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什么把人虐哭的小故事?
林茉的指尖抚过泛黄的信封,研究所大院的蝉鸣声忽然在耳畔清晰起来。玻璃罐里的银杏叶标本在台灯下流转着琥珀色的光,每一道叶脉都藏着十六岁夏天未说出口的秘密。
2003年搬进家属院那年,林茉七岁。她蹲在花坛边看蚂蚁搬家时,头顶突然罩下一片阴影。"这是金龟子的幼虫。"穿着海军衫的男孩把玻璃罐怼到她面前,甲虫在腐叶土里蜷成金色的问号。顾川的父亲是研究所新调来的工程师,自此两个孩子的童年便在实验室飘散的硫磺味与紫藤花架斑驳的光影里重叠。
老礼堂后的樱花树是他们十二岁那年栽下的。顾川抹着额头的泥印说:"等它开花的时候......"后半句话被初夏的风揉碎在枝叶间。后来每片新芽都见证过少女藏在习题集下的目光,少年在单车后座虚扶的手指,以及晚自习后路灯下被刻意放慢的影子。
高考前夜的暴雨来得猝不及防。林茉举着伞冲进雨幕时,正撞见顾川抱着纸箱从单元楼跑出来。雨水打湿他手中的牛皮信封,墨迹在"致小茉"三个字上晕开深蓝的浪。"我爸要调去西昌基地。"他睫毛上坠着水珠,"明天早上的火车。"樱花树在暴雨中垂下湿透的枝条,那年春天它始终没有开花。
十二年后的拆迁通知贴在生锈的单元门上时,林茉在储物箱底翻出了那个玻璃罐。四百三十片银杏叶标本背面,铅笔字迹组成断续的摩斯密码。当她终于拼出"要一起去武大看樱花"的暗语时,手机屏幕亮起大学群消息:顾川订婚宴在下周五。
推土机的轰鸣声中,林茉在樱花树前驻足。西装革履的身影从晨雾里走来,无名指上的铂金戒圈泛着冷光。"研究所要扩建实验楼。"顾川的声音像隔着重山万水,"上周刚签的移植协议,但这棵树......"他伸手触碰干枯的树干,袖口露出半道陈年烫伤——那是初三那年帮她修单车时被排气管烙下的印记。
残存的樱花苞在料峭春风里颤了颤,终究没有绽放。林茉望着树干上模糊的刻痕轻笑:"当年要是能下一场粉雪就好了。"身后传来金属与木材的撞击声,二十年的光阴碎成纷纷扬扬的木屑,落在他们永远相隔半米的影子上。
樱花树最终未能开花,始终未送达的情书已落下灰尘。纯粹的爱恋往往盛开在错位的时空。推土机碾碎的不只是具象的树木,更是某种理想主义的青春图腾,而标本与伤疤作为唯二的幸存者,在记忆的真空里封存着永恒的"未完成时态"。
你永远是那个阳光明媚的少年,最后我希望你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