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是你过了很多年突然明白的?

20多年前，我还在上高二的时候，参加全省化学奥赛，只有最后一道大题不会做。

我化学很好，高一就开始自学大学的化学课程，高二的时候就把浙江大学的普通化学和成都科技大学的有机化学都学完了，还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一本大专的无机化学课本，都翻烂了，笔记写了好几本。家里还有王箴先生主编的化工辞典。高考拿了接近满分，148。

但是，高二化学竞赛最后那一道大题，我实在是耿耿于怀，以至于到现在我都记得那道题，南海发现可燃冰，让写出它的结构来。我当时绞尽脑汁也没做出来。

20多年后的一天，我正在办公室忙活着什么东西，突然想明白了：氢键！氢键！水分子通过氢键和甲烷分子结合！

就因为这道题，我化学竞赛没有拿满分，虽然最后成绩也不错，省一等奖，但是跟冬令营失之交臂。

按照以前的保送生政策，省一等奖可以报送山东大学或者青岛海洋大学，但是到了我们那年，政策变了，只有进入冬令营的才能保送。我爸专门去省招生办，人家给了一个成绩单，第一页是进入冬令营可以保送的，我在第二页。

那年我们市只有一个化学进入冬令营的，是我们市另一个县的男生，姓黄，我和他的差距只有最后一道大题。2001年他去了中国科技大学，当时的德州日报还登了他的照片。

高考前不到半年，就因为保送的事情，还有一段波折。我记得非常清楚：高三下学期刚开学，一天晚上，我们吃过晚饭在教室准备上自习，教室里面的电视机播放新闻联播，突然说到了2001年的保送生政策，省级奥赛一等奖就可以保送，我欣喜若狂，因为我有两个省级奥赛一等奖，化学和生物。我当时就飘了，回家以后就跟我爸说了。过后几天我就没好好学习。等我爸从济南回来以后告诉我不能保送，心情非常低落，导致模考没有发挥好，连模拟本科线都没过（我们高中根据往年录取率自己划的）。班主任开导我，你底子好，调整好心态，还是能上一个不错的本科的。

最后我考上了山东大学。保送不要我，那就考进去！

现在想，要是当年真的保送去了山东大学化学系，可能我的人生轨迹就完全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