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大明王朝1566》深度解析?
文接上文。严嵩把皮球踢给了嘉靖。
嘉靖看似不接,实则已经指明了前进的方向:让他有苦向内阁诉!
言外之意就是:我只要结果,不看过程。
这依然是嘉靖的驭下之术,我不直接下命令,事情办好了,我受益,办不好,你背锅。
严世蕃立刻会意:得令,按既定方针办,这就去先把那九个县淹了,我今年就要见蚕丝。
严世藩会意,裕王当然也听懂了。
为了安抚裕王这一派,嘉靖破天荒要在儿子家吃饭。
要知道,裕王已经三年多没有见过爹了,今天拖儿子的福,嘉靖不仅亲自来了,还留在这里吃饭。
嘉靖这次看孙子共释放了两个政治信号:
一是改稻为桑势在必行,严嵩你可以用点阴招,但记得自己把屁股搽干净,别扯到我头上。
二是给严嵩一个警告,我虽重用严党,但是你们终究是外人,裕王我们才是一家人。
第一回,看似严党胜了,实则打了个平手。
因为胡宗宪的奏折,说明严党办事不力,已经落下口舌了,嘉靖对严嵩的能力产生了怀疑。
02
值得一提的是,为了奖赏裕王妃生了第一个皇孙,嘉靖大笔一挥,赏了李妃十万匹丝绸。
十万匹丝绸是什么概念呢?
大概是白银六十万两,是去年全国财政总收入的5%左右。
国库亏空的根源可见一斑。
李妃出生微寒,父亲好赌,没钱卖了女儿去王府当丫头,没想到一朝被宠信,从此飞上枝头做凤凰。这位李妃也就是后来大名鼎鼎的和张居正有绯闻的李太后。
后面几次李妃的关键性的发言,也展现了她超凡的政治智慧。
这个皇孙也就是后来的小万历的降生在严党和清流的斗争中起着关键性作用。
为什么呢?
嘉靖一共有八个儿子,但是很邪门,存活率出奇的低,八个死了六个,就剩了景王和裕王。
嘉靖万分悲痛,同时也十分恐慌,便就此事询问身边的道士陶仲文。在陶仲文一番掐算占卦下,得出一个结论:“二龙不得相见,否则必有一死”。
嘉靖对此深信不疑,从此就很少见自己儿子,而且也不封太子。
两儿子基本上是文官集团抚养长大,于是自然形成两大派系。
严嵩支持景王,徐阶支持裕王,这也是严党和清流斗争的根本原因。
在两派的斗争中,景王压倒式的占上风。所以严世蕃才敢那么嚣张,根本不把裕王放在眼里,甚至经常欺负他,克扣裕王府中的份例。
剧中没有出现景王,所以有些地方看起来有些突兀,事实上景王在嘉靖逝世的前一年才去世。
小万历的出生,才让裕王这一派有了转机,才敢和严党抗衡。
03
这边,接到内阁驳文的胡宗宪眉头皱的更紧了 。
胡宗宪从一开始就知道,“改稻为桑”是一部死棋,他身在其中,明哲保身是不可能的。
他破局的第一步”缓兵之计“因为谭纶的到来彻底失败,严党甚至都不再信任他了,如果被严党彻底抛弃,他将死无葬身之地。
知我心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普天之下,竟然无一人懂我胡汝贞。
敬重的老师认为我是叛徒,身边的好友认为我是鹰犬。
但胡宗宪顾不上伤感,因为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我胡宗宪一人生死事小,激起了民变,危及社稷才是千古罪人。”
于是他推心置腹的劝谭纶离开,谭纶在,他就摆脱不了党争之嫌,就会被束缚住手脚。
胡宗宪以为赶走了谭纶,没有了党争,他就可以继续拖:“我没说不改,分三年改,分五年改,得慢慢改”。
而事实上这一步路也是走不通的。
因为严党内部不允许他拖,他这样一拖,改稻为桑就无利可图了,大户不能吞并土地,商人不能低买高卖。
大家都挣不到钱,还搞什么搞?严党内部就根本运行不下去。
所以严世蕃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毁堤淹田,逼着胡宗宪改,而且是立刻改,你不是心系百姓吗?你总不能看着灾民饿死吧。这时候我低价卖粮,你总不能再说什么了吧。
如果不是马宁远那份供状,胡宗宪真的只能照办了。参考后面“以改兼赈两难自解”的高翰文是什么下场。
04
马宁远虽然蠢,但是他的的确确想帮胡宗宪分忧。
而表面上看,他毁堤淹田陷胡宗宪于不义,事实上他也确实帮到了胡宗宪。
如果不是马宁远那份供状,胡宗宪根本没办法上书请求暂停改稻为桑,郑必昌、何茂才、杨金水根本不听他的,已经把他架空了。
他也不能明着告诉皇上,毁堤淹田就是人为的,因为要追究下来,朝野都会震荡,他自己就第一个跑不了。
有了马宁远的供词,胡宗宪顺利辞去两江总督,把“改稻为桑“这个雷扔给了郑必昌何茂才,不然这一关必然倒霉的是胡宗宪,因为嘉靖严党清流都会把他当作靶子。
所以胡宗宪虽然嘴上骂马宁远,心里是感激他的。没有马宁远,胡宗宪破不了局。
有意思的是,马宁远毁堤淹田后为了良心好过一点,给胡宗宪送了两只老山参,胡宗宪没有犹豫就收下了。
杨金水也提到,“上面打招呼了,三十万匹丝绸,十万匹给江苏的老胡干,二十万匹给沈一石干。”
胡宗宪的老家正是江苏,这个江苏的老胡,多半是胡宗宪的亲戚。
可见胡宗宪也并非完人。
然而历史并没有马宁远,胡宗宪在嘉靖四十一年因党争入狱,含恨而死,只留下一句千古名句
宝剑埋冤狱,忠魂绕白云。
但是胡宗宪不知道的是
时至今日,他的牌匾依然树立在他老家。
05
“天朝商人,尤其挂着个“首富”之类的称呼,一旦卷入政治,就不要幻想全身而退了。”
江南首富沈一石一出场,穿着布衣,喝着白水,口口声声说着“将来有一天,杨公公看我烦了,一脚把我踹了,我也能活”。
如此谦卑伏低,为的就是将来有一天可以全身而退,可惜他不知道,也许知道,但是依然心存侥幸。
白手套之所以白,是因为脏了一脱,立刻可以换一双新的白手套。手套再趁手,脏了,也会被毫不犹豫的丢掉。
沈一石之所以被重用,他已经借着分茶叶就把这些年他的收入分配说的明明白白了。
十成里面,吕芳、严嵩、严世蕃各两成,郑泌昌、何茂才、杨金水各一成。还差一成,那一成应该就是自己留的。
06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
人祸往往比天灾更可怕。
这边暴风雨下,胡宗宪戚继光带着士兵抗洪抢险,士兵们结成人墙义无反顾的跳进了河里。
老百姓不明所以,以为就是单纯的天灾,也都抢着要跳进河里堵住决口。
那边郑必昌何茂才等人在为成功决了堤开庆功宴……
庆功宴杨金水却没来,他在忙着安抚干儿子李玄。
大明有个奇怪的现象。
精忠为国大臣们斗的你死我活,而腌臜可恨的太监们反倒个个有情有义。
一开始,杨金水是想保李玄的,说话还是轻松的,譬如浙江这事儿,如果只是天灾,大家就都没事,李玄顶多算个监管不力,不至于丢了性命。
直到他听说马宁远不见了,这才慌了起来。
有些事儿不上秤没有四两重,可要上了秤一千斤都打不住。
马宁远如果把毁堤淹田的事抖搂出去,那所有人都要完蛋。
这时候大聪明郑必昌提出了一个建设性意见:
皇上又不是傻子,说天灾太假了,就说是去年修堤的时候没有修好,河道衙门的人在修堤时贪墨修河工款,造成了水灾。
合情又合理。
只不过这样一来,杨金水也保不了李玄了。
如果不是天灾,而是人祸,那么就要有人背锅了,河堤决了口,河道总管马宁远和河道监管李玄就是最佳人选。
于是,这场闹剧暂时以两个人的死收场,一个是底层农民的儿子,一个是修了河堤的太监。
“毁堤淹田”事件的发生,使得局势更加复杂和紧张,胡宗宪该如何应对?嘉靖又会作何反应呢?
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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