一直给我辅导功课。”
“….你妈妈不知道吗?”
洛太太怎么会觉得他儿子总分三百分都考不到?
他轻笑了声:“她?她可不会管我。不过你放心,我会告诉她这是你辅导的结果。就当是你替我打这一架的辛苦费吧。”
我抿了抿嘴压住笑意,真的是,老天硬要给我塞这两个亿!
8
我和洛禹达成了一致,如果我实在想找人聊天,就去找他聊。
他只有一个要求,别吵洛谦就行。
我真诚点头,看着少年精致绝伦的脸,忍不住调侃他:“你知不知道经常聊天,是会聊出感情来的啊?”
他梗了梗脖子,傲娇极了:“你放心,我对叔嫂文学没兴趣,还有别忘了,戒色、守心。”
咳,说不过他,我干脆闭了嘴。
没了300分的KPI,我又捡起了我的钱途。
我一直想在影视行业做出一番成绩,演员之路道阻且长,而我现在有了钱,做投资岂不是正好?
如今这影视市场我深入了解过,资本伸手太长,剧本打磨不够,演员更是流量当道,最终投产比惨不忍睹的情况比比皆是。
我潜心做了三个多月的价值评估,最终决定投资一部武侠探案剧。
只是他们制作方不仅看投资者的钱,还看投资者的经验后台,像我这样一个新人,他们自然是不敢轻易冒险的。
所以我搬出了洛谦这尊大佛。
“我是洛谦的妻子,你们应该听说过吧,我最近正在给他守寡。”
我一本正经地和他们谈判。
我查过了,网络上关于洛谦的信息少之叉少,大多数都只是给他贴了“京圈太子爷“洛氏总裁”以及“冷漠少言”的标签。
洛太太更是要我以他妻子的名义给他守寡。
所以我的后台自然就是洛氏集团了。
制片人一听连大气都不敢喘了:“能得叶小姐的这笔投资,我们荣幸之至啊!”
正当一切准备就绪,我准备签字的时候,那制片人突然带来了反悔的消息。
我气笑了:“你们和谁合作了?”
谁能比得过洛氏集团?!制片人递给我一张名片,上面的名字叫“罗乾”。
怎么听着有点耳熟?按着上面的手机号,我打了过去,无人接听。
9
消息突然提醒,我的账户到账100000000元,备注:【辅导洛禹的尾款。】
是高考成绩出来了。
洛禹的电话紧接着打了过来:“叶可可,我考了.…..六百五十分哦。”
“你喝酒了?”
“嗯!喝了,现在很难受,很难受怎么办?”
.......他每次喝多,必撒娇。
我挂了电话,去了他最常去的酒吧。
找到他的时候,他正抱着酒瓶发呆。
看到我过去,他的朋友们便放心离开了。
他冲我眨了眨眼,踉跄着站起来:“叶可可?怎么是你?”
“哪次不是我?”我反问他。
这三个多月,我不知道来接了他多少次了。
“叶可可?叶可可?”他反复喊着我的名字,声音黏糊糊地。
我好笑地捏了捏他的脸:“直呼大名是不敬,我是你嫂嫂!”
“不是!不是嫂嫂,”他使劲摇头,眼底发红,眼神迷离:“姐姐,你是姐姐,姐姐,带我回家好不好?”
我的心微微一颤,被一个大帅哥这样深情地叫“姐姐”,多少还是会有点波动的。
我将他的手搭在我的肩上,一手揽着他的腰。
这腰不是第一次揽了,但那腰间的腹肌却还是让我的脸一阵发热。
“戒色戒色戒色。”我使劲提醒自己。
终于回到家,我像往常一样将他扔到床上,给他倒了一杯蜂蜜水。
刚喂他喝了一口,他突然覆身将我压倒在床上,拿着我的手扶到了他的腰上。
我浑身一颤,推了他一把:“洛禹,我是叶可可。”
他眉限微紧,猛地压下来,将头埋进了我的颈窝,重复地念着“姐姐〞
不安分地磨蹭了一会儿之后,睡着了。
这小孩,怎么今天有点不对劲?
不会真的跟我聊出感情了吧?
想想这三个月,我几乎每晚都去打扰他和他聊天。
虽然他看着拽里拽气地,但终究是个不谙世事的公子哥,三观正热心肠还年轻,脸好身材好还有钱,简直能打败99.9%的男人。
男高啊,这可是男高啊。
秉着几丝职业道德的理智,我将他推开,火速逃离了他的卧室。
10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收到了洛禹的消息:【我去毕业旅行,你自己在家注意安全。】
啧,年轻人啊。
我给他回了三个字:【没良心。】
由于刚刚到账的一个亿,暂时冲刷掉了我的投资被截胡的愤怒感,我又给那个叫“罗乾”的人打了几个电话,都是无人接听,在各大渠道也都是查无此人。
我决定放下,寻找下一个目标。
晚上无聊的时候我还是耐不住寂寞,洛禹去旅游,我只能找洛谦。
看着遗像上那张帅脸,我总能自言自语一两个小时。
“我最近遇到一个神秘且讨厌的人,和你的名字是谐音哎。”
“洛禹高考考得特别好,想不到啊,你们洛家颜值基因强大就算了,智商也这么卷。”
“我都为你戒色守心三个多月了,你能不能保佑一下我,继续发财?”
“拜托拜托,你最帅了!”
......
自言自语聊累了,我就开始听广播剧。
最近听的那一部的内容很不错,我正打算斟酌一下,把小说版权买下来影视化。
就在我斟酌完毕,去联系版权方的时候,他们回应,版权刚刚售出。
我急了,但还是保持礼貌:“请问购买方是谁啊?”
“罗乾先生。”
?
又是他!
我在洛谦的遗像前大骂。
“你说他是不是跟我有仇啊?诸葛亮当年是不是用草船借过他啊?”
“不对啊,我只是一个小喽啰,你说他是不是跟洛氏集团有仇啊?!”
“洛谦,我们是不是朋友?是朋友的话你就给那个罗乾施点邪术,让他倒大霉!或者你告诉我他长什么样子,人生何处不相逢,万一我哪天碰上他,我一定打得他满地找牙!”
结果当天晚上我就梦到了洛谦,他从灵桌后向我走过来,表情淡漠,气质矜贵,好看得让我忘记了他已经不在人间。
他走到床边,帮我掖了掖被子,然后定定地看着我,嘴角扬起了一丝笑意。
我是笑醒的,看清现实之后默念了几句“富强民主文明和谐....”
然后给洛谦上了三炷香。
11
接下来我又选了部广播剧来听。
这部广播剧的男主人设撩得我少女心一颤一颤地,没开窍时禁欲冷漠,开窍之后恨不得黏在女主身上。
尤其是两人大尺度亲密戏的章节,配音演员的暖昧声音属实让人有种身临其境的脸红心跳之感。
我悄莫拉动进度条,又听了一遍。
正听得我抓床单的时候,灵桌上突然传来声音:“这一章不是听过了吗?为什么要再听一遍?"
......
我懵了。
关掉手机声音,周身一片寂静,过了几分钟,我确定是幻觉,于是又继续听。
听着听着,灵桌上又传来几声轻咳。
我只觉得毛骨悚然,鼓足勇气往那灵桌走了几步,却看到一个人从灵桌后面走了过来。
是洛谦。
和那天梦里的洛谦一模一样。
他单手插兜,薄唇微抿,眉眼间透着一股冷。
他慢悠悠走到我跟前,认真且专注地盯着我,有了种似笑非笑之意。
我吞了口气。
太帅了。
有句话叫什么来着,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此情此景应该改成“是鬼又何妨?”
唯一的遗憾是,我那几个亿还没花呢。
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了,我腿脚一软,他伸手一拉,我们两个一起栽到了地上。
我紧紧抓着他,好巧不巧地亲上了他的锁骨。
真是狗血,又美味呢。
为了鉴定他是人是鬼,我张开嘴,用力一咬。
耳边传来克制的一声“嘶”。
血印很快渗出来,他扼住我的下巴,利落地将我提了起来。
“活……活的?”
我忐忑地退了一步,又掐了自己一把,这也不是梦啊。
“怎么?叶小姐还相信这世上有鬼?”
我倒不信。
可是他不是被鲨鱼吃了吗?
他轻笑了声,问道:“冯西月让你给我守寡,给你多少钱?”
冯西月,也就是洛太太。
“两..两个亿。”
“我给你五个亿。”
我一惊:“然后呢?”
天下肯定没有免费的午餐吧?
“继续守寡,别让冯西月知道我还活着就行。”
?
不是,天下还真有免费的午餐啊?
:12
五个亿是一次性到账的,我恍惚了好久。
洛谦每晚都会回别墅,睡在灵桌后面的一张床上。
虽然不知道他想做什么,但直觉告诉我,他和冯西月之间有豪门纷争。
至于我,还是拿着钱躲远点比较好。
实在是憋不住了,我才问他我最好奇的问题:“既然你不方便被冯西月知道还活着,为什么不藏起来呢?在这里住岂不是更有风险?”
“我有失眠症,只有在这里我才睡得着。”
他淡淡回道。
啧。
失眠是总裁们的通病,这话没错的。
他倒是不失眠了,但我开始睡不着了。
毕竟几米之外睡着一个奇的美男子,我还是得有点警惕的。
我又无聊地拨了一次那个罗乾的手机号。
灵桌方向,一阵震动随着响起。
我猛地挂断,震动也随之消失。
我悄悄过去看了眼,他的手机上显示的未接电话果然是我的!
罗乾就是洛谦?!
我咬了咬牙,站到他床边,知道又怎么样呢,又不敢动他。
看着那张帅绝人寰的脸,我隔空扇了两巴掌。
灯光随着我的手势舞动,有几光缕落到他的睫毛上,轻轻跳跃。
他的睫毛真长啊,我忍不住凑近了去看。
就在下一秒,他开了口:“叶小姐,戒色、守心。”
我僵住动作,干脆破罐子破摔:“我这寡是给你守的,戒色守心是对外人,对你就没必要遵从了吧?”
他缓缓睁开眼,或许是刚睁眼的缘故,眸中多了几分清澈。
连声音都鲜见地带了几分耐心:“你想怎么不遵从?”
我眨眨眼,还真仔细地想了想。
没等我想完,他伸手猛地一拉,将我摁在了他结实的胸前。
隔着两层衣料,我还是明显感受到了他身上的温度。
真烫啊。
我的脸也一阵发烫,但还是不能输。
抬眼看着他缓缓滑动的性感喉结,我伸手一寸寸往前探去,就在肌肤相触的一瞬间,他猛地起身,轻松将我压在了身下。
双眸深不见底,好像下一秒就要把我吃干抹净。
我慌了一瞬,僵硬开口道:“罗乾是吧?!你抢我的项目是不是故意的!”
他收敛了霸道,侧头轻笑了声,将我拉坐起来。
“抱歉。”他低声道。
抱歉?他跟我道歉?我吓得往一侧移了移。
“本来以为是冯西月的项目,后来才发现不是。”
“你怎么确定不是的?”
“因为据我观察,你不过是贪财好色而已。”
我:?
有必要说得这么直白吗?
13
知道洛谦在灵堂之后,我不敢自言自语了,就只戴着耳机听广播剧。
虽然有点不习惯,但一想想五个亿,好像没什么不能忍的。
可洛谦却不乐意了,那晚他摘下我的耳机,面无表情道:“广播剧外放一下。”
我嘴角一抽:“你也要听?”
他别扭地“嗯”了一声。
我惊诧,但还是照做,只是换了部没有男女感情线的故事来听。
我现在想起之前和他一起听的那章让人脸红心跳的亲密片段,还是会有种想要找地缝钻进去的社死感。
我以为他忘了。
但他没忘。
他很快又不太满意地站到我跟前,语气几多暗讽:“叶小姐口味变了?怎么喜欢听这样清汤寡水的故事了?我记得之前不是还重复播放.…..”
我最不喜欢被人拿捏了!!
我定定对上他的目光,打断他:“喔....洛先生不喜欢清汤寡水的啊?那我给你换一个饕餮盛宴啊。”
我恶狠狠地找到之前听过的那段亲密戏的章节,将音量调到最大声。
来啊,静心品尝。
他眼神闪了闪,回了他的床上。
偌大的灵堂里回荡起春色满园的声音。
我生无可恋地叹了声气,如芒刺背,如坐针毡。
我的人设啊,是没有挽回的余地了吧……
实在忍不了了,正当我想认怂关闭播放的时候,洛谦猛地起身,快步出了门。
“这么晚了,你去哪?”
他重重丢下两个字:“有事。”
我好奇地跟了两步,他说的有事,竟然是去洗澡。
这澡一洗,就洗了一个小时。
14
洛禹是到了开学才回来的。
旅游期间他每到一个地方,都会给我寄来当地的特产以及价格不菲的奢侈品。
我说要转给他钱,他就一直再没回过我的消息。
就连他回来,我都是在灵堂看到他之后才知道的。
他给洛谦上完香,还是那一句:“哥,想你了。”
看到我时伤感的目光里勉强有了些笑意:“姐姐,明天开学你能不能去送我?”
“当然能啊。”
我早就准备好了,甚至给他买好了开学物资。
然后凭借自己的大学生活经验,苦口婆心地给他讲了一些攻略。
后来才发现,是我多此一举了。
那是他们军训后的一场篮球赛,他嘱咐了我好几次,一定要去看。
看到篮球场上意气风发的少年,我只觉得恍然如梦。
我的大学生活是求生,而他,是享受。
他身上的,以及他的周围人身上的,都是我远远地、一瞥而过的别人的人生。
他会站在球场中央跳起来朝我招手,会在一群女生拥向他的时候,目光无余地跑向我.…
自信满满地,明媚而清澈。
少年,是一个总是让人轻易产生悸动的词眼。
他问我要不要去参加他们篮球社的新生会,我犹豫了几秒,他又补充道:“有很多很多帅哥。”
“去。”
他无奈地笑:“叶可可,是我不够你看的吗?”
我摆摆手:“这个东西多多益善。”
15
篮球社确实有好多帅哥,我一高兴喝了几杯酒。
宴至兴头,大家玩开了,一群男大学生围着我要加我的微信。
洛禹嫌弃地推开他们,还是有几个扫上了我的码。
我不经意往外一瞥,竞然看到洛谦在餐厅外面。
那眼神.…一如既往的冷。
酒意瞬间少了大半,我匆匆说了句“还有事”,便先离开了。
我出去走了几步,便看到洛谦朝我迎过来,眼里的冷意也随着距离的靠近消失不见了。
如我预料,他的第一句话是“戒色、守心。”
我嘻嘻一笑:“这不你一来,我就出来了吗?”
我拉着他跑了几步:“别让洛禹发现你还活着!”
“那小子聪明着呢,早晚会知道,”他笑着扶了我一把,然后蹲在我跟前,不容置疑道:“上来。”
“干嘛?”
“背你啊。”
我踉跄不定地,也没和他客气,结结实实趴到了他的背上。
他的背很宽,很暖,好像能隔绝很多风雨。
“喝成这个样子,洛禹那小子也不挡着点?”
他的语气不悦。
我嘟囔着摆摆手:“他挡了,是我执意想喝的!”
“叶可可,你就这么好......”
“好色吗?”我摇摇头:“我跟你说,我更喜欢钱。”
“为什么更喜欢钱?”
“因为..钱是安全感,你知道那种吃饭靠抢的生活吗.….”
我始终记得在孤儿院的日子,是暗无天日的、无人可依的。
偶尔在院门口看到被爸爸妈妈领着的小孩,我总要看好多眼。
现在想想,就是那种,流浪猫隔着玻璃看宠物猫的感觉。
从那时候我就立志要赚好多好多钱。
洛谦停下脚步,将我往上一掂,然后微微侧过头:“叶可可,手揽紧我的脖子。”
我听话地将那招摇的手放下去,揽住他的脖子。
“靠近一点,听不清你说的话。”他又道。
我又照做,将脸贴到他的耳颈处。
“再近一点。”他继续道。
我不耐烦地继续往前贴了贴,像是碰到了他的脸,蹭到了他的鼻。
软软地,很舒服。
我勒他一把:“现在听清了吗?”
“听清了。”他笑了声,起步走起来,“除了钱呢?还喜欢什么?”
“嗯……没了,但我害怕一个人待着。我跟你说我话可多了,之前我一个人住,无聊了就跟我养的金鱼聊天,可后来金鱼跳出来渴死了,可能是被我烦的。”
说着说着我就笑了。
洛谦似乎觉得并不好笑,声色沉重:“那你怎么不和我聊天?”
“我这不是怕你烦吗!”
自从他出现在灵堂里,我再没有痛快地说过话了。
“我不嫌你烦。”他紧接道。
噪杂的环境里,他的声音格外清晰。
16
我和洛谦第一次正式聊天,聊的就是敏感话题一-为什么诈死。
我以为他不会跟我讲的。
他却一五一十地,跟我说了全部。
这一切要从冯西月说起,她并不是自愿嫁进洛家的。
她年轻时也算是个精英女性,却在一次宴会上被洛谦的父亲带进包房,失了身。
几个月后她查出身孕,丢了工作,走投无路。
洛谦父亲或许是真心喜欢她的,威逼利诱之下,将她娶进了门。
在洛谦的记忆里,她没怎么笑过,就连对自己的亲生儿子洛禹都是冷脸相待。
她讨厌这个家的所有。
前几年洛谦父亲意外去世,洛谦接下企业,冯西月才稍稍有了些生气。
她开始暗地里笼络人心,插手公司的事情。
洛谦觉得这些小动作不至于撕破脸,所以一直没有计较。
直到他去参加一次探险活动,活动前一天他收到消息,有人做了精密的计划,会让他在这次活动中掉进海里,意外身亡。
这个人就是冯西月。
所以他干脆将计就计,遂了她的愿。
现在看来,她杀了他,目的是要洛氏集团。
只是冯西月把这件事想得太简单了。
洛氏作为百年集团,涉及产业数不胜数,她看到的只是冰山一角罢了。
所以洛谦这段时间早已经削弱了冯西月的势力,她想成为的大厦,却也将倾了。
豪门恩怨,我没想到能在现实里看到,只是听着就心惊胆战。
“那你迟迟不戳破冯西月,是因为觉得她也是受害者吗?”我问洛谦。
其实想想冯西月也挺惨的,但她将自己的惨报复于洛谦身上,就是她的不对了。
洛谦失神地摇了摇头:“不止,也因为她是洛禹的妈妈,还因为…我这段时间过得好像比之前要舒服。”
气氛有些凝重,我拍了拍他的肩膀:“没想到我们洛氏集团总裁,之前也过得不如意啊?”
“你觉得呢?我应该怎么做?”
我没法感同身受,自然不知道怎么做,但唯有确定的一点是,庆幸。
“我只觉得庆幸,庆幸你还活着。因为只要活着,就是一件值得开心的、充满希望的事情了。”
他眼神微微一亮,笑了:“叶可可,你不是很喜欢钱吗?我有很多很多钱。”
“所以呢?”我眯起眼睛看他:“别以为我会为了钱以身相许啊,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好不好?”
“你确定你取之有道?”
我哽了哽,守寡、辅导作业、帮忙隐瞒诈死的消息...…
“就算不是取之有道,也算另辟蹊径吧。”
17
之后没几天,我接到了冯西月的电话:“那个房子里有混进去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吗?”
听她这语气,很像是知道了什么。
我还是否认:“除了洛禹偶尔回来,就只有我了。”
她冷笑了声,有种咬牙切齿之感:“叶可可,是你自找的。”
这句话像是在威胁,我云里雾里,突然就眼前一黑。
等再有意识的时候,我身在一个破败的房子里,眼前有两个猥琐的中年男人。
只看他们的眼神,我便觉一阵恶心,也猜得出他们想要做什么。
冯西月这是想要把她曾经承受的,加到我身上来。
我和他们谈判了许久,但我的三寸不烂之舌还是败下阵来。
亡命之徒,是不屑于谈什么条件的。
他们只想满足于当下。
当他们欺身上来的时候,我再次感到了绝望。
上一次绝望还是妈妈将我留在路边,一去不复返的时候。
后来我进了孤儿院,拼命地活下去,拼命地想要活得很好。
我开始觉得,只要活着就不会有绝望。
可是现在呢。
这个世界好像习惯于抛弃我。
我挣扎,嘶喊,倒地,然后被打….
终于,在他们去扯我的最后一件衣服的时候,有人破门而入。
我蜷缩成一团,低着头,只听到一阵拳打脚踢的声音。
那两个男人的谩骂声逐渐低下去,然后消失…
再然后,我的身上被披上一件暖和的大衣。
是洛谦的。
是洛谦。
他将我包住,抱起来,使劲往怀里拥了拥。
“洛谦?”我张了张嘴,嗓子却干得发不出声音。
他喉间发颤:“没事了啊,没事了。”
18
我半途昏迷了过去,醒来时在病房里,护士给我的伤口上了药。
我张望了半天,只有洛禹推门而入。
“我哥他还在昏迷中。”洛禹解释道。
“他昏迷?”
我惊讶:“我记得....”
“他救你出来之后又迎上一群打手,是照死里打的。”
我的心狠狠一沉,只想立刻见到他。
我进他的病房时,他刚好坐起来,脸上身上伤痕遍布。
他缓缓抬眼看过来,唇角一扬,又渗出了血。
好像下一秒就碎了。
我跑过去,想扶一扶他,却不知道从哪一处下手。
他强颜欢笑着:“难得见你这幅表情。”
我的手悬在半空,笑着抑住泪意:“你怎么.怎么还是这么帅啊。”
“帅有什么用?不还是没保护好你?”
我摇摇头:“你保护好了,我什么事都没有。”
说着说着,我控不住地掉了一行泪。
“疼吗?“
“挺疼的,所以你能不能...抱我一下?"
我愣住。
他失望地叹了声气:“叶可可,你也太抠了。”
我向前一步,小心翼翼将他抱住,手触碰到他的伤口,我犹豫着松了松手。
他却伸手揽住我的腰,抱得更紧了些。
19
洛禹把冯西月带去了警局,桩桩件件的证据,也是他交上去的。
她被戴上手铐时,洛禹在洛谦的怀里泣不成声。
洛谦拍拍他的肩:“这件事情不该是你亲手做的,怎么这么傻?”
“因为你和叶可可,是我很重要的人。”
洛谦给他擦了擦泪。
洛禹的那一句句“哥,想你了”,仿佛迎来了最圆满,却最残忍的结局。
既然已经结局,我也该走了。
离开前一天晚上,我和洛谦在灵堂里喝了一场酒。
就像第一次进灵堂的那晚,我不断地敬他,他不收敛地喝。
但他好像怎么灌都不醉。
最后喝累了,我们两个靠在灵桌上,四目相对。
他喃喃道:“我知道,我留不住你,留不住你…”
他说的对,他留不住我。
我自由又别扭,想拥有又怕被抛弃。
很难相信会有一个人,坚定地选择我。
相比于儿女情长,我还有好多好多想要去做的事情。
离开的那天,是洛禹送的我。
少年还是意气风发,像是不经意间问起:“如果当时我不总是提醒你戒色守心,你会不会对我有不一样的情感?”
我恍了恍神,想起篮球场上向我奔赴的少年,仿佛浑身都发着光。
我很确定道:“十八岁的叶可可会有。”
可我终究不是十八岁了。
他笑得灿烂:“那就希望我哥努努力了,叶可可,我们打个赌。”
“赌什么?”
“赌你一定会成为我的家人。”
20
我开了家影视工作室,之前被洛谦劫走的项目也都回到了我手上。
一步步地,两年之后,彻底在行业内打开了知名度、
我赚了好多钱,资助了好多家孤儿院。
回我之前待的那家孤儿院时,院长告诉我:“孩子们真有福啊,除了你,还有个叫洛谦的企业家,捐的钱都够再建好几个孤儿院了!”
“洛谦来个?”我惊讶。
“他经常来,和孩子们一玩就是一下午!”
......
我偶尔会见到洛谦。
在电视屏幕上,在晚会的颁奖礼上,或是就在我面前….
大家都说,人在累到极致时,想的那个人一定是最重要的人。
两年来,在无数个无助到想要放弃的瞬间里,我的脑海里总是他。
又或者他会真的突然出现在我跟前,笑着问我累了吧?要不要跟他回家?
我试图逃避,他却一次又一次地跟我祈求,能不能不要抛弃他。
那天项目庆功会,我又喝了不少,一出门就看见了他。
他的眼神温和,语气却是生硬:“叶可可,你如果继续这样不照顾自己,我不能保证不把你强行带回家。”
那一刻,情绪占了上风,我揽住他的脖子,往他的颈窝里蹭:“你把我带回家吧...”
真的,把我带回家吧。
“叶可可,你清醒吗?”
我使劲点头:“很清醒。”
他无奈地笑了。
他笑起来真好看啊。
我没忍住,往前一倾,吻住了他。
他的身体僵了一瞬,而后一手扶住我的脖颈,一手扶住我的腰,铺天盖地地亲了上来。
我觉得呼吸有些不畅,却仿佛身在温海,甘愿沉沦。
一直沉到了海底,将近窒息的瞬间,有人将我拉了出去。
猩红的双眼,克制的情绪,他抵着我的额头,不确定地又问了一遍:“能带你回家吗?”
我点了点头。
“走,回家。”
番外(男主视角)
我的人生一直是有条不紊地,好好上学,好好工作,像齿轮一样规矩地转着。
而这一切,因为冯西月的一场设计彻底脱了轨。
我本该死掉的那天,我在水下憋气到几近窒息。
濒死的那一瞬间,我发现我没什么眷恋的,活着亦或死去,对我来说好像没什么不同。
直到在这场脱轨的旅行中,我认识了一个人。
她叫叶可可,听说她是冯西月雇来为我守寡的。
她竟然还有几分商业头脑,选的项目前景都不错,我以为她是冯西月的人,所以我把她看好的项目都一一截胡了。
实在好奇,我去看了那为我所设的灵堂。
我靠在灵桌后面,听到叶可可对着我的遗像喋喋不休,毫不客气地吃着以她的口味摆放的贡品。
她的话好多啊,说累了也不安静,总是将广播剧的声音放到最大。
但是很奇怪,我总能伴着她的声音睡得很香。
原来她不是冯西月的人。
她好像有点可爱。
我想以后每晚都来。
......
她像是一束光,一寸一寸地照亮了我这死寂的人生。
嗯..那晚她放的广播剧有点..露骨,我实在忍不住和她认识的冲动,便暴露了自己。
她喜欢钱和帅哥,我想着我两样都占吧,但她对我并不算热情。
那晚她和洛禹的同学们喝了酒,我背着她。
她的呼吸近在咫尺,我的心一阵狂跳,只希望近一点,再近一点。
她说她是孤儿院出来的,她说钱是她的安全感,她好像没有看起来那么没心没肺。
没来由地,心一阵隐隐的疼。
我主动和她说了“诈死”的缘由,她说很庆幸,因为活着就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
我也真切感受到了,活着,真的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情。
我还是连累了她,让她差点受到伤害。
我也一度想要死缠烂打,将她留在身边。
可她太清醒了,她自由、热烈,是我抓不住的光。
抓不住,那我便追逐好了。
我永远在她身后。
那天路上偶然遇到一个寺庙,听说很灵的。
我走了进去,叩首三拜。
我才明白,这不是迷信,是寄托。
我请求神明保佑她,保佑她所愿皆可得。
我真的,好喜欢她。
......
对了,后来我们有了一个家。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