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女子真的能选择爱情吗？
（新文完结）太子喜欢的白月光，是个穿越女。
一年前，她在自己的宫中消失了。
模仿了她三年的我，被太子从公子手里救下。
成功变成了太子妃。
可封后大典那天，那个穿越女她回来了。
她轻蔑地看着我：「区区替身，你以为模仿我就能替代我在他心里的地位？」
我笑得花枝乱颤：「是吗？可他知道，我不是你。」
1
十二岁时，因为战乱，哥哥家中已经粮尽。
在被嫂子卖去青楼的途中，我跳下牛车，摔伤了腿。
嫂子见我无法卖个好价钱，准备丢下我时。
我被一位贵公子当街救下。
那公子下车丢给嫂子二两金：「这丫头，以后你就当死了吧。」
嫂子点头哈腰，用牙验了真伪，喜笑颜开地走了。
公子捧住我面黄肌瘦的脸说：「八分像她，足够了。」
我不懂他说的是谁。
但我知道，只要每日模仿公子说的那个她。
我就能吃饱饭。
每月十五，是公子来看我的日子。
那是我最高兴的日子，他不仅会教我游泳，还会教我写字。
他说，女子会游泳，关键时刻，可以自保。
可他也会问我些奇怪的问题：「阿愉，若是有人问你，失了清白你怎么不去死？你当如何？」
公子让我模仿的女子，好生奇怪，每次，公子都会考验如此古怪的问题。
我仰起头：「公子，清白不值钱，还没我鞋上的金线重。」
自小我哥哥就说，女子清白最为重要，怎么会不重要呢？
这反而让我心生好奇，这女子，到底是谁。
他满意地点头：「来，赏你一块桃花糕。」
我摇摇头，满眼的克制：「公子，你忘了，她不吃桃花糕，她爱吃杏仁糕。」
他的笑意不达眼底，摸了摸我的头：「阿愉，下个月再来看你！」
我站在长廊上，望着轻风步履带起片片桃花。
我弯腰拿起食盒中的桃花糕，看着它喃喃自语：「阿愉！」
这是公子给我起的名字，他说要做一个让人愉悦的女人。
我对这个名字视若珍宝，梦中还会反复念它。
桃花开了一茬又一茬，转眼间，三年过去了。
今日就是公子来看我的日子，也是我的及笄日。
我精心装扮成那人的模样，在镜中反复询问翠翠：「如何，公子会喜欢吗？」
翠翠点点头：「小姐就算是不模仿那女子，公子也定是欢喜至极的。」
翠翠是公子给我找来的侍女，同我一样是个命苦的女子。
「真的吗？」
期待，渴望，好奇心，还有好胜心鬼使神差让我换了那女子最爱的青色衣衫。
把那女人最爱的兰花香换成了桃花香，重新梳了我最爱的单螺髻。
公子在廊下等我时，踏着那飞舞的桃花，如少女怀春般飞奔向他。
2
他冷着脸推开我：「为何换了香，为何换了衣衫和发髻？」
我反驳他问：「公子，阿愉这样不好看吗？」
「换回来！」他的语气像雪山上的寒冰，冷得让人发颤。
我从未见过那么生气的公子，眉头紧锁，生人勿近的样子吓得我胡乱点头。
我忍住眼泪，委屈地转身离开。
手腕被他拉住：「等等！」
我回过头去，带着期盼的眼神看他。
他伸手，修长手指绕过我的耳边，
用力拔下头上的桃花簪，向池塘扔去。
「我说过，她最厌桃花。」
是啊，她说过她总是遇上烂桃花，所以最不喜欢的就是桃花。
眼角的泪，无情地滑落。
那一日，公子让嬷嬷给我打水洗了两个时辰的身体。
热水冷了又换，换了又凉。
他冷冷说：「务必要把她身上的桃花香洗去，洗掉皮了也没关系。」
隔着屏风，我都能感受到他的怒气。
嬷嬷搓得很用力，我浑身上下通红一片。
热水一遍一遍浇透我的全身，没人在意热水浇灌破皮的肌肤是什么滋味。
也没人在意晃荡的水里瑟瑟发抖的身体。
我咬牙忍着，但还是发出一声轻哼。
「忍着！」屏风外传来怒呵。
我慌忙用手捂住嘴，眼泪像断线的珍珠，落入水中。
我喑哑着声音问他：「公子，阿愉错了吗？」
他握住茶杯的手凝在半空，他一饮而尽：「你终究不是她！」
随后大步流星出了屋子。
自那以后，他再也没来看过我，可我却加倍努力的在学她。
我以为这样，公子他就会对我另眼相待。
可公子他，再也没来看过我。
3
再见到公子时，他蒙着面，持剑劫持了我。
冷剑抵在喉咙，对面的男子周身冷冽：「放了太子妃，我饶你不死。」
「太子妃？」我疑惑地回头看向公子。
他从容不迫道：「太子勿恼，我这就还你的太子妃！」
我被公子推向太子，他趁机附耳轻声道：
「阿愉，做好太子妃，事成之后，我便来接你」
太子接住了我，转头看公子时，他已经不知所踪。
我摇身一变，成了高高的太子妃，跟我一同回宫的，还有翠翠。
被士兵搜到时，她被公子打晕，要被赵怀真处决。
我谎称她救了我的命，让她跟在我身边。
我怎么也没想到，太子妃便是公子要我模仿的女子。
现在我必须做好这个太子妃，等公子来接我，我的心里暗暗想道。
细细翻看了太子妃的起居注。
发现太子待她很好，会亲手给太子妃做她爱吃的杏仁糕。
会重金打造一支兰花簪讨她一笑。
会请人遍寻名山大川，找一株她口中的水晶兰。
……
也是因为他的好，常常招来其他侧妃的嫉妒。
我与苏侧妃一同赏荷时，她推我入水。
「宋虞，去死吧！」
我扑通一声入水，
惊魂未定之时，已经被内侍救了起来。
湖水不过刚刚及腰：
「还好吗？阿虞？」赵怀真怯生生在岸边，
他焦急万分，但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是不是刚刚吓着了！」
我木讷地点了点头，还在想着宋虞，跟赵怀真嘴里的阿虞。
跟赵怀真回宫时，他一直都叫我太子妃，从未叫过我别的名字。
我也一直不知，公子让我模仿的女子，叫宋虞。
赵怀真走后，我对着镜子苦笑：
「翠翠，我竟不知，当今的太子妃，叫宋虞」
终于在下人的嘴里打听到了宋虞的姓名。
「宋虞，阿愉，哈哈哈……让人愉悦的女子……哈哈哈」
我捧着镜子笑得花枝乱颤。
翠翠忙劝我道：「小姐，那女人不会这般肆意地笑，若是被太子发现了……」
「是啊，我本就是嫂子卖了二两金的货物，连笑都是明码标价的。」
「我不能这样笑……」
翠翠擦干我的泪：「小姐，只有这样，我们才能活啊！」
是啊，公子说过，会来接我的，我得等他。
也许，他只是为了让我适应这个名字，不让我露出破绽而已。
我这样安慰着自己。
自落水后，太子重重罚了一干人等。
却借口感染风寒，怕过了病气给我，就再没来我的宫中。
那日落水，就隐隐觉得不对劲，当时因为宋虞这个名字乱了方寸。
如今细细想来，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可一直想不到缘由，直到我去给太子送汤，
听见了他与内侍的谈话。
4
「殿下，您是怀疑，如今宫中的太子妃，是假的？」
赵怀真身旁的近侍出声道。
我端着热汤的手隐隐发抖。
「不确定，宋虞本会浮水，不该怕水才是。我不通水性，那日内侍救地太快，
我根本无法判断，她是受了惊吓还是真的怕水。」
我这才浅浅松了一口气，好在赵怀真只是怀疑，并没有实质证据。
第二日，太子就邀我游湖，我欣然答应，
他特意屏退了左右。留了船夫划船，她的妻子摆弄吃食。
「公子，小姐，坐稳了，别被荡下去了！」
我看着赵怀真，从容道：
「不打紧的，我会浮水，只是我家公子，水性不好！」
我瞟了一眼赵怀真，他尴尬的干咳了几声。
「阿虞又该笑我了！」
好在这次我没有疏漏，早已经将太子的习惯秉性牢记于心了。
就算是旁枝末节，也已经烂熟于心了。
等船儿行至湖中时，我给摆弄吃食的妇人使了一个颜眼色。
她瞬间心领神会，起身将炙好的鱼递给赵怀真。
他坐在船头，摆摆手，示意不饿。
我这才接过妇人的鱼，起身给他送去，他瞅了一眼船夫后。
船迅速开始剧烈摇晃起来，我扑通一声入水。
赵怀真不紧不慢的趴在船头叫船夫救人。
却不想，那船妇瞅准时机，用力一摇，
不想力道太大，啪嗒一声船翻了，
赵怀真跟那对夫妻一起落水，
船夫护住他的妻子，双双朝岸边游去，
那里还有人管赵怀真的死活？
我深吸一口气，向水中探去，
只见他咕噜咕噜的在水底下喝水。
岸边的随从急得在岸边大叫。
「救！救命！」
说着赵怀真露头一秒便又沉了下去。
等我浮水过去救赵怀真时，他已经呛水昏过去了。
我救他上岸时，两夫妻害怕我们让他们赔钱，
从对面的岸头跑了。
「殿下？」
我用手将赵怀真的脸偏向一旁，拍了拍赵怀真的脸，
他吐了好大几口水才悠悠转醒。
高内侍忙说道：「若非太子妃，殿下你就没命了！」
他双眼迷离：「还好阿虞你会水！」
说着便又晕了过去。
泡在湖中太久，赵怀真这回是真的病了。
太医诊过脉后：「只是感染了风寒，不打紧，只是多进些姜汤即可！」
我煮了姜汤，一勺一勺喂他喝下去后。
眼见天色已晚，我准备起身离开。
赵怀真拉住我：「阿虞，我们已经许久没有谈心了！」
「谈心？」
他不会是想要跟我？
5
「殿下，早点休息吧，你的身子还没好呢！」
「咳咳咳！你是这样想的？」他的脸颊绯红。
我疑惑看着他，准备拂开他的手，却被他用力一带，直直扑进他的怀里。
他饶有兴致的看着我：
「好不好的，阿虞你试一试不就知道了！」
我挣扎着起身，想来宋虞已经与赵怀真有了夫妻之实
可我还是个黄花大闺女，明显的拒绝又会让他生疑。
「那我先去吹灯吧！」他这才松开我的手。
我走到蜡烛前，吹灭了灯。
小心翼翼从头上拔下簪子，撩开裙摆，在大腿上划了一下。
湿热在底下蔓延开来。
我走到床头，故意让湿润的裙缛碰到他的皮肤。
「阿虞？」
「嗯？」
我佯装不知，他才悠悠道：「你来葵水了？」
古代男子，忌讳女子葵水，我应该能回去了。
我松了一口气，从他的身上下来。
重新点燃了蜡烛，我掀开裙摆，温热的血已经染红了一团。
我装作尴尬的样子：「殿下，不好意思我，我忘了！」
我以为他会避之不及，却不想他关切的问我：
「这么多，用叫太医吗？」
随后嘟嘟囔囔说：「我明明记得，你应该在半个月后来啊？」
我疯狂摇头：「不用了殿下，女子葵水本就正常，我回去多休息休息就行了。」
哪知他十分固执：「还是叫太医来吧！想来太医还没走远，我命人追回来就是。
高内侍，快去把胡太医叫回来。」
还未等我阻止，高内侍已经去追太医了，这下完了。
我被赵怀真按坐在床头：「胡太医，太子妃怎么了，怎么会那么多血？
还有，为何月信会提前？」
太医伸手准备把脉，被我避开。
赵怀真又将我的手固定：「阿虞不是说过吗，不能讳疾忌医。得了小病要早治。」
挣扎中，太医的手已经搭上了我的脉。
我双眼紧闭，大脑运转该怎么圆这个谎时。
太医的诊断结果已经出来了。
「太子妃这是受了凉，导致月信提前，这个血量是正常的，殿下不必忧心。」
我拍了拍胸口，长舒一口气：「还……还好……」
送走太医后，我借口去换身襦裙，他却粘人道：「阿虞，你还会回来的吧？」
我点点头：「殿下放心！」
高内侍为我掌灯时：「太子妃，您今日似乎很高兴！」
高兴吗？可能是因为没人这么关心我的身体吧。
刚刚回到自己的住处，翠翠就小声将我拉进了寝宫。
「小姐，公子来信了！」
6
我急切的打开信，上面写着：
「阿愉，不久我羌国将起兵攻入赵国皇城，届时我便接你回来。
只是如今赵国军队布放严密，只要你设法得到赵国皇城的布防图，
我便可带兵长驱直入，这样，我们很快就会相见了。」
羌国，公子竟然是羌国人。
太子执掌兵权，他的手里，确实有布放图。
可是，他是一国太子，丢了布防图的后果，
恐怕就算他是太子，也免不了受罚。
「翠翠，公子竟是羌国人！」
「羌国？」
「是现在跟赵国打仗的羌国吗？」
我点点头，十二岁那年，我便受到战乱之苦。
这才被公子救下，又经历此后种种。
羌国跟赵国的兵力原本是势均力敌。
不知何时起，羌国的兵马开始在近些日子逐渐壮大。
开始蚕食赵国周边城池，两军开战，苦的只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妇女，
没有车轮高的孩子，还有那些跑不动的老人。
「小姐，那公子何时说接我们回去？」
我苦笑：「说我偷到太子手里的布防图，就接我们！」
「偷布放图？小姐，这可是通敌叛国的死罪，
这要是被抓了，我们还能活命吗？」
翠翠已经开始瑟瑟发抖。
「活命？」街头二两金买来的，本就是代人受过的替身。
如何还有命活？
「那小姐，怎么办？」
「砰砰砰！」
「太子妃您好了吗？太子派人来问，可是又不舒服了？」
高内侍的声音在殿外响起。
「就好了！」
换了襦裙，包扎好伤口回到赵怀真身边，我一脸的忧心忡忡。
他察觉到了我的异常，问：「阿虞，可是开始疼了？」
宋虞的起居注中，曾说过，她来葵水时，都会在第一天很疼。
我点点头，他用手捂上我的小腹。
一股暖热从我的腹部散开。
我的脸瞬间绯红一片。
「阿虞，你的脸为何那么烫？可是也受了风寒？」
我摇摇头：「没有，殿下，阿虞只是今日救你，有些累了，刚刚又吹了风！
殿下明日还要练兵吧，早些睡吧。」
他叹了一口气道：「羌国侵犯我赵国，百姓饱受战乱之苦，若是能终结战争就好了。」
他是一个好太子。
「与羌国的战争，很严峻吗？」
他点点头：「不知从何时起，羌国改革了兵制，国力日渐强盛，
如今开始扰我赵国边境，实则是想引战。」
「那该如何？」
他宽慰我道：「只要我赵国的布防图在，任他什么国都是没用的。
据说这布防图是前朝的一位将士苦心钻研的，父皇怕泄露，
如今被保管在众位皇子处，每位皇子也仅仅只是一份。」
难怪公子要那布防图，可如此重要的东西，若是落在公子手里。
别说我的命，就算赵怀真的命，赵国百姓的命，都会捏在公子的手中。
我绝不能这样做。
眼见近几日我毫无动作，公子又来信催了，这次，还用上了威逼利诱。
「小姐，公子说，您的命是他救的，自然现在您的命就是他的，他怎么说，你就该怎么做！」
翠翠拿着信，满眼的担忧。
「告诉他，他若是想要，我这命他尽管拿去就是！」
我不管不顾，准备离开时，翠翠跪在我面前：
「小姐，若是再不拿到布防图，就要杀了您的嫂嫂跟哥哥！……还有……还有我的家人！」
翠翠的声音已经开始小声啜泣。
我捏紧了帕子，虽然嫂嫂是卖了我的元凶，可哥哥自小与我相依为命。
他却从未亏待于我，置于翠翠……我……
「那便杀了吧！」
我拂袖离去，独留翠翠一人跪在长廊。
7
太子书房内，我给太子送去甜汤，
他喝下不消片刻便昏昏睡了过去。
我忙叫太医，翠翠拦下我：
「小姐，如此大好时机，你冷心冷肠你的，可我还要救我的亲人。」
「翠翠，你！」
我早该想到的。
「小姐，说到底，你只不过是宋虞的替身，太子对你的所有好，
不过是对宋虞的好，您这般行径，莫不是爱上了不属于自己的人？
如今，这跟当初您对公子情根深种，有何不同？」
我气得胸口上下起伏：「你可知，你在说什么？做什么？」
「我知道！我在救自己的家人！」
说完，她翻箱倒柜，在花瓶内找到了布防图。
我知道，我阻止不了一颗想救亲人的心，可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去送死。
「小姐，我劝你也赶紧脱身，否则，公子的兵马攻入皇城，你便是想走也走不了了。」
我拉住他，争执之下，打翻了案头的花瓶：
「太子妃娘娘，怎么了？」
门外的高内侍出声询问。
我慌忙回道：「没事！不小心打翻了东西。」
再回过头时，翠翠小心翼翼的出了屋子。
只剩下「多谢小姐！」
翠翠走后，我越想越不对劲，如此重要的布防图，为何会如此轻易的到手？
难道！我的心如巨石沉下。
「阿虞，可有什么话想对我说？」
赵怀真的声音在后背响起。
我望着他：「你是故意同我说那布防图的，对吗？」
「若非告诉你，我怎么能知道，我的太子妃，另有其人？」
我转身与他四目相接：「殿下，是从什么时候怀疑我的？」
他略带嘲讽的看我：「从高公公送你去换襦裙的时候，他说，你很高兴。」
很高兴，怎么也会是泄露身份的关键？
「为何由此断定我不是？」
我眼睛定定的看着他，怎么也想不明白，高兴也能成为破绽。
「因为宋虞从没有那么高兴过！除了她成为太子妃那天。」
我泄了气一般，缓缓走到椅子上坐下，
垂下头慵懒得吐出几个字来：「是吗？」
那看来，我到底不是宋虞，我期盼的事，还是太低了。
真是应了公子的那句话，到底我不是她。
「你还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吗？」他的语气比刚才更加清冷，
我抬眸，坚定道：「没有！」
铿锵有力，像极了一个嘴硬的囚犯。
殿内寂静的可怕，许久，高内侍急匆匆的跑来，
打破了最后的宁静：「殿下，内鬼已经抓住了！」
8
「本宫知道了！高内侍，将太子妃在芍药宫禁足，非令不得出。」
我仿佛浑身轻松，缓缓起身，问他：
「怀真，可以放了翠翠吗？她也是被逼的。」
我在做最后的努力，毕竟这关系到赵国的安危。
他笑起来：「那对于翠翠口中的公子，阿虞，可有话对我说？」
我摇摇头，原本就没指望过，他会因为我的话，就放过翠翠。
他掐住我的脖子：「你就那么护着你的公子？」
我冲他微微一笑：「公子？」
或许我想护的人，根本就不是他。
见我一言不语，他似乎更加怒了。
将我推倒在床上，随后覆上了我的唇。
「不要，你忘了，我……」
月信来了的话还未说出口，他的大手解开了我的衣裙，
露出了包扎的伤口，他验证的口吻一般：
「果然是骗我的。」
随即一口咬了我的唇，
他的动作越发粗鲁，不顾我流血的伤口就开始横冲直撞。
「嗯~疼！」
他的身形微微一滞，随后带着命令的口吻道：
「那就忍着！」
这样的话，似曾相识，但我的隐忍似乎又让他更加生气一般。
我再醒来时，赵怀真已经走了。
高公公带了侍女进来：「太子妃娘娘，殿下让您禁足芍药宫。请随我来！」
痛感袭来，我忍着从太子宫里走到了芍药宫。
芍药宫派了重兵把守。
除了不能出门，没有侍女伺候。
一切都很好，本就不是什么世家大小姐，也没那般娇气。
在芍药宫数日，我都在想，赵怀真怎么还不杀我。
等了数日，终于来了人。
「太子妃娘娘，废太子通敌叛国，已经下狱了。陛下说，念在你是宋家从龙有功，
你又未曾参与通敌叛国，陛下特赦你回家。」
我双手抓住他的肩膀：「那太子呢？」
「废太子？」
他不说话，只摇了摇头。
在坐马车回宋府的路上，街上流言四起。
都说太子勾结羌国，里应外合，将赵国最重要的布防图给了羌国国主。
不行，我不能让赵怀真如此蒙冤，祸是因我而起，理应我来背这罪名。
「停车！」
我在一个茶馆，让小二取来纸笔，说太子赵怀真只是个替死鬼，
真正的通敌叛国之人是太子妃，已经畏罪潜逃了。
当夜我便一匹快马，畅通无阻的入了羌国的军营。
见到了公子。
他的身侧，站着一位跟我七八分相似的女子。
9
没有我的狼狈，只有雍容华贵。
「这就是你当初助我脱身，培养的替身？」
女子带着充满戏谑的语调偏头问公子。
公子搂过身旁女子的细腰：「如何？」
女子娇嗔道：「这天底下，只能有一个阿虞，齐栝，你选吧！」
我这才第一次知道了公子的名字，
原来，他叫齐栝。
我也第一次见到了真的宋虞。
除了面容，一颦一笑跟我有些像，其他哪里也不像。
公子抱紧宋虞：「她哪儿配跟你比，不过是街头二两金买的，
本就是让你从太子手里脱身的棋子，如今已经是弃子，你若是不喜欢，杀了便是！」
宋虞脸上洋溢着笑：「是吗？我可没你那么铁石心肠，好歹你带她三年，就没擦出什么火花来？
我可还想多留她几天呢，说不定就能知道你的风流韵事了。」
我嗫嚅着嘴唇：「没有，我跟公子清清白白！」
她缓缓踱到我面前，用手捏住我的脸。
指甲缓缓嵌入我的脸：「我还没有让你回话呢，怎的这般没规矩？」
「对了！」她似乎想到什么一般来：「到底是替身，总要能识别的，这样？可好？」
我的脸上留下了深深的指甲痕迹，向外淌血。
脸上的疼痛袭来，我硬是没有轻哼一声，像极了当年洗去桃花香时的样子。
公子脸上仍然带着笑，我以前从未见过他如此开心。
到底是因为宋虞，还是因为，他的计谋已经得逞？
「确实不像了！」说完，公子起身，大手一挥：
「把人带下去，饿不死就行。」
我被士兵带到了一顶大帐，里面关了赵国的囚徒。
「皇后娘娘，这冒牌货，该如何处置？」账外响起了宋虞的声音。
烛火的光映照在军帐上，她抬手在脖颈上比划了一下。
帐中的人纷纷同情的看着我。
口是心非的女人。
我一副淡然的样子，只是在想，赵怀真应该已经安然无恙了吧。
我平静的等待着死亡，
却听见哒哒的马蹄声、急促的步伐声、还有兵士四处大喊，敌军突袭的喊叫声。
帐外的宋虞惊慌失措：「不好，我们中计了，快走，快去找陛下！」
羌国的军队陷入一片混乱之中。
我隐约听见帐外有人高呼：「救出太子妃！」
在一片混战之中，赵国胜利的号角吹响了。
不明所以的兵士，在战争胜利后，救下了两个一模一样的女子。
我，跟宋虞。
10
我们被同被送回城内，回城的途中，
百姓都在夸赞，太子妃英勇无双，与太子里应外合，才让羌国吃了败仗。
宋虞露出欣喜的眸子：「听见了吧，真是后悔，当时没有时间杀你！」
「现在你也可以！」如今我不是她，自然想说什么便做什么。
她却强装镇定道：「真金不怕火炼，我才是真的宋虞，
等会儿见到赵怀真，他一眼便知道谁是冒牌货，你就等死吧！
况且就算不论这个，你出卖他，偷了布防图给齐栝，他怎么会原谅你。」
是啊，我怎么敢奢求他的原谅？我的的确确只是宋虞的替身。
回宫数日，我与宋虞一同待在芍药宫。
始终没有见到赵怀真，
宋虞熟悉的叫出了每个宫人的名字，热络的攀谈起来。
我问给我们送吃食的宫人：「太子呢？」
宫人笑着道：「殿下如今立了功，陛下下旨，让殿下继位，
现在里里外外都在忙着登基大典的事呢？」
宋虞上前抓住宫人：「真的吗，阿若！」
「难怪赵怀真那么久都没有出现。原来是在忙别的。」我喃喃自语。
宋虞欣喜若狂：「早知道，我就不跟齐栝走了，才刚坐不久的皇后，
就成了阶下囚。还好我有主角光环，赵怀真要登基了。」
我自顾自的扒起饭来，不知道为什么，近日的胃口大增。
我盛第二碗饭的时候，宋虞白了我一眼：
「难怪是齐栝一口饭就能骗走的小姑娘。像是没吃过饱饭似的。」
我拿了她面前的饭碗，问她：「吃吗？」
她嫌弃的推了我手里的碗：「你吃你吃！」
赵怀真登基那天，侍女送来了一套皇后的冕服，跟一套侍女服。
「殿下说了，真正的宋家小姐宋虞才配穿上它，跟他一起登上皇位。」
侍女还未放稳服装，便被宋虞夺了去。
「听见了吧，宋虞的！」
她洋洋得意。
11
终究，白月光始终是白月光。
我换上侍女服，宋虞换上了皇后冕服。
她张开双手，向我炫耀：「怎么样，这尺寸都是按照我做的，我就说，
赵怀真这个前男友，怎么可能那么容易放下我？」
他说的前男友，应该是指赵怀真，我曾听公子说过。
她轻蔑地看着我：「区区替身，你以为模仿我救能区代我在他心里的地位？」
我笑地花枝乱颤：「是吗？可他知道，我不是你。」
宋虞一瞬间呆住：「怎么可能，一定是你这个贱婢骗我。
不然为何要穿这皇后冕服？你肯定是想挑拨我与赵怀真的感情。」
登基大典上，百官朝拜。
赵怀真身着龙袍。宋虞身穿凤袍，奔向赵怀真。
我小心跟在宋虞身后，这几步却走的很是艰难，我不知道赵怀真对我会是什么样子。
走到他面前，
他直直的看着我，淡淡说了一句：「一点也不像！」
宋虞不屑道：「陛下，我怎么可能跟这个贱婢像呢？」
赵怀真的双手搭上宋虞的肩，力道逐渐收紧：「阿虞，朕有大礼送给你！」
说着，摆了摆手，高内侍拿着一个漂亮的锦盒过来。
宋虞的眼从疼痛到眸光闪烁：「这是什么？凤冠吗？你还记得我的愿望。」
她迫不及待的打开，惊得连连后退：「这……这……」
锦盒之中，不是别的，正是公子的头颅。
双眼微睁，似不甘心。
我别看脸，不忍再看。赵怀真的眼中氤氲着怒气。
他抓了宋虞的手：「这就是你的丈夫，羌国的国主齐栝！宋虞，你不认识了？」
宋虞摇头：「不不不，陛下，我不是宋虞！」
「那你为何要穿这凤袍？」
赵怀真厉声质问，
宋虞吞吞吐吐道：「我以为是给我的！」
「那就对了，就是给宋虞的！」
赵怀真的声音冰凉，不带一丝情感，似乎眼前的女人，只是个陌生人一般。
「羌国国已经被诛，赵国仁义，允其后宋虞，着凤袍为齐栝殉葬，赵国为二人筑墓立碑！」
赵怀真像百官高声说道。
百官臣服：「陛下仁慈！」
根本没有什么登基大典，不过是赵怀真为了报复宋虞而已。
那我呢？也会如此吗？
12
回了芍药宫后，我就病了，
想起公子的头颅，我就禁不住唏嘘，止不住的想吐。
送来的饭菜也没胃口。
我想定是看到了公子惨死，吓到了。
我正抱着痰盂吐的时候，后背响起人声：
「这般伤心？」
我回头，看到了一身龙袍的赵怀真。
「你来了！终于想到该怎么处置我了吗？」
我无所谓似的语气充斥全身。
「处置？若不是你，我怎么能将那假的布防图带到齐栝的手里？
说来，我还应该感谢你呢。」
我自嘲笑笑：「那陛下，你会怎么赏我？」
按照之前想要吃了我的架势，怎么可能会放过我。
「那朕就毒死你吧！」
说完，便进来一名侍女，放了两盘糕点，一盘是我最爱的桃花糕，一盘是殉葬的宋虞爱吃的杏仁糕。
他轻飘飘的说道：「选一个吧！」
我戏谑道：「竟有我最爱的桃花糕啊！」
说着便从盘中拿起一块糕点。
我盯着那糕点许久，不紧不慢道：「那么些年，避开自己爱吃的爱玩的，
成为别人的替身，不想临死前，我也能吃到自己最爱吃的桃花糕，怀真，我该谢你还是如何呢？」
他笑：「当然是该谢！」
说着我一口吞下，我闭着眼等待毒发，
却久久不见发作，我问他：「你加的什么毒，过期了，没作用。」
他笑的前仰后合，轻轻抬手抬手，屋外进来两个人影。
「小姐！」翠翠跑过来。
「翠翠？你还活着？」
我看着安然无恙的翠翠。
瞬间眼泪充盈眼眶。
这时候，另一个人影走了过来。
「妹妹！」
我揉了揉眼睛，试探性的叫出口：「哥哥？」
我起身，冲过去抱住他，就像小时候抱他一样。
「陛下救了我们！」
原来，赵怀真……
我冲上去抱住他，哭的稀里哗啦。
他摸了摸我的头：「是不是该谢谢我？」
我将脸埋进他的怀里，开始干呕起来。
他推开我：「阿愉，你就是这样感谢我的吗？」
翠翠上前帮我顺气，似乎想到什么一般：
「小姐，你莫不是……有了？」
我跟赵怀真四目相接，他喜上眉梢：
「高内侍，快宣太医！」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