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评价2024年巴黎奥运会开幕式表演?
巴黎奥运会开幕式很精彩,但更精彩的,是全球各地对它的评价。
法国的主流媒体,对这次开幕式整体上给予了很高评价。但《费加罗报》报也提了点小意见:
开幕式很棒,但有些部分用力过猛,有些画面本可以省去,比如时装秀表演再现《最后的晚餐》。
英国人整体评价也不错,但《卫报》却有点刻薄地形容开幕式:
像在看一系列冗长而奇怪的民族主义办公室派对。
最有意见的是韩国人。开幕式介绍国家名称时,错误将韩国称为朝鲜。他们对开幕式的评价是:
有想象力,但缺乏基本功。
我们中国对这场开幕式,也充满了赞美之词。官方媒体大多给予了正面评价。新华社在报道中写道:法国人用独有的浪漫,打造出一场“流动的盛宴”。
社交媒体上的反馈也很好,当日置顶热搜是“巴黎奥运会 牛”。胡锡进老师熬夜看了开幕式,激动地发了个微博:
我喜欢它的想象力和相当恣意的创造性。
当然也有人拿北京奥运会开幕式比较。他们觉得巴黎奥运会开幕式有点“散”“乱”,远没有北京奥运会那样气势恢宏的震撼场景。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审美偏好,所谓“萝卜青菜,各有所爱”。每个国家都有自己独特的文化底蕴和表现形式,各美其美,才是大美世界。
假如法国人组织几千人,齐声诵读《悲惨世界》《巴黎圣母院》,这画风就有点怪异了,就很不法国了。
还有人对开幕式中出现的“两女一男”“大胡子穿裙子”的画面提出了非议。当然,大部分人是带着娱乐、戏谑的心态来看待这事的。
比如,当天等上微博热搜的词条,居然是“巴黎奥运会 燃冬”。《燃冬》是一部电影,讲述的内容大家看看海报就知道了。
我们中国人是以娱乐、调侃的心态,来看待这些插曲的,很少有人觉得这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事。
但是国外有一帮人,看到这些暧昧画面后的反应是:如丧考妣、勃然大怒,只觉得天之将亡、国将不国,斥之为邪灵再现、当世妖孽!
他们是谁呢?他们的人员构成很复杂。有的是基督徒,有的是保守派政治人士,有的是极右翼种族主义者。
他们不是以娱乐的心态来看奥运会的,他们将其视之为一场你死我活的文化战争。
他们愤怒的原因大概有以下几点。
一是亵渎上帝。
请看下面两张图。
上图是达芬奇名作《最后的晚餐》,表达的内容是耶稣与十二圣徒吃晚餐,下图是巴黎奥运会开幕式对这幅画作的模仿与解构。
看到这个画面,他们彻底怒了。找一帮奇形怪状的“妖艳贱货”去亵渎上帝,谁给你们的胆子?不怕遭报应吗?
一名犹太人发的评论帖子,在社交媒体上被大量转载。他写道:
即使作为一名犹太人,我对这种无耻地侮辱耶稣和基督教的行为也感到愤怒。作为基督徒,你们对此有何感受呢?
这位犹太人的评论还算客气的。有些移居海外的华人基督徒或保守派人士,对这种行为更加不能忍,似乎是“皈依者狂热”了。
所谓“皈依者狂热”,指的是那些后来加入某一阵营的人,往往比那些天生就属于该阵营的人更加忠诚和狂热。
比如下面这两位,在国内时都是知名知识分子,经常指摘天下、抨击时事,现在到了国外,也还是一肚子不满。
他们一个认为“2024年奥运仪式,看起来像撒旦教和娈童癖的庆祝活动”,一个断言“法国人的苦日子要来了”。
除了亵渎上帝这个罪名外,巴黎奥运会宣扬LGBT(同性恋、双性恋及跨性别者)也是被炮轰的一个点。
下面这个画面中,两个男青年和一个女青年眼神暧昧、互相追逐、交相拥抱,关系之复杂,可能要用数学的排列组合公式算一下。
众所周知,基督教是极端厌恶同性恋的,历史上有很多人因为这个罪名被处死,即使到了现代社会,这种认知依然根深蒂固。
英国大名鼎鼎的天才数学家、计算机之父图灵,在二战中破解了德国的“恩格尔密码”,为盟军最后的胜利立下了汗马功劳。
但他是个同性恋者,遭到了英国政府的疯狂迫害。他在1952年被定罪后,接受化学阉割(雌激素注射),仅仅两年之后就英年早逝了。
所以,同性恋这个议题,因为掺杂了宗教、政治因素,在西方是个极端敏感的重大议题,支持和反对的人都很多,双方的舆论斗争非常激烈。
奥运会开幕式公然出现这一幕,立刻引发了广泛的抨击。一位法国女子在社交媒体痛心疾首地写道:
现在全世界都会意识到,法国在跨性别宣传方面,已经走了太远了。我对我的国家现在的状况感到羞愧。
全球最大网红、特斯拉老板马斯克,是个文化保守主义者,他对此也提出了尖锐的批评。他在自己旗下的X平台上写道:
这是公然冒犯了全世界的基督徒!
上面这几个简单的画面,已经在西方社交媒体上引发了山呼海啸般的舆论风暴。
法国总统马克龙在观看开幕式时,激动地在社交媒体上发了简短的一句话:这就是法国!
这个帖子,引发了大量的转发和评论。我大致翻了下评论,不能说100%吧,至少99%都是骂马克龙,批评或嘲笑奥运会开幕式的。
你看,全世界的网上舆论都差不多一个德性。
我们可能会觉得奇怪,西方人是不是太小题大做了?这种鸡零狗碎的事情,怎么吵得快要亡国了一样?
对于龙阳之好、断袖之癖,我们传统文化大致的态度就是不禁止、不宣扬、不鼓励,最多就当做八卦谈资说一说。这样的态度其实非常世俗化。
但这却是西方舆论界的一根“麻筋”,动不动就别拿出来吵闹一番。美国总统竞选中,这甚至是核心议题之一。
打个不太恰当的比喻,这就是西方版的“礼教”,这就是西方版的“饿死事小,失节事大”。
这样的舆论斗争和政治操弄,真的更有利于保护少数群体的权益吗?恐怕未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