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大格局的女主文?

发布时间:
2024-07-19 03: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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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

老公出轨两年,我佯装不知,每天睡在他身边,馋他身子,用尽其用。

两年后,助理挺着孕肚找上门。

我潇洒挥手:「我走,谁愿意生谁生。」

没人知道独角兽公司早被我偷了家,前夫赚钱我分大头。

1

浴室里热气氤氲。

我蒸红了脸,睡在施衍怀里,浑身已提不起力气。

三十几岁的男人里,他算是保养顶佳。

上次陪他出门应酬,同桌的男宾与他年纪相仿的,俱已是大肚腩加身,一笑一脸的鼓鼓囊囊,显得富余又慈祥。

还好施衍一直很注重身材管理,一周三次健身计划,即使是创业初期也未曾耽搁过。

他常打趣我当初跟他在一起是就是色迷心窍。

其实现在也是啊。

见了那张俊脸我就失魂迷窍的,本该快刀斩乱麻,跟他断了干净,真举刀的时候手就不利索了。

我报复性地掐了两把他结实弹韧的腹肌。

他见我有了精神,一手轻托起我的头,一手绕过我身后,拿来一杯温热的蜂蜜水,小口小口喂我。

蜂蜜水是他提前冲的,我泡澡时候喜欢喝,他每次都会为我提前准备。

「下周我要去湖城出差。」施衍柔声道。

「新的运营中心有点跟不上业务节奏。」

下周吗?我心里盘算。

十一月初,白晓菁的生日,难怪今天这么卖力,我心里冷哼。

「那要多待几天吗?」我拥他更紧。

「不用。」他顺势抬起手,轻飘飘环住我,「两三天就能回。」

我回想去年这时候,他也在出差,同时间,我在白晓菁微博里刷到林间的度假别墅,燃了一整晚的香薰蜡烛,白晓菁配文:【爱是陪伴着又走过一年生日。】

配图第二张是镜子前两件并排挂的浴衣,左下角镜子反射,露出角落里一双男士皮鞋,不知道是不经意还是有意而为。

贱男浪女,我想象着他们聚少离多抱在一起酿酿酱酱的画面,心里愤恨更深。

我张开嘴,抓过施衍小臂,狠狠咬上一口。

手指无意触到一道狰狞的疤痕,心下一软,嘴上也跟着松了力气。

「属猫的?」他笑着抬起我的下巴,吻了下来。

2

第二天睡醒,施衍已经上班去了。

迷迷糊糊记得他临出门前又来吻了我的面颊,和往日一样,替我掖了被角。

我揉着睡得惺忪的双眼,回忆昨夜一场又一场的风雨颠倒,这男人在床上真的给不了差评。

换了件高领的风衣,勉强能遮住锁骨处的红痕,我驾着车开往城西那家和小齐约好的咖啡店。

店内的咖啡口味其实很一般,回味里总有股苦也盖不住的酸,烤布蕾却是他们一绝,口感甜香绵厚,搭配咖啡,难免不惊叹一句竟然刚好。

小齐早早地到了,自己点了一份咖啡搭配烤布蕾,慢慢地品尝。

见我来了,便招呼服务员多叫了一份。

「再来份花生吐司。」我打断她,「早饭没来得及吃呢」。

她斜睨我一眼:「急什么?我早到是我的工作习惯,你按约定时间来就好了。」

「舍不得。」我握住她的手放在手里摩挲,一脸的情真意切。

「还有心闹?」小齐挥手过来假意打我。

「第二笔资金这个月依照约定月底就要汇出了。」她拿出 Pad 给我看了银行的汇款回执,又调出合同,边放大边用手指划,「余下两笔最迟最迟也要在明年上半年结清,不然会有违约的风险。」

「照照。」她道,「留给你的时间不多了。」

我没吭声,低头闷下一大口咖啡,又苦又酸,涩得我龇牙咧嘴,急忙又挖一勺烤布蕾,勉强缓了过来才道:「我知道,我不会让大家白折腾。」

如果第三笔第四笔资金不能如约到位,股权分立就又有了拉扯的空间,施衍商场摸爬滚打有了今天的成绩,可不会随便松懈嘴边的肉。

「白折腾不白折腾有什么要紧?反正对哥哥而言都是有赚,我担心是的是你。这计划发起人是你,我哥也好我也好,我虽是帮你牵线搭桥,我们自己也不是全然没有受益。」她顿了顿,放下 Pad,认真地看着我道,「可是你不一样,真有撕开脸面对质那一天,他拖都能拖死你」。

我右手心不在焉地搅着咖啡,没有回答。

我手里 34% 的股权加上施衍的那份,将将过线 67%,他怎么可能容易地放我离开?况且我自己这么多年依赖他、受他照顾已经成了习惯,我需要时间适应。

「施衍他就是个渣男,他都跟别的女人……」思路被小齐打断,她语气有些激动,话说到一半又换了个说辞,「他背叛你在先,你又有什么好踌躇的?」

我没回答,我不知道怎样回答。

有什么好踌躇呢?馋他身子算不算。

时间长花样多,外边点都点不到像他这样有服务意识的。

我想起昨天夜里他在上面看我,明明没有开灯,那双眼睛黢黑,亮得灼人。

还有早上他上班前落下的吻,实际上每天如一日都有,睡觉要搂住睡,出门一定牵着手,每个月最少 3 次的欢爱。

这样应该算是有爱的吧。

五年前,他拿着一半股权的协议书跪在我面前,求我嫁给他,他说我是他一半的生命。

确认他出轨那天,我车都不能开,只自己一个人在街上胡乱地走,漫无目的,不分方向,我甚至没意识到自己应该或者可以先哭一场。

最后还是小齐找到我,抓住我的肩头,质问我为什么不接电话,为什么要一个人闹失踪。我还在出神,眼泪却先落下,豆大的眼泪就这么砸了下来,然后才觉得心头像推倒了多米诺骨牌,密密麻麻地崩塌下来。

我仰头喝尽杯里的咖啡,将心头淤堵的苦涩压下:

「还有时间,我心里有打算。」

3

施衍说要出差,向来恩爱温情的妻子当然要包揽收拾行李的工作。

我比照三天的行程,踏踏实实地给他准备了三天的换洗衣物,又卷了套西服备用,关照他几遍到酒店就立刻挂起来,施衍坐在沙发上,笑眯眯地朝我望。

「别笑。」我嗔他,「这里。」

手指在行李箱外层敲了敲:「装了每天要吃的维生素和鱼油,都是分装好了,以防万一准备了五天的用量,你记得吃。」

他点头如捣蒜,笑得一脸乖觉。

我心里却火大,劈腿的烂货,伺候完我又上赶着伺候旁人。

我走到他身边,张口咬住他的下巴:「叫你别笑。」

随后,缓缓地向上吻,脸颊,眼尾,头发,手也开始不老实。

「要出发了,来不及。」他探着脑袋回应我,一边制住我向下的手。

「那你快点。」我迅捷地跨上他的腿。

施衍把行李装进后备箱后,回身揽住我,又习惯性在我额头印下一吻。

「我尽快回来。」他说,大拇指搭在我的肩头上轻轻摩挲。

我当然是不信,三两天有什么快不快,那女人不可能舍得让他早脱了身。

4

所以,当手机在凌晨收到楼下门锁自锁警报的时候,我惊得浑身冷汗,第一反应是遭贼了,男人还睡在别的女人床上,股权认购也还没完成,可不能自己先遭遇不测了。

我打开监控查看,这才依稀辨认出,那个头抵在门板上,两只手臂轮流抡门的生物是施衍,我松了口气,转而心又悬起来,他从未这样失态,是出了什么事吗?

我抓过床脚凳上的外套,随便往身上一披,匆匆下楼。

门将一开,一身的酒味混着女人香便直接砸了过来,我习惯性伸手去扶施衍,那两种味道冗杂在一起铺天盖地,熏我直发腻,忍不住想吐。到底是他太蠢,还是他觉得我蠢。这么破绽百出地出现在我面前,还觉得我会对他的那些所作所为对一无所知。

我都有点装不下去,当即松开手。

施衍顿时失去平衡,「咚」一声砸在地上吃了痛,哼哼唧唧叫唤:「老婆,老婆,疼,好疼,好难受。」

我翻了个白眼,连忙蹲下身,轻声哄着,一个不小心给他砸醒了,以我现在心态准要露馅:

「哎呀,没事吧?怎么不小心点?」

「喝得这么醉,我去给你煮醒酒汤。」

仔细瞧过,不像有事,那就待在这里吧,我愤懑地转身进了厨房。

说是煮醒酒汤,其实就是泡一杯茶包姜茶,再往里挖一勺蜂蜜,反正醉成摊死肉的施衍也喝不出什么区别。

5

从前,我也会真情切意地为施衍洗手做羹汤 ,特别是他刚从研究院辞职,自己出来创立岩智那会,我几乎所有闲暇时间都用来研究和试验保健养胃的餐食,社交软件的收藏夹里装着都是满当当的食谱。

周末,我们会一起赖床,赖过早饭,其实主要是他在赖,我总忧心不良的饮食习惯会伤害到肠胃健康的底子,但每回他都八爪鱼一样缠住我,半个身子压我在下,一下下啄着我的耳垂,一边撒娇耍赖,话间灼热的呼吸断断续续喷洒在耳边,烫得我禁不住发颤。

一颗心早就化得捞不起来。

那时他酒量比起现在要差得多,新公司不说想在市场上争夺一席之位,光是站住脚就足够难了,少不了要陪着混在各种圈子里推杯换盏。每回喝了酒都是我开车去接他,陪着他招呼宾客,再挨个寒暄着送他们离开,直到最后一辆车的尾灯也消失在路的拐角,往往这时施衍才卸劲一般,整个人耷拉在我身上 。

我看着他因为酒精而涨红的脸,知道他刚刚已经吐过了一遍,眼角还挂着斑驳的泪痕,心里突然就像是被一双巨手挤压过的柠檬,又酸又皱:

「施衍,要不我包养你吧。」

施衍被我用毯子包住,缩在副驾驶上,小口畷着焖烧杯里的解酒汤。

听了我的话,他瞬时瘪了嘴角,两只眼睛灼灼地望向我,随即歪过身子,隔着中台,脑袋勉勉强强地靠上我肩侧:

「老婆,等我赚足够多的钱,我就带你环游世界。」

他知道我是认真的,我知道他也是。

解酒汤是我提前在家里煮好的,有时候用母姜、话梅、陈皮加上鲜切的苹果片,有时候用葛花、蜂蜜、柠檬汁,太多也太久,我现在也记不太清。

印象深刻的一次,我不知在哪里看到的,苹果对缓解酒后涨腹呕逆有效。彼时又是深冬,我不愿他酒后吃凉,就用开水煮了苹果,拿勺子蒯成泥和上蜂蜜一点点喂他。

我是真的很喜欢他啊。

小齐吐槽我对待老公像带娃,若真爱人,必定对他妥帖悉心不输对待自己。

况且,当时的施衍也真的值得。

我们婚后的蜜月旅行,他一如承诺地带我去了瑞士、法国、意大利,整整十八天的旅程,每天都美轮美奂得像是梦境。

除了那一天,我心心念念的摄影展晚场,我们在那不勒斯不知名的街道迷了路,三个劫匪抢走我们身上所有的钱财,其中一个从开始便不怀好意地盯着我,后来临时起意要我跟他们走,上来就要拉扯我。

施衍一手挡开他,把我再朝身后掩了掩,用身体挡在我前面,没有一点退缩。

被推开的那个匪徒怒极,从口袋掏出一把匕首,直直攮了过来。

巷子寂静空幽,像极了我们在网上搜到的意大利社会新闻现场。

施衍微微侧头,叮嘱我:「别怕,一会我拦住他们,你找机会跑,出巷口往右就是咱们来时的路,肯定还能遇上散场的观众。」

那劫匪一刀又挥过来。

争斗中,施衍被匕首刺中小臂,血淋淋的一片。

他却顾不上,只是一只手着急推我叫我跑,快跑,放心跑。

我扭头疾奔而去,只有我跑得快一些,施衍就多一分被救援的生机。

后来,我幸运地遇上刚下班的展览安保,匆匆赶回小巷时,施衍已经倒在血泼里失去了意识,地上血迹稀稀落落地流了十几米路远。

他真是命也不要地护着我。

我抱着包成粽子的他,在医院哭噎了气。

6

养生壶里水一点点沸腾起来,壶里的茶包在冲击下四处颠荡。

还得再煮一会才能激发出姜味,我改了小火,侧头望了眼施衍,还在玄关蜷成一团。

十一月的沪城已经有了冬的寒意,我紧了紧身上的睡袍,走到施衍身边,低声唤他去沙发上歇,地上凉。

他含糊不清地应了一句什么,我没听清,只好凑近了再唤。

一只手从腰侧抱上来,一把把我扣进怀里,毛茸茸的脑袋猝不及防地埋进我的胸口。

「施衍。」我惊呼,「不能在这里。」

施衍没有动,两只膀子像箍铁一样,圈得我更紧,像是要把我勒进他的身体里。

真讨厌啊,我皱起鼻子,偷腥不洗澡什么的,又贱又坏。

从厨房端来解酒汤的时候,施衍已经端坐在沙发上了,两只胳膊拄在腿上,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茶几上我刚点上的香薰,一副殚精毕思、方正贤良的儒商模样。

我觉得有些好笑,感叹不愧是商场里浸润过的,喝醉了都记得体态管理。

「照照。」他突然叫我。

「嗯?」

我坐到他身侧,轻轻拍抚他的脊背,关心道:「很难受吗?」

施衍摇头,依旧直愣愣地盯着那须跳动的烛火,一会才开口道:「照照,你爱不爱我?」

我刚要回答,他又追问:「你是不是永远都不会离开我?」

「当然爱你。」我笑意盈盈地握住他的手。

把施衍收拾干净又哄上床之后,我终于清闲下来,松了一大口气,照顾醉汉真是体力活。靠在床头百无聊赖地刷着手机,才发现两个小时前收到一条好友申请,备注信息:【施太太,你好。】

头像我很熟悉,施衍的微信里出现频次最高的对话框就是这个头像,是白晓箐。

终于……要坐不住了。

我瞥了眼身侧,施衍似乎已经睡熟,呼吸有些沉重,喷在被面上发出窸窣的声响。太累了,我顺手关上手机,不给任何回应,睡觉。

今晚还长,有人会失眠,有人会惴惴不安整夜。

我不会。

7

第二天我醒的时候,施衍照旧已经去上班了,睡梦中,隐约还记得他离开前贴着我说了些耳语,什么……一直……爱你之类的,又亲了亲我的额头。

我慢条斯理地坐起身,想起那条还没有通过的好友申请。

果然手机上又新增了两条申请信息,来自同一个账号。

这么着急,昨晚一定很难熬吧。

不过,有人搭戏坐台,又着急催着我上场,我自然也没道理怯场。

验证通过后,白晓箐的消息几乎是秒至,估计是一直守着手机。

一张照片,点开是 B 超报告单。

右上角标明患者信息,左下部分检查结论,宫内早孕(孕约七周),检查时间是 7 月 14 日。

即使早就做了心理准备,也知道这不过也是迟早的事,大脑还是陡然卡进一片空白,再回想昨天施衍醉酒后的古怪表现,转而开始有些佩服起白晓箐来。

心开目明的也够能忍,四个月之前就知道怀孕,昨天才向施衍坦白 。

我将聊天记录截图转发给施衍:「你助理怀孕了」。

等了一会也没有消息进来。

施衍的电话来得比我预料得要慢得多 。

「照照。」他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

「我刚给你发的消息你看见了吗?」我问。

「看见了。」

他听起来有些犹豫,我假装没有注意。

「没听你讲过李特助已经结婚了啊,你平常是不是对人家太严苛了啊?都找到我这里了,怀孕了你可得注意些,多体恤下属,展现展现咱们公司的员工关怀。」

「嗯好,我会跟总裁办安排。」施衍答道。

「对了,施衍,你打电话找我什么事吗?」

「没事,就是今晚华西区域总经理过来,我可能会忙很晚,你到时候先睡,不用等我。」

「好,那你注意吃晚饭,尽量别喝酒,昨晚我可是被你折腾到两点多。」

「今天不喝。」他语气讪讪。

挂了电话,我紧接着又点开白晓菁微信,噼里啪啦敲了一通:【恭喜你啊,箐箐,你的情况我刚跟施总也讲过了,这么多年,你为公司为施总做的贡献都是看在眼里的,怀孕了就要以自己和胎儿为主,工作上,施总不会为难你的。】

对话框显示对方正在输入,白晓菁回复:【感谢林总关心。】

我不禁好笑,昨天晚上差点狗急跳墙了,现在装什么冷静自若。

【别客气,施衍也是不周全的,你们共事这么久,你结婚也不知道回来讲一声,结果这么快就有了好消息,真让人羡慕啊。】

【施总一向公事公办的,林总也是有福气的,好消息也是早晚的事。】

我冷哼,早晚都不会有的事,手下继续敲道:【那还是早点好,我婆婆最喜欢小孩子,她要是知道了,保准还要给你发个红包呢。】

发完我手机一丢,懒得再跟她来往。反正线索我给到了,能不能顺杆爬就全然看她自己了。

眼睛涨得发痒,我伸出手按了按。又拿起手机,点开那张 B 超图,根本看不出那里能照出一个小生命嘛。

小齐前两天还在催我离婚,现在想再多给自己一点时间,赖在这段关系里,也由不得我了。

该要哭的吧,我朝窗外望,灰蒙蒙的天空平添冷意,风卷着枯干的梧桐树叶,发出沙沙的脆响。

8

我婆婆其实是个极有善心的老太太,非常好相处。

结婚前第一次跟着施衍回家过年,老太太在哪打听到北方的冬天会集中供暖,生怕我不习惯南方的阴寒,临时在家里装了壁暖,睡觉前又灌了三四个热水袋,硬是要我捂到被窝里。

人心至善,常常就容易优柔寡断。

施衍创业有成后就把父母也接到了沪城,在城东的新区给他们买了房。

老家重视宗亲关系,祠堂里供着的家谱上,现世的子孙名字对上人能数到两百好几,枝繁叶茂。

轮流来沪拜访恭贺,连带小长假旅游,老两口每每接到要来拜访的电话,累极也不晓得推脱。后来连续招待了两个多月的来客,老两口自己去疗养院住了半个月。

所以,当我拎着从超市采购的大包小包站在公婆家门口时,心里都还在犹豫。

思忖间,婆婆应声开了门,忙将我往屋里迎:「来也不提前说一声,我跟你爸都没提前准备,施衍没跟你一起回来吗?」

我亲密地挽住婆婆的手:「妈,自家人要准备什么?施衍今晚有饭局,我就自己来看看你们,顺带蹭一口晚饭。」

婆婆笑着拍拍我道:「幸好你四姑前几天寄的乡下现杀的生牛肉今天刚到,妈今晚给你煮西芹牛肉粥。」

又张罗来公公去院子里摘芹菜,自己则进了厨房,嘴里絮叨:「牛肉最补气血了,女孩子就要注意养气血的,气血好身体才有力气,将来生孩子少受罪。」

随手打开冰箱,取了两串葡萄,用剪子连着梗一颗颗剪下。

又听她继续:「你四姑家回乡下杀牛也是给她儿媳妇补身子的,你堂嫂上周三生了个小公主,早产还六斤三两呢。」

公公此刻也正好拿着刚摘的芹菜进来,接过话头:「你堂嫂怀孕期间,你四姑问你妈要过好几回食谱,可把你妈嘚瑟坏了,说还有藏招呢,要等以后再露真本事给人看。」

我站在旁边陪着一起哄笑,难言心里的滋味。

饭后,我拉住婆婆,低语有话要同她讲。

跟着她来到二楼阳台。

那里置了一方茶席,婆婆喜欢在这里喝茶看书。

我给婆婆泡一壶胎菊。

清咽润肺,汤色青黄,盛在草木灰釉的茶碗里,古朴而清雅。

「妈,你还记得上个月中小齐帮我约的去香港做全身体检吗?」

婆婆停下喝茶的动作,紧张地盯着我。

我摆摆手急忙道:「您放心,医生说都没什么问题。」

「只是……」我犹豫一下,「 要备孕的话近两年都不适合,以后要备孕也要提前再去做检查。」

说完,我低下头,避开与婆婆视线接触。

婆婆似乎也没反应过来,先是愣了一下,心不在焉地端起茶盏,又放下,拎盖合上,好像这样就能遮住情绪。

片刻后开口:「我还以为多大的事呢,孩子……孩子我们再想办法,最……最重要的是人没事。」

「生孩子的话我再托你四姑乡间里问问土方,或许……或许有些法子。」

我挤出笑脸,囫囵着应声。

9

从公婆家离开后,我心里一直乱七八糟,知道千错万错都是施衍的错。

从前立业成家一路辛苦,两个人都能携手走过来。

如今物质自由,他却绊倒在欲望的浅滩。

没有任何打算,我盲目开着车乱逛。

路上接到施衍的信息,说晚上有应酬,让我先睡。

我心里烦闷,不想回复他,希望白晓菁忸起来是个刁蛮脾气,今天晚上可劲闹一闹这睡两家床的贱男。

不知不觉还是开回了家,施衍果然没有回来,远远就能数到我们那一层,乌漆麻黑一片。

今晚我不想回到这里。

我给施衍发信息,一如往常地先是嘱咐他少喝酒,注意身体,后又说明小齐回沪,今晚要去陪小齐,不回去住。

又打给小齐,约了一家 live house。

小齐是临时约的,自然我先到,选了个位置还不错的卡座,依照低消耗的标准先上了一份酒水果盘的套餐,又给自己单点了一杯波本威士忌基调的调酒,小口小口呷,淡淡的香草味道萦逸其中,身心都觉得愉悦了。

小齐风风火火地来了,人没落座,噼里啪啦的数落先扔了过来:「你呀你,也不知道提前约,我紧赶慢赶才折腾出这一身行头。」

她凑近我,故作妩媚地冲我眨巴眨巴眼:「闪光睫毛,没见过吧?」

说罢,一个扭腰轻轻巧巧落座,抬手在身边比画两下。

我这才注意到小齐身后,竟还跟着一位。

「我哥哥说一起来玩。」

小齐的哥哥,楼亚成,我的合作伙伴。

多亏了他,我才能用第三方的身份重新入主岩智。

理论上讲我欠他好大的人情,该是多热情招待些。

不过,楼亚成待人疏冷,我们合作期间也就见过两次,其他时间都是小齐从中周旋。

私下里没少听小齐吐槽过他这个哥哥,长得白白净净,个性却实在孤僻,一贯严于律己,也严于待人。

话虽如此,我还是硬着头皮问了句好。

楼亚成淡淡回了句:「你们玩你们的,当我不存在。」

说得容易,我胳膊捅捅旁边同样板正坐了许多的小齐,她正装模作样地望向舞台,面前只挑拣了几样水果在吃。

我只好有样学样,悄无声息地把面前喝了大半的调酒推到一边。

不知道过了多久,第一次觉得这段时间过得尤其慢。

楼亚成蓦地开口,着实吓了我们俩一激灵:「我有合作伙伴在那边,我去打个招呼。」

我连忙调整笑容,站起身,客气地将人送离。

再落座,就见旁边的小齐单手抡起一瓶迷失海岸,咕嘟咕嘟就是一顿猛灌。

「至于吗?」我忍不住朝她白了一眼。

「怎么不至于?从小他管我最严你不知道吗?」她放下酒瓶,长吁了一大口气。

「那你带他来?」

「我敢拒绝吗?」她又回我一个白眼。

「下午去找了施衍的爸妈。」我朝楼亚成的方向望了一眼,对着服务员点了点桌上剩的那一杯调酒,比了个二。

「我天,你终于想开了,怎么样?直接捅破吗?」小齐接过服务员端来的调酒。

「没直接说破,你知道我一直都不想自己捅破那些难堪,今天只是做些铺垫,算是添把火吧,慢的话两个月是足够了。」

「两个月?」饶是再喧闹的酒吧,小齐这一声也足够吸引人注意。

「两个月复两个月,两个月何其多!」

「最多了。」我伸手扯过她,示意她小声,「白晓菁怀孕五个月了,施衍没得选。」

盐言故事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