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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后我摸着胸口说不舒服。
高冷室友直接上手摸了一把。
「我觉得挺舒服的啊。」
四目相对。
他立马正色道歉——
「抱歉，我有皮肤饥渴症，不摸手痒。」
1
周末大家聚餐。
一晚上我灌了好多酒，胸口闷闷的。
回到寝室后室友们都拿着衣物去公共浴室洗漱了。
房间里只剩下我和秦砚。
他朝我看了一眼，「你现在不去洗吗？」
我摇了摇头。
手上下摸了摸胸口，「我感觉不舒服。」
话毕。
模糊的视线里秦砚径直走向我。
我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就放在了我的胸膛上。
……顺势揉了揉。
「我觉得挺舒服的啊。」
我觉得他今晚醉得也不清。
四目相对。
我的眼神瞬间清明起来了。
视线垂落到我胸膛上五指修长的手，脑子‘噔’地一声。
我立马看向面前的人。
秦砚立马收回手，正色道歉道——
「抱歉，我有皮肤饥渴症，不摸手痒。」
骗鬼呢！
这一听就是骗人的话！
视线是清醒了……
但我脑子此刻又被他的声音带迷糊了。
两眼眨巴，然后一把握住他的手重新放回我的胸膛上。
「那你多摸一下会好受一点吗？」
因为脑子是糊的，我没看清秦砚晦暗不明的目光也没注意到他微微压不下去的嘴角。
耳边只听见一句沉哑的声音，「摸一下只能稍微缓解一会儿。」
「我能摸多久？」
这还用说！
我微微弯唇，「你想摸多久就摸多久。」
「那我能一犯病就来找你吗？」秦砚凑近我的脸问。
好伟大的一张脸啊！
伟大到他现在说什么我都信。
我猛地点头，「当然可以！」
说完这话的我当然第二天就忘记了。
2
然而当晚就老实了。
男寝爱通宵打游戏都普遍睡得迟。
而我们寝室以三好学生为主，大家在十二点就已早早入睡。
不过十分钟，隔壁两床已经鼾声雷雷。
伴随着他们的进行曲，我也有点昏昏欲睡。
恍惚之际，我感觉我的床有轻微的晃动。
下一秒，一个身影俯身而下。
差点把我吓惊呼出声。
好在一只冰凉的手及时捂住了我的嘴。
「是我。」
秦砚？
干嘛来了？
我感受到他贴着我身后躺下。
一时懵逼。
继而他把手放在了我的腰上。
不是？这是个什么情况啊！
我两眼瞪着他。
虽然可能也看不清。
但秦砚还是明显感知到了我的疑惑。
他压低声音，语气略带委屈，「你都忘了？」
什么？忘了什么？
我做了什么了啊！
秦砚突然坐起身，「忘了就算了吧，我也没有多难受。」
难受？哪里难受了？
我锤了锤脑子，可是一点记忆都想不起来。
秦砚抱着自己的膝盖，「某人还说帮我缓解症状的……」
「没关系的，就是肌肤饥渴症罢了，我忍一忍就过去了……」
「反正这么多年我都是一个人忍过来的……」
啊！
模糊的记忆突然有点清晰了。
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不是？这种小说里的疑难杂症难不成现实里还真有人得啊？
算了，也不是个多大的事。
贴就贴着吧，因为我善呐～
见我没有反应，秦砚顿时就准备下去。
但我却鬼使神差地拉住了他的胳膊。
「干嘛？」
听这音还真委屈上了。
「好啦好啦，你，你就在这躺一会儿吧。」
秦砚没犹豫，立马躺下了。
我看着他，犹豫地开口，「是真有这症状吗？」
秦砚一听就要起身，我再次拉住他。
「我没有怀疑，我纯粹是好奇。」
秦砚鼻息轻轻哼了一下，语气闷闷的，「别问了，我难受。」
看他也不像装的，我立马伸手过去拍了拍他的背。
他也顺势埋在了我的怀里。
这么近的距离，这么亲密的肌肤相贴，这么滚烫的喷出来的气息，着实有点灼人啊。
还好天够黑，看不出我突然发红的面颊和耳朵。
3
天亮听见床下有动静的时候我吓了一跳，立马往旁边一看。
结果空荡荡。
提着的心瞬间落回了原地。
本来是想让秦砚躺一会儿早点回自己床上去的，不知道我啥时候睡着了。
刚刚醒的时候还以为秦砚还在我旁边躺着呢。
这可不行。
这要是另外两个室友看见了我可说不清。
脑子里正想着呢，迟亿却突然开口了。
「季寻，你啥时候和秦砚关系那么好了？」
「就是啊，他早上怎么从你床上下来的？」杨旭也跟着笑了一声。
我操！
他俩都看见了啊！
「嗯……因为那个……他不小心把水杯弄倒了，床湿了所以跟我挤了一晚。」
话一说完我松了一大口气。
并默默感慨道我简直是个大聪明蛋子！
还好他们那两个傻大缺也没有怀疑。
此事瞬间掀过。
「话说秦砚呢？」我看了一眼寝室没看到他人。
「下楼买午饭去了。」
「你要吃什么？我们给你带一份上来。」杨旭问。
我刚准备回答，秦砚直接推开门进来。
进来后直接抬头看我，「给你带了一份黄焖排骨饭。」
我看看秦砚又对视上迟亿打量的目光，立马解释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迟亿穿好外套，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然后搂着杨旭直接出门了。
秦砚疑惑地看着我，「你们在说什么？」
我利落地翻身下床，「你怎么这么不小心？都被他们看到了。」
「看到什么？」秦砚不解。
「看到你从我床上下来啊！」我直叹气。
「这传出去可解释不清的！」
秦砚的脸色突然就不那么高兴了，他看着我，「你那么怕别人误会？」
「不是啊！」我压低声音凑到他耳朵边讲话，「你也不想让别人觉得你变态吧？」
「你那个肌肤饥渴症千万别被大家发现了，犯病了和我贴贴得了，能缓解缓解，缓解不了忍着。」
本以为直白地说完这个话秦砚可能会更不高兴了，没想到我竟然看见他微微上扬的嘴角。
「不是，你笑什么？」
秦砚恢复一脸的高冷模样，「没什么。」
「那我以后犯病就来找你了。」
「嗯。」
「那我再爬你床上去或者对你有一些什么举动你也不能有太大的反应。」
「好。」
我的本意是帮他瞒着这个病免得被人当变态，但怎么感觉他句句都在套路我呢？
4
院里周日上午组织了一场篮球赛。
秦砚是主力。
周围来观看的迷妹很多，我到的时候比赛已经结束了。
秦砚随意地撩起队服擦汗，露出了里面明晃晃的块状分明的腹肌。
啧。
我拎着一瓶冰水快速朝他们棚下走去。
「你怎么来了？」秦砚冲我挑挑眉。
「我一下睡过头了，你怎么也不喊我？」我微微皱眉，明明昨晚都答应他会来看他的篮球赛了。
「看你睡的那么香没舍得喊醒。」秦砚接过我手里的水仰头直接灌下去。
喉结随着吞咽动作一下接着一下地滑动，脸颊侧的汗珠顺着他流畅的下颌线一直往下流，汇聚在下巴尖处摇摇欲坠。
我一时看迷了眼。
「看什么？」秦砚突然垂眸看我。
眼眸漆黑，盯人的时候让我有一种被抓包的感觉。
「没什么。」我立马躲开视线。
「吃饭去吗？」秦砚问。
「现在有点早吧。」
「那我先回去洗个澡换身衣服，时间久差不多了。」
「热水下午六点才有。」我跟着他上了楼。
他回过头看了我一眼，「没事，随便冲凉一下。」
吃饭的地方在小吃街的一家黄焖鸡店。
店里冷气开的很足，吹的人神清气爽。
「今天很晒。」我说。
秦砚微微弯唇，「是啊，还好你没来。」
「想给你送水的人好像很多。」我装作无意间地起哄了一下。
秦砚瞬间撩起眼皮，「没注意，我只看见了你。」
该死！
能别这么直球吗！
会让我误会的！！！
5
晚修回到宿舍后，我把周一要交的作业迅速赶完才往公共浴室走。
虽然是公共浴室，但都分了隔间，还有门帘遮挡，不至于太让人无法接受，但我每次洗澡还是喜欢人少的时候去。
秦砚和我一前一后地进去。
浴室里只有零星几个位置有人。
水声稀里哗啦的，隔壁就是秦砚。
一想到他那薄肌贲发的身材，我就有点蠢蠢欲动。
要是能主动上手摸一摸就好了。
但是这样上去摸会被变成变态吧。
要是他突然泛病来找我就好了，我就可以上下其手然后……
脑子只是刚这么稍微想了想，耳朵就已经不要脸的开始发热泛红了。
该死该死！！
「季寻……」
听见秦砚的声音时我正在擦身上的水。
「我好像有点难受。」
门帘突然被人掀开。
不是哥，我裤衩子都没穿上呢！
秦砚裸着上半身脚步虚浮地走进来，眼尾潮湿，脸色微微泛红。
我完全没注意到他的不对劲，不争气的双眼狠狠地逗留在他的腹肌上久久。
「哈哈哈你别说万一他还真就是个gay……」
旁边的隔间有两人正在边搓澡边交谈。
交谈发出的巨大笑声一下打醒了我。
秦砚在此时突然伸手靠近我，却被我灵活地躬身躲过。
悬着的手落空，最后扶在了墙上，「你……」
看着他没反应过来的茫然神色，我立马左顾右盼，惊慌失措压低声音道，「这可是公共浴室！」
犯病也得分个时间地点吧！
叫人看见！
秦砚长长的睫毛轻颤了两下，什么话都没说转身就出去了。
怎么看着那么落寞了？
我只是提醒他不被别人看见了，又没说不准贴。
这家伙！
等我急急忙忙穿完衣服回到寝室的时候秦砚已经躺在了自己的床上。
「怎么今天睡这么早？」杨旭拍打着秦砚的床栏杆问。
「是不是生病了？」迟亿也站在那看，然后伸手摸过去想试试温度。
秦砚直接翻了个身，「没事，今天困得早。」
生病了？
难怪在浴室里看见他满脸通红。
不会是真生病了吧？
熄灯铃关后，我琢磨着要不要去秦砚那边安慰一下。
可迟亿又一直没睡。
坐在那像顶钟似的一动不动。
啧。
我只好打开手机发消息给秦砚。
「你睡了吗？」
对方床上有明显的手机屏幕亮了一下。
就在我以为他不会回的时候，秦砚突然翻身拿起手机。
然后按灭后再次愤怒地翻了个身。
该死！你还有脾气了？
熬鹰也不带这么熬的吧！
凌晨三点，迟亿总算是躺下了。
我困得不行，但还是强撑着一根神经偷偷摸摸地爬到了秦砚床上去。
他的睡姿很好，呼吸平稳。
我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
温度烫人。
从小我老妈告诉我治疗感冒的最好办法就是发汗。
大汗淋漓一场后后面就能自愈。
于是我立马把我的被子从床尾扯过来一股脑地加盖在他的身上。
但没两下他就开始踢被了。
为了固定住他，我只好钻进他的被窝里。
两手两脚地压在他身上。
忙活了半天，这回总算是镇住了。
6
漆黑的夜里五感变得异常敏感。
平稳的呼吸突然变得灼热起来。
颈间脆弱的皮肤能感受到喷洒在上面的气息，以及舌尖舔过的一丝热意。
瞬间浑身一僵，「秦砚……」
我小声喊他的名字。
「难受……」秦砚突然伸手搂紧我。
「好难受。」
听他沙哑的声音，我也心疼起来。
立马翻身回搂住他。
没想到这一架势被对方搂得更紧了。
「你感冒了。」我说，「肯定是中午冲了凉水澡后去吃饭，吃饭的时候又在空调房待太久了。」
「我好渴啊……」秦砚把头埋在我的颈间委屈的不行。
我拍了拍他的背，「那我下去给你倒水。」
我还没起身，秦砚就拉住了我的手腕。
我茫然地和他对视上。
黑暗中对面的那双眼睛格外亮，犹如头狼盯上一块上好的肉后发出的精光一样。
「好渴……」
「我说我下去给你倒……」
话还没说完，秦砚就已经贴了上来。
唇瓣相贴，我一时不知所措。
他的唇舌过热，我被他搅起了火。
又怕他动静太大，又怕室友听见。
全程我一度隐忍，羞耻的水渍声让我面红耳赤，让我全身邦硬，让我心跳如擂。
不知道亲了多久，久到我好像听见秦砚的一声轻笑。
「水好甜。」
操啊！
要了命了。
我立马推开他，猛地坐起呼吸新鲜空气。
然后立马起身，「我我给你拿水上来。」
给秦砚拿了一瓶水后我下意识抬眼，意外地看见迟亿被窝里的手机屏幕光。
我……操。。。。
惊魂未定。
麻木地上床后，我把水直接扔过去没再管了。
迟亿到现在都没睡让我耿耿于怀。
那他是不是，都听见了？
7
早上我醒来的时候秦砚已经在书桌前开始学习了。
精神状态看起来好得很！
迟亿弯腰在他旁边两人小声地讨论着什么。
「哟，终于醒了。」杨旭打了声招呼。
底下另外两个人迅速抬头看了我一眼。
「终于可以放声讲话了。」迟亿对我笑了笑。
「不是季寻，你昨晚熬夜了，今天这么能睡？」
一提到昨晚，我就想到几个小时前迟亿翻身下被窝里的手机光。
「啊……没有，失眠了。」我揉了揉眉心。
「诶？你嘴巴半夜被马蜂窝蛰了？」杨旭笑着又问了一句。
我下意识摸了摸我的唇，眼神幽怨地看向底下坐着的人。
该死！还不是怪……
不是你什么眼神啊？
别说你忘了！
秦砚的视线直勾勾地盯着我的下唇，半晌他开口道，「下来抹点药膏消消肿吧。」
大尾巴狼装什么大白兔奶糖！
我利索地翻身下床，去刷牙洗漱的时候又被迟亿多看了两眼。
「看什么啊？」
「你昨晚好像起夜了？」迟亿问。
「啊！半夜背着我们偷吃啥了？」杨旭又插了一句。
背着你们偷吃嘴子行了吧！
「你不都看见了吗？」我强装着镇定直接略过他。
「我是好像看见你下床了。」迟亿说。
「你怎么睡那么迟？背地里当卷王？」我嗤笑一声。
迟亿颇为无辜地眨了眨眼，「呀，被你发现了。」
「好啊迟亿你小子！」杨旭顺势搂住他的脖子打闹。
「开玩笑开玩笑，我戴耳机追番呢……」
原来是戴着耳机啊。
我松了一口气。
没注意到旁边的来人。
「刺激吗？」
耳边还是那倒沙哑的声音。
操！
我含着满嘴的牙膏泡沫盯着他，「我怎么感觉你故意的呢？」
「我以为在做梦，没想到真是我咬的？」秦砚满脸歉意地看着我。
得了便宜还卖乖！
过分！
「下不为例！」我说。
「可我昨天估计是感冒后跟着也犯病了。」秦砚又说。
「原来不是只牵牵手到处摸摸吗！怎么现在还……！」
「可能，病情加重了？」秦砚压低声音，「抱歉，下次会注意。」
「还想有下次？！」
8
因为他这个突然急速加重的病症，我苦不堪言。
和他的关系在短时间内飞速发展。
发展成几乎到一种形影不离的地步。
迟亿每次都用好奇的目光打量着我。
我每次还得面不改色地看回去。
终于有一天，寝室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
迟亿裸着上半身在我眼前晃来晃去。
「你孔雀开屏呢？」我问。
迟亿走到我旁边，胳膊肘随意地撑在柜门上。
「季寻，你不直？」
明明是一句疑问句，但他莫名带点肯定的意味。
「听不懂。」我打算糊弄过去。
「别装了，现在寝室就我们两个人。」
我抬眼看他。
他直接朝我伸出手，「同道中人。」
「无聊。」我撇开视线。
「别关注我了，不然我会误会你喜欢我。」
迟亿爽朗地笑出声，然后把手搭在我的肩上，微微躬身在我耳边小声说，「别自作多情哦。」
「我喜欢的是秦砚。」
我操！
我猛地偏头看过去。
迟亿和我的距离不过区区两拳。
我从他眼里看到一丝挑衅的意味。
「别说你不喜欢他，我可不信。」
「我有一双火眼金睛。」
说着，他伸出两根指头在我俩眼睛处比划了一下。
我正要开口说点什么，寝室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秦砚一进来就看见这一幕。
迟亿朝我笑了笑，站直身和秦砚打了声招呼，「今天不去图书馆了？」
秦砚看了我一眼，我立马躲开视线。
「嗯，你们在聊什么？」
迟亿随意拿出一件衣服套上，「聊季寻喜欢的人。」
「谁！季寻有喜欢的人了？！」
杨旭一个千里耳外加一个大喇叭轰轰烈烈地闯进门来。
秦砚的目光久久地落在我身上，莫名带刺，扎得我生疼。
「谁啊谁啊？喜欢谁啊？院里的那个还是社团的那个？」杨旭在我耳边问来问去。
我揉了揉眉心，「别带着我薅，迟亿也有喜欢的人了。」
「我操！你俩不会背着兄弟脱单吧！」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快快老实招来！」
迟亿颇为挑衅地看着我，「等我表白成功了再告诉你们。」
还要表白！
难不成他要和秦砚表白？！
心里莫名开始不得劲不耐烦起来了。
晚修的时候我直接和班长请了假，一个人跑去校外清醒了一晚。
难怪迟亿老是关注我，每次我和秦砚去哪里从哪里回他虽然不会过问，但总有一股视线一直盯在我身上。
迟亿也喜欢秦砚？
不，不是这个问题。
他都要表白了……
那我……
那我这算什么？
迟亿没说错，我确实是喜欢秦砚。
从他入学前起，校园墙里疯传的证件照，我一眼就认出了他。
在我高三利用寒假兼职的那个寒冷的冬天。
因为客人的恶意刁难，我被人推搡在地，一盆冒着气的热汤直接朝我泼过来。
那时就是秦砚，眼疾手快地用他的冲锋衣外套罩住了我的上半身。
我当时整个人都懵的，也是发着抖的。
唯有鼻尖的一点清凉的薄荷意让我渐渐平复下来。
「同学，你没受伤吧？」
耳边是一道清冽的声音。
我抬起头，对视上面前一张干净又俊美的脸。
「谢谢。」
风过不留声雁过不留痕。
他就那样短暂的出现了一下，又飞快地消失了在我的视线里。
直到我入学后的第二年，班上说今年有转专业的学生过来。
我当时不知道是谁，直到秦砚拖着行李箱敲响我们寝室门。
「新室友报道，请多多关照。」
9
如果迟亿都要表白，我为什么不能？
我为什么会害怕到开始逃避？
是怕再也做不成朋友还是怕他觉得我是个恶心的对男人有想法的同性恋？
脑子像浆糊一样。
走回学校的时候已经上午十点多了。
我从寝室拿了书往教学楼赶，然后撞见迟亿表白的场面。
「和我试试呗，反正你也没喜欢的人。」
「抱歉，我有喜欢的人。」
这道声音怎么会不熟悉？
我紧紧地捏着书壳，轻轻地眨了眨眼。
也是。
秦砚只是患有肌肤饥渴症才和我亲近，但这并不代表他也是个gay。
「好吧，真是可惜了。」迟亿无所谓地耸耸肩。
「那我只能找别人了。」
我回到教室的时候故意远离了秦砚旁边的位置。
他进门的时候一眼锁定到我，然后大步流星地朝我走过来，直接坐下。
我刚要起身便被他拉住了手腕。
「放手。」
「谈谈。」
还有什么好谈的？
「你什么时候有喜欢的人了？」秦砚的眉宇间带着一丝戾气。
「你凭什么质问我？」我也跟着不耐烦起来。
明明这话该我问吧。
都有喜欢的人了不应该更克制自己吗？哪怕有什么肌肤饥渴症？那那晚还亲我干嘛？
「季寻，我……」
「就这样吧，结束。」我打断他的话。
「什么？」秦砚微微皱眉。
「我有喜欢的人了，不能帮你治病了，就这样吧，以后别来找我了。」说着我隔开一个位置和他坐。
秦砚似乎是不可置信地笑出声，「行，季寻，你好样的。」
你才是好样的呢！
10
一下课我就一个人往食堂冲了，没想到身后还跟着个尾巴。
迟亿从我身后猛冲上来然后搂住了我的脖子。
「我看见你了。」
我斜眼看他。
「我看见你看见我和秦砚表白了。」
「他拒绝了你。」我说。
「嗯呐～你不是都听见了吗？」迟亿冲我眨眨眼。
「所以现在是来干嘛？」我疑惑地看他。
「他有喜欢的人了，我俩太可悲了，要不你和我凑一对吧。」
「我现在一回想，你蛮可爱的，我好像有点喜欢上了。」
我愣怔了两秒，然后笑出声来，「你在搞笑？」
迟亿伸出一根手指轻轻地晃了晃，「不要在一颗歪脖子树上吊死你没听过？」
「所以这算什么？」我问。
「取个大标题，所以和情敌he了？」
「你好幽默。」迟亿说着顺势掐了掐我的脸颊。
我直接拍开，「你有病。」
被拍开手人也不恼，一直嘻嘻哈哈地跟在我屁股后面。
我买完饭一转身就看见不远处黑着脸的秦砚。
不过他的目光不在我身上。
我稍微一偏头，就看见迟亿犯贱又挑衅的目光。
火速远离战场。
11
躲是躲不掉的，毕竟一个寝室，每天低头不见抬头见的。
秦砚不知道什么毛病，一天到晚不去关注他喜欢的人，天天把视线盯在我身上，再这样下去，感觉都要把我后背盯个窟窿出来。
还是尽量避开同一空间吧。
上课和杨旭同行，后边跟着个缠死人的迟亿。
周末我就往外跑，去社团参加活动，或者一个人出去逛展。
早出晚归，尽量避开秦砚。
周日有晚修，我卡着点回寝室拿书，匆匆下楼往教学楼跑。
也不知道这种场景我还得碰见几回。
郎才女貌。
这估计就是秦砚说的喜欢的人吧。
学生会新一届的的会长林欣然。
绩点第一的女学霸，包揽学校的各种奖学金。
成绩棒，品行好，三观正。
外貌是她所有优点中最不值得提的一点。
不知道林欣然和他说了什么，秦砚唇角挂起淡淡的笑，然后把手里的一条项链亲手戴在了她的脖子上。
「哎哟喂，再看我都要心碎了～」
一只胳膊突然搭在我的肩膀上，我哼出声，「你是什么狗皮膏药吗？」
「你周末去哪了？也太难逮了吧？」迟亿凑近我的脸。
「让我看看是不是治疗情伤去了？」
「能不能离我远一点？」我躲开了一点距离。
迟亿立马拽住我的胳膊，「诶别动别动，眼角有脏东西。」
这姿势实在是过于亲密，就算有脏东西我也可以自己来。
当然！这不是关键。
关键是秦砚突然毫无防备地转头看过来。
我竟然紧张了。
我操！
我又没做错事我紧张个毛线啊！
12
「迟亿！」我听见那道压着火气的声音。
迟亿转头看他，「叫你迟大人干嘛啊？」
秦砚不语。
然后他又看向我，「季寻。」
我下意识连颤两下眼皮，没敢开口。
「我有点不舒服。」
这是他每次犯病的时候和我专门用的特定话术。
迟亿开口笑道，「不舒服就去找医生啊，找我们家季寻干嘛？」
「你帮帮我好吗？」
我看了他两眼，「我帮不了你，找你喜欢的人去吧。」
说完我转身就走。
迟亿在我身后叉着腰重复道，「听见没啊，找你喜欢的人去，别天天惦记着我们家季寻。」
一步步急促地往台阶上迈，我感觉我自己的手都在微微发抖。
原来口是心非是这种感觉？
「季寻！」
手腕被人猛地拽住。
秦砚一把把我狠狠地拉进一间没开灯的教室。
「你放开我！」
「我好难受。」秦砚突然一把抱住我。
「关我屁事啊！」
我用力地想推开他，却奈何体力悬殊，只能愤怒泣诉。
「你都有喜欢的人来还来找我干嘛？」
「你有病找她治啊！」
「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渣男！」
「我要告诉她，让她和你分手！」
「我……」
喋喋不休的话被人用凶猛的吻堵住。
唇舌交接不像在接吻像是在打架。
我被吻地喘不过来气，痛苦地用捶打着他的背。
好不容易逮到一个空隙猛吸一口气，又被秦砚掐着脖子继续深吻。
吻到腿发软，脚抽筋。
我被他抱坐到了第一排课桌上。
他两手撑在我身旁，「冷静下来了没有？」
我偏头不想搭理他。
透过窗外的月光，我看见他嘴角挂起的不遮掩的笑意。
「你怎么知道我有喜欢的人了？」
我再次偏过头不打算说话。
没想到下巴被他一把握住，正回脸。
「不说我就继续亲。」
我两眼瞪着他，「欺负我就那么开心吗？」
「不是你自己和迟亿说的吗？他给你表白的时候你说……」
「原来那个时候你在啊？」秦砚两眼闪闪发光，那点莫名来的喜悦我没看懂。
「行了，知道你们郎才女貌行了吧，以后别来招惹我了，看着就烦。」
说完我直接推开他跳下桌。
没想到又被他拉了回去。
「我喜欢谁？」
为什么都到这个节骨眼了还要来刺激我？
我想不通，一拳狠狠地捶在他胸口，「闭嘴！我不想听你和林欣然的那点子事。」
「季寻，别生气了。」
我还不能生气了？
「冷静点。」
谁他妈能冷静下来！
「你有没有想过我都有喜欢的人了为什么还老是来找你？」秦砚的一句话让我瞬间安定下来。
半晌后，我转了转眼珠，「还能为什么？刺激我耍我好玩呗。」
说完我又要走。
秦砚这回却直接把我壁咚在墙上。
「季寻，你不诚实。」
「……。」
「想到了吧？」秦砚在我耳边压低声音道。
「没，没想到。」我别开脸。
秦砚颇为无奈地叹了口气，「因为喜欢的那个人就是你啊。」
「哦。」我赌气道。
「季寻。」秦砚气笑了，「我们认识的很早吧？」
我眨眨眼。
「冬天，火锅店。」秦砚在我脸上呼了一口气。
「我是因为你在这里才转了专业转到你们寝室的。」
「我喜欢你，喜欢很久了，和我在一起吧。」
三句话，打的我措手不及。
「我说的喜欢的人从始至终都是你，只有你。」
「估计刚刚那个女生你也看见了，避免误会，主动解释，那是我妹妹，一个妈生的，但不是一个爹。」
「她今天生日，所以给她准备了一条项链送给她。」
「还想知道什么？问。」
这家伙你都说完了我还能问什么？
「所以要答应我吗？」
我结巴着开口，「你这算是强上。」
「放开我的手后我再考虑一下。」
秦砚笑了笑，伸手捏住我的脸颊肉，「迟亿是不是喜欢这么你的你？」
好端端地提他干嘛？
「我没想到他胆子那么肥，竟敢当着我的面调戏你。」
话毕，他直接一大口咬住了我的那侧肉。
「啊痛。」我皱着眉看他。
「加个印盖个章，回寝他就知道是谁的人了。」
「幼稚！」我控诉道。
13
近期秦砚的症状越来越厉害了。
肌肤饥渴症的情况不仅没缓解反而还加剧，每个周末我都苦不堪言。
大早上的，秦砚在我身上啃来啃去，我推开他他又说他难受死了。
这有病真得看医生吧？
我想着，趁他忙活的时候摸床头柜的手机。
一下就摸到秦砚的了。
我刚准备放回去他坦然挑眉，「没事，随便查。」
「我不是查你手机。」
我边解释边打开他的百度搜索。
「我就是想百度下你的这个病有没有什么医学上的治疗方法。」
话毕，他突然扑过来抢我手上的手机。
事出反常必有妖。
在手机被他抢过去之前，我看见搜索栏的几条词条——
「如何装做得了皮肤饥渴症？」
「皮肤饥渴症是真的吗？」
「皮肤饥渴症有哪些症状？」
「皮肤饥渴症除了亲亲抱抱还能不能有更亲密的动作……」
气氛一度降到零点。
我掀起眼皮朝他看过去。
秦砚嘿嘿笑了两声，立马扑腾一声跪下，「老婆……我错了……」
我一脚蹬在他的肩窝处，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然后勾起他的下巴。
「好嘛，都是套路。」
「老婆，我真的错了！」秦砚觍着脸笑嘻嘻地爬过来。
我再次用脚抵住他，「没事，我原谅你了。」
他的眼睛像小狗一样突然亮晶晶，「真的吗？」
「真的。」我笑了笑。
前提是——
禁欲一个月。
秦砚叫苦连天。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