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祁同伟在最后对侯亮平开枪了剧情该怎么发展?

发布时间:
2024-09-17 13: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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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年9月15日,更新8000字!

目前总字数:31500字


1.

“这个世界上没有谁能够审判我!”

狙击步枪的准心稳稳地套住了侯亮平。

砰!

一声巨响,侯亮平应声倒地。

祁同伟立刻丢下狙击步枪,转身背起旅行包,钻进了后院的枯井。

枯井下有一条不为人知的密道,很久以前被毒贩用来进出村子。

孤鹰岭所在的山区属于喀斯特地貌,众多的地下溪流在岩石的裂隙和溶洞中流动,形成了复杂的地下水和洞窟系统。

不到半分钟,特警就冲到了院角。

几个手雷被丢进院中。

紧接着是一连串的扫射。

“A组,未发现目标。”

“B组,未发现目标。”

“C组,未发现目标。”

“D组,未发现目标。”

“报告,院中井口发现脚印,井下可能有密道。”

“该死”,季昌明气的狠狠拍了一下桌子,“各小组注意,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频道里传来异口同声地回答。

一名特警队员已经跳下了枯井,打开头顶的照明设备,准备钻进密道。

“报告,洞口发现绊线,疑似有爆炸装置。”洞口的警员喊道。

“排爆组,排爆组,立刻到位!!!”频道里传来现场总指挥的嘶吼。

现在的每一秒都十分宝贵,时间拖得越久,祁同伟逃走的风险就越大。

祁同伟爬过了一段几十米长的隧道后,进入了一段自然形成的天然溶洞,空间一下子就开阔起来了。

他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泥土。

就凭你们,想抓到我,还太嫩!

洞口的绊线其实并没有什么爆炸装置,而且绊线不光只有一根,而是三根,但是绊线的末端连接的不过是地里的一颗土豆。

一出空城计。

他并不想伤害任何无辜的人。

有些人罪有应得,理应受到惩罚。

有些人不过是身不由己,替人受过。

不过为了防止有人跟上他,靠近出口的地方他还是放置了一个小型炸弹。

钻出洞口后,他立刻按下按钮把出口炸塌了。

祁同伟将手机套了个塑料袋,和空饮料瓶绑在一起,丢到了水里。

大概半个小时左右,警方就能在洞口捕获到手机信号。

他知道这点伎俩对警方来说作用不大,不过规定动作还是要完成的。

祁同伟打开手电,涉过脚下的溪水,走到地下河的对岸,逆流而上。

地下水网的结构错综复杂,如果迷路,后果更是不堪设想。

不过这条路他早已熟稔于心,穿过几条溪流和分叉后,抵达了一处天坑底部。

坑口被郁郁葱葱的树叶遮盖着,只有在正午的时候能够透下来一些阳光。

祁同伟自信身后那几条河流足够避开警犬的跟踪了。

天坑的崖壁上有一条湿滑的绳索,祁同伟二话不说,开始了攀爬。

绳索的尽头是一处位于天坑中部的凹陷平台,大概有十几个平方米,上面同样布满了杂草。

抵达平台后,祁同伟收起了绳索,把提前准备在这里的防红外雨布挂在洞口,又熟练的拉了一些伪装网挂在上面。

忙完这些,祁同伟直接躺在潮湿的地上,长出了一口气。


一幕幕的往事涌上心头,不由得百感交集。

猴子,你对不起老学长。

老学长可没有对不起你。

京州市中心医院

“侯亮平现在情况怎么样?”

“暂时脱离生命危险。”院长在电话里向季昌明汇报。

“好的,我和沙书记马上就到,你那里准备一下。”

子弹穿过了侯亮平的膝盖,老学长最后还是决定给猴子留一条命。

“各位领导,情况我汇报完了。”院长忐忑的说,他还是第一次向这么大的领导汇报。

“如果转到别的医院,我的意思是,有没有可能保住腿?”季昌明话刚出口,手机屏幕亮了起来,是钟小艾的电话。

“很遗憾,不可能。”

院长犹豫了一下,鼓足勇气否定了季昌明的想法。

“中弹的位置在膝关节靠上,子弹的威力很大,腿基本上已经被打烂了,需要马上截肢。鉴于他目前昏迷的情况,需要家人签字同意。”

沙瑞金:“老季,是小艾的电话吗?抓紧时间把这里的情况和她说一下,要尽快征得家属的同意,要把侯亮平的生命放在第一位。其他的工作由我向上面负责。”

得到指示的季昌明立刻一路小跑出了办公室。

“老季,什么情况,让侯亮平接电话。”刚一接通电话,钟小艾的声音就冲了出来。

季昌明的两簇眉毛都快拧成了一个疙瘩,工作这么些年,本来以为可以顺利退休了,怎么摊上这么个事儿。

“喂,喂,喂!怎么不说话!”

“小艾啊,我是季昌明。”季昌明整理了下思路,决定这事儿得欲扬先抑。

“侯亮平,怎么了,让侯亮平接电话。”

“小艾啊,我对不起你,对不起组织。”季昌明言辞恳切,语气中带着丝丝悲凉。

“侯亮平怎么了,老季你快说,侯亮平怎么了?!”

“侯亮平现在接不了电话,他被狙击步枪打中了,情况很不好,你要有心理准备。”

“什么!?老季你再说一遍,他怎么了?”电话里的声音开始微微颤抖。

“被狙击步枪打中了,情况很不好,你要有心理准备。”

“......”

季昌明等待了几秒钟。

“喂,小艾,你还在吗?”

“......在......”

“医院方面会尽最大的力量去抢救,目前建议对侯亮平的右腿截肢,鉴于他目前的情况,这是最好的方案了,你可以接受吗?”

“你是说......猴子他,能救回来,是吗。”

“医院说这是最好的方案。”

“我同意,同意。”

“好的,小艾,你放心,我和沙书记都在医院,一定尽全力救回侯亮平。”季昌明说的斩钉截铁。

隔着房间的玻璃,季昌明给院长比了个同意的手势。

抢救室内响起了锯子嘎吱嘎吱的声音。


2.

一阵清脆的鸟鸣。

已经很久没有睡得这么香了。

上一次是什么时候。

大概是高考结束的那个夜晚吧。

亦或是拿到录取通知书的那天?

祁同伟渐渐从梦中醒来。

已经过去两周了,他在这个世外桃源已经住了十四天。

熹微的晨光透过缝隙打在他的额头,彷佛回到自己的青春岁月。

他打开收音机,正在播放新闻与报纸摘要。

国内新闻播报完毕后,他拿了一块固体酒精丢到灶台里。

他打算喝一次热咖啡。

从上周开始,搜索山区的无人机就开始递减了。

周六和周日都没有发现无人机的踪影。

为了避免被红外探测到,祁同伟两周都没有动火。

他在这里做了很充分的准备。

还没当厅长的时候,祁同伟就喜欢打猎。

可以说,他走遍了这片土地的山山水水。

这里的每样物资都是他精挑细选过的。小到防风火柴,大到太阳能板,他都事无巨细。

说到太阳能板,经过一番考虑,他最终还是放弃了。

毕竟反光容易暴露自己的位置。何况这里也只有收音机和手电两样电器,还有几部新手机。用电池就够了。

饿了就啃军用口粮,渴了就喝矿泉水。6升装的矿泉水,这里存了三十桶。

这个季节,基本每周都会下几场雨,从崖壁上流下的雨水收集起来也足够他用很久了。

指甲盖大小的净水片就能够净化一吨水,他准备了一百多片。

在这个临时的庇护所的深处,堆满了一排排的防水袋,里面装满了各种罐头、压缩饼干、自热口粮、香烟。

甚至还屯了三箱可口可乐。

很久之前,在他准备这些装备的时候,他曾经觉得自己不会有这么一天。

自己是不是杞人忧天了,在汉东没有人能逼他走到这里。

但他不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权贵子弟,刻在骨子里的危机感让他无法真正的醉生梦死。

“风起于青萍之末”,沙瑞金来的第一天,他就预感到自己的未来充满了不确定性。

“止于草莽之间”,和侯亮平的鸿门宴后,他就知道自己的一切准备都不会白费。

当他真正以逃犯,而不是厅长的身份住在这里的第一天,是最难熬的。

侯亮平,想必那天的你也很痛苦吧。

也是因为自己还有一条后路,所以我决定放你一马。

那天的孤鹰岭,到处是直升机的轰鸣。

深夜,所有的一切都已平静,除了从崖壁上传来的人声。

开着探照灯的直升机群,几乎照亮了整个山区,他都怀疑是不是军区的飞机过来支援了。

他枕着双臂,抬头看着鱼贯而过的机群感慨。

换成二十年前的自己,身负三枪,会有这样的搜救吗?

他苦涩的一笑。

早已不是少年时,何必再做少年想。

英雄,英雄在权力面前不过是工具。

沸腾的开水发出了咕噜咕噜的声音,把祁同伟的思绪拉回到了现实。

一阵咖啡的清香,带着温热的水汽,吹散了刚刚不愉快的回忆。

大规模的拉网搜索应该基本结束了,关键路口的检查还会继续相当长的一段时间,祁同伟根据自己的经验判断。

伴随着一阵音乐,新闻与报纸摘要节目结束了。他把频道切到了省台。

“吃了大力丸......”省台正在播放广告,大概过二十分钟才到早间新闻的时段。

每天早晨他都会听广播,中央、省、市一个不落,不过一直都没有什么新的消息。

意料之中,侯亮平中枪,厅长潜逃,都不是什么值得夸耀的政绩。

自己不归案,很多事情就无法落实,高育良的那点事情根本不值一提。

侯亮平这个驸马爷又被自己打残,沙瑞金现在一定是焦头烂额,恨不得掘地三尺也要把自己挖出来给上面交差。

现在祁同伟的当务之急就是隐藏自己,绝对不能被发现。

出国考察的时候,他总会在国外买一部最新款的猕猴桃手机,不拆封,放到自己的庇护所。

在这个绝密的地方,他从来只被动接收外来的信号,不将任何可以发出电磁信号的设备带入这里。

作为一名在一线和毒贩斗智斗勇过的,又身居高位多年的专业人士,祁同伟相信自己的绝对实力。

他啃了几口压缩饼干,翻开托克维尔的《旧制度与大革命》,津津有味的看了起来。

祁同伟不知道的是,远在二百五十公里外的京州市,一场巨大的危机正在酝酿。

“一个犯罪分子,手里还有一把狙击步枪!两周的时间,还没有到案!”沙瑞金在专案组会议上拍了桌子。

这里有两点错误,一是祁同伟只是犯罪嫌疑人,二是狙击步枪已经缴获,大概是不方便携带,所以被留在了现场。

不过没人想,也没人敢在这个时候纠正这位汉东省一把手的错误。

沙瑞金内心深知,最该做批评的是自己,是自己最后点头同意让侯亮平和祁同伟谈判的。

原本按照计划特警队要么抓捕,要么直接击毙祁同伟,都不失为一个普通的结局。

行百里者半九十,最后一刻,自己松懈了。自认为已经把对手逼到了绝境,可万万没想到对方是个狡猾的狐狸,又是一头凶残的恶狼,狠狠的反咬一口。

从政几十年,自己想办的事情从来没有办不成的,不想办的事情也没人办成。久居庙堂的自己从没遇到这样不讲规矩的对手。

“缺乏基层经验,斗争经验不足。”他想起上周赴京汇报时,中央一位领导对他的评价。

“以上是下一步的抓捕计划,请各位领导批评。”赵东来的汇报又把他的思绪拉回到会场。

专案组的成员没有一个人说话,都在等着沙瑞金发言。

“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人去做,我只看结果,再给你两周的时间,必须将祁同伟抓捕归案!绝不能让他逍遥法外!”

“好的,沙书记!”赵东来起立做了一个标准的敬礼,目送沙瑞金离开会议室。


3.

我可太难了。

赵东来心里五味杂陈。

本来以为是个露脸的活,结果把屁股露出来了。

这个侯亮平,没事逞能净给我添乱。

本来四平八稳的抓捕行动,没有大功,至少也能算个小功。

为了让你装逼,满足自己的表现欲。

导致现在一个生死未卜,另一个下落不明,如果能抓到祁同伟,算是将功补过。要是没抓到,说不定还得落个处分。

我可太倒霉了。

手机里传来一阵震动,李达康的电话。

我的达康书记啊,你就不能让我喘口气吗?赵东来腹诽。

“李书记,您指示。”赵东来马上站了起来。

“我问你,祁同伟藏到哪里去了?”

“我们现在还在全力搜索。”

“搜索个屁,搜了两个礼拜都没个人影,你就是怎么搜索的?”

“祁同伟反侦察能力很强,并且我们还遇到了一些阻力。”

“谁?谁这么大胆,敢拦着破案。”

“他们把程度放了。”

“为什么?”

“说没有切实的证据,影响不好。”

“这算哪门子理由!?”李达康怀疑赵东来会不会是在骗自己。

“有人说,李书记,我只是说可能,”赵东来压低了声音,“传言说上面有人打了招呼。”

“谁?谁打了招呼?省里的?还是中央的?”

“这个,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李书记。”赵东来觉得这事儿还是不说为妙。

“不管谁打的招呼,都要一查到底,你明白吗?”

“是,是,我明白,一查到底。”赵东来赶紧回答。

李达康挂了电话。

有人能打招呼放了程度?能量这么大?李达康感觉这里面大有文章。

赵东来跟了自己这么些年,没有根据的话他是不会说的,肯定发生一些自己不知道的变化。

为官这么多年,李达康深知信息的重要性,消息的及时性和准确性是不亚于政治资源的。

事情都发展到这一步了,场上双方已经刺刀见红,事情难道还会有变数?

这个时候保程度有什么用呢?

十天后,一篇境外的报道摆在了沙瑞金的案头。

《反贪局长耍大牌,枪支走火住医院》,内容是侯亮平不顾上级的一再阻拦,无视纪律,为了自己的仕途执意参加抓捕行动,由于枪支走火误伤自己,并导致嫌犯逃走。

“来,你也看看。”沙瑞金把材料递给田国富。

“一派胡言,简直是胡说八道,怎么能把侯亮平这样的反贪英雄说成这个样子。”

“老田,消消气,人家就是拿准了我们不能回嘴,才胡说八道的。”沙瑞金倒是一脸平静。

“我们能怎么说?不是走火中弹,是被罪犯击中的?罪犯还是一名厅长?这听上去也好不到哪里去。”

“是,您说的对。”田国富才意识到问题的关键,“那也不能任由他们这样胡说八道。”

“人,我们直到现在还没抓到,我又不能跑到国外封住人家的嘴。”沙瑞金拍了拍田国富的肩膀,呷了一口茶叶。

田国富心里有点奇怪,不知道沙瑞金今天这是唱的哪一出。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我这个位置,可能要挪挪了。”

原来如此。

沙瑞金离开汉东,很久以前就有这个传言了,但版本是沙凯旋而归。也正是因为大家有这样的预期,才有人不断地向沙伸出橄榄枝,包括这位田书记,想着自己能不能更进一步。

如今汉东出了这样的事情,传言便有了新的版本。

境外的路透社称,沙瑞金要被调离汉东另有任用,对于空出来的位置,尚无明确的人选。

“这个事儿,目前只传达到几个常委,明白吗?”沙瑞金说。

“好的,沙书记。”田国富探寻的看向沙瑞金。

“这段时间案子的事情不能放松,一定要抓住祁同伟,其他的人也要抓紧调查,人人过关。”沙瑞金强调。

“好的,沙书记。”其实田国富想要知道,沙瑞金走了之后谁来继任,哪怕只言片语的信息,他也不想放过。

结果却令田国富失望,沙瑞金除了一再叮嘱案件的推进,并没有对继任者的消息向他透露一星半点。

当天下午,京州市委办公室。

“沙书记要调走了?!”赵东来一脸惊讶。

“喊什么!坐下!”李达康瞪了他一眼。

赵东来意识到自己失态了,马上整理了下自己的衣服。

“你怎么看?”李达康想听听他的看法。

“我一定按省委和市委的指示,严格落实抓捕行动,不折不扣的执行命令!”赵东来说。

“我知道,我问这事儿,你自己怎么看?”

“李书记,说实话,我真没看法。”赵东来诚恳的说,“我能有什么看法,中央总不能把我调去当书记吧?”

“你放屁。”李达康不知道赵东来是真傻还是装傻。

“是,我放屁。”赵东来倒是照单全收。

“您不就想知道新的人选是谁吗?问题是我也不知道呀。”赵东来两手一摊。

“那是,你当然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李达康往椅子里一靠,盯着天花板看了一会儿,突然立起来双手压在写字台上,拿起了一根中性笔。

他用中心笔在空中画了几圈,神神秘秘地问道:

“你说有没有可能,上面的想法发生了一些变化。”

赵东来思考了片刻讲道:“不应该吧,事情搞成这样,调离也正常,换个角度看,也是保护沙书记。”

“真的吗?”李达康半真半假的说。

“我觉得是。”赵东来还是一副耿直的样子。

“好,这事情到此为止,你懂吧。”

“明白,明白,李书记。”

“行,那你去忙吧。”李达康自顾自的品起了茶叶。

出了办公室,赵东来细细的琢磨起这件事情了。

李达康第一时间告诉自己这个事情,是信任自己?想听听自己的看法这么简单,还是说有别的暗示。

李书记的为人他是知道的,违法的事情不做,不讲规矩的话不说,主打一个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新的省委书记对案子的态度是什么,现在还是个未知数。

上次已经被侯亮平坑过一回了。

这次可不能再选错了,赵东来告诫自己。


4.

时间又过去了一个半月。

这段时间里,祁同伟的物资才消耗了不到三分之一。

囤积的可乐连一半都没有喝完。

书倒是读完了好几本。

《人,经济与国家》《跨越边界的社区》等等,很久没能这样专心的拿出整块时间去看大部头了。

仿佛又回到了学生时代。

这里比大学还要远离尘世。

连绵不绝的大山中,只有他一个人独自居于象牙塔中。

每天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

有时候,他甚至觉得自己不是来逃避抓捕的,而是找一个世外桃源闭关修炼。

刚开始他还有点耐不住性子,想要早一点离开这片地方,去开始是一段新的征程。

反正伸头是一刀,锁头也是一刀,干脆豁出去了。

但是理智告诉自己,隐藏的时间越长,越安全,调查组越可能认为他已经逃亡外地。

慢慢的,他在情感上逐渐接受了这样闲云野鹤的生活。

金钱?权力?

算得了什么?

李达康、沙瑞金、侯亮平?

不过也是权力的玩物罢了。

之前他听说孙连成被李达康抓了懒政典型。

孙连城他倒是认识,但是不熟,传闻喜欢看星星,看月亮。

当时他还不理解,觉得孙连城是不求上进。

现在他有点能够理解孙连城了。

权力、金钱、荣誉在宇宙面前又能算得了什么呢。

这不是仕途失意的逃避。

可能恰恰相反,是一种更大视角的淡然。

一种更加平和的入世姿态。

太阳落山后,祁同伟一般也不会打开照明,而是出神地望着星空。

他的前半生,除了孩童时期,后来大概从来没有这么认真的欣赏过星空。

他暗暗给自己定下一个约定。

以后无论怎样,都要抽空回到这里来看一看星空。

祁同伟看了下时间,快到21:00了。

他把目光锁定到北斗七星的方向。

很快就发现了不一样的地方。

有一道绿色的激光,从地面射向北斗七星所在的方位。

是一支指星笔所发出的激光。

这地方远离市区,是不少天文爱好者的打卡地。

激光首先在北极星的位置晃了晃,然后指向了北斗七星勺子的尾部,慢慢的沿着并不存在的那条轨迹,逐个划过每颗星辰,最后抵达勺子的顶部。

祁同伟一下就打起了精神。

隔了一分钟,又是一次同样的操作。

这下不会有错了。

那个人似乎生怕祁同伟错过。

相同的操作又重复了两遍。

接下去的两天里,每天晚上都会有一道绿色的激光,在天空划来划去,指出了很多星座。似乎是一个名天文爱好者在进行教学。

唯独不变的是每次都从勺子的尾部按顺序指向顶部。

这是撤离的信号。

如果激光划过的方向是相反的,就代表继续隐藏。

祁同伟开始做离开这里的准备。

要带的的东西他已经考虑过很多次,必备的干粮和饮用水,两部未拆封的手机,一些零钱,应急药物,指南针等一些野外探险的装备。

他选了一个最热的中午,放下绳索,滑到了天坑的底部。

天坑的另一侧有一条小路能够手脚并用的爬到地面。

到达地面的时候,祁同伟已经微微有些出汗了。

他用迷彩布在自己头顶搭了一个篷子,坐在里面休息。

一方面可以遮阳,一方面可以防止来自天空的红外探测。

休息好之后,他换上了防红外探测的斗篷。

这件斗篷是他参照部队里的专业设备自己做的,其实明白了原理后,取材和使用都很简单。

他还记得同行的领导开玩笑说,脑袋上顶个木板也可以防红外。

山区的路并不是很好走,更何况他要走的很多地方本就没有路。

祁同伟并不着急,对他来说,重要的是不被发现。

每天他只前进七到八公里,为了尽可能避免自己受伤,他宁愿绕远一点路。

第七天临近傍晚的时候,他看到了山脚下的一片璀璨的灯光。

一个算不上很大的乡镇,在他的眼里却显得异常的繁华。

进镇子前,他把多余的徒步装备用几个塑料袋分装,分别扔到了几个不同的垃圾站。

完成了这些工作,祁同伟找了个市场,买了几件衣服和鞋子,拿到没人的地方,把领口袖口在石头上磨了磨,又在上面蹭了些土。

换好以后,他对着街边店铺的玻璃门照了照。

你别说,还真像之前找自己办事的老乡。

之前的自己是这样的大人物,真是了不起。

他略微修剪了下胡子,故意留下一些胡茬,头发好几天没洗了,状态还不错,看上去更像一个工地的力工了。

美中不足的是手上没有老茧,两个月的时间应该能够磨出来,是自己疏忽了。

他找了家街角的餐馆,餐桌都摆到了人行道上,看来生意不错的样子。

很好,他找了个监控拍不到的地方,点了两个炒菜,要了一瓶啤酒。

清冽的小麦,爆香的油脂,祁同伟一番大快朵颐。

山水庄园的山珍海味他不屑一顾,街头的苍蝇馆子却令他流连忘返。

人,真是一种可怜的动物。

非要等到失去了才知道珍惜,身处其中却觉得理所当然。

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一句台词。

我等了三年,就是要等一个机会,我要争一口气,不是想证明我了不起,我只是要告诉大家,我失去的东西一定要拿回来!

吃完饭,天色还没有很晚,祁同伟开始寻找今天住的地方。

酒店自然是不可能的,网吧通宵倒是可以考虑一下,不过也不是很安全。

逛了一个多小时,终于找到了一个不错的地方。

一个封顶的烂尾小区。

借着城中的灯光,他一步步的爬着台阶。

一般流浪汉都会选择二层到三层,刚才他路过二层的时候,就看到角落里推着的破纸壳子。

他一直爬到了次顶层,随便挑了一个房间,垫了几张报纸,和衣而卧。

月光在粗糙的地上照出一个平行四边形,祁同伟的腿被框在这个四边形中,上半身靠在墙上,和衣而卧。

他在思考下一步的计划。


5.

吃过早饭,祁同伟招呼了一辆出租车,去到了临近的另一个乡镇。

下车的地点是一条商业街,他又跟着人群穿过了几条街道,拦下了一辆出租车。

目的地是下一个相邻的乡镇。

不断地更换出租车可以降低被跟踪的概率。另外如果一次打车的距离太远,会给司机留下较深的印象,并且也不符合他目前的身份。

这样的出租车接力赛持续了三天,祁同伟来到了一个海边城市。

经过一天的查找和测试,他在一家购物中心里,发现在第四层的厕所中,可以接收到一家位于第五层饭店的无线信号。

于是在中午人多的时候,他要了这家餐厅的一个排队号码。在凳子上等了几分钟后,他装作询问现在号码轮到哪里了,然后顺便要到了无线网络的密码。

密码到手后,他并没有急于连接,而是径直离开了购物中心。

直到第二天晚上的用餐时间,他再次来到这里,钻进了四楼的厕所,将新手机拆封。

无线网络连接成功。

他打开汉东大学的网站,在网站一个偏僻的角落里,有一个网页,名字叫校友寄语。

有很多毕业生在这里留下了对学校的衷心祝福。

关键是这个页面可以留言,且不用登录。

可能是当年网页的开发者并没有预料到毕业后还会有谁来使用它,亦或是学校管理忘记关闭这个页面。

祁同伟打开手机的输入栏。

“他将如闪电般归来”,校友:君士坦丁。

他打下这段留言。

汉东省,专案小组。

“到目前为止,我们动用了军区的侦察机以及各型号的飞机358架次。组织武警、村民等人员进行了四次大规模的拉网式排查。”

“省地质队,灾害应急小组也对当地的各类洞穴和特殊地质构造进行了持续时间两个月的搜查。”

“进出的各个路口,都设置了路障和检查站,24小时全天候值守,进行身份核查。”

“每天早晚都会进行两次无人机的定期巡航,采用可见光、红外等多种技术手段进行查找。”

赵东来对目前的工作进行逐条的梳理和总结。

“全省所有铁路、公路、水路都加强了检查,并且向全国发出了协查通报,相关情况也已通报出入境管理部门。”

“目前为止,我们没有发现任何祁同伟新的线索。”赵东来简单的总结了目前的情况。

一周前,沙瑞金离开了汉东省,这次会议的气氛,稍微轻松了一点点。

“这个祁同伟,比我们想象的要狡猾不少。”季昌明感慨。

“说来说去,还是没有进展。”

“说不定已经跑到国外去了,我们还在这里兜圈子。”

“赵东来,这个祁同伟怎么这么大的本事,他是孙悟空还是如来佛啊,整个汉东省都翻个底掉都找不到个影子,你说说是为什么?”李达康问道。

“我觉得主要因为祁同伟长期从事相关工作,反侦察意识和能力都很强。”赵东来如实回答。

“不错,你说的对。”李达康的俨然一副一把手的派头,继续说道。

“除此之外,他长期在系统内部任职,有没有可能有人通风报信呢?即便是没有人通风报信,会不会有人知情不报,或者手下留情?”

此话一出,会场一片沉默。

每个人心里都在琢磨,这位雷厉风行、霸道蛮横的市委一把手,这么说的目的是什么?

季昌明倒是马上明白过来,这位达康书记是要打算鸠占鹊巢了。

赵东来的脑子也不慢:“李书记,我检讨,我们市局,还有专案组回去一定严格检讨,人人过关,清除余毒。”

“我看确实很有必要,达康书记提出的这点十分关键。”田国富语重心长的补充,“我也补充一下,纪委和政法口也要参照学习,人人过关。”

呦?没想到这里面还有田国富,季昌明暗暗吃惊。

“刘省长,您看公安厅是不是也要抓一抓。”李达康建议。

“嗯,可以,这可是重灾区,是要好好抓一抓。”刘省长心领神会。

“好,我建议省委主管领导牵头成立个小组,挂在纪委下面,田书记任组长。这次工作的重点在公安的条线上,我觉得具体工作由赵东来负责比较稳妥。”李达康干净利落的就把人员安排明白了。

季昌明心里笑了笑,达康书记,你也太着急了吧,说的这么快和背台词似的。

“我同意。”田国富首先表态。

“嗯,可以,其他条线也要派人参与进来,做好沟通协调工作。”刘省长依旧是四平八稳。

“好,东来,你下去抓紧时间准备一个材料,常委会过一下。”李达康嘱咐。

“好的,李书记,我一定保证完成任务。”

海边,漆黑的夜色中,一艘渔船摇摇晃晃地靠向岸边。

待船靠稳后,从上面伸出来一块木板搭在岸边。

祁同伟,不,应该叫他“祁老三”了,踩着木板上了船。

两边确认身份后,船长把他带到了自己睡觉的地方。

“你就在这里待着,哪里也不要去,几个小时后就到了。”说完就关上了舱门。

渔船被海浪摇晃的人都站不稳,更别提睡觉了。

尽管祁同伟并不晕船,但他还是得尽力克制自己呕吐的欲望。

大概六个小时后,舱门被打开。

船老大给他套上了一件救生衣。

“你可得活着,死了我就拿不到钱了。”

说完带着祁同伟来到了甲板上。

船的前方停着一艘远洋巨轮,像一座大山压在祁同伟头顶。

渔船缓缓地靠近货轮,眼看就要撞上的时候,从货轮上甩下一道绳梯,搭在渔船的甲板上。

“快,抓紧,别TM掉海里。”

船长连推带搡的把祁同伟弄到绳梯上,马上指挥渔船开足马力倒车。

祁同伟紧紧握着绳梯,迎面一个浪头灌了他一嘴海水。

绳梯不断的上升,没一会儿,几条胳膊就把他拽到了甲板上。

一条白色浴巾扔到他的腿上,他拿过来擦了擦脸上的水渍。

“祁厅长,您自由了”。

6.

说话的人顶着个光头,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穿着一身皮夹克,满脸横肉。

祁同伟抬头打量了一番,拼命的从自己的记忆中检索,实在是想不起来认识这么一个人。

来人也看出了祁同伟的心思,乐呵呵的给祁同伟递了根烟。

“您不用琢磨了,我这种人平时哪能见的上您这样的大人物。”

“没有没有,你看我现在,比你可差多了。”祁同伟讪讪地笑道。

光头摸了摸自己的口袋,不好意思的说:“你看我这猪脑子,打火机没带。”说完看了眼边上的几个人,“谁带打火机了,赶紧给厅长点上。”

一个矮子马上给祁同伟把烟点着了,又从不知道哪里拉来了一把塑料凳子。

待祁同伟坐好了,光头嬉皮笑脸的做自我介绍。

“我叫常成虎,这么说您可能不知道,我是程度的表弟。”

祁同伟恍然大悟。

“我表哥托我给您带个好,叮嘱我一定要伺候好您。”

祁同伟简单整理了一下,在常成虎的带领下来到了客舱。

“祁厅长,您先......”还没等常成虎说完,祁同伟就制止了他。

“以后不要叫我厅长了,叫我祁老三。”祁同伟不想这么高调。

“对,对,你看我这脑子,我哥专门强调过。”

“祁......”常成虎试着叫祁老三,但发现怎么也叫不出口。

祁同伟看他为难的样子,说道:

“叫我祁老板好了。”

“对,祁老板,还是祁老板叫着舒坦。”常成虎一脸谄媚。

“祁老板,下午三点有个电话,这是手机,到时候会有人打给你。”

“哦?谁?”

“没和我讲,说您接了就知道了。”常成虎说。

这么神秘,祁同伟有点讨厌这种故弄玄虚的感觉。

“好的,谢谢。”他接过手机。

“好的,那您先休息。”

“行,你忙去吧。”祁同伟关上了房门。

房间布置得很好,应该是船东舱,电视、洗浴、上网一应俱全。

祁同伟先洗了个澡,他这这几个月过的日子称得上风餐露宿四个字了。

午饭是常成虎送到船舱一起吃的。

祁同伟奇怪他怎么到了这里。

“嗐,这不是拆迁队干不成了,上头风声紧,我哥也摊上了麻烦,就托人把我弄到了这里。”

饭后祁同伟定了个闹钟,舒舒服服的睡了个午觉。

三点整,手机响了。

还真准时,祁同伟接起电话。

“雷猴啊,祁厅长。”

“系不系得我呀?”

祁同伟觉得这个口音似曾相识,可又想不起来。

“不好意思,可能我不太记得了,您是?”

“您真是贵人多忘事,我是刘生,做生意的刘生啦。”电话对面努力纠正自己的口音。

“哦,我想起来了,记得记得,瑞龙以前提过。”

“哈哈,没关系啦,一回生,二回熟嘛。”

“船上怎么样,住的习惯吗?我也是实在没办法,实在是条件有限。你也知道啦,现在风头紧,安全第一,安全第一。”

“理解,理解,感谢刘老板的安排。”

“电话里不方便多说,见了面咱们再好好尿一尿(聊一聊)”。

挂断电话后,祁同伟踱步到了甲板。

迎着咸湿的海风,他看到远处穿透云层的金色光柱,仿佛神祇降临于海面,又好像宙斯将一顶皇冠加冕于波塞冬。

他不禁想到了法皇拿破仑,被流放到圣赫勒拿岛的景象。

那位曾经叱咤风云的皇帝,也曾站在孤岛的海岸边,望着无垠的大海,心中充满了孤独与无奈。

如今,他自己也身处异乡,流亡在外,心中不免涌起一种同病相怜的感慨。

然而短短几年,拿破仑便策划了一次大胆的逃亡行动,并成功返回法国。

1815年3月1日,拿破仑在法国南部的海岸登陆。

民众夹道欢迎,军队纷纷倒戈相向,短短数日内,曾经的皇帝重登权力巅峰。

“Impossiblenestpasfran?ais.“(对法国人来说,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晚饭过后,常成虎送来一个pad。

“祁老板,这是最新的资料。我哥说请您先看看。”

祁同伟接过pad,打开文档,发现是国内最近的一些动向。

有些内容他通过新闻已经推测的七七八八了,有些是从公开渠道无法获得的。

如果自己还在那个位置的话,获得这些内容简直轻而易举。

现在大部分消息只能依靠程度了。

情报中显示,程度自己也从办公室副主任的岗位下来了。

但是一直没有松口。

现在祁厅长下落不明,高育良又被移送中央,程度的犯罪证据一直无法坐实。

这种情况下虽然不能把他关起来,但是办公室这个岗位肯定是待不下去了。

厅里把他调整到宣传处,离开了核心部门,就无法获得很多一手消息了。

祁同伟注意到,沙瑞金掉走了。

意料中事,自己的事情搞的这么大,上面的压力也很大。

不知道上面会派谁下来,下来后汉东的风向会不会有新的变化。

成立一个自查自纠领导小组?这是什么路数。

程度在高层没有线人,自然无法知道会议上李达康和田国富的双簧演出。

只能推测是常规操作,为了肃清余毒而已。

看完资料,并没有太多的新鲜消息。

祁同伟心中不由得有些感慨和些许的悲凉。

高育良被带走,失去了最大的政治资源。

高晓琴姐妹不知道要被判几年,自己的经济命脉也断了。

赵瑞龙也被他爹关了起来。

庙堂之上的那尊大佛,也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

现在手头的资源只有提前转移到海外的一部分资金,虽然数量不少,足够自己做个安乐的富家翁。

但这不是祁同伟的志向,如果只是贪图安逸,当年他就不会离开乡镇司法所。

也不会身中三枪,更不会向梁璐下跪。

国内只有程度这一个可靠的盟友。

国外,是程度这个外语都说不明白的表弟。

想要逆风翻盘,比登天还难。

没关系,上天对我祁同伟,从来就没有公平过。

那我就向上天,要一个公平!


7.

货轮在开阔的大洋上航行了四天。

第五天的清晨,一艘快艇停在了货船的前方。

祁同伟和常成虎下到了快艇上。

一道雪白的尾迹,他们快速的向着一座岛屿驶去。

上岛后,祁同伟见到了刘生。

“你好啊,祁大厅长”刘生热情的招呼。

“你好,刘老板。”祁同伟还是有点不自在。

“请坐。”刘生说完递给祁同伟一只修剪好的雪茄。

“谢谢。”

祁同伟也不客气,接过来闻了闻。

“祁厅长真是行家,我这个可是正宗的古巴货,少女的大腿上捐出来滴。”

“那我今天可真是长见识了。”

“哈哈哈,开玩笑啦,哪有那么多的大腿来卷雪茄咯。不知道厅长有没有什么新鲜的消息啊?”

刘生鬼头鬼脑的看着祁同伟。

“没有,我哪有什么消息,我这可是逃亡,能出来就谢天谢地了。”祁同伟觉得不如坦率一些。

“胜利大逃亡,祁厅长能一枪命中反贪局长,还从汉东的天罗地网全身而退,真是令我佩服佩服。”

“还是得多亏刘老板鼎力相助。”祁同伟话说得真诚。

“我就是个小老板啦,在国外有一点点人脉,这点忙不算什么的啦。”说完刘生拿过一个文件袋,交给祁同伟。

“这是你需要的新证件,保证和真的一模一样,只要你不回国,就不会有问题。”

“多谢刘老板。”

“大家出来做生意,你是客户,我给客户服务,应该我谢谢你才对啦。”

“刘老板真是会做生意,以后少不了还要多麻烦你。”

刘生笑着摇了摇头,摆了摆手,房间里的两个保镖退了出去,关上了门。

“祁厅长不介意的话,不妨说说以后的打算,看看我刘某人有什么能帮上忙的咯。”

“我打算先去大洋国,找个地方安顿下来。”

“嗯,大洋国好,那里我也认识很多人。”

“了解一下国外的情况,看看有没有什么自己能够做的事情。”

“谋定而后动,祁厅长大智慧。”刘生的马屁拍的当当响。

“大洋国我也认识很多人,祁厅长如果有需要的,可以随时联系我。”

“赵瑞龙最近怎么样。”祁同伟想问问这位公子哥的近况。

刘生:“赵老板啊,他有菩萨保佑,自然平安无事咯。”

赵瑞龙被抓进去没几天就放出来了,但是被限制离境了。赵老爷子让他把名下所有的公司都关了,老老实实的闭门思过。

祁同伟心情复杂,他庆幸自己的这个哥们平安无事,又感慨他有个好爹。

“祁厅长不妨在这里多待几天,放松放松,这一路过来也是辛苦啦。这个岛是我一个朋友的,都是自己人,厅长什么时候想去大洋国,和他讲一下,头等舱随时安排。就当是附赠的服务啦。以后大家要常来常往,互相帮助的啦。”

刘生拱了拱手,先一步告辞了。

是该放松放松了,祁同伟心说。

阳光,沙滩,椰林。

祁同伟戴着墨镜,躺在遮阳伞下,穿着一件花衬衫。

不远的地方,有几名游客在沙滩上戏水。

其中一名美女皮肤白皙如玉,身材曼妙,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祁同伟也不例外。

女人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转头朝祁同伟这边看了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微笑。

她走到祁同伟面前,低头看着他,“先生,能帮我抹一下防晒霜吗?”

祁同伟微微一愣,随即礼貌地笑了笑,点点头。

他接过递来的防晒霜,开始在她的背上涂抹。细腻触感,让很长一段时间没碰女人的祁同伟有些心情摇曳。

“你是一个人吗?”她问道,声音柔和。

“是的,”祁同伟回答,“偶尔也需要放松一下。”

两人聊着天,气氛渐渐变得轻松起来。

涂完防晒霜,她从包里拿出一瓶香槟和两个杯子,“一起喝一杯吧,为自由。”

祁同伟没有拒绝,接过杯子,一饮而尽。

夕阳渐渐西沉,海面染上了一层金红色的光辉。

她靠近祁同伟,轻声耳语,“帅哥,晚上有空吗?”

如果是一年前,他不会拒绝这样的邀请。

但是现在的情况特殊,祁同伟并不想冒险。

于是他低头看了一眼手机,一脸歉意的说,“抱歉,我还有急事需要先回去。”

女人微微一怔,但随即恢复了笑容,“没关系,工作要紧。希望我们还有机会再见。”

祁同伟站起身来,再次表示遗憾,转身离开。

汉东省

晚饭过后,孙连城在阳台上摆弄着他新买的望远镜。

媳妇收拾完碗筷后,过来陪他说说话。

“你说这沙书记走了,新书记啥时候来啊”

孙连城漫不经心的擦拭着镜头,淡然地说:“爱谁来谁来,谁来了地球一样转。”

“你这副样子,怪不得人家不提拔你。给我我也不提拔你。”

“我问心无愧,他爱提不提。”

看着新买的望远镜,孙连城媳妇想起了上周程度的事情。

“你说前阵子,程度找你来干吗了?真是去看星星了?”

孙连城停下了手中的活计,喝了口水。

“你别说,还真是看了一晚上星星,把我累够呛。”

“我听说孤鹰岭还在严管,你们过去,要是让专案组怀疑就不好了。”

“脑袋在他们头上长着,他们爱怎么想就怎么想,我两袖清风,我怕什么。”孙连城坦坦荡荡。

“你是清廉,我这不是担心被人使坏么。”媳妇温温柔柔的说。

孙连城其实也有点奇怪,他和程度的交情并不深,后来他去了厅里做了办公室副主任后,就更没有什么交集了,好好的找自己要去看星星,不由得让自己心生疑惑。

后来他知道程度被调到宣传部当了个副部长,想来也是因为后台垮了,每天无所事事,也和自己一样找了个业余爱好打发时间,也就应允下来了。

本来他是不想去孤鹰岭的,瓜田李下,还是少给自己招惹事情比较安全。

当然程度一番推心置腹的交心,让他觉得自己不去一趟似乎有点对不起这位哥们的信任。

“我没啥本事,就靠着祁厅长才有的今天,我愿赌服输,二话没有。”

“老哥你,勤勤恳恳,任劳任怨,丁义珍捅那么大个篓子,你给堵上。”

“不贪不占,大风厂那个破事情我听着都头大,你给平了。李达康算个屁,有个屁的政治智慧,就是个欺下媚上的小人。”

“沙瑞金也不是个东西,不就是官大嘛,官大一级压死人。”

孙连城回忆起那天晚上程度说的这些话,这个程度是真的疯了?还是真拿自己当朋友?他自己也有点分不清楚。


8.

高速公路,华灯初上。

程度开着自己的奔驰车赶往赵瑞龙的住处。

目前为止,一切都在计划之中。

不过最近网络上有一些人发短视频。

“要不是祁厅长点我的将,兴许我还在村里当野狗呢。”

“这当野狗也没什么好,可是汪汪队对我来说更加海阔天空嘛。”

这到底是一种巧合,还是背后有人推波助澜,在这个关键节点,程度不能不多想。

祁厅长是他的伯乐,也是他的救命稻草。

现在沙瑞金走了,形势还不明朗,自己还能在宣传处挂个名。

过阵子尘埃落定了,他和孙连城一样,都得乖乖靠边站。

不,很大可能自己的下场比孙连城差多了。

孙连城不贪不占,混个无为而治。自己的小辫子,随便一抓就够判个十年八年。

能脱了警服混个全身而退就谢天谢地了。

所以自己拼了命也要把祁厅长救出来。

程度回想起孤鹰岭给祁同伟打信号的过程,到现在还有些忐忑不安。

这事儿难就难在叫上孙连城一起去。

之前两人只是混个脸熟,让孙连城跟自己干这事实在是太难了。

本来想着他要是不答应,程度就自己一个人去。

没想到自己越说越激动,半分真情半分假意还说动了孙连城。

当时他在想,都过去这么些天了,说不定祁厅长已经被抓住了,只不过因为保密没有公布出来。

或者在交火过程中中弹了,或者已经从孤鹰岭逃走了。

自己还傻傻跑过来发什么信号。

万一祁厅长为了脱罪,把约定暗号的事情说了,争取宽大,自己这不是自投罗网。

发完信号后的几天里,每天他都过的很煎熬。

看到祁同伟的那条留言,他都不敢相信自己成功了。

巨大的喜悦让他有了一种不真实感。

后面的事情自然水到渠成。

前些天表弟常成虎告诉自己祁厅长已经安全落地,程度自己开了一瓶红酒庆祝。

他得到了巨大的满足感,成功的将整个汉东的大人物,甚至是更高层的人物耍的团团转,这种感觉是之前那种为了满足私欲而获得的快乐所无法比拟的。

奔驰车停到了一座高尔夫球场附近的别墅。

保姆将他带到了赵瑞龙的房间。

“资料都拿来了吗?”赵瑞龙急切地问道。

“都传到网上了,之前不是说好的吗?”程度疑惑。

“对,网上网上,你看我这都忙的糊涂了。”赵瑞龙狠劲拍了下自己的脑门。

“现在的情况,我随时可能就被拦下来搜身,这么重要的资料哪敢带在身上。”程度觉着这位公子哥最近不太在状态。

赵瑞龙:“不说这个了,最近你那里怎么样?”

程度:“暂时没什么动作了,正常上班打卡,下班睡觉。”

“你是舒服了,可把我憋坏了。”赵瑞龙愤愤不平,“老爷子发了话,不许我离开他半步,这两个多月,我都没出过市区。”

程度:“这也是为了您好,当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赵瑞龙:“我就是慢了半拍,不然和同伟一样,现在也在国外周游世界了。结果现在我这个报信的倒被关起来了。”

“您和他能一样吗。”程度心想这个公子哥都有点拎不清了,“他可是刑事犯罪,差点背了条人命,能不跑吗。您这太太平平的,不比他强多了。”

“我看也没强多少,”赵瑞龙悻悻的说,“老爷子现在什么风都不给我漏,这以后到底是平安落地还是坦白从宽,我这心里是一点底都没有,玩什么都没心情。”

程度心中感慨万千,有个爹就是不一样,我这脑袋别裤腰带上玩命,大少爷只觉得搅了自己的兴致。

当然面子上还是要过得去的,程序调整了一下心态说:

“别急,咱们这个重磅炸弹一扔出去,别说沙瑞金,沙瑞金他爹来了也够他喝一壶的。”

“对,他们让咱们不痛快,咱们也让他们不痛快,都TM别痛快。”赵瑞龙咬牙切齿。

远在千里之外,祁同伟登上了飞往大洋国的航班。

虽然之前心中有些忐忑,担心伪造的证件被发现,不过后来他发现这种担心是多余的。

飞机起飞后不久,祁同伟就听到后排传来一阵吵闹声。

“你这是什么态度?我可是付了钱的!”一个高大魁梧的乘客语气蛮横,似乎在跟空姐争吵。

空姐依旧保持着职业的微笑,尽力解释道:“先生,您购买的机票中不包含这项服务,我们无法为您提供免费的酒水。”

“为什么不包含?我花了那么多钱,你们就这服务?”乘客情绪越来越激动,甚至开始推搡空姐。

祁同伟站起身来,走到后排,想要尽快解决这场冲突:“这位先生,请冷静一下,有话好好说。”

那乘客回头看了祁同伟一眼,满脸不屑:“关你什么事?滚回你的座位去!”

祁同伟对着空姐说:“麻烦给他加一下酒水,费用我来出。”

“有钱了不起是吧,看把你牛的。”那乘客显然被激怒了,猛地一推祁同伟。

祁同伟退后几步,稳住身形,冷冷地说:“我不想惹事,但也请你不要为难大家。”

乘客变得更加恼火,挥拳就向祁同伟打去。

祁同伟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对方的手腕,用力一扭,乘客痛得大叫一声,跪倒在地。

机舱里顿时一片骚动,其他乘客纷纷起身查看。

那名乘客一看打不过,灰头土脸的坐回了位置。

空姐整理了一下衣服,走到祁同伟面前,感激地说:“谢谢你,刚刚真的吓死我了。”

祁同伟微微一笑:“没事,你去忙吧。”

她低头看了看祁同伟,突然眼神一亮:“我们是不是见过面?”

祁同伟一愣,仔细打量了一下空姐,认了出来她是他在沙滩上遇到的那位美女。

祁同伟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是你啊!没想到我们会在这里再见面。”

空姐也笑了起来:“真是缘分啊。谢谢你今天帮我解围,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

祁同伟摆摆手:“举手之劳,不必客气。”

空姐点点头,脸上露出一丝微笑:“您需要什么帮助,随时告诉我。我一定尽力而为。”


9.

“嘿,真酷!功夫!”一个老外比划着拳脚和祁同伟打招呼。

“thanks”祁同伟回以礼貌的微笑。

“你能教一教我吗?”老外用蹩脚的中文请教。

“过奖了,我这不过是一些三脚猫的功夫。”祁同伟不想节外生枝,他注意到老外的小桌板上放着一沓《经济学人》的报纸,手机上还显示着股票走势图。

他的脑子里冒出一个新的想法。

“没问题,不过你要教我这个。”他指了指老外手机屏幕上显示的股票。

“OK,没问题,一言为定。”老外干脆地和他握手。

祁同伟被问到去大洋国有什么计划。

“目前没有什么计划,可以理解为旅游加考察吧。”他编了一个理由。

“有兴趣的话,这个你可以了解一下。”老外给他发了一份资料。

祁同伟打开发现是一封会议的邀请函和介绍文字。

“加密货币?”他之前办案时听说过这个东西。自己的一部分资金也是通过加密货币的渠道转移到海外的,并且他现在还持有一部分加密货币,但是具体的原理并不了解。

祁同伟简单的和他交流了一下自己的知识,发现这个老外对于这个领域的了解相当的专业。

“货币无法自由的流通,大大阻碍了全球经济的发展。加密货币解决了这个问题”老外侃侃而谈。

“您真是一个博学的专家。”祁同伟由衷的赞叹。

“哈哈哈,用你们的话叫做,哪里哪里。”老外谦虚道。

分别的时候,两人互留了联系方式。

祁同伟看着老外的名片说:“NakamotoSatoshi先生,那我们下次见。”

经过近一天的飞行,祁同伟终于踏上了大洋国的陆地。

人在大洋,刚下飞机。

他在某乎上回复道。

找个酒店倒时差,这是每个来到这片大陆的旅客首先要做的事情。

调整了两天,他一时也不知道该做什么,想起来飞机上遇到的老外,名字太长,就叫他N先生了,提起的行业峰会,不如就去看看。

会议的地址是另外一个城市,三天后,祁同伟抵达了会场。

室内灯光璀璨,巨大的液晶屏幕在大厅正前方播放着最新的加密货币市场动态图表。

来自世界各地的参会者们或三五成群地讨论,或独自沉思,手中握着智能手机或笔记本电脑,时刻关注着市场的波动。

站台上,主讲人激情洋溢地讲解着区块链技术的最新突破,不断变换的幻灯片展示着复杂的技术图示和市场预测。

“祁!你果然来了!”N先生给了祁同伟一个热烈的拥抱。

“我们又见面了。”他有点不适应老外的热情。

“这里有无限的机会,无限的创意!”N先生兴奋地带着他在展区参观。

“也有无限的风险。”祁同伟被扑面而来的各种新概念搞得有点晕头转向,他对自己不了解的事物总是保持警惕。

N先生:“你们国家的货币,不能随便的流通,这样很不好。”

祁同伟深表赞同,想当初他把赃款转移到海外可费了不少脑筋。

祁同伟:“是的,而且你们的资金也不能随意的进出我们国家。”

N先生:“政府总会超发很多货币,这样很可恶。”

祁同伟凭借自己有限的经济学知识和哲学理解回答:“可能吧,有好处就有坏处。”

N先生:“哈哈,你真是一个有趣的人。记得别忘了教我功夫。”

祁同伟觉得这个老外真有趣,笑着说;“一定一定。”

随着和M先生的沟通,一个想法模模糊糊的正在祁同伟的脑袋中成型。

第二天,祁同伟起了个大早,今天他要与赵瑞龙和程度通话。

一番简单的含蓄,交换相互的近况过后,祁同伟谈起了自己的想法。

“地下钱庄?”赵瑞龙自言自语道,他没想到祁厅长会打这样的主意。

祁同伟:“是的,我也是最近才有这个想法。”

赵瑞龙:“详细说说,怎么用加密货币做地下钱庄。”

祁同伟:“就是咱们用加密货币,把国内的钱转移到国外,把国外的钱转移到国内。”

赵瑞龙:“那我们赚什么钱?”

程度:“我们赚手续费,从1%到5%。”

赵瑞龙奇怪程度怎么知道这些,听上去很了解的样子。

程度:“龙哥,最近破了好几起类似的案子,我没事就研究了一下。”

赵瑞龙:“不错啊,听上去不费功夫就把钱赚了。”

程度:“不过龙哥,你得注意,这个违法。”

赵瑞龙:“违法,违什么法,一个愿意买,一个愿意卖,我说的,不算违法。”

赵瑞龙的少爷脾气又上来了。

祁同伟:“这个很难被抓到,一般都是生意没谈拢,起了内讧才被抓的。我认真考虑了下,咱们只做一类客户,别的客户都不做。”

赵瑞龙:“哪类客户?”

祁同伟:“达官显贵。我主要考虑到这三点,

一、他们资金规模大,咱们的利润高,交易次数少被发现的风险也就低了。

二、有龙哥在官场的人脉和信誉,并且国内段时间看局势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不用发愁没客户。

三、我在国外,可以亲自操刀和国内配合,做什么都方便。”

赵瑞龙:“好,好,好。同伟啊,真是大才。”

程度则开始在心里默默的计算这笔生意能赚多少钱了。

赵瑞龙:“别的不说,就我认识的哥几个,哪个手里不是几十个亿,成天发愁怎么把钱搞到国外。”

每个人都有十几个亿,那加起来就是一百多亿,百分之一就是一个多亿,程度心里一阵狂喜。

祁同伟:“具体操作起来还有很多细节,不过大概的商业逻辑就是这样。”

赵瑞龙:“是笔好买卖,不过老爷子不让我做生意了,这可真是麻烦事。”

他看向程度。

赵瑞龙:“你也不行,现在你的嫌疑还没洗清楚,开公司让谁出面呢?”

祁同伟:“程度有个表弟叫常成虎,不如就他吧。具体操作可以找专业人员,要选可靠的人。”

“你这个表弟可靠吗?说实话,这可不是开玩笑。”赵瑞龙严肃的说。

“可靠,论聪明他肯定不行,论忠诚他绝对第一。”程度赶紧抓住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赵瑞龙:“成,那就这么着。”


10.

程度:“祁厅长,资料已经传好了,你可以下载了。”

祁同伟:“好的,我抽空下载下来。”

赵瑞龙:“同伟,这可是哥们的身家性命了,你可要把握好。”

祁同伟:“你放心,我会小心的。”

挂了电话,祁同伟拨通了张生的电话。

张生:“祁大厅长,有什么吩咐呀?”

祁同伟:“我这里有一些资料,想找记者爆料。你有没有推荐的记者。”

张生:“没有问题,今天,不,马上我就给你联系,你可不要找别人了。”

祁同伟:“人一定要可靠。”

张生:“放心,你别挂电话,我现在就想起一个人,大洋国的知名大记者,拿过那个普什么奖,菲尔普斯奖?反正是普什么奖的大记者,我现在就把他的联系方式发给你。”

十分钟后,张生告诉祁同伟,记者对他的身份很感兴趣,约定下午见面。

“你好,祁先生,没想到您把见面的地点定在这里。”凯瑟琳好奇的打量着祁同伟。

两人见面的地点是祁同伟酒店下的一间麦当劳餐馆。

祁同伟:“在我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就渴望能够吃到麦当劳,像我这样的孩子当时是消费不起的。”

凯瑟琳:“所以现在您实现了自己的愿望。”

祁同伟:“是的,不过发现这里并没有我想像的好吃。”

凯瑟琳浅浅一笑:“因为得不到的东西总是最好的,人们通常会美化自己没有得到的事物。”

祁同伟也笑着说:“希望我给你提供的信息,不会令你失望。”

凯瑟琳:“一定不会的,刘先生说过,您要请我吃的是一份大餐。”

凯瑟琳是大洋国路透社的记者,为了能够报道大明的新闻,曾经自学了大明的语言。

祁同伟首先和她交流了一下自己对大明当前局面的理解和看法,他可不想把资料交给一个门外汉。

凯瑟琳:“祁先生,我理解你的担心。你放心,你绝对不是明珠暗投。”

祁同伟暗暗佩服这个外国美女,竟然还懂明珠暗投。

接下来的沟通就顺利多了,祁同伟开始给凯瑟琳展示自己的爆料信息。

其中有关于沙瑞金的各类新闻,沙瑞金曾经说过,他想干的事情一定能干成,不相干的事情别人也干不成。这期间产生的各种矛盾在材料中都有涉及。有举报人的举报信件,他工作期间发生的群体性事件相关的文字,录音,视频资料。

更主要的是沙瑞金自己皇亲国戚的身份,以及利用这个身份在工作和升迁中受到的照顾,这种潜规则是不能摆到台面上来的。

他主政汉东省期间,为了内斗,把整个汉东的经济建设置于一旁不顾,大风厂的法律问题他口含天宪直接就定了,根本不把大明律放在眼里。

材料里还有一堆钟小艾和侯亮平的详细资料,以及涉及他们整个家族的经济和社会关系的详细情况。

祁同伟:“他们当然不用贪污了,如果法律规定整个大明朝都是你家的,你拿自己家的东西还犯法吗?”

凯瑟琳:“祁先生,你说的很有道理。这些资料可以完成一个很精彩的故事。我还有一个问题。”

祁同伟:“请说!”

凯瑟琳:“您为什么会给我这些材料,从您提供的资料来看,您似乎是这场斗争的失败者。”

祁同伟:“没错,所以我来到了大洋国。”

祁同伟没有说的是,他的敌人不仅仅只是沙瑞金、侯亮平,他还有更大的敌人。

不过现在还没有必要和这个记者谈起这些。

凯瑟琳:“所以你觉得这些报道能够伤害到他们?”

祁同伟:“有什么问题吗?”

凯瑟琳:“完全没有问题,祁先生,我没有对您进行道德评判的意思。我想说的是,据我对你们国家的了解,即便这些事情被报道出来了,可能作用并没有那么大。似乎你也无法回到国内,恢复以前的职位。"

祁同伟:“这个没有关系,您只需要写出一篇精彩的文章。"

凯瑟琳:“没问题,和您的聊天很愉快,希望我们还能有下次合作。”

汉东省,大风厂。

一大群人聚在郑西坡的家中。

"老郑,得去向上面反应啊,总是被动等着不是一个办法啊。"

"沙书记不是答应给咱们地了吗?“

“对,还有李书记也答应了,说孙连城会和咱们联系的。"

“这个孙连城,我看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