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我觉得《项脊轩志》这篇古文特别无聊?

发布时间:
2025-02-26 15: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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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南边有座百年老阁楼,破墙烂瓦,眼看要房倒屋塌,我准备在里面读书,但放个桌子都费劲,还是个坐南朝北的局,日照时间很短。

我稍微收拾了下,加了几个窗户,勉强能用来读书了,我在院子里搞了些花鸟鱼虫,房里摆满书架,我给起了个名,叫项脊轩。

书我是不怎么看的,我喜欢喂鸟,月亮当空照,鸟儿对我笑,我对着他们唱两句酸词,它们听不懂,但我长得灵巧,鸟看我也不害怕,我更加喜欢他们了。

项脊轩,旧南阁子也。室仅方丈,可容一人居。百年老屋,尘泥渗漉,雨泽下注;每移案,顾视,无可置者。又北向,不能得日,日过午已昏。余稍为修葺,使不上漏。前辟四窗,垣墙周庭,以当南日,日影反照,室始洞然。又杂植兰桂竹木于庭,旧时栏楯,亦遂增胜。借书满架,偃仰啸歌,冥然兀坐,万籁有声;而庭堦寂寂,小鸟时来啄食,人至不去。三五之夜,明月半墙,桂影斑驳,风移影动,珊珊可爱。

我搬到这里住之后家里逼事不少,之前太奶活着,一家人还凑活着过,后来太奶没了,大伯三叔立马分家,一家人闹得不可开交,狗路过都得打一顿,太奶说的没错,这帮臭鱼烂虾,成不了事!

然余居于此,多可喜,亦多可悲。先是庭中通南北为一。迨诸父异爨,内外多置小门墙,往往而是。东犬西吠,客逾庖而宴,鸡栖于厅。庭中始为篱,已为墙,凡再变矣。

在我住这里之前,我奶娘在这住,奶娘挺温柔,老跟我讲些我小时候的事,说我姐姐吃奶的时候我就在肚子里哭,我娘一急扶着门板就问:“我儿是不是冷了?我儿是不是饿了?”这事一开始我听的怪不好意思,后来人都没了,我却时常想起。

家有老妪,尝居于此。妪,先大母婢也,乳二世,先妣抚之甚厚。室西连于中闺,先妣尝一至。妪每谓余曰:”某所,而母立于兹。”妪又曰:”汝姊在吾怀,呱呱而泣;娘以指叩门扉曰:‘儿寒乎?欲食乎?’吾从板外相为应答。”语未毕,余泣,妪亦泣。

我在这读书的时候,太奶来看我,太奶说:“小赤佬,这几天怎么也不去看看侬,天天在这闷着像个囡囡”说完看我在读书又走了,走的时候自言自语:“我看你行,你那些叔父伯姨,一帮臭鱼烂虾,没一个有出息的。”

太奶走了没多久,又拿着片象牙来找我,说这是我太爷[1]宣德年间拿着去见皇帝的,我看着就像能干大事的,以后一定能用到。

我没好好念书,后来考进士考了八次,都考到六十了都没放弃,就是因为每次看到这片象牙,就想起我太奶了,难过的不行。

余自束发,读书轩中,一日,大母过余曰:”吾儿,久不见若影,何竟日默默在此,大类女郎也?”比去,以手阖门,自语曰:”吾家读书久不效,儿之成,则可待乎!”顷之,持一象笏至,曰:”此吾祖太常公宣德间执此以朝,他日汝当用之!”瞻顾遗迹,如在昨日,令人长号不自禁。

项脊轩东边是厨房,我叔父伯姨遇见了就天天打架,日子一长,我一听脚步声我就知道又要打起来了,这帮臭鱼烂虾闹起来没完,上了头偶尔还要放把火,我这地方被烧了四次了,还能住着,全靠神灵保佑。

轩东,故尝为厨,人往,从轩前过。余扃牖而居,久之,能以足音辨人。轩凡四遭火,得不焚,殆有神护者。

我听说四川那边有个寡妇,守着丹砂矿井,得了天大的好处,秦始皇还表扬了她[2],诸葛亮没下山之前在南阳种地,这俩人没出名前住的荒郊野岭,没几个知道他们的。我住在这老房子里,等我考上状元扬眉吐气了,就骗我叔父伯姨,说我太爷天天在这里给我托梦,气死他们。(太爷指夏昶,官至太常寺卿直内阁)

项脊生曰:”蜀清守丹穴,利甲天下,其后秦皇帝筑女怀清台;刘玄德与曹操争天下,诸葛孔明起陇中。方二人之昧昧于一隅也,世何足以知之,余区区处败屋中,方扬眉、瞬目,谓有奇景。人知之者,其谓与坎井之蛙何异?”

我这次发完癫后五年,娶老婆了,我老婆特别粘我,经常跑来这里找我,问我小时候的事情,让我给她念酸词,跟我絮叨她娘家的事,我觉得她特别烦。

余既为此志,后五年,吾妻来归,时至轩中,从余问古事,或凭几学书。吾妻归宁,述诸小妹语曰:”闻姊家有阁子,且何谓阁子也?

又过了六年,我老婆死了,我再也不去项脊轩了。

其后六年,吾妻死,室坏不修。

又过了两年,我生了场大病,想老婆想的我又有些发癫,就让人把项脊轩修了一下,想去看看,但我不会在项脊轩久留了。

其后二年,余久卧病无聊,乃使人复葺南阁子,其制稍异于前。然自后余多在外,不常居。

庭有枇杷树,吾妻死之年所手植也,今已亭亭如盖矣。

项脊轩志一定要在亭亭如盖矣处结束的,以下是我个人发癫。

我虽然不好好读书,考个进士考了八次,考到我六十岁才中了个三甲,但我很小的时候我就知道我天赋异禀,以后少说也是个大家。

前四次我落榜还有些失落,后面就无所谓了,因为我名气越来越大,却屡试不中,考官阅卷前苦读我过往的文章,企图将我的卷子从全国举人卷中找出,但这些脑满肠肥的蠢材,怎么看的懂我的天成文章?

我后面落榜了七次,我还没急,那些考官逐个拜访我,让我下次一定平庸些,勿要抨击在朝官员[3],我根本不会听他们的,但我收拾行李时看到我太奶给我的象牙,难过了好一会,也罢,退一步吧。

第八次我终于榜上有名,但我万万没想到,殿试的时候,老嘉靖竟然没来,可笑可笑,这老嘉靖一辈子求仙问道,现在仙人就在他面前,正要抚顶授长生之时,他却因为金丹嗑多了站不起来而错过,当真是造化弄人。[4]

第二年嘉靖就死了。

我也挺遗憾的,我太奶心愿还是没了。

我本来没想当官,但早年间我遇到了一个人。

我一直以为我应是当世第一人了,只待我百年后直入仙境,供后人瞻仰,但我遇到了一个叫海瑞的人,这个海瑞,才学,思想,能力,都不如我,甚至连我最看不上的进士出身,都不如我。

但这人太执拗了,执拗到自负如我,也被他折服,我放弃了不少花鸟鱼虫的爱好,帮他研究了些水利文书[5],他如获至宝,对我大加赞赏,我突然想起了我太奶,和那片象牙。

了了,都了了。


后记:余为讽震川先生,常于茶余饭后,恣意妄谈。为询震川先生七赴春闱,八上公车而不遇,试以身入局,恍然间若仙人附体,一时间吾既震川,震川即吾,局中不以为意,事后久未释怀。

我为了编排归有光,去百度查他考进士考了八次,考到六十岁的事,在代入归有光生平后再去解读他的《项脊轩志》,突然间被归有光附体,编排的酣畅淋漓,在被附体的那一个小时没觉得有什么,事后却久久忘不了被归有光附体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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