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制内,你最讨厌的领导(干部)是哪一种?
不把国家巨额财产当回事的官员,例如杨卫泽徐华强,他们只要稍微用点心,重点项目ETC就能成功的。贪官在醉生梦死中徇私舞弊,造成国家巨大损失,直接损失逾亿元,间接损失几十亿元。
九十年代中国,官员在基建上出成绩,盖楼房修路桥,几乎遍地都是。但是只有极少数官员,能抓出一两个货真价实的科研应用项目,因为这需要具备很高的品德和才能。
那时,江苏省花费巨资,要在宁沪高速公路上,引进挪威西班牙不停车收费系统(ETC),并且要消化吸收,大规模的推广应用。这是ETC技术的中国首次引进,具有较高核心技术,对中国高速公路建设影响巨大。杨卫泽作为江苏省交通厅厅长,负责组织科技引进项目的开展,是项目的第一责任人。徐华强到了退休年龄,虽然还赖在交通厅党组书记位置,但已沉醉于酒色钱中;杨卫泽在这个科技引进项目上,有着主导话语权。杨卫泽是知道我取得过美国大学通讯研究生I-20,那时我个人档案中的技术资料还在,据说他们是在1998年以后,才把我档案中这些资料销毁的。
当时,提出这个科技应用引进项目,是十分具有前瞻性的,能促进节能环保符合国情。这个项目投入费用以亿元计,意义不仅仅在于宁沪高速公路,如果能成功消化吸收,将为全省全国高速公路的建设,产生数以十亿计的经济效益。作为最高责任官员,杨卫泽的工作职责,是选好引进吸收技术团队,监督项目工作的开展。
我作为江苏省交通厅科技管理官员,临时参加这个项目,跟随二十人的项目督造团队,去欧洲的挪威西班牙出差。这个技术团队的任务,是整个ETC系统的督造;我的任务是作为科技管理官员,考察与观摩这个项目的开展,为项目负责官员提供咨询建议。
出国前接触中,我发现这个技术督造团队,主要由各种各样的关系户组成,没有具备学习和掌握有关核心技术的工程师。二十个人中,只有我主持过类似的科研项目,而我此行的身份是科技管理官员,不负责项目有关技术问题。我的任务只是考察项目开展情况,况且我不是沪宁高速公路公司的人。
出发前,杨厅长会见了大家,二十几个人围桌而坐,毕恭毕敬听着他满嘴不着边际的官话。杨卫泽讲到引进消化吸收的时候,对着我这个方向问,怎么这么一脸严肃呢?我没有回答,怕说的话,他不高兴让大家尴尬;还好,我身边的人立刻接过了话,谄媚地奉承了他爱听的话。当时我是正在想,什么是消化吸收,这个浑小子一点也没有领悟;日日酒宴醉生梦死,天天快乐马屁声声,杨卫泽已经只会讲大话空话了。
对于在全中国,这么重要的科研应用引进项目,在这督造团队中,竟然没有能负起责任的技术负责人,也没有能干技术细活的一般工程师。这可是国家亿万资金项目呢,而当时,我们国家正处于资金缺乏的年代。面对这种情况,凡是有一点责任心的人,都不可能坐在他对面,没心没肺对他笑。
1998年夏天,我们挪威西班牙不停车收费系统(ETC)的督造工作,第一站来到了挪威的第三大城市特洛海姆。这个项目的核心技术部件,就是在这个挪威城市研发和生产的;其它配套附属设备,是在西班牙的巴塞罗那和马德里生产的。
来机场接我们的挪威项目工程师,一米九多的身高、胖胖的大块头,带着一位小跑腿。他们领我们到了公司,大块头项目经理用略带挪威腔的英语,向我们介绍了项目情况,并不时微笑着请我们提问。督造团队的人,懂英语的不懂电子技术,不懂英语的就更不懂电子技术了,都不是专业技术人员。 我是参加过卫星地面站研发的工程师,这些电子技术一脉相通,ETC技术对我来说,算是熟门熟路了。 为了不冷场,我冲到前面,和挪威项目经理互动。
这次技术督造团,我是随团考察的科研项目管理官员,路公司本身没有称职的电子工程师。督造团队离实现核心技术消化吸收要求太远,沪宁高速公路公司来的人中,没有人能和挪威技术人员进行实质交流。督造团绝大多数人,甚至没有交流的基本语言能力,对一些基本的电子技术术语都听不懂。
挪威西班牙ETC引进技术督造,造方—核心技术挪威方,在交流中是比较开放认真的,严格遵守合同规定,展现出了北欧人的真诚。对于称职的督方—中方工程师来说,现场面对面交流与对接,是吸收消化梦寐以求的机会。而我们中方督造人员,面对挪威工程师的技术介绍和现场演示,是一大群坐在一起人,大眼瞪着小眼,艰难地苦熬时间。
我在现场注意到,这样的核心技术交流,事前没有人组织技术问题,不知道要做什么;事中没有人做技术笔记,就没有认真听:事后没人做技术对接,一切都归零了。面对这样的情景,我心里想,这些基本工作都不好好做,为什么来到欧洲;这么好的机会,都不珍惜真是太可惜了。杨卫泽徐华强玩忽职守,一点点都没有从工作出发选人,属于循情谋私渎职。
我在现场表示了对项目的忧虑,担心花大价钱买的东西,在项目第一阶段就完蛋了。过一会儿,有人告诉我不要太担心,以前的督造团有人懂技术。听了这些话,我的心情好了许多,但还是有点似信非信,这一批人是这个样子,那么,上几批人会好到哪里呢。那时ETC技术已经成熟应用了,在挪威的公路上,我们督造团全体成员,亲眼目睹了ETC使用的现场,我渴望能把它应用在自己的国家。
在挪威特洛海姆期间,我和挪威工程师进行了技术交流,讨论了信号发射接收和图像智能算法等等。有一次,挪威工程师演示识别车型信号接收和发射,我配合他们。我和挪威工程师定了测试距离信号分贝信号瓣角等,当发射装置和仪器到位后,我认真地以步测量距离,进行开测前的检查。挪威工程师看到后,笑着去拿来了卷尺,说一定要精确到厘米。他们对待科学一丝不苟的态度,也促使我更加认真,做好每个细节。在调信号强度和发射角度时,我更加严谨了,认真记录每组数据。
在挪威特洛海姆市期间,我们乘中巴车去柔斯市,看核心部件生产工厂。一路上,我旁边坐着挪威ETC公司的一位先生,就是那位陪挪威项目经理,在机场接我们的小跑腿先生。这位小跑腿先生,在机场帮助我们取行李,在宾馆帮助我们登记住宿,在公司迎我们到会议室,在会议室为我们端茶倒水,……,他忙前忙后,似乎是公司打杂的服务人员。
借此机会,我对小跑腿的服务,表示了感谢。他很热情,出乎意料英语不错,我们聊了起来。交谈中,我得知这个公司,是小跑腿等三个发小一起创办的。现任总经理是三个发小之一,也是公司的技术总管,和小跑腿一样,是公司三大股东,他们一起创造了国际领先的ETC核心技术。
小跑腿先生原来是搞硬电的,随着公司的发展,把手上的技术工作,让给了更有专业才能的年轻人,自己承担起了后勤保障工作。 小跑腿说,高科技项目只能由有才华的技术天才掌握才行,这个项目的挪威方总负责人,是精通这个专业领域的科技高手。
这时通过交流,小跑腿知道了,我不是沪宁高速路公司技术人员。我仅仅是随团考察的,是政府主管部门的科技应用项目管理官员。说到这里,小跑腿向我表示,对中国方面技术人员的能力,挪威公司有些担心,并夸赞了我。 听到这里,我有点疑惑,开始以为是自已听错了,后来又觉得是出自礼貌的奉承。
我有点晕了,对小跑腿的话摸不着头脑,觉得说不出来哪儿有点不对劲。定定神,我用不同的英语句子,反复确认,慢慢相信了自己的理解。小跑腿的意思是,要求中方有一位有能力的人,负起合同的技术责任,和他们一起完成项目。我明白了:他不是在吹捧我,而是在委婉的告诉我,中方督造团队是不合格的;他想弄明白,为什么中方技术团队,没有能承担合同责任的技术责任人。小跑腿甚至说,我是第一个和他们就技术细节,进行认真交流的人;还说,来过的那么多人,没有人用心在项目技术上面。
我不知道说什么了,沉默了好久。我知道,不是我们督造团这群人不用心,而是他们对电子技术一点都不懂,绝大多数人也不会说一句英语。杨卫泽徐华强,把七大叔八大舅,弄到这里,就是来玩的。想了一会,我觉得,我不能对这个提议说什么,但我可以向他表示,我会尽职向项目最高责任领导报告。
一路颠簸一路交流,我们到达了目的地。柔斯市实际上是挪威大山深处的一个小镇子,全市只有五千多人,街上几乎是清一色的金发碧眼北欧人。安静的小城,只有两条小街,突然来了一群亚洲人,当地人对我们很友好。一个小姑娘爽朗地对我说着挪威语,周围的很多市民开心地笑着,主动和我们合影留念。
在市里一家西餐厅吃的中午饭,饭后,我们参观了ETC核心部件生产工厂。工厂在一片山坡上,厂方以ISO9000质量管理为依据,详细介绍了工厂的管理。在上世纪八十年代,我起草了全省交通企业计量管理细则后,第一次知道,世界上还有这么棒的企业管理指导文件。
参观考察完工厂,小跑腿指着眼前不远处的山头说,过了山峰就到瑞典了。接着,我们几个伙伴爬上了山峰,兴奋地到达山顶了。风光秀丽,越过了国界碑,我们向瑞典望去,零零散散的小农庄,绿油油的草场,肃穆的教堂,现代气息的农庄住宅,好一付北欧风光。
挪威人很大气,我们督造团的二十位“专家”,按照北欧标准发放专家津贴,一个人一天五十美金,比我一个月的工资还要多许多。美丽富饶挪威,仿佛是社会主义国家;它的宾馆餐厅,似乎不设防,你都可以走进来,亨受丰盛的美食;它的参观景点,似乎也没有人看着,你可以不买票,从容混入旅游的人流;一切全凭着自觉。
接着我们去西班牙,第一站是巴塞罗那。住进酒店后,听说徐华强正住在一家欧洲顶级酒店,距离我们宾馆很近。说者描述了铺张奢华细节时,对徐华强的会享受,露出了嫉妒的神情。听了这些,我不以为然,以为花了这个引进项目那么多钱享受,徐华强会爱护项目;项目成功了,就能给国家带来数以十亿计的巨大利益。那时,我对徐华强的贪腐自私,对扬卫泽的轻浮狂妄,还没有多少清醒的认识。
在西班牙的交流轻松多了,因为这里生产的是技术含量低的项目配件,督造团的人能看得懂。在一家工厂,我跟着大家一起,用水浇向防护罩,试试防水材料的性能;……。终于明白自己干的是什么了,大家露出了笑容。巴塞罗那人给了我们自由活动的时间,我们去了美丽的巴塞罗那海滩,西班牙公司安排我们,玩了世界闻名的圣家乐教堂,巴特罗之家,桂乐公园等景点。
在扎若果拉市短暂停留,我们到达了第二站马德里。在马德里,西班牙公司实行了夏时工作制,两点吃过午饭,然后就可以回家了。当时马德里有十个北京大,我看下马德里地图,公司到宾馆路程,按北京地图算,大约二十分钟的路程。我没坐地铁,想走着回去,欣赏一下异国风情。我走到西班牙国防部门口时,才明白,马德里比北京大的太多了,这一段路程要走三个小时。 虽然正执盛夏,但马德里并不热,异域风情目不暇接。
走到欧洲广场,我驻足欣赏举世闻名的双斜楼,身后传来一声美语问候。我转过身,一个干练的白人小伙子,正端着牛奶面包,问我是否来点。我获得美国大学通讯研究生资格时,托福和GRE考试都是美语;在挪威西班牙这些天,听到的都是含地方口音的英语。尤其这几天,西班牙人说的英语,夹杂着西语腔调,让人略有乏味。
突然听到纯正的美式英语,我莫名其妙的,竟然倍感亲切。原来他们是一家美国教会到这里传教的,广场上有五六个同样着装的帅男靓女。我们早餐是宾馆提供的,中餐是公司提供,晚餐是自已的。我走饿了,这个美国小伙子提供的一餐真及时,不然回到宾馆,还要用带来的小电炉、米和四川榨菜,自己做厚稀饭吃。那时,每个出国的人,回国有买大件的指标,挣的美元是不能多花的。
我告诉美国小伙子,我到欧洲是合作ETC项目的,我是电子技术和计算机软件工程师,他给我树起了大姆指。他接着对我说,日本很了不起,在电子应用领域一流的。他把我当作日本人了,于是我告诉他,我来自中国南京。小伙子吃惊了,用疑惑的眼睛看了我半天,最后真诚的对我说,他是第一次面对中国公民,祝福中国人能有自己的ETC。
参观了托莱多,马德里以南70公里。托莱多的历史可以追溯到古罗马时期,著名的世界文化遗产。握说,西班牙人原先也和北欧人一样,金发碧眼。到了中世纪,奥斯曼帝国占领了西班牙,在托莱多建都后,才渐渐变得黑头发黑眼睛。一位游客问,这是为什么呀?导游大声回答,因为一个黑发黑眼的阿拉伯穆斯林男人统治者,要娶几十个当地的金发碧眼姑娘。
回国时,当飞机从丹麦哥本哈根机场起飞,我就迫不及待开始写出国考察报告了。一方面,九十年代出国的人不多,完成考察工作,要求书面报告;另一方面,人要有良心,要对得起挪威人发的那一大叠美元钞票,要及时把项目开展工作现状向责任官员报告。
我在报告中,对项目存在的问题,进行了分析,指出了严重性。这些问题:一是,正如挪威工程师说的,我方技术团队没有能负责任的首席工程师;二是,也没有三四位电子和机械工程师,分工负责建立技术文档等;三是,项目处于得过且过的失控状态,前后派出人员不少,不懂技术不会外语,属于参观旅游团。我在报告结论中指出,亡羊补牢犹未迟也,如果不重视这些问题,将给国家造成巨大损失,上亿元投入会打水漂。
我想避免国家巨额资产损失,报告用词直接,问题严重性提醒到位。杨卫泽徐华强应该知道,我个人档案中,有我电子工程师科研成果的经历,也知道我在南京大学计算机软件进修成绩单;以前我在科研单位一直都是尖子,我是这方面的专家。这份报告,我特别注明报告杨厅长,交给刘家声处长时,对他强调了问题严重性。
上交报告后,一天天过去了,我没有收到任何回声。我知道,没有回声,是因为杨卫泽的浅薄、徐华强的贪腐,没有把国家巨额资金当回事。我也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够这样成功科研应用项目。我由此断定,这个花费巨大的引进项目,付诸实用的可能性为零,消化吸收想都不要想。
扬卫泽徐华强只想给家人谋私利,卖人情捞好处,让投入逾亿元的科技引进项目,处于得过且过的混乱状态。他们要是有一点点对国家巨额财产的责任心,都会选择一两个有专业素养的技术负责人,三五个称职的具体实施工程师。要知道,这样的督照团队,派出去的是许多次。如果在派出人员中,有十分之一是称职技术人员,那将给刚刚开始的中国高速公路大规模建设,带来多么巨大的效益。杨卫泽不肯虚心请教踏实工作,在项目开始,就种下了失败的种子。
对杨卫泽来说,个人素质低权利得之太易,想不轻浮狂妄都难;对徐华强来说,贪腐已经成性,精力都用在捞好处。自从我第一次参加科研应用项目,实施三十米卫星通信地面站伺服系统研究以来,是第一次见到,像杨卫泽徐华强这样的科技应用项目最高责任人,一本正经又吊不浪当,其罪过是不可原谅的。
失去了最后改正错误机会,国家巨额资产面临损失,我感到非常痛惜。从此再也不想听到这个项目的一个字,我至今都不知道,这些坏家伙,在项目失败后,是以什么样的理由,怎样忽悠推脱收场的。扬卫泽徐华强,是给国家带来了重大损失的渎职罪犯。